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达成
许瑞福当初也是调查过杨鑫德的，寒门出生家里有几亩薄田，有一个哥哥，当年随他一起进京赴考，结果说是病死在了京都，随后不过是考了一个三甲十五名，莫名其妙的就被伯恩候看中，将庶女下嫁后，外放到了丰宁县，做了一个七品知县。
前后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仅凭一个岳家，就已经是正五品，马上又要胜任正四品的给事中，他这个亲家想必是有过人的才能，唯一的缺点恐怕是就是没什么财帛，而他自己最受人看中的恐怕就是这一点。
“杨兄，京都繁密，不知落脚之地选在了何处”
“哎，原本岳丈让人帮着寻了一处，奈何京都房子极贵，需要十万两银子，朝中不少同僚均是租住在官廨，想来朝廷为官员安排的住所不会太差，就是小了点、挤了些罢了，为官么，就是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哪能总想着过舒服日子”
“杨兄，这话就不对了，既是为天下百姓，怎能寝食不安，小弟庸俗，愿助绵薄之力”
“许兄，客气了客气了，怎可让你破费”
“杨兄若不接受，那就是看不起我许某人了，我俩是儿女亲家，何必计较”
“既是如此，那我只有愧受了。只是…这次去京都还要拜访多位上官，这礼还未选定，想请许兄帮着参详参详”
许瑞福心领神会，“杨兄且放心，小事一桩，只是我那小儿，一直想让他闯一闯，干一番事业。”
杨鑫德见他如此上道，自然明白他所求，也不吝啬“许兄尽管放心，不妨让光祖与我儿一同前往京都求学，想来必有所成。”
“多谢杨兄，了却我一桩心事”
正事已经谈完，杨鑫德今日的目的均已达到，眼见天色见晚，便邀其一同去用晚膳。
傍晚的时候，吴嬷嬷带着四个丫鬟前来，邀请许母前去用晚膳，并说身后的四个丫鬟，之前借去帮着厨房做些杂事招待亲家老爷，现在事情忙完了，自然要把丫鬟还回来。
这四个面嫩的小丫鬟，季瑜可不敢要，拉了拉许母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许母见状，便知女儿不愿意，原本她也是极为恼怒，院子里只有一个春桃伺候，下午与女儿聊了一下，也知道大概的处境，便不再强求。
吴嬷嬷被直接拒绝了，也不觉得难堪，礼数都到了，许家也挑不出错。季瑜由于还在修养，未足月不可出门见风，因此不与许母一同前去。和往日一样，与春桃两人在屋里吃食，托自己父母的福，终于告别了清汤寡水，直到吃撑了才满意。
半夜，季瑜睡的正香，脸上一阵冰冷，一下子把她惊醒，就看到自己床前，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上拿着一把刀，刀面就贴在她的脸上。
她没有喊叫，也没有慌乱，只是一个劲的瞧着蒙面人的眉眼，顿感熟悉，感觉就是那个偷了她钱的贼人。
“这刀干净吗？”
“不怕我杀你？”
“怕，特别怕，一把刀冷冰冰的贴脸，能不怕吗”
蒙面人显然不信，事实上季瑜是真的不怕，好歹她的灵魂是在和平年代长大，从小看她爷练太极刀，她自己都能耍几招，本能上又怎么会害怕，要是蹦出一个鬼魂什么的，她可能才会瑟瑟发抖
“你说谎”
“重要吗？”
“你如何知道是我？”
“我又不瞎，你究竟来干嘛，还钱的吗？”
“不是”
“哦，那是喊我起床如厕吗？”
“野调无腔”
“你骂人真文雅，不像我粗俗，赠你三字：登徒子”季瑜见贼人态度温和，就试探的把刀从自己的脸上移开，“你到底来干嘛的”
“杀你”
“为了几个钱？”
贼人没有说话，把刀收起来，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拉下面罩喝了几口，眼睛紧紧盯着床上一脸平静的妇人，缓慢说道。
“你不是许诗筠”
季瑜心快跳了几下，立马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在炸自己，“我怎么不是？”
“我去过许家，也曾见过你，问了曾伺候你的下人，你猜他们是怎么说的”
见过？这里是古代，不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姑娘和妇人，也不是一个男子想见就想见的，他一定还在炸我。“所以，你想说你一直倾心于我，可惜我已为人妇，你爱而不得，于是报复于我？
“胡说！”
“那你说说，你是如何见的我”季瑜穿着寝衣，坐在他的对面，隔着一张圆桌，与他四目相对。贼人不语，果然是在炸我，“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女人就算被夫君、婆家不喜，就算孩子没了，也该卑躬屈膝，俯首系颈。你一陌生男子，难道比我的婢女、我的母亲还要了解我不成？”
眼见妇人眼里蓄满了泪水，贼人羞愧的转过了头，妇人的言谈举止与调查的结果诸多不符，可偏偏婢女和她母亲，都没有任何的怀疑，这也是他一直不能理解的地方，见如此，也只能归结于妇人小产，致使性情大变。
“我叫孟誉川”
贼人愿意自报家门，想来应该是放弃了对她的怀疑，季瑜松开了捏肿的大腿肉，用手掌搓了搓缓解下疼痛，想哭就哭，她可没那么好的本事。
“我需要借你的地方，呆两天”
“我不同意”
“我意已决”
季瑜被气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到府里来做贼，是把我这儿当驿站，给你补给，助你长偷？你就真不怕我把你绑了，或是向我公爹报信”
孟誉川侧头瞧了眼自己的佩刀，又傲然的看着季瑜。“你不会”
“那你总能告诉你到杨府来究竟干什么的”
“无可奉告”
气人，真是气人，季瑜憋屈的躺回自己的架子床，“行，你厉害，请君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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