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真正的天道十三式
中年将军走出去，带的人马众多，在街口见到前面来人，正是国舅陈将军，两人目不斜视，视而不见。
......
“哈哈，老虞，几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年青。”凌汪洋带队和虞存会合，相见大笑。
转个身子：“你家的小虞五，我好好的带来了。”
冯阁老眯着眼，把青色男装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不由得点头，不错不错，这若换成女装，必然倾国倾城。
孙子有眼光。
有几位郡王走上一步：“你就是虞五？刀法无敌的虞五？”
虞雾落与他们见礼落落大方。
冯阁老再次点头，颇有当家的气势，可以是个好宗妇。
虞存与凌汪洋说的差不多时，一回头找孙女儿，见到她与冯阁老正聊着，虞存又感觉有头猪要出来，喊一声小五，对她低声道：“你若有空，让苗保带路，进宫去保护太妃。”
虞雾落答应一声，对雷风起等人抱拳：“雷七兄，你们先在这里聊。”
雷风起下意识道：“你去哪里？”
虞存不悦的翻一眼四平侯，对雷风起板起脸：“雷七，京门在前，你报身份。”
雷风起面对一众看来的目光，从容道：“昭勇郡王府第三子雷风起，见过各位。”
全场寂静。
这一年谁的耳朵里不响上几声雷风起。
原来，是雷七！
尉迟均含笑见礼：“尉迟国公府世孙，我叫尉迟均，我家支持雷风起。”
四平侯闻言大喜：“我是四平侯，我也支持雷风起。”
雷风起叫住就要离开的虞雾落：“小虞，可我不想登基，你知道我的心。”
凌汪洋又把他一顿教训：“不思进取，不是男人！”
雷风暴再次晃动脑袋：“选不出人的话，我可以登基。”
场面有些乱，虞雾落对雷风起轻轻一笑，这不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登基，是大家推选的事情，她叫上苗保，商议一下，两人两马走向京门。
京门大开，早几天就大门，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均有邀请虞存去金殿主事，无官无职的虞存不上这当。
或者说凌汪洋一天不到，虞存就不会进京。
此时虞雾落报过名号：“虞家虞五，奉夫子命进宫拜见太妃。”
随后，出现在宫门外，宫门也顺利而进。
虞太妃不肯失礼，让人往皇后面前回话：“外男不敢进内宫，可虞五没有成年，还是孩子。”皇后沉吟一下：“允进。”
......
“端霁，快过来好孩子。”二位虞太妃欣喜异常。
三殿下在偏殿看愣住：“原来皇祖母还会笑的这么慈祥啊。”对于三殿下，二位太妃永远心平气和，她们护他在内宫里平安长大，但对于他的前程毫无安排。
虞雾落扑到两人怀里后，三殿下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个女子。
......
大殿下看完信，全身怒火熊熊：“雷七是雷风起？虞五果然是虞家的人！南边水军也到此！虞存带兵进京，又让自己家的人跟随雷风起在全国打出名声，真的当我没有准备吗！”
对外面狂喊：“快请舅舅来，再不动手就晚了！”
......
“娘娘，大殿下得到消息，虞存在这一年里保护雷风起在全国游历，如今又有水军北上，也是虞存找来。国舅说此事不能再拖，先要拿下虞太妃和虞五做人质。”
皇后手中茶碗摔落：“雷风起？和虞存在一起？”
“国舅说，根据一年虞五雷七的名声来看，虞家在这一年里派出子弟跟随雷风起。”
皇后惊的嘴唇哆嗦：“他想造反吗！”
“快请二位内相来。”
来的两个太监，一个是掌印太监王玄，另一个是秉笔太监冯三宝。
皇后有些慌张：“怎么办？你们是先帝拟旨批红时的得力人手，朝政大事也有参与，你们拿个主意出来。”
王玄道：“娘娘别急，御玺在咱们手里，实在不行，咱们抱着印逃走，不管谁当皇帝都得位不正。”
冯三宝道：“虞存要立雷风起，天下人不见得同意？”
皇后急道：“先帝驾崩的时候，也是你冯公公说大殿下贸然登基，只怕天下人不同意，说等人来勤王，勤王过后，大殿下再从容登基。国舅说你说的对，也同意了。如今勤王的人来了，你又说天下人不见得同意，到底天下人会同意谁？”
冯三宝道：“娘娘，事已至此，守住京城，只等天下不同意的人再来勤王，自有人为咱们拼杀。”
王玄听了道：“冯公公说的有理，娘娘下旨吧，关闭京门，命虞存等人自己绑缚进京。”
......
