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章 顾家公子
青衣一面迎敌厮杀一面提醒着云曦。
云曦悄悄往马车处退去。
那车上还有一只她用来防身的小刀。
但顾非墨动作很快,眨眼间便到了她的跟前,高出她一圈的个子生生挡住了她头顶的阳光。
云曦顿感周身寒气骤升,飞快地向后退去。
但顾非墨突然伸手,向她的胸口抓去。
他人高胳膊长出手又快,而丝毫不会武功的云曦哪里躲得过他的动作?
胸前的衣襟便被他抓住了。
“本将对你怀里的东西感兴趣。”他勾唇冷笑。“你要那谢赵两家的东西,到底意图什么?”
青衣见状且战且退往云曦这边靠拢。
但她不是顾非墨的对手,顾非墨左手抓着云曦,右手掌风向青衣击去。
青衣才出一招便被他打出两三丈远。
那几个灰衣人的长剑同时架在了青衣的脖子上。
云曦如一只小鸡被顾非墨抓在手里。
他轻声一笑,“你若将东西交出来,我便放过你的随从。”
“小主子!”青衣大怒,将手中的长剑朝顾非墨抛了出去。
“小伎俩!”顾非墨轻嗤一声,袖风一扫便将飞来的剑扫到一边去了。
云曦眸光一冷,忽然低头便咬上他的手腕。
顾非墨正分神对付青衣,没想到手无寸铁的云曦反应这么快。
他顿时怒了。
她的衣襟便被扯开,露出里面粉色的亵衣。
顾非墨一时怔住了,女人?
简直无耻!
云曦勃然大怒,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甩上他的脸颊。
神思不知飞到哪里的顾非墨,被一巴掌打得清醒过来。
脸上却为什么这么黄黑?
他手指飞快的伸向云曦的脸上。
果然,触摸到的并不是真的肌肤。
他的指甲又飞快的一勾,云曦脸上的人皮面具已被顾非墨扯在手里。
她慌忙去护,但顾非墨出手太快,人皮面具已被他揭开一角,露出了下巴与嘴角。
她大怒,作势又用张嘴去咬,顾非墨吓得忙缩了手。
“顾非墨这是何故,为什么几次三番的对本王的婪宠纠缠不休?”
段奕从小巷上面的屋顶跃下,同时手中扬起一根长鞭向顾非墨脸上卷去。
而紧跟他身后,又有四个蒙面的青衣人持剑刺向困住青衣的灰衣人。
霎时,乒乒乓乓的兵器声响成一片。
顾非墨马上放开云曦伸手去护脸,同时朝段奕怒吼,“奕亲王见到本将为何总是攻击本将的脸?手段当真卑鄙!”
段奕抖开身上的大氅将云曦整个人一裹塞到了一旁的马车里。
这才扬手抖开马鞭子朝顾非墨身上抽去。
他冷笑道,“本王说过,凡是对本王的婪宠存在任合肖想的人,都是本王的仇人!顾将军对本王婪宠的脸意图不轨,难道不是更无耻吗?”
顾非墨被段奕的鞭子抽得左躲右闪。
小巷另一头的七八个灰衣人也走过来了,只是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公子爷们之间的比试,他们上前无疑会卷入家族纷争中,是以都是不敢出手。
而那四个青衣人将围着青衣的灰衣人刺倒在地后,向段奕方向看了一眼,齐齐跃向屋顶消失了。
青衣一脸疑惑的看着那些人消失不见。
她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马车跟前,伸手叩了叩车壁,“您没事吧?”
被段奕扔进马车里的云曦跌得七晕八素,半天才爬起来。
“没事!幸好你主子来了。”
她坐在车内整理着衣衫。
这顾非墨着实可恨。
云曦咬牙,此仇不报,誓为女子!
“你们主子打得过顾非墨吗?”
“您放心,顾非墨与主子交手十多年,从没赢过。”
“那就好。”云曦松了口气,透过车帘缝隙望向段奕那里。
车窗外,段奕与顾非墨两人打得天昏地暗。
而段奕,那眼里看着顾非墨简直是在看掘了他祖坟的仇人。
“段奕!你玩真的?”顾非墨赤手相博,十几招后便落了下风,当下恼怒之中便抽出身上的配剑迎上段奕。
“本王与你搏杀,从来都是认真的。今天不将你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本王便出家做和尚!”段奕冷着脸,手中的鞭子招招下着死手抽向顾非墨。
两人交手一百多招后,顾非墨的袍子下摆已被段奕的鞭子抽烂。
他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段奕,本将要到皇上面前告你,你试图残杀朝中大臣!”
果然如段奕所说,顾非墨的腿已被段奕的鞭子抽得鲜血淋淋。
“告吧,在皇上那里,告本王的状子都堆得有两尺高了,不少你一份。哼!”段奕说着傲然跨过顾非墨,将马鞭子扔给青衣,“回王府!”
说着,他也钻进了马车。
青衣手中的马鞭子一甩,马车从顾非墨跟前扬长而去。
那几个一直不敢上前的灰衣人见段奕一走,赶紧走来扶起顾非墨,“公子,你还好吗?”
“你们眼睛都瞎了吗?爷哪里好了?”顾非墨被扶起来,走了两步,却是一瘸一拐的。
“这个段奕,哼!他还真让爷下不了床了,不过,小爷也不会让他好过,没有十天半个月,他的胳膊休想能拿筷子,爷要饿死他!”
“公子,他还有仆人呢,饿不死的。”一个灰衣下属恭敬的说道。
顾公子与奕亲王,两人年岁相当,却是从五岁起一见面就打。
两人不打到挂彩,绝不罢休。
顾非墨突然停了脚步,转身问他左右之人,“你们可知京中谁家的年轻女子嘴唇边有颗黑痣的?”
