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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章


  青衣的武功不差,但她居然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便被南宫辰一掌劈到了一楼,难道这也是他伪装的一部分吗?
  她张了张口想喊出隐在附近的隐卫,但令她浑身一凉的是,她的嘴巴竟发不出声来!
  而青衣又被南宫辰打到一楼生死不知。
  云曦发现自已的头脑越来越发沉,这感觉很不妙,她这是遭人暗算了!
  倘若知道是谁在害她,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南宫辰不理会她目中的怒意,依旧温和的问道,“你身子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
  谢云香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南宫世子,府上的大夫人就在三楼呢,还是由我陪我三姐到楼上去吧。”
  南宫辰眼神微冷的看了她一眼,并不理会,抱着云曦继续朝前走去。
  又有一人走了过来,看到南宫辰抱着云曦,伸手便去抢。
  他拦在楼道中间,指着南宫辰怒目而视,“南宫世子,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做不是在毁曦小姐的名声吗?快放开她!”
  云曦微睁着眼看去,安昌?他不是看他父亲去了吗?
  少年书生,清秀的脸上攒着愤怒,胸脯气得一鼓一鼓。
  “安昌公子,难道你来抱着曦妹妹就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了?可笑!让开!”南宫辰抬脚朝安昌踢去,只一脚便将他踢飞了。
  随着一声惨叫,安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口里仍是不罢休。
  “南宫辰你为人不君子!”
  刚才南宫辰一掌将青衣打得不知去向,而现在一脚没有将安昌踢死,大约顾忌了几分东平侯的面子。
  云曦心中叹道这安昌真是个书呆子。他哪里打得过南宫辰?同对方争论这不是在找死?
  她想劝安昌,但说不出话来。
  一直隐在暗处的安杰,这时闪身出来。
  他看了一眼南宫辰怀里的云曦,眼神闪了闪说道,“南宫世子,在下的大伯东平侯请世子过去喝一杯。不如将曦小姐交给在下的未婚妻也就是谢四小姐照看吧?”
  谢云香听到安杰这么说,马上从地上爬起来。
  她走到南宫辰的身边,将手伸过去,笑了笑,“是啊,南宫世子,三姐就交给我吧,我家大夫人也在这观月楼里呢。”
  云曦挑眉看向安杰,双目似剑。
  她心中冷笑着,这几人怎么凑在一块儿了?这其中的故事可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南宫辰看了一眼怀里的云曦,说道,“本世子现在有事,东平侯的邀请么,待会儿有空一定会前去。”
  说着,他抱着云曦大步走开了。
  。
  待两人走远,安杰抬手打了谢云香一记耳光,怒喝说道,“这么点儿事也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他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安昌,哼了一声,拖着谢云香走开。
  谢云香白皙的脸上,赫然右见五个红指印。
  她一时蒙了,她还没有嫁给他,他就打她?她为他谋着他看上的女人,他还打她?
  而安杰居然还毫不怜惜的拖着她跑,她冷然一笑。
  “杰公子,事情出了变故,这能怪我吗?我已经打碎了那个兔子花灯了,药粉也全洒在了谢云曦的身上,她的药性也发作了,但是谁又想到南宫辰会来?如果要怪,就应怪杰公子晚来了一步。”
  “你……”安杰气得暴跳起来,算计一场,却是将到手的肥肉被人顺手拿走了。“你敢说我?”安杰恼火的打了她一记耳光。
  谢云香隐着恨不敢发着,心中更是恨着云曦,她怎么就被南宫辰带走了?
  。
  云曦中毒,但耳朵的听力依旧没有减弱,南宫辰走得虽然快,她还是听到了远处谢云香与安杰的争吵声。
  原来是安杰搞的鬼,难怪刚才那安氏看着她的眼色有些奇怪,这些人已经挖好了一个坑等着她跳呢!
  不!她不能落在南宫辰的手里!
  南宫辰走的是观月楼外面的观月台,靠右边就是栏杆。
  云曦灵机一动,咬着牙身子忽然一翻,整个人从南宫辰的手里翻滚出去,身子飞快的往楼下坠去。
  她就算是掉下去摔死,也不想再跟南宫辰扯上半丝儿关系!