宫门血光大作，京都护卫硬夺宫门，最早进去的一队人在国舅陈将军指挥之下，对内宫奔来。
虞雾落本能反应，感觉有哪里不对，脑海里有根弦一下子绷紧，不顾虞太妃正在说话，起身按刀昂首看向一个方向。
“端霁，你怎么了？”虞太妃关切的道。
就见到苗保跑进来：“小五爷，有人往这里杀过来了。”
虞雾落道：“有车吗？请太妃赶快上车，这里不能再留。”
虞太妃道：“一入宫门终身于此，可以死在这里，不能就此离开。”
后宫门上传来巨响，有人咆哮开声，苗保睁大眼睛定住似的，有片刻的凝神。
而前面宫门上叫喊声一片，宫人们纷纷退进来，大殿下血红眼睛提着刀，带着一行人进来。
手指虞太妃等人：“乱箭杀了！”
“你敢！”苗保大喝。
“你敢！”另一个声音出来。
有人从屏风后转出来，魁梧大汉面容苍老，头发白了大半：“殿下，你还认得我苗将军吗？”
“你，你......你还活着。”大殿下瞬间气结：“二位太妃留着他，是想与我作对！呵呵，我懂了！”
苗将军大喝一声：“你更应该懂的是先帝为何不立长立嫡！那一年，你调戏新入宫的嫔妃，被我无意中撞破，我虽起誓不再提起，可还是被你谋害全家，逼的我儿无处藏身。幸好虞夫子准备辞官，送我进宫躲藏，又把我儿带走。殿下！我苟活到今日，为的就是和你算账！”
“爹！”苗保泪如雨下：“同他废话什么，他以污蔑罪名杀了我们全家满门，若不是虞夫子庇护你我父子，咱们家已无一人。”
虞太妃轻蔑看向大殿下：“我们也说两句，亏你还是为长为嫡。调戏嫔妃品行不端。和你的娘一样，眼里只有自己，看不到别人。你怕苗家拿住你的把柄，就想法害人。你娘见我虞家当年势大，就恶毒法子使尽，不让我虞家的姑娘进宫。又有很多事情提都恶心。先太后还在世，一一阻拦下来。太后临终时，说你娘不堪尊为太后。叮嘱我们守好六宫，守好先帝。我们怎肯让帝位送与你这等人！留下苗将军，正是有与你算账之日。你想帝位，不可能！”
三殿下在一旁，本来害怕，现在又惊又喜。
二位虞太妃有一位侧转身子，从怀里取出一道圣旨，系好衣裳后，回转身子：“这是先太后遗旨，先帝加盖御玺。殿下，我们姐妹今天有权废除你娘的后位，把你母子贬为庶人。”
大殿下疯狂嚎叫：“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虞雾落侧耳细听，外面一片大乱，她道：“苗伯，这里不能久留，咱们还是出宫再定。”
苗保父子和宫人们中会武的，拼力抵抗，闻言道：“好。”
虞太妃招手：“端霁你来。”
虞雾落走过去。
虞太妃道：“把懿旨拿去交给你祖父。带上我们出宫太难，你们走吧。”
虞雾落接过圣旨，又塞给太妃怀里，决断的道：“备车，不管什么宫车，弄一辆来，我护你们出宫。”
三殿下喜道：“有有，跟我来。”
虞雾落大喝一声：“苗伯，苗将军，你们护送太妃，我来断后！”
苗将军犹豫：“这个年轻人是谁？”
苗保深信不疑：“这是小五爷，虞家的，哦，端霁大姑娘，听她的。”一拳击退面前的人，拉着苗将军回到太妃身边，听身后刀光响，惨声大叫，就知道虞雾落刀已出鞘。
苗将军不太相信的回身看看，骇然见到刀光收割首级：“好生凌厉的刀法！”