灰衣人都摇摇头,“公子,属下不知,未曾留意过。”
顾非墨眼神微缩。
那女子的行为实在诡异,先后莫名出现在贵妃与皇上行刺的当天,然后又出现在晋王世子表妹的院子里,还送了银子。
眼下又出手阔绰,豪输十多万两,却只为要谢赵两家的机秘物件?
这女子到底是谁?
段奕又为什么如此护着她?
“给爷马上去查,京中有钱人家的年轻女子一个也不要放过,特征是唇边有颗芝蔴大小的墨痣。查到了速来报我。”
“是,公子。”
她要了谢家的东西,跟赵家的……
谢家?顾非墨忽然一笑,叫住灰衣人,“不用查了。”
“是,公子。”原来是谢家的小姐,顾非墨挽起袖子看着手腕上的那个牙齿印勾唇冷笑。
那日查刺客,谢询对着这人喊妹妹,被段奕耍手段糊弄过去了。
谢询有四个妹妹,大妹妹早已嫁入晋王府,据说已身怀六甲,断然不是她。那么还有三人,唇边有颗黑痣,如此显眼的特征,不会找不到她。
只是,同是谢府的人,她为什么要与谢询做对?
顾非墨被属下人扶着正要离去,又见一旁本来守在屋顶的五个属下均倒在地上,顿时怒道,“段奕竟敢伤了我的人!”
“公子……”一个受伤的灰衣人说道,“刚才的四人不是奕王府的人,很像是青云阁的。”
青云阁?那个神秘的江湖组织?
顾非墨的眉尖微拧,他们的出现,是帮段奕还是帮谢府?
……
赵典捂着少了半根手指的手溜回了赵府,一路向父亲赵淮的书房里走去。
才拐过前院正厅躲开来往的客人,他便被一个人喝住了。
“站住!又去哪里鬼混了半天了?”
彼时正是谢媛死后的第三日。
赵淮看见他耷拉着脑袋走进府里,恨铁不成钢的怒道,“又到哪里去了?你嫡母过逝了,现在府里每天都有很多人前来吊唁,你就不能给老夫做做样子长长脸?不要惹人口舌?”
赵典低着头不吭声,一面是手上正在钻心的疼,一面是正在想着怎样偷偷溜进他父亲的书房里偷出那道密旨。
“好了,老爷,他还是个孩子呢,让他一直守着灵堂,累坏了怎么办啊?咱赵家大房可只有他一个男儿啊。老夫人都没有说他,老爷您又何必生气呢?”林姨娘拉了拉赵淮的袖子柔声说道。
林姨娘昨天被赵淮拎到谢府前跪着认罪,但也只跪了两刻钟不到的时间,便被谢府的人婉言送回了赵府。
谢老夫人怎会看不出赵家的阴谋?想将谢府推到舆论的风口怎会让他们得逞?
赵淮看着赵典轻哼一声,“歇得也差不了吧?你现在赶紧的去灵堂,同你姐姐一起守灵。谢家人也在呢,别让他们抓着把柄说闲话。”
“是,父亲。”赵典恭敬的行了礼,转身朝灵堂走去。
等赵典一走,赵淮则马上拉着林姨娘进了正屋里。
这间赵府最大的房间原是谢媛的,谢媛前晚死,次日林姨娘便让人收拾一新自己搬了进来。
赵淮将林姨娘推到屋里,又让婆子守在外面,然后将门关了,拉着林姨娘一直走到里间。
林姨娘娇羞一笑,“老爷,客人们随时会找你呢。妾身知道您想妾身的身子了,但那谢家人还盯着妾身呢,老爷您再忍忍两日。再说,这还是青天白日的……”
林姨娘口中说着拒绝着,两只胳膊已如蛇一般缠上了赵淮的脖子。
她与赵淮本是青梅竹马,祖辈都在同一个村子,从牙牙学语就一起玩耍长大。
十来岁懂了情事就私定了终身。
只是林家穷,高傲的赵家长辈便没有同意这门亲事。
后来赵淮中了状元,娶了谢媛几年都没有生下儿子,才将林姨娘收进房里纳了妾,生了赵典与赵嫤一儿一女。
赵淮又是家中的独子,林姨娘生了儿子无疑是赵家的功臣。
因此,从小便喜欢着林姨娘的赵淮对林姨娘更是宠爱。
赵家老一辈对林姨娘也另眼相看更是不在话下。
再加上谢媛大小事都听赵淮的,林姨娘虽是妾室,实则与赵淮恩爱如真正的夫妻。
反观谢媛,赵淮进她的屋子还要看心情。
此时见林姨娘虽已是两个十来岁孩子的母亲,但保养甚好,身材苗条,脸蛋仍然嫩如十八少女,赵淮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揉搓了一番。
但只是温存了片刻,赵淮便松开林姨娘正色说道,“那女人反正死了,以后咱俩有的是时间,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没有处理好。”
林姨娘也不是个不分轻重缓急的人,她一边理着发髻,一边问道,“老爷,谢媛的事,老爷做得对,咱们先认了罪,谢府也没辙的。反正老爷已处死了妾身身边的仆人。”
“那事差不多已过去了,我操心的是嫤儿的事。”赵淮捏着胡子说道,“要是不安抚好东平侯府,嫤儿就会一直被关在牢里。她一个姑娘家进了牢房于她名声不利啊。”
林姨娘走到桌边坐下。
她柳眉一竖将手往桌上猛的一拍。
“都是谢府的安氏搞的鬼!是她害的嫤儿!老爷,反正谢媛已经死了,没人拦着了,咱们再将玉娥送到东平侯府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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