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仙魔大战(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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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的仙乐宫的地图,花浅轻而易举的领着燕陌陌避开堕仙们的视线。
逃离之间,堕仙们被巨大的响声吸引,似乎在仙乐宫的地底,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大概是花浅给姓顾的那位师兄的灵符,起了作用。
花浅趁机抢了两个堕仙的衣衫,在眉心画了个堕仙印记,与燕陌陌扮做堕仙的模样,跟着堕仙们一起追出去。
靠近魔域长城,花浅悄悄离开堕仙大队人马。
她带着燕陌陌一路走,几次遇上驭兽的堕仙,岐山晓天界已经彻底沦为了堕仙的地盘。
她们小心翼翼,走的都是偏僻的山路,封闭灵力,避免魔兽感知到她们的仙骨,倒是成功瞒天过海,几经周折,终于接近玫山。
玫山近在咫尺,花浅找了片水域,洗干净自己风尘仆仆的狼狈。她就要见到隋婴,想漂漂亮亮的。
多少年来,她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儿家。
凡世的女儿家,会穿好看的花裙子,带漂亮的首饰,施粉修眉,于情郎眼前荡漾一场妖娆春色。
而仙山之上,女修数量及少,几乎没有会打扮的,一身制服永远不变。
她刻了一把木梳,对着水镜梳理长发。
燕陌陌脱去鞋袜,咬着牙把双足放进水中。
清水冰凉,小孩子还是没忍住,轻轻呜咽一声。
花浅闻声,淌水过去,燕陌陌忙把脚收进鞋子里。
“怎么了?”
“没事。”小孩说。
花浅笑了,这孩子死要面子的性格,还真随了燕长墨。是她赶路急迫,忘了这孩子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脚该是磨破了。四界弟子多御剑而行,必须脚踏实地的走的,只有通往虚浮山的那一条路。
“姐姐背你,”花浅擦干头发,盘上发簪,蹲下身子。
“不用,”燕陌陌抿着嘴,倔强的站起来。
花浅也不强求,放满了步速。玫山比想象中的平静,堕仙似乎还在为如何分配晓天界的地盘争执不休,魔兽游荡在空旷的原野上,与魔域镜湖边的宁静和谐不同,露出尖锐的獠牙与锋利的爪子,渴望着仙山之上的美味灵骨。
花浅上山,比她预计晚了三天。
燕军副将燕左亲自下山来接。
燕家小姐平安而归,玫山所有人都为之高兴。
只是……
燕长墨没有来接她,花浅不奇怪,堕转印记不能被他人所知,燕长墨之前把燕军总帅的方印给了隋婴,为的也是避开人群。
可隋婴也没来接她。
花浅问燕左,燕左支支吾吾,总是言之其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花浅直觉师兄被欺负了。师兄毕竟不是燕门出身,又因玫山当年惨事被很多人记恨,即使有燕长墨的方印,未必能调度的了联军。
燕左指着玫山山峰盛开的鲜花,“你瞧,挺漂亮的。”
“燕左将军,带我去见师兄,”花浅有十万火急之事,她在魔域听到,堕仙四魔将的两个,临聿与牧念,已经带人来没山脚下复仇,她还知道,对世间万物不屑一顾的若琊王,为何气得推倒长城,不惜掀起仙魔大战,夺取仙门弟子的仙骨。
燕左低下头,半晌说道,“我……我……三天前,临聿与牧念联手,奇袭玫山,封山大阵没有挡住,魔兽攻上玫山,我们伤亡惨重……杜掌山与周界尊,已经带着残余弟子,撤退到昙山高树界,我们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尊主坚持要等你。”
花浅心下冷彻,她终究还是回来晚了,她抓住燕左的肩膀,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师兄呢?我问你隋婴呢!”
“他……”燕左闭上眼睛,说,“还活着。”
花浅松了一口气,“他受伤了吗?”
燕左点点头,“我带你去见他。”
花浅漫山遍野见不到几个人,听说连隋御也放弃了玫山,当机立断,说就算是临聿与牧念,也打不开玫山地宫,何必为了守着地宫放弃生存,不如集中力气,守好最后的屏障。
燕左把花浅带到玫山正殿,与燕陌陌道,“小姐,尊主与花师妹有要事相商,我先带你去换身衣服吧。”
燕陌陌懂事的跟着燕左走了,花浅走了几步,便见到燕长墨憔悴的坐在长椅上。
他带着抹额,掩盖住眉心的堕仙印记,见花浅进来,道了句,“回来了?”
花浅坐在旁边,问,“你怎么样?”
“死不了,”燕长墨自嘲。
花浅犹豫一会儿,还是问,“隋婴的伤严重吗?”