苗保道：“天道十三式。爹，你曾夸口认得这门功夫，你看是也不是？”
苗将军震惊：“天道十三式？那是皇家失传已久的功夫，当年废太子一怒离京，带走相关记录书籍不说，还把正在研习这门功夫的人全废了手臂。”
说话间，父子簇拥着太妃、三殿下和几个宫人已坐上宫车，虞雾落的刀光紧紧护在车后。
苗保赶车：“爹啊，会不会有两个天道十三式？”
“不可能。开国先帝南征北战平定天下，登基后把自己毕生所得放在一起，才出来这么一套无敌的刀法。它可以单打，也应对群攻，是唯一的一套真正用于江湖上，也用于战场上的实用功夫。”
苗将军在前面开道。
说话间，马车到了外宫，见到失去主人的马匹，苗将军和虞雾落各自捡了一匹，而宫门外二殿下忍无可忍，也参与战团，在虞雾落的护送之下，一行人驶向城门。
......
“夫子，京门忽然关闭。”
虞存大惊起身，而雷风起一个箭步蹿出去，尉迟均紧跟其后，就听到二人到了议事房间的外面大喊：“上马，快上马，小虞有事了！”
虞存脚步慢点，平江侯可不慢，他追出来，见到姐丈和舅爷已点好自己的兵马，不多，加起来不到一千人，小胖子雷风暴也骑到姐姐马上，马鞭扬起，直奔京门。
平江侯也心里一惊：“快快，点兵，干脆拼了！”
“敢动我的小五，拼了！”太平侯也站出来。
等到虞存和冯阁老等文人文官明白过来，所有的兵马都已出发，凌汪洋的水军在陆地上也不慢，冲在前面。
虞存心如火焚，可还是对雷风起不满：“关京门，不见得就是小五有事，这雷风起性子太躁。”
冯阁老劝他上马，一行人随后而去。
到地方才发现果然不一样，城头上兵器出鞘，京都护卫们虎视眈眈的盯着下面。
高山正在暴跳：“送出我兄弟，否则我杀光你们！”
他骂起人来，是个人都听不下去，城头上一阵乱箭让高山闭嘴。
虞存心乱如麻，凌汪洋却还清醒，他往左右看看，喊道：“雷无尘，我知道你在，这种热闹你不会不看。”
最近的一株树离的有一里左右，树冠中传出一声悠然琴声。
虞存安静下来，不管京里什么情况，这京门非夺不可，他大声道：“雷无尘，你家数代都想打回京城，不为夺位，只想出气，你的机会来了，赶紧的别耽搁！”
雷无尘悠然回话：“我再看看，还不急呢。”
虞存暴怒：“小五在宫里！”
树冠有人飘然而出，雷无尘身披羽衣，仿佛仙人一样轻轻落下，打一声哈哈：“你家小五在宫里，我就要出手吗？不成不成。”
虞存跳过去掐住他脖子：“你不出手我和你拼了！”
两个胖童子刚落地，就赶紧解救自家主人。
“咳咳，生出恶小鱼的老虞，你也足够恶的。”雷无尘一面干咳，一面喘气。
虞存还要再跳，雷无尘退开：“让你一回不要太得意。”见到虞存面色大变，雷无尘说出实话：“你家小鱼功夫恶，没有人能困住她。”
“她只带着苗保进宫，你去不去！”虞存蹲身捡起一块泥巴准备砸他。
雷无尘脸一翻：“我说话你怎么不信呢？”
凌汪洋摆手：“你们别闹，老虞别急。雷无尘，不要你做多，你年青时想打进京门，现在你把门打开，让我们的人进去，就成。”
雷无尘瞅瞅虞存蹲身又脱了一只鞋，再瞅瞅紧闭的京门，忽然一笑：“小虞要出来，只会走门，我不和她争门，换个地方成吗？”
“噗”，扔了一只鞋过来。
而高山喝彩：“兄弟，我兄弟在打门了！”
