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分歧

　　真的要学舞吗...李成旻转着笔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又想起了高中时期韩舞社的经历，对了，当时是怎么找到那个社团的...好像是社团招新的时候在操场看到了那个摊位，被表演的小姐姐吸引了，于是扫码加了群...

　　一瞬间，李成旻又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感受到自己从手臂到脖子的汗毛齐刷刷地耸立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这是好久没有过的感觉了，就像中学时代写一道数学压轴题时的灵光一现，就像大学时自己尝试创作歌曲时的心血来潮，就像工作后毅然决定去酒吧兼职的那一刻...

　　“嗡嗡嗡嗡”

　　收到短信了。

　　“呀，你这家伙，在学校请了两天假突然就歌手出道了？跟最好的亲故都不说一声的吗，太不义气了吧？周末一定要请客吃饭啊，跑不掉的，知道吗？”

　　啧，成天泡在S*M，都忘记还有学校这条支线了。

　　看了看送件人，金成洙，最好的亲故...那就是关系好的高中同学了吧。

　　回复着“米啊内，最近太忙了，你定地方吧，周末我抽时间出来。”

　　信息发出去，还在看着旁边的圈圈转着没停下，想了想，感觉这样和朋友说话太见外了，又补发了一条：

　　“别选太贵的地方啊，我还没赚到钱呢。”

　　将手机扔在桌上，看着它旋转了两圈半最后停下，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脑袋，打开电脑，重新找了几张干净的稿纸，仔细铺平，开始了另一项工程...

　　...

　　次日，依旧是按部就班的套和弦，找音色，铺音轨，但俞永镇和kenzie发现这孩子今天蔫蔫的，完全没有了前两天的活力。

　　小孩嘛，三分钟热度也正常。

　　《If  you》的编曲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只需要一些细节精化，更何况编曲本来就是他们的工作，这孩子是纯粹自己有兴趣想学编曲，这两天才一直在参与。

　　所以两人都让李成旻自己睡会，他们自己来就好。李成旻推辞了几次，坚持说要旁观学习。

　　但没过多久，俞永镇金妍正再看过去，只见李成旻已经趴在桌上，微弱的鼾声响起，睡的正香。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降低了讨论的音量，没有叫醒他。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李成旻猛蹬了一下腿醒了过来，补了一觉立刻感觉清醒不少。

　　两人正喝着茶聊着天，刚才因为他睡着了两人也就没有走动，现在坐久了起来活动一下身子。

　　“前辈们已经完成了吗？”

　　“差不多了，你可以听听看要不要调整一下。”

　　经过了两天的合作，两人早就看出了李成旻的音乐天赋，在编曲的时候俨然把他当做了平等的同事看待。

　　听过一遍，李成旻的表情有些复杂。

　　要说好听那确实好听，但总觉得跟想象中的感觉不太一样。

　　前面确实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有吉他单独伴奏，第二段主歌前也引了一段电子鼓，但后面的副歌，不知道加了什么乐器，感觉过于动感强烈了。

　　“前辈，只保留吉他和电子鼓的配乐可以吗？”

　　“你也这么认为？”

　　金妍正似乎深有同感，很是惊喜地扶了扶眼镜。随即又立刻收拾表情，眼神不太自在地朝俞永镇方向闪烁了一下。

　　很明显，两人在制作的时候出现了意见不合，金妍正和李成旻想法类似，但面对资历更老地位更高的俞永镇，也只敢随口一提，见俞永镇不太同意，也就没有坚持自己的主张。

　　“真的吗，成旻也觉得应该简单点？”

　　“是的，这首歌的感觉应该是淡淡的忧伤，而不是那种情绪爆发的痛苦绝望...”

　　“这我也同意，从你的歌词也看得出来。”

　　俞永镇摆摆手，低头指着桌上打印着歌词的A4纸，万年不摘的帽子再次将眼睛挡在阴影下。

　　“但是，这首歌作为你的出道曲，不能太平淡了，伴奏方面不突出的话，对唱功和情感把握要求就太高了...”

　　“当然，不是否认成旻你的唱功，只是我认为，出道曲还是要强烈一些好，应该要能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李成旻仿佛又回到了和李秀满谈判的桌前。

　　又一次感受到普通人和专业制作人的眼光差距，李秀满俞永镇，就总是能第一时间想到市场接受度，而不是仅仅把目光放在歌曲本身。

　　但是这一次，李成旻依旧坚持。

　　“我相信，我可以驾驭。”

　　直视着阴影下俞永镇的眼睛——李成旻也不确定有没有在看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俞永镇缓缓抬头，鼻梁的阴影逐渐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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