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飞机事故
飞机划过碧蓝的天空，尾后坠着长长的白云，有孩子看到这稀罕的一幕喊着小伙伴出来互相盯着，直到小黑点消失在天际，白云尾巴渐渐变淡才恋恋不舍的继续做其他游戏。
空姐轻轻推着餐车路过并不长的过道，舱内的客人几乎都疲倦的午睡了。梅也疲倦的趴在桌子上小歇着，她旁边男人专心的看着手中的书，坐的端正笔直——真是一位气质非凡的绅士，空姐心想。
“需要水吗先生？”空姐轻声的问，没有吵到其他客人。
塔兰特轻轻将手搭在性感的嘴唇上，做出静音的示意，琥珀上的眼睛看了一眼旁边小歇的梅，空姐会意的点点头。
修长的手指在餐车的饮品区滑动着，就像在钢琴键上跳舞的高雅舞者。他指尖停留在一瓶法兰尔红葡萄酒上，深红的瓶身装载着更加深红的液体，香醇古老的葡萄酒就像这个男人一样让人心醉的醇厚，他苍白的手指轻轻搭在上面，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完美的手型好似什么艺术品，磕在深红色的瓶子上，就像魔鬼诱惑亚当的苹果，充满了罪孽的涩欲感。
空姐以为他要选这个了，又见他轻轻滑过这瓶浪漫的法国红酒，抽出一瓶蓝色的玻璃瓶来。
“蓝色教组织出品的蓝色飞人主题的果汁，是蓝莓汁和……”空姐轻声解释，正要职业性的报出它的生产地和具体成分时，又被修长的手指轻触在她的唇上。男人将一枚金币放在她的手心，男人修长的指尖眷恋的离开她的手，就像挽留着恋人般不舍。
真是个性感的男人——空姐红了红脸，微微颔首，推着餐车离去了。
目视空姐离去后，塔兰特抽出一张丝巾，漫不经心的仔细擦拭着触碰过空姐的每一个指缝。
随后，他轻轻捏起细小的瓶颈，深情的注视着手中十二厘米长的玻璃瓶，它底面五分之一的部分是红色玻璃，他仔细观察每一个设计细节和文字说明，琥珀色的眼瞳中意味不明。
他对着窗口的位置轻轻转动着玻璃瓶，阳光透过窗，打在玻璃瓶上，在白色的桌面上投射出深蓝色和红色的透亮光影，就像那位风一样捉摸不透的都市传说。
他轻轻笑了一声，将饮料丢进桌子下固定的垃圾桶中，又开始擦拭着手指。
空姐推着餐车回到后台。她们也准备午休了，接下来将是漫长的飞行过程，直到黄昏结束，临近夜晚才会到达目的地。
“怎么了？一脸春心荡漾的？”她的同班空姐问，手上动作不停的收拾着。
“一位真正的绅士。”她掏出那枚金币，惹来几位空姐的惊呼，她得意的炫耀：“一位性感的、英俊的、大方的绅士。”机餐是不收费的，这毫无疑问是男人给她的小费，一枚金币，即使是放在30年之后的年代也是非常奢侈的了。
旁边有着浅灰色头发的女人语气酸酸的：“是37号座的客人吧？我轮班的时候也注意到他，但他与身边那位女士聊的正欢，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能得到你们两位的承认，看来他必定英俊无比，我晚上的班也去看看。”开头的那位空姐好奇的说。
“抓紧收拾吧，我们还能休息一个小时。”最后一位空姐不感兴趣，她结婚了，并且对自己的丈夫很忠诚，因为工作时长和性格稳重的原因，她在空姐中很有威严。
其他人听完也收起了摸鱼的心思，先把手中的活干完，休息时间慢慢聊也是一样的。
收到金币的那位空姐也收起了自己的小费，她专心收拾着自己的餐桌，将被使用过的玻璃杯放进水池中清洗。
“硴啦硴啦——”
突然，一阵莫名的震动袭来，空间被摇晃了几下，杯子从水池中飞出去，摔碎在地面，污水也溅在空姐身上引起一阵尖叫！
“啊——发生了什么？！”
“噢，见鬼！快把玻璃收拾好，我流血了！！”
“天呐，安妮，快扶好，小心点！是不是遇到气流了？该死的，快把那该死的玻璃弄好！它飞到我脸上了！！”
狭小的空间内一阵混乱，随着晃动而不停泼了一地的污水，玻璃渣跟着一会左一会右的地板滑动着，流血的那位空姐用脚勾起一个毛巾，强行将碎掉的玻璃盖好了，防止它再误伤他人。
机舱内，乘客们也纷纷在刚才巨大的震动中被晃醒了，嘈杂的声音混乱而惊慌，“怎么回事？！是撞到鸟了？”，“该死的，我的水杯撒出去了！”，“等我下了飞机我就投诉！”……等等，完全没有上层人士惺惺作态的那一套了。
梅是在一阵晃动中醒来了，她慌乱的抓住被震飞到半空的本子，将它塞进外套内部的口袋里。
飞机还在继续晃，已经有乘客开始哭泣和祈祷起来，也有开始谩骂一通的。
“god！发生了什么？！”梅惊慌失措的向她稳重靠谱的邻座问道。
塔兰特这一会也没有了那套说话慢悠悠的姿态了，他神色冰冷，语气严肃：“飞机恐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机长能解决的对吗？”梅抓着塔兰特的手臂，惊慌失措的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她才刚刚毕业，刚刚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不久，进入的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维尔日报，而且这个世界上居然有特异功能的人类，就像她儿时幻想的童话故事一样！她真的不想死！
没有人想死，塔兰特不动声色的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臂，将自己座位上的安全带扣紧，并拉出座位自带的氧气罩带上：“我们能做的只是稳定自己的情绪，相信机长。”