人人听到沉重的京门内发出撞击声，虞存还是提着心，这声音是苗家的拳吧？
雷风起反应最快：“快快，听我号令，去门那里，盾牌手，谁家有盾牌手，顶在头上去门那里。弓箭手，全听我的，向城头放箭！”
人马叫嚷嚷冲向城门的冲向城门，放箭的放箭，宁江侯纳闷：“我的兵马你指挥？”平江侯微笑：“此时不必计较。”
就听到门发出格格声响，终于碎裂开来，当先两个魁梧大汉赤手空拳冲出来，随后是宫车，最后白光最抓人眼球，青衣男装的虞雾落独自断后，丝毫不见疲倦。
雷风起激动万分：“小虞！这里这里！”
虞雾落百忙中给他一个笑容，就听到雷无尘一声断喝，这位狂笑：“哈哈哈......风水轮流转，不想有今天。恶小鱼，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天道十三式，剑来.......”
“是。”二童子齐齐答应。
呛啷一声出鞘声，天地为之一惊。
雷无尘抬手，羽衣落地，露出一身雪白劲装，手中一把长剑像清泉水，明亮的恍如无物，只有杀气冲天。
“天道十三式，尽在我心中。此生平天地，天道任我行......恶小鱼，你好好看着，好好领悟，我此生也许只用这一次！”
剑行龙势，人若凤腾，雷风尘只手仗剑腾挪踢走，好似有清风送他一样，不费什么的向着城头而去。
虞雾落脑子里嗡的一下，有什么打开她的思路。
有谁规定天道十三式只是刀法，它可以是剑，可以是拳，可以是任何一种兵器。
天边朝阳微露，地面雪冻霜寒，这已经是冬天，就要过年的时候，清冷气息充斥人间，天道在这个季节是民间所说的冬藏。
冬藏守拙，招式无巧。
虞雾落觉得心头一把火燃起，要立此时的天道，大开大合，刀剑趋强。
她清叱一声：“雷祖父，你也看好了。”
雁翎刀真正发出一声耳力能及的鸣声，虞雾落刀转一圈，劲吐吞合，返身几大步，一刀劈下，沉重而厚的京门，在原本的断裂上成为碎片。
仗剑站在城头上的雷无尘看着城下碎片迸出，看向远方不由得一笑，这一刻他心中更定，什么世间王侯，不值人间一缕清风。
这皇帝，谁要做谁去做吧。
他翻身自城头又跃下：“恶小鱼，跟我来，我会的全教你了！”
“祖父请。”
雷无尘在前，虞雾落在后，两个人一刀一剑杀进京城。
二童子不敢怠慢，饮风品露抽出腰间小短笛，十面埋伏铿锵而出，跟在两人后面。
太平侯皱眉：“有几个音不对。”
虞存没好气：“雷无尘说太悲壮不吉利，改了的。”
猛的一瞪眼：“我让他救小五，没让他带坏小五，等下我和他拼了！”
而雷无尘的狂笑不断传出：“开国之刀，开国之剑，开国功法，是为天道，哈哈哈.......”
凌汪洋道：“开国先帝擅长的确实是有刀有剑，废太子一怒离京，带走那把剑，就是雷无尘手中这把，他曾对我们炫耀来着。按他的话，小五手中的刀是开国之刀，老虞，你疼孙女儿疼的奇怪，你弄把刀给她？”
虞存叹气：“此事说来话长，说来也丢人，改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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