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打劫
╮(╯▽╰)╭每次写配角，总是抢戏~
呐，连更三天，干巴爹~
有人看咩？作者这么会卖萌，能不能来唠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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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从中心荡起了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开去，俄而，灵光微现，水面如镜面般明净光鉴，浮现出一张美艳的面孔来。
水镜中的女子媚眼如丝，眼波过处，含情凝睇，欲语还休。
一只手在镜框上敲了敲：“四娘，有事说事，别俏媚眼抛给瞎子看。”
四娘闻言一笑，媚态横生，随即面容一肃，气质陡变。
“魔修严襄，从飞云第三楼抢了一名舞女，扬长而去。”
听她说话的中年男子满脸于思，相貌虽平平无奇，一双眼睛却亮得像刀尖上的闪光，他挠挠下巴：“严襄？此人虽混迹花丛，处处留情，事后却穿衣走人，毫不留恋，当真是个薄情郎君，那舞女何等来历，竟入了他的眼？”
此时的四娘仿佛换了一个人，原本多情的桃花眼，闪着冷静和算计的光，她淡淡一笑：“舞女本身倒没什么要紧，是从碧连天轮换过来的。而且也不是他看上的，是与他同行的一名筑基女修——还是正道女修——求他带走的。”
“哦？正道女修……”中年男子来了兴趣，手指下意识轻轻敲击镜框，“竟看上一名舞女？你定然留下了她的图影，给我瞧瞧。”
四娘皱眉：“图影是有，不过，褚老二，能不能别敲了，吵死了！”
褚二闻言哈哈大笑：“好好，四娘还是那个暴脾气，不敲就不敲，赶紧给我看看。”
水镜又是一阵微澜，随即镜面上浮现了一个年轻女修的全身像，具体而微，栩栩如生。
褚二注目良久，忽地双手一拍：“有趣！这丫头我认识。嘿嘿，你还看出了什么，一并说来。”
“她虽与严襄同行，却丹田受制，身带内伤，想必是被他胁迫，而她灵根禀赋皆佳，却元－阴未失，仍为处－子，似乎也不是被当做鼎炉。再说那严襄，时时对她嘲讽打压，却看不出有男女之情的意思。”
四娘的面容再度浮现水镜，斜睨一眼：“你说你认识她？”
褚二点头：“极天宗，高微。”
四娘一怔：“高微？可是三月前，大闹希夷法会，引出新晋元婴文真淳独占矿脉之事，以致文氏覆灭的高微？”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可真能闹腾啊，我们在她那个年纪，都在干啥呢……”褚二喟叹一声，眼神飘荡，似乎回想起很久远的往事。
水镜中的女子却没有这么多愁善感，她垂目凝思了一会儿，又道：“她的师父是云溪，这么说，也算和我们有些渊源。老二，要不要？”
褚二伸手止住她的话：“不，还不着急，这么能闹腾的孩子，一时不会出事，云溪那女人最是护短，一定给她制过本命元牌了，她的徒弟，不用我们操心。”
他又道：“魔修严襄，性子骄傲得很，他看上的女人，若是不从，宁可杀了她，也不会用强。他既然一开始没杀这丫头，以后大概也不会杀了。再说，别人不知道，我们难道不知道，他心中可是另有其人。”
四娘眼一眯：“巧的很，他总是和极天宗的女修牵扯不清。罢了，这事儿我不管，你看着办吧，不过飞云第三楼的损失，要入今年的公账。”
“啧啧，四娘怎么越来越小气了，一个小舞女，价值几何，竟要走公账？”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四娘略一侧脸，芊芊玉手将一缕发丝撩到耳后，眼波一变，如醇酒般勾人心魂，声音也变得又娇又嗲，“就这么说定了，年底盘账，你们可不许啰嗦人家哦！”
话音方落，水镜一闪，四娘娇媚的面容消失不见。
褚二摇摇头：“还是这么锱铢必较，年底又不是我盘账，看来有得扯皮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他的叹息。
一阵风起，吹过简朴的小小院落，中年男子靠坐在一把竹制摇椅上，在曙光中前后晃动起来，洗得发白的灰袍下，只有一侧有腿的隆起，另一侧空空荡荡，下摆垂在一尘不染的青砖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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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刺骨，高飞的遁光上，少女被罡风吹得瑟瑟发抖，高微扫了眼那身不足蔽体的轻纱，皱皱眉，向严襄道：“前辈，能否找一处僻静之地，让阿朔换身衣裳。”
魔修回眸，嗤笑：“小丫头，屁事多，我是魔修，可不是给你换尿布的奶妈。”
这种话高微听得多了，开始还会气得发抖，现在听来如清风过耳。不知怎地，她隐约觉得，魔修严襄对她并无杀心，甚至没有敌意，尽管总是出言讥嘲，但除了照面那会儿把她打得遍体鳞伤，后来倒没碰她一根头发。
一开始，高微以为自己死定了，那时的严襄，杀意冰冷，看她像看一个死人，却不知为何，将她带到蒙水之上，让她看清了当年那场天灾的真相。
之后，魔修只给她下了禁制，却又让她能运转灵气用以疗伤，她能感觉到杀意的消失，也能感觉到，这人看自己的目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就像是在看一盆尚未绽放的花，带着一种令她毛骨悚然的期待。
