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蒋姐大醉
那时候，整个办公室都静了，我掏出烟，手却一个劲儿地发抖；我承认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蒋姐的男人，这个时候不能慌，我得给她一个坚强的后盾！
可是我能力太弱，我做不到，因为我们的对手，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千倍万倍；人家动动手指，真的就能把我们活活碾死！
师父再次叹息道：老蒋亲自发话了，暂时先联系国内，有生产能力的供货商，高价买进原料；然后再以之前的超导体价格，卖给兴华集团。
沈梅眉头紧皱着说：这样的话，石川科技撑不了多久！蒋玲之前，可是把公司所有的储备资金，以及蒋家的财产，全都投入到生产线上了。
“能撑多久算多久吧，兴许能迎来转机，兴许不会！但总比直接违约，面对兴华集团的巨额赔偿要好得多。”师父捏着烟，久久才点上火。
“那兴华集团，就忍心看着蒋家被挤死？他们可是合作伙伴啊！蒋家要是没了，他们照样得蒙受损失！”我愤愤地说。
师父却露出一丝冷笑说：兴华集团此刻，已经在收缩防线，一点一点退出医疗器械市场了；如果退的稳，兴许他们一点损失都不会有，顶多就是失去一个市场；这叫舍卒保车，而蒋家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卒子。
沈梅也咬着银牙说：王俊，商场上只有永恒的利益，你永远都不要试图幻想，别人会为了你而舍弃自己的利益；这件事搞不好，兴华集团还会反咬一口，让蒋家赔偿巨额违约金，彻底帮吕伯生灭了蒋家，以此来跟天河集团示好。
“我艹他妈的，当初跟咱们合作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幅嘴脸！”咬着牙，我一拳砸在了茶几上；难道商场上，真的就这么冷漠无情，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后捅刀吗？
“我承认，蒋玲确实有很高的商业天赋，但她太年轻了，做事又有些激进；在这一点上，她比她爸爸差远了；可是老蒋那个人，太宠爱自己的女儿了，竟然就这么放手让她大干；如果石川科技，能稍稍保守一点，兴许也不会栽这么大一个跟头！”沈敏抿着嘴，语气里有惋惜，也有悲愤。
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蒋姐的激进，其实跟我是分不开的；当初蒋父，确实极力反对公司扩大规模，他想采取观望的态度，让公司稳固一两年；可那时我却帮着蒋姐，对蒋父进行各种劝告，甚至用吕伯生打我那件事，激怒蒋父，来答应蒋姐的请求。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这才刚过去半年，我们就栽跟头了，而且这个跟头栽的，已经无力再爬起来了！是我和蒋姐联手，葬送了蒋父多年的心血啊；不止是心血，还有负债，我甚至不敢想以后怎么样，前途一片灰暗。
师父从沙发上站起来，重重地拍了拍我肩膀说：事情都发生了，难过没有用，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先上去了，趁着手里有点关系，我得帮老蒋他们，联系几家能生产这几种原料的厂家；最后价钱能谈到什么样，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完师父就走了，整个办公室里，飘荡着一股压抑而悲凉的气氛。
沈梅想安慰我，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找句安慰的话都难。
后来她一直静静地陪着我，我就坐在那里抽烟；烟抽完了，她又跑外面给我买了两盒；她没有说话，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她明白摊上这种事，我需要自己消化，谁也帮不上忙。
我们一直坐到晚上，蒋姐始终没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即便她亲口告诉我，两个人除了抱头痛哭以外，什么也解决不了。
我也不敢见她，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更不想看到她伤心欲绝、孤独无助的样子！
下班回到家，她还没有回来；手里握着电话，我打给了她，可她已经关机了。
当时我生怕她出事，披上外套就要去公司找她；可还没出门，她就回来了。
她歪歪扭扭地把车开进家里，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扑到了地上。
我跑过去扶她，当时她了喝酒，浑身都是酒气！这个胆大的女人，她喝成这样，竟然还敢开车回来，她不要命了吗？！
我把她扶起来，她醉醺醺地搂着我脖子，哈哈大笑说：小俊！姐姐开心，好开心啊！我一点都不难过，谁也不用安慰我，我高兴！你看，我都笑了，我笑得多开心啊！
我紧紧搂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她疯疯癫癫的笑容，根本掩藏不住那份难以承受的痛苦！凌乱的头发，眼角干涸的泪斑，还有白皙的小手上，不知道砸到了哪里，露出了一片淤青；我看她这样作践自己，眼里的泪，竟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把她放到沙发上，我赶紧去卫生间拿了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然后又给她倒了热水，脱下了她白色的羽绒服。
她斜靠在沙发上，脚丫用力蹬着茶几，像个小女孩一样，在那里含蓄地发泄着内心的苦闷。
我搂着她白皙的脖颈，喂了她两口水说：姐，你怎么喝成这样？你醉了，什么都不要想，赶紧休息吧，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胡说！我没醉，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说着，猛地又抓住我领口说：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你走，给我滚蛋！我讨厌你，给我走啊！
她发了疯地开始推我，那时给我的感觉，她还是有意识的；她本能地想赶我走，不想连累我，因为蒋家一完，接下来就要面对吕伯生彻底的报复！这个傻女人，都到现在了，你还想保护我吗？我有什么好保护的？！就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我紧紧搂着她，想用我的胸膛，给她哪怕一丁点的安全感；她缩在我怀里，安静了片刻，突然又破口大骂：姓齐的，你不是东西！没见过你这么过河拆桥的，你不得好死！
我赶紧问：姐，齐总真的不帮咱们吗？你和他儿子，不是高中同学吗？！
“呵，商人的嘴脸，有什么感情好谈？那个混蛋逼着我们，继续给兴华供货，还要保持原价，让我们掩护他，平稳撤出医疗器械市场！不然的话，就拿违约金压我们！”蒋姐笑了，疯狂地大笑，可眼里的泪，却如小溪般，缓缓流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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