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照壁之秘

水云半信半疑，“孟主只是在做该做的事，怎么就伤天害理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沈清越”摇摇头，也许水云这模样就叫做色令智昏？

        “所以你那水云庵照壁上的荷花浮雕也是为了证明你主子傲世独立？”

        “你真肤浅。”

        “沈清越”：……“那就是这照壁另有他用咯。”

        “没有。”

        “沈清越”一阵捣鼓，避开水云，再次来到水云庵。

        这内照壁上的莲花数量不对，不应该是双数，更不应该是十朵。

        多出来那一朵应该有秘密所在。所谓“以精化气，以气化神，以神化虚，曰三华聚鼎。”那想必最中间那一朵莲花上就是秘密所在。

        “沈清越”伸出手，在冰凉的石壁上一阵摸索，这最上方的莲花摸起来与其他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同，难道是自己的感知出现了错误。

        不应该呀，可是通过不断的摸索，按压，这莲花浮雕都没有一丝异样。

        但这件事上，没有问题本身就是问题，两次注意到水云在听到照壁时神色有异，证明这个照壁绝不无辜。

        既然不是样式和机关，那便是意有所指，可是这指的是什么呢？

        如果是虚无缥缈的东西，那就证明不能看触感，而是需要发动感官去寻找秘密。

        “沈清越”仔细看了看摸过石壁的手，没什么特别，靠着石壁也听不到声音，可是当她站直身体的时候发现，一个手上有浅浅一层灰白色的灰粉，另一个手上看似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是因为这两只手抚过同一个照壁的不同地方。

        五日的时间眨眼即到，“沈清越”这次是穿着官服来看小五的。

        “沈清越”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坐在桌前那个蒙着眼睛的女子，今日的她依旧是穿着那身红色云纹的婚服，好像生命的底色本该如此浓烈。

        “小五，我来看你了。”

        “你来了。”小五转过头，嘴角含笑，脸颊凹陷，身形瘦削。

        “你近日是不是没有好好吃东西？可是这店里的饭菜不合胃口？”

        小五摇摇头，“不是，只是不想浪费罢了。你今日来可是有事？”

        “沈清越”捻了捻衣角，拉起小五的手，“今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你周全，也请你相信我，我……”

        话至一半，房门被推开，令人讨厌的声音随之而来，“沈公子，你在这里等我，是准备再次与我共谋还是想要继续与我为敌？”

        果然，身着紫色长袍的孟夷安姿态优雅的来到了桌前，毫不客气地就坐。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共谋的，不是吗？倒是孟公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耻。”

        “阿焰，你就这么对待你的老朋友吗？噢，也对，毕竟阿焰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是我多虑了。”孟夷安一边抚平衣袖，一边盯着沈清焰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还扮着“沈清越”的沈清焰听到孟夷安的称呼，赶紧看向小五，发现小五面色平静，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更没有憎恶。果然，这一切应该是一个尽头了。“孟夷安，今日就让一切都水落石出吧。这些话不用你来说，我自己向小五姐姐赎罪。”

        “小五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谁？”

        小五只一个“嗯”字，沈清焰就知道自己原以为瞒天过海的那些龌龊早已人尽皆知。

        “小五姐姐，你知道我与哥哥关系亲厚，我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直到那次回到家，听到母亲与心腹的对话，我才知道我的亲生母亲竟是死于大哥之手。而大哥对我和小意根本就不是真的关爱，他是出于愧疚，那是他自以为是的补偿和亏欠。

        我那时也觉得万物崩摧，这怎么可能是事实呢？可当时应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孟夷安找上我的时候，我犹豫许久，终究还是答应了帮他搞定小意。可是那一场大火，不仅大哥没了性命，小意后来也与我离了心。”

        沈清焰咬着牙，把自己做错的事就这般摊在了明面上，“小五姐姐，我知道你和小意都怪我，这么久以来我也一直无法原谅自己。上次我和沈意争吵便是因此，他不告诉你真相不是为了包庇我，只是不想你再度伤神。沈意告诉我不应该把目光放在看不到的恩怨上，因为我的母亲无论死在谁的手上，但是大哥对我们的好是真实存在的。即便他做错了事，也可以还清了。”

        沈清焰早就哭不出来了，可是这种后悔与辛酸就如同水珠落在泥土里打了滚，不可能如初了。

        小五把沈清焰的手放在膝盖上，“清焰，你第一次扮你哥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即使你把自己的腰腹裹得平直，即使你学习的步伐气息与他一致，但不是他终究不是他。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怪你吗？我也怨过，我只怨你在听闻和哥哥之间，没有选择坦白去问。但是如今也不怨了，人各有命，你哥哥欠齐易的便以这种方式偿还了。”

        “阿焰，你的小五姐姐还真是大人有大量呢。”孟夷安拿出一个白瓷瓶，在手中端详。

        “孟夷安，我知你求而不得，想要毁了他们。我是愚钝，成为你的帮凶。但是这次丹药的案子你怕是要栽在我手里了。”

        “阿焰，你可知道喜欢大放厥词的人向来都会以被人打脸收场。不过你要是愿意让我在你身上换一种栽法，便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也不是不可。”

        孟夷安把白瓷瓶递给沈清焰，眼波温柔，如同春日里投在树叶上的光。

        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人的本性，早就被他给骗过去了。“孟夷安，你可真是‘功夫了得’呐。”

        沈清焰打开白瓷瓶，倒出里面的丹药，“呵，孟夷安，你果真阴险。”

        孟夷安拿出一个黑色的灯笼手柄在手中把玩，“你是不是真以为你查到的便是真相？水云庵照壁上的莲花可美？右手的透明药粉闻起来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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