  南宫辰没料到已经迷糊得快失了意识的她,居然还能使出力气,心中顿时大惊,伸手就去捞。
  但云曦的坠落却惊动了隐在暗处的青龙白虎与玄武。
  三人同时伸手去接。
  南宫辰跳下楼飞身上去正要抢夺,却被一人劈掌挥开,将云曦抢了过去。
  “南宫世子,你的两位姨娘还在等着你呢,你怎么能撇下美娇娘,而去找别的女人?岂不是让她们伤心?”段奕揶揄一笑。
  宽大的绯色披风罩着云曦的大半个身子,他讽笑的看着南宫辰,狭长眼眸里冷芒翻腾。
  “段奕,又是你?”南宫辰愤恨的咬牙,他挥手就朝段奕的面门上击去。
  青龙等三人却将南宫辰一齐围住。
  几人就在观月楼一楼的空地上厮打起来,因为今天晚上来的人本来就多,很快,惊得附近的人都尖叫起来。
  “打架了啊,杀人了啊!”
  在观月楼附近巡视的谢枫,听到这边的骚乱马上打马飞奔过来,逢人便问,“是哪家的人打起来了?有没有谢府的?”
  他一直跑到厮打的那一群人附近,当他看到段奕抱着云曦,怒火腾的就起来,“快放她下来!”
  段奕抱着云曦马上跳跃开来,躲过南宫辰的掌风,对谢枫说道,“谢枫,南宫辰意图对谢三小姐不轨!速速将他缉拿!”
  南宫辰怒道,“段奕,你胡说,本世子是想救她!”
  “谢枫,这里交给你了。”段奕抱着云曦朝停着马车的地方飞快的跑去。
  青衣在青二的搀扶下走来,咬牙说道,“谢大人,南宫世子想害小姐,还将我打伤了!那楼中的花灯里藏着毒纷,定是南宫世子所为!”
  谢枫认识青衣,听青衣这么说,更是深信不疑。
  他怒喝一声,“来人,将南宫辰带走!将观月楼围住,彻查杀人犯同伙!”
  南宫辰当即怒道,“放肆,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兵马指挥使,也敢抓本世子!”
  他今天是有任务而来,倘若被抓,计划可就又泡汤了。
  “世子又怎样?”谢枫扬眉冷笑,“今天的护城河上,可是有皇上与贵妃娘娘的画舫经过,每一个斗殴之人都得带走!来人,将南宫世子带走!”
  很快,五六人上来将南宫辰团团围住。
  南宫辰袖中的手掌运了几下力,但还是放下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只得任由谢枫将他带走。
  青衣被青二扶着,看着南宫辰被谢枫老实的带走,不禁心生狐疑,南宫辰能将她一掌拍到楼下,打断了她的胳膊,武功就定然不弱,怎么还乖乖的就犯?
  ……
  马车里。
  段奕眸中怒火翻腾,“是谁下的毒?”他左手压着她胳膊,右手飞快塞入一粒药丸到她的口里,“告诉我,是谁?本王要宰了他!”
  云曦张了张口,啊啊了两声,发现能够说话了,她咬牙朝外面喊道,“青龙,马上到安府去,将那个钟氏给我狠狠教训一顿!不,交给她相好东平侯!”
  段奕眼神一冷,钟氏?安家的人?
  他冷冷一笑又补充了一句,“东平侯在观月楼三楼的丁未号房里。”
  马车外,青龙眨着眼,“王爷,小主,怎么罚?”
  “怎么解气怎么来!”段奕冷喝,“快去!”
  “是!”青龙撸了撸袖子转身就消失不见,敢算计小主的,定让他知道他们青云阁整人的手段!
  云曦咬牙,“还有安杰!今日之事就是他!”
  段奕更是大怒,“玄武,白虎,你们出来!给本王好好的收拾那个安杰一顿,再放出话去,说他是钟氏与东平侯所生!”
  玄武看向白虎,眨眨眼,“为什么我们都要听王爷的?”