梅见状也有样学样。
很快，舱内广播就响起了机长平稳的声音：“请各位乘客不要慌乱，只是遇到普通的气流，请镇定坐好在座位上，扣好安全带，带上氧气罩，我们很快就能飞出气流中心！”
乘客们骚动了一阵子，纷纷照做，但还是有人止不住骂娘：“什么破航空公司，下次不坐你们家！”，“事后必须赔钱！否则我就请律师了！”
飞机果然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平稳，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天，我以为……”梅眼眶湿润，才坐了三次飞机第三次就遇到这种事故，感觉心里要有阴影了。
塔兰特也没有心情再继续扮演一个绅士去安慰她，他心里转悠了一圈，脸色凝重。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拿下自己的手提箱。
“塔兰特先生？”梅以为他是要检查自己的东西有没有被磕坏，“下飞机再检查吧？要是真的碰坏了东西，直接找机场人员投诉他们！”
塔兰特懒得再应付旁边的女人，他打开手提箱从中抽出一个仅有的物品——一个黑色的奇怪背包，然后将背包背在背后。
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有背包放东西还要把背包放在手提箱？也许是易碎品，她想。感觉塔兰特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友善了，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飞机又平稳的飞了一个小时，经过刚才的震动已经没有人睡得着了，纷纷小声的讨论起来，聊天聊地的，总之就是让自己保持清醒。
“boom！”忽然一声巨响，好像什么被炸掉了一样，飞机内突然闪烁起警报的红光来，刺耳的鸣声响得让人烦躁。
“fuk！又发生了什么？！”有人用愤怒掩饰着害怕。
“上帝啊！宽恕您的羔羊吧……”有人开始闭上眼睛祈祷。
“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坐飞机了！”有人大声哭诉，泪如雨下。
梅害怕的抱着自己的背包，深呼吸着，她透过窗外能看到一些烟，是从飞机上冒出来的，见鬼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塔兰特已经解开了安全带，站了起来，他扶着行李架，抓紧背上的背包，神色冷峻。
梅抬头看着他，感觉这个路途中表现得如此绅士的男人现在就像一头狼、一头野兽！好像随时会去撕碎什么，他琥珀色的眼神就像一头猛虎，充满了杀气——见鬼的，他绝对不是什么该死的贵族！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杀手！一个黑邦！一个恐怖分子！！
梅注意到男人警惕着混乱的乘客们，他紧紧抓着背包带子，右手伸入怀中——梅恍惚的意识到他背着的是什么了。那是一个降落伞。
他早就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难道飞机不是意外事故吗？
这时候，广播响起打乱了梅的思绪，机长的声音也不再平稳，带着一丝颤抖：“飞机四号引擎失效，右翼磨损起火，我们正在迫降！请大家平静坐好！扣好安全带和氧气罩！我们一定会带大家安全降落的！”说完广播就断了。
舱内顿时开始一片骂声和哭声，没有人听从机长的话坐好，而是混乱一片，还有人开始脱起了衣服，估计是觉得快死了，将平时变态的癖好最后一次展现出来。
这种时候站立的塔兰特的非常不起眼了，梅也只是抓着桌角稳定好自己，她盯着窗外烟雾逐渐扩大的区域，心里念着一个期待的名字。
“啊——”
“fuk！shit！”
一堆人惊呼着，原来是飞机已经开始倾斜，向前头倾斜。
梅尖叫一声磕在桌子上，又拼命将自己稳定好。
她心跳得飞快，扑通扑通——通通通——冷汗遍布额头，喉咙发干，手指不受控制的蜷缩着，小腿肌肉颤抖，她第一次感觉死神离自己这么近！
塔兰特不知道哪去了，可能是混乱之中摸到了飞机后台，打算找个地方捅穿机门跳伞了。
“滴——滴——”鸣叫声越来越尖锐，就像死神的催命符。
行李纷纷从行李架上脱框而出，有些砸到人引起一声痛呼，不知道是谁的纸张和衣服布料在到处乱飞，甚至还有人的领带在混乱的机舱内自由舞动。
有人已经吓到失禁，有人崩溃的尖叫，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有人在辱骂那个怪叫的人，骂着骂着就哽咽起来，有人快速念着自己家人的名字，企图让死神看在自己有这么多家人的份上放过自己……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前舱的机长和他的助手们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却只能看着飞机渐渐从30度倾斜变成80度倾斜，直愣愣的往地下栽去，穿过云，穿过了雾，陆地在视野中渐渐放大！
机长含泪的在胸口划着十字，最后一刻在心中念着自己的爱妻与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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