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当然了，我们做什么要骗额娘。”永玥还抱着舒妃的手臂，见额娘惊讶的神情心里十分开心。
“额娘，我们是不是很厉害？”
永玥一边脸上写着一个大字，“求”“夸”。
舒妃：“…”
她轻咳一声，摸摸永玥的小脑袋，轻声道：“是，的确很厉害。”
说完，又对站在不远处的永璇温声道：“永璇也是，你很聪明。”
做精油这种高智商操作一看就不是永玥这个吃饭脑能想得出来的，舒妃太了解儿子，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永璇出力更多。
“谢舒妃娘娘。”永璇敛眸，声音一如往常平静，可细听之下却能听出里面那不易察觉的激动。
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太过开心。
他终于也可以和别人一样被夸奖了。
“既然嘉贵妃赏了你们好东西，本宫自然也不能落下。”舒妃说着，命翠桃取了一对玉如意过来，“这是本宫的陪嫁，用的可是上好的翡翠，今儿个就赏给你们了。”
两个小孩子连忙谢恩。永玥接过那玉如意后更是爱不释手。
一天里得了两个宝贝，而且都价值不菲，永玥感觉好像一瞬间拥有了自己的小金库。
是的，小金库。
现在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华贵物件怎么看怎么像金子，满脑子像的都是这要是卖了能值多少钱，能买多少只烤乳猪。
是的，他又想念梦里的烤乳猪了。
“永璇，中午若是无事，就留下来一同用饭吧。”
在永玥自己心里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时，舒妃在旁边对永璇道：“本宫也好些时候没和你好好说过话了，正好趁此机会多同你聊聊，只是本宫这承乾宫没有小厨房，你莫要嫌弃御膳房饭菜简陋。”
“舒妃娘娘说笑了，永璇不敢。”舒妃都邀请了，永璇哪有拒绝的道理，干脆应下，“那永璇便在此叨扰了。”
舒妃笑着说：“不必见外，我还没谢谢你帮我照顾永玥多日呢，让我耳根子得以清净了许多天。”
永玥一听这话，瞬间扔下心里的算盘，气鼓鼓道：“额娘你怎么能嫌永玥吵呢？亏永玥还整日想着怎么逗额娘开心，原来额娘竟是嫌弃永玥的吗！”
舒妃和永璇一听这话都没忍住笑了，气氛一下子和谐了许多。
三人就这么随意地说这话，很快到了午饭的时间，永璇比刚才少了很多拘谨，三人刚一同坐下，就听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皇上驾到！”
三人具是一惊，急忙站起来，就见乾隆大步走了进来。
“皇上万福金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乾隆本是想趁着中午的功夫来瞧瞧永玥，没想到永璇也在，视线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笑着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朕听说永玥最近又在弄什么新奇的玩意，想来看看，没想到永璇也在这。”乾隆自顾找地方坐下，看着面前低着头不做声的永璇，开口道：“嘉贵妃说你最近和老十走得近，看来是真的。”
“回皇阿玛，”永璇已经许久没见过乾隆，没想到今日会在承乾宫偶遇，一时心里有些紧张，“儿臣近日……确是与十弟在一起。”
乾隆看了他两眼，见他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转而看向永玥，面上又带起了笑意，“老十，你最近和你八哥在干什么呢？和皇阿玛说说。”
永玥在面对乾隆时没有在舒妃前那般肆无忌惮，可能是因为碍于他的身份，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并非每日相对，虽然永玥知道乾隆宠爱他，对他格外宽容放纵，但他在面对乾隆时还是会带着几份谨慎。
“回皇阿玛，儿臣最近在和八哥制作精油。”
小孩子声音清亮悦耳，乾隆望着眼前这个儿子只觉得越看越喜爱，招招手让他到他身边，随后将他抱了起来，笑呵呵道：“精油？你说你和你八哥两个人，在制作精油？”
永玥坐在乾隆腿上，点了点头，“是啊皇阿玛，我们已经成功制作出来了呢。”
乾隆闻言哈哈大笑，掐了掐永玥的小脸说：“那我们永玥可真是厉害，洋人见了，怕是都要自愧不如！”
听他的语气分明是没有相信永玥所说，且话中只夸奖了永玥，丝毫没提起永璇。
永璇眸光暗淡下去，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不是永玥厉害，是八哥厉害！”永玥当然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和谐意味，连忙纠正，“是八哥想出来的办法，永玥只是在帮助八哥。”
他虽然喜欢被人夸夸，但却不喜欢被人无脑夸夸。
这功劳本就应该归八哥的，他只是剥了几个橙子而已，只夸他不夸他八哥怎么行！
