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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悲白发


在容齐用药好几日之后,宋绥景又再次诊脉。

        “你身体弱是因为这毒的原因,日深月久才会让人愈发羸弱,这毒得有些年头了。”

        “是啊,有二十一年了。”容齐淡淡的回道,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宋绥景闻言看了容齐一眼,据她所知这位启皇今年就已经二十一岁了吧,那么这毒是从小就有了?

        容齐见宋绥景又看了自己一眼,“有何不妥?”

        “没有,”宋绥景敛了神色,“我这几日尽快把调理方子配出来,现在这汤药你也要继续喝着对你有好处。”

        “从小喝惯了各种药,这几日的倒是感觉不同,气息顺畅许多。”

        宋绥景一边收着药箱,一边回道:“往后的汤药除了薄荷外,我会再加一些不影响药性的甘草。”

        容齐微微一笑:“多谢。”

        宋绥景原本背起药箱准备走了,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中天命者活不过二十四岁这句话,回头看着正喝茶的容齐。

        容齐觉得眼前的一直有个黑影,抬头就看见本该离去的宋绥景一直盯着自己看,容齐有些疑惑的挑眉,就看见宋绥景皱着眉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这里面有一粒辟毒丹,虽不能解你的毒但至少能缓解一年不是问题。”说完便走了出去。

        一直等在门口的兰泱听见了最后的话,见宋绥景出来后便拉着衣袖小声的不同意:“主子,这辟毒丹一共也没几粒,您该留着自己用的。”

        “我暂时用不着的。”

        “您忘了您”

        接下来的话容齐还没听清,兰泱就被宋绥景拉走了。

        容齐看着小瓷瓶眼中意味不明,心中下了决定。

        这几月的中山城很不太平,朝堂上本就瞬息万变的局势更加复杂,一触即发。原本是去伐蔚的傅筹和宋牧章突然举兵倒戈杀向了中山城,先是控制了各府官员家眷再逼向了皇宫,等到大小一众官员被控制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谋反了。

        傅筹将兵留在殿外,独自进了大殿,打量着这座每日都来朝拜的已经混乱的屋宇,终于等到他做主的这一天了。

        突然有人冲过来拉着衣角,傅筹警觉的退后看清人后发现是太子,疯疯癫癫的撒娇卖痴,已经不认识人了,见人便要糖吃。

        “哥哥,吃糖,我要吃糖。”

        就是这句话,让傅筹原本已经扬起的剑又收了回去,或许是这一声哥哥触动了他,这么多年他也是想要一个家的。

        傅筹蹲下将太子的发冠戴正,轻声说:“其实你才是我哥哥。”

        太子一直嚷着吃糖,对于傅筹的话没有反应,突然一下子抱住他叫着“哥哥,哥哥。”

        傅筹面向门口被抱住一时也没有将太子推开,看见宋牧章带着人来了。

        宋牧章突然从旁边兵的手里夺过弓箭,唰的射向了他们。

        太子后背正中羽箭,鲜血染了一圈衣服,太子从傅筹手上滑落下去伴随着兵刃触地的声音,原来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太子手中落了下来。

        傅筹看着这把匕首,眼神一下子冷下来泛着杀意,果然是该死的东西。

        宋牧章扔下弓箭走过来,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太子:“这般不小心。”

        傅筹伸手用力拔下羽箭:“多谢。”

        而躺在地上的太子浑身疼得抽搐几下后断气过去。

        “也算是替你姐姐报仇了。”

        宋牧章冷哼一声:“这样死去算是便宜他了,皇帝呢?”

        傅筹顿了顿,道:“他,我另有用处。”

        “你什么意思!”宋牧章上前逼视傅筹,眼中燃起熊火,“你要留着他?”

        “冷静一下,我是真的另有用处,现在还不能交给你,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太好过的。”说到此处时傅筹眼中亦是闪过恨意。

        宋牧章又审视了傅筹好长一段时间,终于:“你别忘了,他也是杀害姐姐的凶手之一。”

        “我当然知道,一定会让你亲手解决他的。”

        “最好是这样。”

        傅筹叹了一口气,拍拍宋牧章的肩膀:“走吧,去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没想到这宫人乱窜,器物散乱的宫里,还真有漏网之鱼。

        孙雅璃并没有随着她父亲回青州老家而是留在宫里侍奉皇后,却不想这场宫变如此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宫变的主谋竟然是爱慕已久的傅筹。

        宋牧章没有进门,而是在外面翻翻捡捡整顿兵士,任由孙雅璃此刻痛心疾首的指控傅筹。

        或许是孙雅璃哭得太伤心吵到了耳朵,宋牧章踏门进去就当是解救傅筹了。

        “孙小姐如此痛哭流涕,还以为被谁欺负了呢。”

        孙雅璃看着身披甲胄佩剑进来的宋牧章,一脸不可思议:“小王爷,你”又看向一脸冷漠透着不耐的傅筹,“你们你们竟然合谋篡政!”