燕长墨没有给她白眼,淡淡道,“对不起,你冒险去魔域救我妹妹,我们却没能护住你的隋师兄。”
花浅摇摇头,“我知,你已经尽力了,联军不是临聿与牧念的对手,更何况,临阵换帅,军心不稳。师兄为总帅,理应身先士卒,受伤也算光荣。”
“都怪我,这幅身子,处处拖累,毫无用处,”燕长墨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曾看不起隋婴,总觉得他没用,是我错了。最没用的,其实是我。”
“一向高傲的燕家主,竟然也有这幅颓废模样,”花浅指着自己,苦笑,“你说你没用,难道我就有用了吗?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岐山失守,仙门弟子死在与堕仙魔兽的战场。我也一样,什么也做不到。”
“除非魔域长城能回到原来模样,除非若琊王死,否则,我们仙门终将走向灭亡。”燕长墨终是喟然长叹,“去看看隋婴吧,或许见到你,他会好过一点。”
花浅以为隋婴是因为大败而内疚,这又不是他的错,他一定把责任又背负在自己身上。
“你切勿刺激他,”临走时,燕长墨道。
花浅不知所云,她从大殿走到内屋,内屋反锁着。
“师兄,我回来了!”花浅敲门。
门里没有动静。
花浅闻到浓浓的酒气。
隋婴从不喝酒,花浅想刚刚燕长墨说不要刺激隋婴,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师兄,是我,花浅。”
门依旧没开,花浅犹豫片刻,使了个术法,切断了锁扣。
屋子昏暗,透光的窗子全被遮住,花浅低头,满地全都是酒坛子。
“师兄?”花浅在角落里,看见熟悉的身影。
隋婴许久没见过亮光了,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沉浸在颓然与悲伤之中,不知谁打开了门锁。他抬起头,光芒刺的他眼睛睁不开。
“师兄……”花浅走近蹲下,“师兄,你尽力了。临聿与牧念两个魔将军,输了正常,你无需自责的。”
隋婴有气无力的笑了笑,看清花浅的模样,“师妹……”
不久之前,就有传信说花浅成功救了燕陌陌,逃出魔域。他就知道,花浅什么事都能做到。
可他呢?
“师兄,我听燕长墨说,大家都撤去昙山了。如今战况,放弃玫山是最好的选择。你知道吗?我在魔域见到了小师叔,原来若琊王忽然推倒魔域长城,用灭骨术取走仙门弟子的仙骨,是为了延续小师叔的性命。”
花浅一边说,一边观察,隋婴神色涣散,压根就没有在听她说什么。
“师兄,你在听吗?”花浅把手心摆在隋婴眼前,隋婴半晌才伸手,把她的手掌按下去。
花浅触碰到隋婴的指骨,忽的抬头,“师兄,你怎么……”
“出去,”隋婴猛地甩开花浅的手,“你出去!”
“师兄,到底出了什么事?”花浅不相信自己刚才的感觉,又一次拉住隋婴的手,她感知的没错,隋婴的仙骨不存在了,一丝一毫的仙力都没有,这种感觉,她见过的,就是那些被若琊王抽去仙骨的弟子的感觉。
她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师兄……”
“出去!”隋婴不想见人,最不想见的就是花浅,明明约好在玫山等花浅平安而归,如今却是连看一眼花浅的勇气都没有。
他追逐这太阳,不敢松懈,不断的努力,只想离着太阳的光芒近一点,可现在的他,却是真正堕入了深渊,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他不愿花浅看见自己这般凄惨的模样。
“你遇见若琊王了?”花浅知道,灭骨术除了若琊王,大概只有血衣楚环能用的八九不离十,出去仙骨还能保住仙骨主人的性命。临聿那种半吊子不行。楚环在仙乐宫,伴随小师叔。师兄还活着,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遇上了若琊王。
隋婴不需要这样的关心,他宁愿花浅对他不闻不问,甚至训斥他落魄如此还有什么资格活着,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死去,他大吼道,“花浅,你从魔域回来了,你厉害,你什么都能做到,而我呢,什么也做不到,我学不会,我笨,所以我活该,活该被所有人厌恶,活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自问尽了最大的努力,可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花浅,你告诉我,我现在怎么办?”
“不,不是的,”花浅不怎么会安慰人,尤其是面对平时脾气一贯温和的隋婴。
“不要在我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了,花浅,我们生而不同,我早该认命的,”隋婴颓然靠在墙边,闭上眼,气若游丝,“让我安静一会儿,求你了。”
花浅猛地转头,掩饰如玉珠落下的眼泪。
她飞奔出隋婴的寝居,一路跑回了燕长墨的殿前,燕长墨与燕左吩咐,把附近残余的兵力集结后撤,在玫山封山大阵中留下虚影,欺骗临聿他们,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燕长墨,”花浅越过燕左,抓住燕长墨的手腕,“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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