  白虎白了他一眼,满脸写着你是白痴的表情,嗤笑了一声,朝马车里应道,“是!”然后飞快地离去。
  玄武看了一眼马车也随后跟上。
  马车里,段奕温声说道,“我带你回王府,朽木道长今天来王府了。正好让他给你调制些解药。”
  说着,他摸出一粒棋子击打在马儿的背上,马儿吃痛拉着车飞快的跑起来。
  云曦依旧不老实,手脚乱动。
  药力驱动下,力气比平日里大了一倍,段奕又怕伤着她,不敢使出武力。
  “别闹了,马上到王府了。”段奕无奈地摁着她的双手。
  云曦眼神迷蒙,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咬牙恶狠狠的道,“你是不是真的断袖?”
  段奕:“……”他皱了皱眉,“再闹我就将你拍晕了!”
  “你你你——”云曦无语,深吸着气怒道,“你到底是不是断袖?”
  “这个问题——”段奕颇为无奈的道,“以后会告诉你!”
  说道,他狠了狠心,将云曦一掌劈晕过去。
  ……
  安杰见云曦被人救走,恼火地打了谢云香一巴掌,吼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然后,他急匆匆去寻谢诚帮忙。
  但谢诚也是一位纨绔子弟,人刚走到观月楼,便被平时关系较好的公子们请到别处去游玩去了,根本不在观月楼。
  安杰没找到谢诚,又想到刚才那个该死的安昌居然也来插手他的事,怒从心来,便又回来寻安昌出气。
  他一路寻着安昌来到三楼,见他正站在栏杆边上,便要冲上去厮打。
  冷不防被另一边楼道里走来的一个妇人挡着道,他心中正火着再加上灯笼光必竟没有白天的太阳光亮,便没有看清来的是谁,他不耐烦地伸手朝那妇人一推。
  妇人身子没站稳,向栏杆外的楼下倒去。
  而这里又正是三楼,楼高四丈,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也得摔得重残。
  妇人吓得尖叫一声。
  安昌眼快,马上飞奔过来伸手将妇人的手抓住,“娘,别松手,我拉你上来。”
  安杰一时吓傻,他怎么好巧不巧地推倒了安夫人?他吓得拔腿就跑。
  安夫人恶狠狠的看着他的背影骂着,“安杰,你给我站住!你竟敢谋杀嫡夫人!”
  她的身子悬在半空,一只手抓着栏杆的一根木栏,一只手被安昌拉着。
  起初她只顾着骂安杰,没注意拉她的人是谁,此时回过神来,发现是自己最讨厌的儿子,她一时怔住。
  “娘,千万别松手啊!”安昌趴在栏杆边上朝安夫人喊道。
  同时,他咬紧牙奋力的拉着安夫人。
  只是,他本是个柔弱的书生,加上刚才被南宫辰打了一掌,身上有伤,因此拉起安夫人来很是费劲,努力了许久也拉不动安夫人。
  他只得咬着牙坚持着,脸上憋得通红,又紧张又累,早已一头汗水。
  而心中也是不住的企盼着希望有人看到他们来帮忙。
  这必竟是观月楼,楼上人少,但楼下人多,再加上楼道间挂满了灯笼,很快,楼下有人惊呼起来,“快救人,那儿有人要掉下来了!”
  不少人跑到了三楼,与安昌一起合力将安夫人拉了上来。
  “娘,你没事吧?”安昌扶着惊魂未定的安夫人问道。
  安夫人看了他一眼,神色讪讪的站起身来。
  周围有人说道,“这位夫人,您可有位好儿子啊,老身帮您数着时间呢,他整整拉着您的手有两刻钟时间了,这要是坚持不住,您可就掉下去了。”
  安昌虽然比安夫人高了一头,但身子瘦弱,而安夫人身子壮实,安昌拉着她的手坚持了两刻钟,这中间受了多大的忍耐,可想而知。
  但,这个儿子一向是她厌恶的,她心里过不去这个槛,只讪讪说道,“侯爷还等着我呢,先走了。”
  说着,她转身离去。
  安昌看着她的背影走远了,想到刚才发生的事,他神色一冷,脚步匆匆的去寻安杰。
  安杰竟然想对曦妹妹图谋不轨?还差点害死他娘亲?他饶不了他!