高微打了个寒战，脱下外袍，披到阿朔单薄的肩膀上，少女抬眼，那双黑沉沉的大眼睛映出高微的影子。
阿朔笑了笑，正想开口，遁光骤然直落，她一个踉跄，向外跌去，眼看就要跌下云空，说时迟那时快，高微一把抓住她臂膀，将她拽了回来，两人都吓得一身冷汗。
须臾间，遁光落地，三人脚踏实地，已是置身一片密林，林间隐隐有水流淙淙，严襄信步而出，留她二人面面相觑。
这当然不是放生的意思，高微感应了一下丹田中的禁制，撇撇嘴，拍拍阿朔肩膀：“来，你先换套衣裳，穿我的好了，可能有点大。”
乾坤袋里，稍微值点钱的都被某位魔修洗劫一空，但替换的衣服还有几套，阿朔换衣服速度很快，高微发了会儿呆，那边就完事了。
只见她长发绾成一窝丝，脸上脂粉洗得干干净净。高微身材修长高挑，阿朔却如十三四岁少女，身量未足，她把衣袖卷了卷，又把腰束得高高的，那袭暗青色长袍才勉强能穿，却衬得她越发娇小。
高微冲她一笑，却不知该说什么，说来这只是第二次相见，并没有可谈的话题，然相交甚浅，相知却深，阿朔看向她，微微一笑：“其实你没必要救我，我活不了多久了。”
高微一怔，又听她说道：“而且，你也并不自由吧，那男人并非善类，你要当心。”
阿朔语气平淡，话语中的善意却令人动容，高微皱眉，一把抓住她手腕：“什么叫活不了多久，你……”一线灵气刚从脉门涌入，女修顿时愣在当地。
少女的微笑带着难以察觉的忧伤，她的手缓缓从高微手指间抽出，又安抚的拍女修的手背：“我在那鬼地方十五年，早就该死了，能活到逃出生天的一天，已是万幸。你不要为我难过，你看，太阳出来了呢。”
太阳出来了，高微侧过头，似乎是逃避那刺目的阳光。
或许是等得太久，忽地传来魔修那不耐烦的声音：“还磨蹭什么，哪里那么容易死，都给我滚过来！”
从那恶劣的语气中，高微隐约听出一丝希望，喜动颜色，拉着阿朔，拔足飞奔，循声冲到魔修面前。
迎着她期待的目光，严襄嗤笑道：“跑得倒快，比你那临阵脱逃的大猫也差不得多少。”呼噜那厮最是机灵，一见敌人修为惊人，撒丫子就跑，倒留高微断后，此时也不知在何处逍遥。
高微不以为意，横竖立了魂契，能感应到它没死就行，并不把大猫的逃跑当回事，只敛容一礼：“前辈定无虚言，救人救到底，还请帮我治好阿朔的痼疾。”
彼时她那丝灵气注入，只觉阿朔经脉枯竭，灵气衰微，竟如行将就木一般，略一思索便知道，阿朔曾被当做鼎炉，旦旦而伐，如今已至油尽灯枯之境，元气干涸，天年将近，这身世悲惨的女子能活到现在，已是个奇迹。
“谁说我从无虚言，魔修说的话你也信？”严襄冷笑，“你什么时候听说魔修会救人了？”
“但是……”
严襄似乎觉得逗弄她很有意思，懒懒挥了挥手：“我已帮过你一次，旧债未消，你又想添新债么？先还了上次的人情，再说其他。”
高微一听，脸涨得通红，半晌咬牙道：“前辈，是想看我脱，脱了，跳舞么？”
严襄睨视她一眼，也不说话。
阿朔上前一步，盈盈下拜：“爷若是不嫌弃，奴的舞技尚可，想必不会污了爷的眼，不如……”
严襄扬手打断她的话：“小美人，你倒是知情识趣，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虽救了你，却帮的是她，你不欠我，欠我的是这又臭又硬的小丫头。”
高微牙齿咬得格格响，僵着手放在腰带，正待解开，却听魔修桀桀大笑。
“开个玩笑，你也当真？”
魔修上下打量高微：“胸无二两肉，全身干如柴，脱了也无甚可看，跳起舞来更是伤眼。看你跳，不如去看飞云楼、碧连天，亦或是锦绣温柔乡的美人儿跳。呵，你不会当真要跳吧？”
在魔修肆意的大笑声中，高微脸红一阵青一阵，背心却凉飕飕的满是冷汗，心下虽对那“胸无二两肉，全身干如柴”的评语恚怒莫名，却也庆幸不用受辱。等他笑完，压着火气道：“既如此，严魔君想怎么收这个旧债，怎么用这个人情？”
“求人的时候称呼前辈，不耐烦了便叫魔君，你们极天宗的女修真是一脉相承，莫非是祖传的变脸秘术？”魔修严襄笑得邪魅张扬，“不过既然你认账，称呼不重要。”
他负手而立，黑袍无风自动，阳光灿烂，却照不进他那深渊般的双眼。
“身为魔修，就要做点魔修该做的，杀人、放火、打劫、强——呵，这个你办不了——前面三样，你选上一桩吧。”
高微下意识想拒绝，却见那男子目光灼灼，却是在打量阿朔，顿时心中一寒，暗道总不能让阿朔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思来想去，杀人放火定然不能，若是打劫而不伤人命，日后从这魔修手下脱身，再好好补偿苦主一番，也算是三害相权取其轻了。
主意已定，她迫不得已开口道：“那就，打……打，打劫吧。”
严襄抚掌而笑：“真是善解人意的小丫头，本魔君近日囊中羞涩，正缺灵石花用，你便如此贴心，好好好，赶紧给我找个灵石矿场，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灵石矿场？我，我到哪里去找灵石矿场！”高微简直要疯了，灵石矿脉深埋地下，难于寻觅，而灵石矿场皆是有主之物，各大宗门秘不告人，更兼守卫森严，便是寻着了，又哪有那个本事去打劫！
“我知道。”
四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阿朔抬起头，幽深的大眼睛里，有暗火在燃烧。
“我知道，”她缓缓重复了一遍，声音微微颤抖，而那颤抖不是出于害怕，而是期待的激动，“一个采掘了很多年的，灵石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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