“好好好，你们两个都厉害。”乾隆显然没将两个小孩子的话当回事，只当是在哄孩子，“下次给皇阿玛拿点你们制作的精油来，让皇阿玛看看你们做得怎么样，顺便把那群洋人也叫过来评一评，如何啊？”
乾隆半开玩笑道，显然是没真当一回事。
见乾隆还是不信，而永璇此时已经沉默很久了，永玥有些着急，“皇阿玛若是不信，永玥可以给你看——”
“好了。”
话说到一半，就被乾隆打断。
乾隆将他放下，站起了身，手指刮了下他的鼻子，“皇阿玛知道了，下次一定会看的，只是今日皇阿玛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陪你，就先走了。”
说完，他对舒妃道：“舒妃，照看好两个孩子，朕先回去了。”
舒妃从乾隆来时便没有出声，直到乾隆和她说话，这才开口道：“臣妾遵旨。”
她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偏偏那表情冷冰冰的，让乾隆看着甚是不悦。
他也曾宠爱过舒妃，只是后来新人替旧人，感情便慢慢淡薄了。
然而毕竟还有昔日情分在，但乾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越过她径直走了出去。
乾隆离开后，跟着他的人也撤了出去，顿时显得承乾宫空了大半。
好好的一顿饭，全被他搅和了。
永玥看出额娘和八哥都心情不佳，心里非常懊恼，可又无计可施。
乾隆对永璇的有成见不是一两天了，即便永璇从没做错过什么，可是身为皇子却拥有天生身体缺陷这点便足以致命。
而舒妃因为帝王的薄情，也渐渐对乾隆心灰意冷，再也不复往日恩宠。
因为这件插曲，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饭后，永璇早早便告辞回去，舒妃也没有挽留。永玥本想跟出去安慰永璇，却被舒妃拦住。
“他现在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舒妃说。
“可是……”永玥望着永璇落寞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听从了舒妃的话，没有过去。
希望八哥能早日解开心结。
此后第二日，永玥去启祥宫找永璇，第一次被永璇拒之门外。
他没有强求，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见永璇仍没有想见他的迹象，正准备回去，忽然见永璇的贴身太监韩蒙讪笑着走上前。
“十爷这是来找八爷吗？”韩蒙问，面上虽然带笑，却看得永玥非常不适。
这种笑容他前世见过许多次，依据他上辈子的经验来看，接下来多半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是。”
永玥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又说：“但八哥不便见客，我这就要回去了。”
他说完就要走，韩蒙忽然上前一步道：“十爷您留步。”
韩蒙虽说是弯着腰和永玥说话，但因永玥年纪小，身高上还是差出了一大截，身子遮住了大半的日光打下一片阴影。
“奴才这有几句话想跟十爷私下说，不知十爷可否赏脸借一步说话？”
韩蒙严严实实拦在永玥身前，永玥想要看他，就只能仰起头。
永玥对这个太监没有任何好感，总觉得他笑得虚伪又谄媚，自然不愿意抬头看他，但永玥又想知道韩蒙神神秘秘的究竟想干什么，索性“嗯”了一声，正眼都不瞧一眼，一扬下巴说：“那你带路。”
他倒要看看，这韩蒙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韩蒙见他痛快地答应了，喜不自禁，快走两步在前面引路。虽然他总觉得十阿哥刚才的语气和往日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不同，并未细想。
三岁的小孩子，还是喜怒形于色的年纪，能懂什么人情世故。
这么想来，他就安心了，迈着小碎步将永玥带到了无人处，四周张望一圈，确认不会有人闯进来，又带上了讨好的笑容。
“十爷，奴才此次，其实是有事相求。”
永玥正等着他呢，闻言不动声色地问：“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就是关于这个……八爷的事。”韩蒙搓着手道，“您也知道八爷腿脚不利索，需要人贴身照顾，可奴才我又是个蠢笨的，平日里手脚也不如其他人麻利，现在年纪又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您说我这样的奴才服侍八爷，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不好了。”
永玥耐心听着，听到一半就明白了他话中的言外之意。
他并未打断，由着韩蒙接着说。
“奴才知道您往日同八爷交好，必然也不愿意看见八爷身边跟着个不当用的奴才，所以您看，您能不能同八爷知会一声，将奴才……调到您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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