        宋牧章并不理会,只是搜查着周围看有没有隐藏的人。

        看着这幅光景,孙雅璃心中也明白了怕是真的大势已去,可怜自己满腔爱意竟是这样的下场,看着这个冷面的男人:“傅筹,你已经是卫国大将军了,为何要做这等错事!为何为何要利用我!你一直都在伪装,一直都在。”

        宋牧章仔细听着,看来这两人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啊。

        却听傅筹道:“是你从来不懂我罢了,你明知我心中已有一人却还要飞蛾扑火,这与我何干。”

        “我不懂你,哈哈,是你从来不愿我懂你罢了!那个人就是小王爷的姐姐吧,可她已经死了!”

        听得姐姐被提及,宋牧章唰的转过身上前冷视。

        孙雅璃被这眼神吓住,却还是强行道:“陛下对你家多有优待,对你更是栽培,你竟然联合他篡政,小王爷你如何对得起你的父亲。”

        谁知宋牧章只是冷笑一声:“优待?像你这种只知风花雪月的深闺女子如何知道忠臣良将的辛酸,将士的苦楚。”

        “你别忘了你的姐姐景郡主,她也是深闺女子!你做下这种事,简直是给景郡主蒙羞。”

        宋牧章一把掐住孙雅璃的脖子任她挣扎,眼神阴鸷:“你怎配与她相提并论,你敬仰的陛下就是害死我父亲和姐姐的元凶,看来你看人的眼神一向不怎么好。”

        宋牧章终究是没下手,只是将她甩到一边出了门。

        孙雅璃彻底心若死灰,本想自尽却被傅筹以她父亲的性命相挟,最终做了人质。

        傅筹让皇后出来作证自己是前皇后的儿子,已被宋牧章带兵困住的大臣们自然没有什么好反抗的。皇帝多疑太子无能,如今又都死了,而一向最得人心的黎王被困在南境青州生死不知,不管谁是皇帝,他们都是北临的大臣,他们只想活命而已。

        可就算有皇后作证,傅筹却没有找到传国玉玺始终名不正言不顺,最终只能以摄政王自居,可这也并不妨碍他掌握北临大权。

        宋牧章被封为大将军,先宋王爷也被追封,但宋牧章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他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第二日便开始整顿飞羽军准备平乱去了。

        宋绥景与容齐这边自然也各自接到了消息,却都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宋绥景听木一详细的把牧章如何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的鼓舞将士,又是如何用兵神速的攻破城门等事迹讲完。

        “你先下去吧。”木一退下后屋里就没人了,宋绥景这才扬起一个解气、欣慰的笑,“你果然做到了。”

        深呼一口气将这份喜悦压下去,然后继续开始翻看医典记下笔记。

        又到了戌时,容齐该服药的时辰。

        宋绥景带着食盒如常到了他的寝居,又一次没等到人。屋里虽燃着烛火却只有小荀子一人忐忑不安的坐那儿,门口的萧覆也不见了。

        小荀子见宋绥景走进来,一个激灵的站起来,脸色诚惶诚恐,小荀子都奇怪自己这么心虚干嘛。

        把食盒放在桌上,不带任何情绪的轻轻问道:“他人呢?”

        小荀子本来就担心着容齐的安危,又因为心虚的原因有些结巴:“陛下他他出出去了。”

        宋绥景已经明白容齐又是见容乐去了,只是说:“他回来记得让他喝药。”说完便走。

        却不想在门口撞上了归来的容齐。

        宋绥景看他眼尾还带红,应该是伤心流过泪,微微挑眉嘴角含笑的行了一礼然后一言不发的绕开。

        容齐及时反应过来:“郡主。”

        宋绥景闻言停住脚步侧身过来,微微偏头等着容齐的下文。

        “明日傅筹设局会引黎王前来,郡主一起去吧。”

        宋绥景想了想既是傅筹设局,那么牧章也会去:“好。”

        然后两人皆转身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小荀子刚一看见容齐回来便舒了口气:“陛下你可回来了。”

        “嗯。”容齐又是咳了两声,小荀子急忙打开食盒端出还是温热的药碗。

        “陛下,这是郡主刚刚送来的汤药,温度正好您快服下吧。”

        容齐盯着这药碗半晌,伸手接过一口饮下。

        黎王宗政无忧接到傅筹的书信就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宫,先前被困青州时接到书信,明知是陷阱却也不得不赶来,因为信中提起的人是他赌不起的。

        待到黎王赶到,傅筹已经严阵以待只等他了。

        傅筹坐在案前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宋牧章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亲兵,广场周围都是带刀带枪装备齐全的兵士。

        宗政无忧此刻心中焦急,也不想和这个谋朝篡位的人过多周旋:“傅筹,我已经来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本王要给黎王殿下送上一份大礼,抬上来。”

        宗政无忧转身看见一张红帐拔步床被十来个兵士抬着放在中央,风吹起红幔露出一张脸,竟是容乐!

