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经验
第一节数学课下，老汪拿着一叠卷子，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四中初一年级的所有老师全部集中在一件大教室里办公，每一个老师分配一张办公桌子，外加一张椅子。
这样的环境让老汪有些不喜，不过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老师。虽然对学校的诸多政策不满，也曾开炮吐槽过学校的种种现状，但是对于目前的办公室，除非学校财政有极大地余力，能再建起一栋楼来。
否则，他梦想中的一人一间办公室，就别想了。
况且，他们是公立学校，又不是私立学校，要那么多办公室干嘛？八中都没有这种办公条件呢！
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不太令人高兴的情绪甩出去。老汪笑着和其它熟悉的老师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来到他的办公桌子上。
新买的油木办公桌子上，左边角落里放着一盆长势喜人的君子兰，正中间堆着一些卷子书籍和他的备课课本，右边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他不足满月的大胖儿子的照片。
老汪拉出桌子下面的办公椅，一屁股坐在上面，然后顺势将手中的卷子放在上面。
他并没有立马开始工作，而是先拿起放在触手可及处的玻璃钢茶杯，微微的抿了一口今早新泡的茶叶。
茶叶是早茶，味道没有晚茶那般干苦，而是散发着一股青涩的苦味，外加一些清香。
喝了三口茶，让自己讲了一堂课的口腔稍微舒爽之后。老汪才提起放在桌子上的红色英雄钢笔，开始认真的批改起上一节课的试卷。
下一节课还是他的数学课，而他想在这之前将所有的卷子批改完成，这注定是一项绝不轻松的任务。
幸好，他只需要看看对错，是否符合标准答案，而不会去详细的看里面的逻辑。
虽然这不符合数学卷子批改要求，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他也没有办法。
批改工作很快的开始进行，一道道对勾或者大x从他的笔尖流出。老师们通常会对自己学生的水平有一个大概的预估，但是这只是大概的，泛泛预估，他们还需要一张试卷来准确的测量学生们的水平。
前面十道题没什么好看的，很少有学生出错，就算犯错，那也只是一两个而已，属于平时的粗心大意的结果。
而从后面的第十一道题开始，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对勾大x的分水岭一般。前边很少见到的大x也开始此起彼伏的出现在一排排对勾的身影中，好像不想让对勾专美于前。
“这是谁的卷子，后面的十道题对了三道，简直是怎么学的。”
批到这样的卷子老汪的眉毛就会紧紧皱起，而批到那些后面十道题对了五六道的卷子，他的眉毛就会稍稍舒展。
“咦，这个卷子不错啊，不仅前面十七道题全对，奥数题也做了一道半，不错不错，看这字迹就是刘欢那小子的吧。不错不错。”
老汪的嘴巴轻轻说道，眼中充满笑意，也不知道他这句不错，是刘欢的水平不错还是认为自己教的不错。
“哎，这张卷子”
突然，一张卷子映入了老汪的眼帘，让老汪一时间发出一声惊叹。
“这字写的不错哎”
杨华平时写的字虽然没有上帝时刻那般优美，但是随着使用上帝时刻的增多。那种写字能力似乎有所遗留，再加上杨华平时也有意无意的练习着自己的字迹，用来静心，所以现在杨华平时写的字，可比以前狗爬一样的字好的多了。
得来老师的一声惊叹，也不算什么。
看了看卷子，老汪抬起头瞅了一眼名字，微微笑道。
“原来是这小子啊”
他对杨华的印象还挺深刻的，对此他有一句大众的评价，“这小子有着一颗聪明的大脑，就是不学好。”
只是现在这个不学好的学生似乎要给他带来那么一点点惊讶。
“咦，前面十道全对啊”
好像对于杨华这个学生来说，十道全对很是了不起。
“咦”
随着接连的批改，手中的对勾一道道的勾画而出，就是没有一个错误的。
七道之后，老汪停下了笔，有些谨慎了。他狐疑的看着后面三道写满了答案的试题，再往前面瞅了瞅，有没有什么漏洞。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瞅，这前面的题目杨华的答案都是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老汪愣是挑不出一个错误来。
“好嘛，这下可逮着一个头羊了”
老汪心中偷笑了一下，看了看后面三道题的答案，大笔一挥，全对通过。
第二节课，数学课，老汪胳膊肘夹着上一节课收上来的试卷，昂首挺胸的走上了讲台。
“砰”
他将试卷不轻不重的一方，然后用没有情绪的目光环视了一圈教室，只看得一干学生头皮发麻之时，才开口说道。
“总体来说，上一节课的小测验大家做的还是不错的。”
这是定下了一个主基调。
“但是，个别同学还是需要加强努力，特别是对于有些概念要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身子微微向前倾，像是为了加强他说的这句话的力度一样。
“当然，我们有的同学答的还是不错。”
“来，课代表，把这些发下去。”
老汪从一叠试卷中取出大部分，让课代表发下去。然后自己手中留下区区不到几页的试卷，这是要拿来他老汪亲自发，以资鼓励。
“刘欢”
老汪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只见正发试卷的课代表一溜烟的跑上去，双手递上，像是一个迎接圣旨的宫内太监一样。
“不错不错，继续保持。”老汪笑眯眯的拍了拍刘欢的肩膀，然后把试卷交给了刘欢。
“卫选”
又一个人上前，老汪照例鼓励了一下。
“贾鹏”
老贾脸上此时是悲喜交加，他走了上去，被老汪在讲台上一阵猛夸，夸得老贾那一张脸眼泪都要掉下来。
记得很久以后，杨华问老贾此时的感受是如何，只见老贾一脸夸张的说道“我那时候，心脏都快要吓出来了，还以为他是反话正说呢。”
现在，全班只剩下杨华的试卷没有领到了。
只见老汪等全班平静了一下后，才笑眯眯的说道“大家都不要骄傲啊，我这里还有一张全对的卷子。”
“啊”
班里一阵悉悉索索的惊呼声，做过的才知道这张卷子的难度，要想全对，不是不可以。
只是在十五分钟内写的全对，真不要这么变态好不好。
前排的刘欣听到后，心里若有所思，她转了转头，看向后面的杨华的座位，那里，一本厚厚的书，挡住了她的视线。
刘欣微微皱了一下好看的眉毛，再次转过头去。
“杨华，来，上来来，说说你成功的方法。”
老汪对着杨华的座位，催促道。
杨华一脸无奈的从《高等数学》里抬起头来，晃悠悠的走上讲台，惹得一干学生在那里偷笑。
杨华将卷子拿在手中，望着老汪满意的眼神，同班同学好奇的眼睛，嘴巴里却不知道怎么说。
说他平时认真学习，上课好好听，作业好好写，这话说出去，班上一大半的人都不信。那要说自己有上帝时刻这个开了挂一样的bug，那估计自己一下课就会被送到精神病医院里去了。
没办法，只能实话中掺假了，杨华看了看全班，缓缓说道“也没有什么秘诀，不过是聪明罢了。”
接着，走下讲台。
“哇”
班级里一阵喧哗，嫉妒的，不以为意的，若有所思的众人纷纷吵吵，一时间老汪都弹压不了。
刘欣再转过头，一双如水的眼睛似乎要将座位上的杨华看穿了一样。
杨华有所感觉，抬头对上刘欣的眼睛，然后，扮了一个鬼脸。
“噗嗤”
刘欣掩嘴轻笑，两人这一幕正好被贾鹏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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