第六章 摧花大师

　　一路风驰电掣，胆战心惊，龙菲终于到了地方。她道了谢，急着去找栗栗。没想到转身正碰上栗栗搀着醉成一滩泥的李华裳出来。

　　“会开车吗？”栗栗问龙菲。

　　龙菲点头。

　　“你把李总车开过来，我们在这等你。”

　　“她家住哪啊？”

　　“我也不知道，要不带公司去吧。”栗栗没有别的办法。

　　“重庆路34号，保安认识她的车，会让你们进去的。”带龙菲过来的男人笑着戴上头盔，发动摩托，绝尘而去。

　　“这谁啊？”栗栗问

　　“好像是李总的朋友，刚才带我来的。”

　　两人想不出别的办法，索性选择相信那男人的话。按着那男人说的地址，两人将李华裳平安送了回去，不提。

　　第二天一早的办公室，龙菲看到了无精打采的栗栗，酒劲仍未消退的样子。

　　“早啊，栗姐，我带了早饭，要不要吃？”龙菲甜音悦耳，将买的包子举得老高。

　　“谢了，李总也给我带了一份。”栗栗揉着太阳穴。

　　想起昨晚李华裳瘫在栗栗身上的样子，龙菲瞪大了眼睛：“李总，这么强大？比我来的还早！”

　　“她是金刚芭比，无人能敌。”栗栗嘴角歪笑着，有赞叹的意味。

　　龙菲不由得佩服李华裳的身体潜能，但想到有所谓能量守恒定律的说法，也有物极必反的说法，她觉得为了长命百岁，还是得对自己好点，于是把给栗栗的那两个包子都吃掉了。

　　“对了，龙菲，你手头的工作先放一下，李总要你去对接一项新工作，资料我已经发给你了。”

　　“没问题。”龙菲点开文件看了一下，对方DD公司，大概是一个和SW有业务往来的公司，要做一个开业发布会，SW接了DD公司的设计工作。龙菲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工作为什么会让她去独力完成。

　　“栗姐，这活，也不少啊，我自己去可以吗？”

　　“要相信你自己！”栗栗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不过你那未完成的工作我让小何接替你，你上次说用什么方法容易通过，快把秘诀留下！”

　　龙菲哈哈一笑，小声在栗栗耳边说：“李总思维跳跃，我想着做两份不同的设计，让她做选择，应该会有一份通过。”

　　“这是什么理论？”栗栗不是太懂。

　　“心理学吧。”龙菲眨眨眼，其时她自己说不太明白，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龙菲总结出来，多一样选择，反而会让一些人更坚定地选择其中一个。

　　栗栗虽然不明所以，觉得试试这一招，总比方案被毙掉好，于是吩咐小何将龙菲之前的设计改一改，做两个版本。

　　龙菲快速了解了一下DD公司的概况，就出发了，地址在东园路48号。东园路48号不同于人流密集的写字楼，这里是文艺青年聚集的地方，一片红墙黑瓦的平房，各种创意工作室、酒吧、饭店，比邻相接。

　　龙菲到了DD，开门进去，发现这里不像公司，更像一间茶楼。里面一张三米长的一整块原木做的不规则形状的长桌，配着几个藤条编的小圆墩子，桌上放着各样水果和茶具。茶气上扬，袅袅如烟。靠背阴墙的花架上放了几盆无精打采的绿萝以及过于苗条的多肉。其中小小一个瓷制茶杯里，长着几串刚发芽的“钱串”，里面的土壤干得蓬松，如果来阵风，都能尘土飞扬起来。龙菲不觉要心疼这些命苦肉肉们了。

　　“这些花，是不是可以扔了？”

　　龙菲闻声望去，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中等个，小平头。穿着考究的白衬衫、灰色西裤，完美衬出他精壮匀称的身材。

　　龙菲打量着这人，这人此时正从隔断的屏风绕过来，背着手，也在细细打量着龙菲。

　　“你好，我是SW公司的设计师龙菲，李总派我过来工作，您就是丁总吗？”龙菲记得材料上写的DD公司的老总叫丁东，她还在心里偷笑，这名字取得够响亮，叮咚作响啊！

　　“别用‘您’这个字，我大不了你几岁。”这人说。

　　龙菲点头微笑，心想谁爱叫你“您”呢，还不因为你是个“总”，才叫你“您”呢吗？这是我的外交辞令，好不好。

　　“坐吧，吃水果。”男人招呼着龙菲，龙菲便找了个藤编墩子坐下，男人倒了杯茶放在龙菲跟前，解释道：“绿茶”。

　　“谢谢！”龙菲微笑致谢。

　　“我不会养花，我看你刚才在观察它们，你觉得是不是没有留的必要了？”男人问龙菲。

　　“还可以活的，只要给他们定期浇水，还有足够的阳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花一命，胜过……貌美如花，龙菲是这么想的，做点好事儿，总没错。

　　“是吗？”男人听龙菲说，便站了起来，将那几盆多肉移到朝阳的玻璃窗边。龙菲顺手拿起花架上的水壶，给那几盆花喝个水饱。“不要经常浇，要不会淹死的，差不多水没了，再浇透，就可以了。”

　　“我把绿萝也挪过来。”男人说着就走。

　　“绿萝不要过来！”龙菲忙说，“绿萝喜阴凉通风，大太阳会把他们晒黄的，浇点水就可以救过来。”

　　“是吗……”男人方停下来。

　　这时，龙菲听到脚步声，寻着声音望去，见一个长身寸头的人绕过屏风，手里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嘴角带笑着走了过来，说：“周光，你折腾什么呢？”

　　“怎么是你？”龙菲认出这人，是前一天晚上骑摩托带她去饭店的人。

　　“怎么不能是我？”那人笑着。

　　“我叫丁东，这是我朋友周光。”丁东介绍那位中等身材的人说。

　　周光挺直背脊，并不以冒充丁东而不好意思，反而伸出手，嘻嘻地笑，说：“小周，小周。”

　　龙菲大方地伸出手去：“正式介绍一下，SW设计部龙菲，请多关照。”

　　“坐下喝茶。”周光又开始倒茶。

　　龙菲想着茶也喝了，天也聊了，彼此也认识了，该开始正式工作了吧，便问：“丁总，咱们从哪开始工作？”

　　“从吃午饭开始。”丁东说。

　　龙菲的传统工作观又一次被偏离，怀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丁东，而丁东也正好一本正经看着她，这样的对视让龙菲慌了一下，赶紧调转头，看向别处：“其他员工也一起吗？”

　　“他们不在这办公，就咱们仨。”周光早已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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