  安昌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安杰,因为安杰刚刚转身便被人捉住了,将他拖到了河边上。
  他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人便一左一右的钳着他胳膊,然后,脚板底手巴掌就招呼上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打我?”安杰嘟囔了一句。
  “是谁?老子们是阎王,专打你这小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竟敢肖想他们小主?打不死你丫的!
  打他的两人轮番上阵。
  安杰的武功只是皮毛,白虎与玄武可是暗卫。安杰在二人手里,犹如老鼠被猫抓住,只有被玩的份。
  没一会儿,安杰便被二人打得一阵鬼哭狼嚎,爷爷奶奶太爷爷太祖爷喊了一大堆,两人丝毫不理会。
  这时,有一队兵差骑马而来。
  安杰睁着被打得只剩一条缝隙的眼睛看向来人,心中顿时惊喜,“谢副使,救命啊!这儿有人行凶!恶意毒打朝中差官!”
  安杰此刻是有一根稻草抓一根稻草,完全忘记了他曾经得罪过谢枫,被谢枫算计了关进大理寺的事。
  谢枫的人马到了他们近前。
  他翻身下马,甩着大步子两三步就走到安杰的面前,二话不说抬起大脚板就朝安杰的脑门踢去。
  安杰“啊”的一声惨叫,身子飞出一丈多远。
  谢枫背着手冷嗤一声,“这不叫恶意,这叫善意,他们打你一顿是想告诉你,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下次见到谢三小姐,给本官饶道走!”
  安杰被踢到地上,捂着身上的痛对谢枫冷笑道,“谢枫,你我是同级,你身为朝中差官,竟敢对同僚动手,我要到大理寺去告你!”
  谢枫冷笑一声,“你告吧,反正这里的人不会给你做证。”
  安杰吓得脸色一白,身子倒在地上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人?谢枫你敢!”
  “呵!”谢枫耸耸肩膀冷笑起来,“就敢了,怎么着?”说着,挥拳毫不客气地揍去。
  白虎与玄武将谢枫拉开,“谢公子,住手啊住手。”
  安杰松了口气,太好了,有人劝架。
  “怎么?”谢枫扬眉。
  “你休息着,在下们来。”白虎嘻嘻一笑,和玄武一起撸起袖子,比谢枫更用力地朝安杰揍去。
  安杰嗷唔一声,更加惨叫起来。
  两人打了一阵,拍拍手,笑嘻嘻对谢枫道,“走吧,谢公子,自有人来收罚他。打死了,脏了咱们的手。”
  谢枫看一眼安杰,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白虎和玄武耸耸肩头,也跟着离开了。
  ……
  护城河里,花灯船鱼贯而行,一艘比一艘精美,岸边上站了不少看灯船的人。
  这时,有几人听到一株树下有男子的哀嚎声,人们好奇着纷纷走去观看。
  “谁呀?哪来人?哈哈哈——”
  因为安杰被拔了上衣,脸上被人画成了鬼脸,引得围观的人哄笑不止。
  “妙啊妙啊,有趣有趣!”
  “哈哈哈——”
  河岸上的喧哗,引起了河中一艘画舫的注意。
  元武帝的身子已经能够坐着轮椅出行,彼时,他正坐在画舫里与一人博奕。
  “阁主的医术果然精湛,才半月有余,朕已经能够坐起来了。”他微笑着对面前的男子说道。
  男子的上半截脸上遮着一块银色面具,只露着下半截脸与光洁的下巴,看不清具体容貌,一身白衣胜雪,举手抬足间尽显尊华。
  玉色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一枚棋子,他不假思索的放在了棋盘上,姿态洒然仿佛乾坤在握。
  元武旁看着他,眼神微微眯起。
  他坐在这人的面前,心中竟然升起一种胆怯之意。
  正想多问上几句,谁知岸上的喧哗惊扰了他。
  男子的眉尖微微一皱,浅笑说道,“陛下,看来今晚也不适合下棋,在下就此告辞。”
  说着,他也不等元武帝答应便站起身来,轻轻拂了拂衣袖,转身出了画坊。
  脚尖轻点,纵身一跃,落进一叶小舟里,小舟晃动,翩然而去。
  那人立于舟上,白衣翩翩,墨发微扬,在水汽氲霭的护城河上,似落到人间赏玩夜景的嫡仙。
  只是那小舟驶得飞快,片刻间,便已消失不见。
  另一艘画舫里,顾贵妃望着河上身子僵住,难道她又眼花了?已死之人怎么会重生?
