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六章 轻视
见柳佳慧平安回来,莫少璃提了一上午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忙站起身来亲自上前扶了柳佳慧在椅中坐下,笑道:“总算回来了!那边事情结束了么?”
“结束了。”柳佳慧笑道,却没有再说下去。
莫少璃看她虽强撑着精神,也掩不住满脸疲态,知道她有喜之身出去应酬了这么半天,只怕也累着了,就也没多聒噪,只随口问了几句老宅的事,又大略说了说莫少桐上半日吃喝玩耍的事,便起身告退。
雪鸢却磨磨蹭蹭地不肯就走,对莫少璃说道:“姑娘,奴婢绣花样子的金线没有了,昨儿看到念冬姐姐这里的线又多又好,奴婢去问她要些子回去用。”
莫少璃哪会看不穿她这些小动作,见她眼神闪烁,神色鬼祟,就已猜出,她哪里是要问念冬借金线,分明是想要从念冬口中挖些今日老宅的八卦新闻来。
她自己也是有几分好奇的,想知道莫少琪今天的婚礼到底如何,就也不点破,叮嘱她仔细着,不要吵闹了继母,便自带着紫萱绿珠几个回了凤仪苑。
果然回到凤仪苑并没有太久,雪鸢就眉飞色舞地从外面奔了回来:“姑娘,姑娘!不出所料!果真如此!还真是真真儿的!”
虽然话说得很不得要领,却能听得出语气里满满的幸灾乐祸。
莫少璃放下手里正在翻看着的书,抬起头看她:“不出所料么?是怎样了?”
雪鸢没有就回她的话,仍只顾说道:“奴婢就说呢!看看!看看!果然是吧!是吧?”
绿珠在旁边听她话里还是不着重点,忍不住说道:“姑娘问你话呢,什么就‘是吧’了?快说是怎样了?别只顾卖关子呢!”
她也很好奇,吴家表少爷吴承谕先前不是被大太太逼得离开了京城,不知去向了么?吴家是怎么又找到他了?还让他心甘情愿地来京城何六姑娘成亲?
雪鸢经她提醒,才发现自己只顾兴奋过头,竟忘了说紧要的,忙就问莫少璃道:“姑娘,您记不记得,吴表少爷先前被大太太上门逼得没有法子离开了京城的事了?”
莫少璃点头,道:“然后?”
她只知道吴承谕前些时被吴家找到送回了京城,其中详细过程却并不知晓,也没有过多去关注。
雪鸢道:“姑娘,你可不知!今儿太太到老宅后,去嘉善堂见了老太太,还没有顾得上说几句话,就被二太太找借口拉到了一边去,也不顾太太愿不愿意听,就一股脑地把吴表少爷会回京和六姑娘成亲的前因后果说给了太太,只说得眉开眼笑,满脸的幸灾乐祸。
二太太也没有太避着人,念春念冬姐姐在太太身边随身伺候着,就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却原来,事情是这样了……
当初吴表少爷被大太太一趟一趟地让人上门,不胜其烦怒而离开京城后,并没有回诸暨吴家,却不知道去哪里游荡去了,游着荡着,身上就没有银子了,值钱的东西慢慢也当卖完了,迫不得已,就悄悄回了诸暨。
却也并不敢让吴老太爷和吴大老爷知晓,打算着偷偷找他娘吴大太太拿些银子,再就走了去躲起来。哪知吴大太太见了吴表少爷后,心疼他一个人流落在外,不肯就放他走,背着吴老太爷吴大老爷把吴表少爷留在了府里。
吴表少爷拗不过吴大太太,就答应她留几日再走,哪知却被吴大老爷发现了端倪。如此,自然便被揪了出来,然后吴老太爷联手吴大老爷,也不管吴表少爷愿不愿意,就强押着送到了京城。
在往京城来的途中,吴表少爷最初是想要逃脱的,但屡试几次不成功后,也不知是忽然豁然开朗想通了,还是破罐破摔任命了,竟就不再反抗,答应了回到京城后迎娶六姑娘。
因为六姑娘快要那啥……等不得了么?所以吴表少爷一被送到京城,两家就求娶嫁妆什么什么的都从简,立刻定下了婚期。又不知是因为六姑娘不能舟车劳顿了?还是吴家嫌迎娶六姑娘回族里丢人了?也不让吴少爷和六姑娘回诸暨,就在京城的宅子里成亲。
听说吴老太爷和吴大老爷让人押吴表少爷来京城时都没有跟着来,吴家别的人也都没有一个来,只有吴大太太心疼儿子,一同来了京。
吴表少爷和六姑娘成亲,京城吴宅也没给人发帖子,一桌席面都没有摆,就一顶花轿把六姑娘抬过去了了事。二太太说到此处时还对太太笑着说‘偷偷摸摸,不像娶妻,倒像纳妾一般!只连我家珊儿当初被抬去王府的排场都不如!’”
莫少璃诧异道:“吴家这般轻视敷衍,吴氏莫骄老太太竟也能忍受?”
雪鸢轻哼了一声说道:“不能忍又如何了?大老爷早在知道六姑娘和吴表少爷的事是大太太和六姑娘自作自受,自食其果的时候不就对大太太说过了么,以后六姑娘的事他管不到也不管了!老太太就更早已是如此说,如此做了。
大太太倒是想要和吴家理论,只她瘫在床上起不得,吴大太太和吴表少爷又不会傻着去到春晖院她床前被她骂,她再不能忍,也只能躺在床上骂几句吧,吴家母子耳不听为净,不管痛痒的!又能改变什么了?”
莫少璃听着没有说话,嘴角却不由浮上一丝轻笑。
吴家人做派果然是一脉相承,恶人还果真是要恶人来磨。
雪鸢又继续说道:“别说吴宅没有摆酒席了,咱们莫家……呸!错了,他们莫家也没有请几个人去送六姑娘!又加上近日天气不好,发了请帖人也没有去,也就是太太实诚……
吴表少爷迎亲时全程脸都是黑的,……没有拦门,也没有打门……六姑娘直接就被送上了花轿……姑娘,要奴婢说这老天也是有眼的,要不然昨儿好好的阳光普照的大晴天,怎的今儿就变成了这种鬼天气了呢?定然是六姑娘……”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旁边莫少璃思绪却渐渐脱离她说的话,渐飘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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