        容乐神情恍惚面露痛苦之色,在床上蜷成一团。

        宗政无忧向立马冲上去却被死死拦住,看着傅筹一字一句带着狠意:“傅筹!”

        傅筹放下酒杯:“她中了寒蝎散,意识不清就要毒发身亡了。只要你当众向我跪下,我就给她解药。”

        “”宗政无忧一身傲骨,听到这样的要求自然是不会答应,但身后是他的爱人,一时陷入僵局。

        “看来一个容乐公主不够,加上南境的将士呢?”傅筹示意宗政无忧看向旁边。

        就看见宋牧章从马上扯开一面旗帜然后扔下,是南境军的军旗,带着笑意懒洋洋道:“我的兵可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而已。”

        傅筹也不急,又端起酒杯等着宗政无忧做决定。

        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躲在暗处的人的眼中。

        容齐和宋绥景一直躲在廊后,看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傅筹,事不关己的宋牧章,痛苦的容乐还有突然重重跪下的宗政无忧。

        容齐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拔步床上的容乐身上,牙关咬紧眼神极力的隐忍。

        另一边的傅筹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黎王殿下此时跪在眼前求他,傅筹终于觉得多年的压抑有了宣泄的出口。

        “可以了吗?”宗政无忧看着大笑的傅筹问道。

        傅筹扬扬手示意放他过去。

        宗正无忧奔向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容乐,小心的扶着她试图唤醒她的理智。容乐使劲摇着头想要看清眼前的人,但终是徒劳。

        中寒蝎散者,意识模糊识人不清,只会看到最恨之人的幻影。

        变故就发生在眼前,宋绥景看着容乐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扎向宗政无忧的心口,这一举动让众人变了脸色却又合乎情理。

        宗政无忧中刀血流不止,鲜血和心上人痛苦的呼唤扯回了容乐的理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手刃了心上人。

        一口血气上涌,容乐痛心难忍竟是一瞬之间白了发!

        宋绥景虽与容齐隔了两步站,却还是感觉到了容齐浑身都是隐忍的发抖。

        “你说容乐公主刺下那一刀时是把宗正无忧想成谁了。”

        “该不会是你吧陛下。”宋绥景说着看向容齐。

        容齐眼尾发红手中用力握着玉佩,边缘的棱角已经扎破了容齐的手心,一股股鲜血从手缝留下滴落在地。

        小荀子一直都关注着容齐的状态,见他竟像毫无知觉一般手掌还在用力握着,“陛下!您的手”

        容齐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微微仰头强壮无事甩袖而去,小荀子也跟着去了。宋绥景深深地看着骑在马上的宋牧章,这一眼后怕是长时间不见了。

        宋牧章总觉得有人看着自己,四处张望却又什么都没发现,见这里弄得也差不多了,便向傅筹告辞回去准备行装,收尾自然由傅筹来做。

        这一趟,抓了宗政无忧,力挫南境军,着实不亏。

        从皇宫出来以后,三人就上了马车驶向树林。

        宋绥景开着药箱替容齐包扎手掌,趁这个机会顺便把了脉,果然他根本没有服下辟毒丹。

        一边上药一边说道:“你把辟毒丹给容乐了。”

        这是肯定不是疑问,容齐只是垂下眼睑不说话变相承认。

        宋绥景按下心中的嘲讽,问他:“她又没什么病,你给了她你怎么办,这药我可就只带了一粒。”

        “我无碍。”

        如果说先前还只是猜疑,那么现在宋绥景算是彻底确信,在容齐心中恐怕容乐才是第一位,他的求生意志并不及容乐的份量。

        宋绥景见他如此不在意,故意下了重手勒紧了棉布,容齐毫无准备皱眉吃痛:“嘶——”

        “原来还知道痛啊,”看着容齐又是无悲无喜的样子,还是叮嘱了一句,“好歹是一国之主,对自己如此不爱护。”

        容齐有些理亏,只是回道:“知道了。”

        马车在一处路口停下,小荀子扶着容齐下了车,宋绥景现如今不便露面就待在了车里,但是外面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等着的是西启太后,容齐的母亲,只是二人你来我往之间的对话透露着太后的强势和生硬,容齐的冷漠和敷衍。

        “哀家还有事,你回西启吧。”

        “是。”

        宋绥景小心的掀开一条缝,瞧见外面原来只站着容齐和小荀子,太后在马车里并未下来,有人递上一个瓶子后太后一行人便从容齐身侧驶去。

        马车走远后,容齐再也撑不住佛着胸口剧烈咳起来,刚刚经历大悲又硬生生憋着,此时怕是比往常还要难受。

        小荀子急忙取出瓶子里的药给容齐服下一粒,见容齐缓和些后才吩咐车夫驾车。

        “这药吃了多久了?”

        “回郡主,陛下一直服用这药。”

        “知道药方吗?”

        小荀子摇摇头。

        宋绥景让小荀子取出一粒交给自己,放进荷包:“我拿回去仔细看看里面有些什么药材,早日研制出方子。”

        容齐点点头并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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