  端木斐,端木斐是你吗?
  。
  元武帝的画舫里。
  元武帝的脸上阴云密布。
  “好不容易找到这人,又被惊走了,来人来人!”元武帝怒喝,“喜公公,出去看看,那岸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喜公公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小太监走出了画舫。他命人将画舫朝岸边划得靠近些,搭着跳板来到了岸上,一看之下脸上顿时一沉。
  好大的胆子!
  他急匆匆又回到画舫里,“皇上,是东平侯的侄子安杰,打扮怪异惹人发笑……”
  元武帝的脸色铁青,此时画舫已离岸边不足两丈远,上面的声音他怎么会听不到?
  他怒喝一声,“东平侯的侄子?是不是那个任七品城门吏的?”
  喜公公忙道,“正是。”
  “去,通知他的上司江城门领,革去安杰的所有职务,再打他五十大板!永不得任用!”元武帝愤恨说道,要不是看在东平侯的面子上,他真想直接砍了他的头!
  “是!”喜公公转身出了画舫朝外面吩咐下去。
  没一会儿,又有一人来报,这次来的是一个黑衣暗卫,“皇上,计划失败。”
  啪!
  元武帝的手在桌子上猛的一拍,眼中怒火直冒。
  若说刚才的安杰只是扰了他的雅性,眼前黑衣人的汇报,则是令他气得要吐血。
  他今日诱了那顾贵妃出游,便是想趁机捉拿,谁知计划又失败了。
  “怎么回事,快讲!”
  黑衣人道,“世子被抓了,东平侯也是家事缠身。”
  “讲具体的!”元武帝气得脸色黑沉沉。
  “东平侯与他夫人在吵架,是关于儿子的什么事情。而世子则是要带走谢府的一位小姐,谁知遇上了小姐的家人,人家告他非礼小姐,被巡防的东门兵马司的人带走了,世子为了不暴露自己,没有动武!”
  “真是两个蠢货,小不忍乱大谋他们不知道?滚!”
  元武帝气得猛的一阵咳嗽。
  ……
  东平侯的确是被夫人缠住了在厮打着,无暇顾及其他。
  原因不为别的,是因为他一睁眼就发现钟氏身无寸布的与他缩在一个被窝里,而他的身上同样是一览无余,空空如也。
  两人正在观月楼雅间的榻上。
  他们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安夫人一脚踢开了门,二话不说揪起钟氏便打。
  口里还高声地骂道,“呵,上回你这贱人说捉女干拿双,不承认与侯爷有染,今日老天垂怜老娘,让老娘拿了你们的双!你男人在床上不行的话可以去找小倌倌,勾引老娘的男人算什么东西?老娘今天不整死你!誓不为人!”
  钟氏正一头雾水,头发就被安夫人揪起,光条条的身上就挨了安夫人的两个脚板。
  她又羞又气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在府里一直等着儿子的好消息,等儿子安杰收拾了夏玉言母女,好替她出一口气,也好讨好小姑,与小姑子一起扶着自己的儿子得到世子之位。
  心情大好之下,她便坐在花园里喝酒,哪知喊了两声丫头却不见有人前来。
  她大怒着回头找人,却只见一只手如刀一样劈上她的脖子。
  她还没得及惊呼,眼前一黑就已晕了过去。
  醒来后,就在东平侯的床榻上了。
  东平侯一边找衣服穿一边拦着安夫人。
  “夫人,快住手,出了人命咱们可就要吃官司了,这这……这真的是误会呢,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
  “去你娘的误会!”安夫人一把将东平侯推开,抬手又开始打钟氏,口里愤恨的骂道,“死贱人!你竟然指使你儿子杀老娘?老娘今天要是放过你,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东平侯一惊,忙问道,“夫人,杰儿怎么会杀你,夫人这一定又是弄错了。”
  “错什么错!”安夫人双手叉腰恶狠狠的说道,“就在刚才,老娘被安杰从栏杆上推下去了,三楼啊,那么高,摔下去必死无疑,楼下好多人都看见了!”
  “……”
  “他是不是想杀死老娘好让他的贱人娘当侯夫人?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这东平侯府,从今以后,只要有老娘活着,他们就别想踏进去一步!”
  钟氏吓得不轻,脸色都变了。
  杰儿杀安夫人?虽然她也想安夫人死,但还不是时候,这又是怎么回事?
  东平侯走到安夫人身边安慰起来,“夫人,你才是侯夫人呢,为夫说过,这一生都只喜欢你一个人。你看,别人府里都有庶子庶女,小妾一大群,咱府里哪有啊,那两个姨娘还是你抬了来做做样子的。”
  钟氏看着东平侯安抚安夫人,一脸的温柔,那神色就渐渐地变了,怨恨的看向东平侯。
  这眼神逃不过安夫人的眼睛。
  她挥开东平侯的手,呵呵呵冷笑起来。
  “侯爷,外面可是传开了,安杰可是您与钟氏的儿子,就在刚才,安杰又差点将我从楼上推下去,要不是有人救了,老娘现在已是一堆肉泥!你们一家三口是不是算计好了的?杀了老娘,扶安杰上位,钟贱人进侯府做夫人?”
  钟氏的脸色一片惨白,“不……不不,夫人,没有的事,妾身哪有非份之想?”
  “哼,贱人,还敢狡辩?休想踩到老娘的头上!”安夫人不再跟他们废话,叫过两个婆子将一身赤条条的钟氏拖了出去。
  此时的时间也才二更天,护城河边上人头攒动观花灯的,卖孔明灯的,卖小吃的,各种人都有,热闹非凡。
  安夫人指挥着婆子将钟氏拔光了丢在人群里。
  哗——
  人群轰动了。
  天降美人!
  安夫人叫那两个婆子站在钟氏的身边一一数着钟氏的光荣事迹:叫小姑子勾引有妻之夫,叫儿子毒杀婶母,自己爬大伯的床。
  有人开始愤愤不平,厌恶不守妇道的狠踢去两脚,有那好色男子趁机摸上两把,反正人多,谁也不知是谁干的。
  钟氏又羞又怒。
  她的脸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心中愤恨着,不!她怎么会这样?被人这样围观的不应该是夏玉言的女儿,那个小贱蹄子谢云曦吗?
  该死的,是哪里出了错?
  ……
  段奕的马车到了奕王府。
  因为是突然回来,王府前依旧是护卫守着,没人迎接。
  段奕先一步下了马车,朝门前守卫的朱一朱二说道,“全部回避,马上!”
  朱一与朱二对视一眼,他们王爷怎么成了这副模样?那衣衫被撕成一条条的,头发凌乱,满脸满身都是牙印和胭脂印。
  呃,这情况是——
  被女妖精劫持了?
  还是被女土匪非礼了?
  “府里人,限一柱香的时间,马上避让!跑慢者,杖责二十板子!”段奕冷喝着又补充了一句。
  “是!”朱一朱二飞快地跑进了王府传话去了。
  两人心中不住地腹诽着,避让?谁来了?上回是曦小姐,这回又是谁?
  段奕又回到马车里,看着昏迷的云曦,他不禁皱了皱眉。
  约摸着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才抱了云曦下了马车,两人的衣衫早已不成型,为了给她遮挡,段奕将车内的一块毛毯裹在她的身上。
  周嬷嬷看到二人时,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这两人……呃,这是——好事成双了?
  瞧他们王爷身上指甲印牙齿印遍处都是,曦小姐可真威武。她在心里开始琢磨着要去炖一只鸡好呢还是两只鸡好。
  “朽木道长呢?”段奕已抱着云曦走进了卧房,将她放在榻上。
  “在府里呢。”周嬷嬷一路跟着段奕,她看了一眼云曦,哟,这还睡着了,这是辛苦了吧?
  “叫朽木马上来这里!”
  周嬷嬷没听清,追着段奕问道,“王爷,为什么叫朽木,他是男子啊,该请宫里的女太医才是,这第一么……都这样的,您不必紧张,第二次就好了……”
  段奕蹙着眉,“什么第一次?她是中毒了,快去,晚了有危险!”
  周嬷嬷吓了一大跳,真是空欢喜了一场,还以为这王府要添丁了,原来是中毒了。
  她不敢再耽搁,飞快跑出了段奕的屋子去找朽木道长。
  这时,他看到云曦翻了个身,衣领敞开了,后背上的刺青露出了一半。
  段奕伸手轻轻抚着刺青,渐渐地眉尖微微拧起,眼底隐着忧色。
  云曦含含糊糊的说道,“你敢断袖试试。”
  段奕无可奈何地皱眉,他不是断袖。
  朽木道长在外间扯着嗓子喊道,“坏小子,又是什么事?花灯节也不让老朽闲着。”
  段奕走出来将他拉进里间,指了指榻上,说道,“她中了毒,似乎是一种很厉害的情毒,凉水都冻不醒,你快点来看看。”
  朽木道长眯着眼朝那床上看去,然扣翻了翻眼皮,袖子一甩就往外走。
  他口里说道,“还是上次那个小姑娘啊,治什么治,你自己不就是个大解药吗?别浪费我老道的时间,老道我这次下山来,是受你师傅所托,要为她调制一种能使脸色更红晕的肌肤膏,没空给你研制解药,你别烦我!”
  他哼哼着往外走,段奕一抬脚踩着他的袍子,凶煞煞的说道,“进了王府就得听本王的,快点治!”
  朽木挥手抽了袍子,拔腿就跑,边跑边嘿嘿的说道,“老道我打不过你,但跑得过你啦,你师傅教了我一招‘云中燕’的轻功。嘿嘿嘿——”
  一眨眼,人不见了。
  段奕皱了皱眉头,只得转身回了里屋。
  床上云曦的模样吓了他一大跳。
  旋即,他拧着眉尖飞快的走到床榻边上,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许伤了自己。”
  云曦半靠在枕头上,左手上鲜血淋淋,地上也滴下了不少血渍。
  她的唇角还残留着几滴血,脸色苍白,唇色却又艳得惊心,眼神沉沉的看着段奕。
  段奕忙着翻找纱布与伤药,拉过她的手仔细的包扎起来。
  云曦的神情分明是自己为自己解了毒,神志已清醒了。
  但她手上的伤,却又让他心惊。
  “段奕——”云曦低头看着他忙着给自己包扎,幽幽喊道。
  段奕已给她包扎好了,正收着剪刀与纱布,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说道,“嗯,我在。”
  “你究竟是不是断袖?”云曦的眼神开始带着怒意,紧抿着唇问道。
  段奕将她放平在床上,俯身看着她,笑道,“不是,不过——想证明本王是不是断袖,还不是时候。”
  云曦的唇角扯了扯,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一副明明是断袖还怕别人揭穿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嘲讽表情。
  段奕微微一笑,走出了屋子。
  不多时,周嬷嬷捧着一叠衣衫走了进来。从里衣到外衣件件俱全。还端来了一碗药。
  云曦彻底无语。
  周嬷嬷一边帮着云曦穿衣一边说道,“小姐,王爷说,您更好衣,吃好药后,在屋里休息着等他,不要乱跑,他一会儿就回来。”
  “他去哪儿啦?”云曦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随口问道。
  “王爷是男子嘛,当然事多,小姐,您要是饿了,老奴给您端吃的来,都是王爷让朱婶事先做好的宵夜。哦,还有那药,您要是觉得苦,这儿有盘蜜饯。”
  云曦点了点头,“知道了,药我会吃,嬷嬷你去忙吧。”
  周嬷嬷看着她吃好了药才离去。
  等周嬷嬷一走,云曦便从枕头下拿出段奕帮她收好的银链,仔细的缠到手腕上。
  她刚才咬的是左手,而使链子的是右手,并不妨碍她动武。
  望着屋外沉沉的夜色,她眼中冷芒一闪,人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有时候,一个时辰也觉得晚!
  安杰与安氏,居然又惹着她了?她为何不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前程?
  想着王府前那两个守卫断然不会让她出去,云曦抖开银链子绕上园子里的一株树,借着树的高度爬上院墙,跳到了府外。
  安杰的父亲捐了个兵部司库长的官,今晚,她要放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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