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曾经多风雨 今日始伤情 醉雨中
雨夜惊魂
下得山来,天已昏黑,大雨如倾浇向地面。情玉在大雨中奔跑,全身都已湿透,最后终于跑不动了,啪地一下摔在泥水中,就此趴着一动也不想动,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气。过得许久,方才爬起,看到前面有灯火,便一摇一摆地走了过去。灯火尽处是一座小镇,情玉不知该去何方,漫无目的地走着,看见前面有一张酒旗被风雨吹打得飘忽不定,感到自己此时就像这酒旗一样,不由得又是心酸,低下头,麻木地走进酒店。入夜已深,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零星剩得两三个人也是醉得不能走,趴在桌子上直哼哼。此时的情玉嫣然是一只落汤鸡,泥水已被大雨洗去,衣服贴在了身上,脸色煞白如纸,双目呆滞无神,走路摇摇晃晃,如风中残烛,一副失魂落魄的痴呆像。
店老板和伙计见他走进来,都吓了一大跳,像见到了鬼,但是看他仍在动,确定他离鬼还差一步暂时还是个人,但心里仍是害怕。店老板命伙计赶他走,伙计无奈上前,战战兢兢地道:“客官,太晚了,我们要打烊了,你明天再来吧。”
情玉并不理会,走到一张桌前坐下,自怀中摸出一大锭银子,仍在桌上,喊道:“拿酒来!”然后把手中的剑拍在桌上。
店伙计犹豫不决,老板见他带剑又一副落魄像,怕惹恼了他,忙道:“阿荣,客官既然要酒,你拿便是。”伙计应了一声将酒拿来,却不敢接他的银子,情玉将银子一推,抓过了酒坛。
自肖艺轩死后,情玉已心如死水,但他尚有父母,父亲常又教诲他要精忠报国,以有用之躯造福苍生,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有价值。他知不可轻生,便将一份巨大的悲痛深埋在心底,每日强作笑颜,但连日来的打击一次甚过一次,心中封锁的防线终于崩溃,他再也不能抑制所有的痛苦,一时全都袭来,他的心灵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想一醉而死,将所有的一切用这浊酒尽皆浇灭。
情玉撕去封纸抓起酒坛,仰起脖子一气将五斤高粱酒喝尽,将坛摔在地上,大声喊道:“拿酒来……”
店伙计被他喝酒的样子惊得呆了,听他大喊吓了一跳忙又抱上坛酒。情玉抓过酒坛又要喝,突然旁边一人道:“一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我和你一起喝。”啪地将一块金子扔在桌上,说道:“这里的酒我全买了,拿酒来。”
伙计一惊,赶忙收了金子又去拿了酒。情玉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对面坐着了一白衣少年,只见他面目俊冷,尤若冰雕,全身都渗透着一股寒气,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冷的,但情玉才不会在乎他是谁长的怎样,只要有人和自己喝酒就是好事,便道:“好,你来陪我喝。”
那人抓过酒坛,道一声“请”,喝了起来,和情玉方才一样。情王道一声“好”,也提起酒坛大口灌下。两人不像在喝酒,倒像在喝糖水,也不说话,喝完两坛就将空坛摔在地上,店伙计忙送上两坛,两人再喝,一口气喝下十二坛。
情玉本来酒量就不行,心情又很坏,一喝下酒马上就醉了,喝到最后,酒从口里往出直冒,已再也喝不下去了,人已成了烂泥。那人却是不醉,坐势稳如泰山,见情玉如此,道一声:“兄台醉了,在下告辞。”起身走出门去。
情玉隐约听见他说话,含糊道:“你走,我也走。”站起身来,左右摇晃,被长凳一拌,摔在地上,伙计忙上前扶起,将他宝剑揣在手中。情玉掀开店伙计,一步三摇出了门,下台阶时一脚踩空又摔倒在地,半天才爬起来,将手中宝剑甩出去老远。店伙计见他如此,心有不忍,想将他扶回,店老板却怕惹祸,将店伙计拦住了。
情玉如雨中残荷,飘飘荡荡地走着,迎面走来两个打伞的人,情玉脚下一滑,扑在了一人身上。哪人气得大骂,将情玉推倒在地,旁边的人骂道:“******,又是一个醉鬼,打。”两人双脚一阵猛踢,愤然离去,走出不远,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一道寒光划过,两人双双到地,黑影手中提剑,步步逼向情玉。情玉却全然不知,半天才爬起来又向前走,不多远又摔在地上,爬了半天爬不起来,气得在地上一阵乱拍乱打,口中竟呜呜地哭出声来,黑影站在远处不动了,过了一会儿,情王支起身来,又向前走,黑影又跟上。
就这样,情玉走走摔摔,不知道多少次,走到了小镇外的一座破庙前,见里面有火光,走上前去,到了门口又摔倒了,干脆不再起来,双手使力,爬了进去,接着听得一声尖叫,一男一女衣衫不整从墙角的草堆中跳了起来,见情玉爬向火前,忙绕过情玉窜出门外,不久听到两声惨呼。情玉趴在地上喘息了一会,艰难地站起来,靠在供桌上,双腿打颤,全身无力,视线模糊一片,隐约中见一个黑影走进门来,将门推上,向自己逼了过来,火光照耀下,一道寒光射入情玉眼中。“那是剑。”情玉一惊,身上渗出汗来,顿时清醒了一分,知道有人要杀自己,想躲开,但身体发软,那人逼了过来,手中剑就要举起。情玉急中生智,慢慢抬起手臂,指着那人,手指摇晃不定,问道:“你……你是谁?”突然用尽力气向那人倒去,那人不防备,被情玉一指点中膻中大穴,倒了下去,情玉失去重心压在那人身上动弹不得。
情玉力已用尽,双眼蒙笼见那人带着面纱,想伸手抓下,手却动不了,于是移上一点用牙咬住面纱向下一扯,扯了下来,看见一张白净而冰冷的面孔,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情玉,投射着仇恨的寒光,竟是个女子。情玉视力越发模糊,看了半天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金玉”就此昏了过去,脸贴在那人脸上,那人大穴被制全身无力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地瞪着旁边情玉那张苍白的脸。
夜已深沉,燃着的篝火终于熄灭了,庙里冷了下来。情玉衣服全湿冻得瑟瑟发抖,睡梦中将那人拉过来直向她怀里钻,那人又羞又恼,眼眶都快瞪裂了,呼吸声都变成了喘息声,粗了许多。情玉仍是很冷将那人越搂越紧,口里叫着:“娘,我好冷,给我盖被子,娘,我好冷……金玉你不要走金玉……艺轩,我不是有意杀你的,不是不是……”手抖了起来,突然又道:“盈月,抓住我的手,抓住……”双手在那人身上乱抓乱摸,接着又道:“孟兄,别怪我,别怪我,我不是有意骗你的,不是不是……艺轩你不要离开我,盈月我们一起上天山,我不找神剑了。”后来又道:“娘,我好怕,我好怕,我不愿离开你,我想你,娘,我冷。爹,我以后听你的话,爹,爹,我再也……再也不逃走了,爹爹,娘,爹娘,金玉……爹……娘……”一阵梦呓,一阵颤抖以后终于平静了下来,又沉沉的睡去。
那人的眼光柔和了许多,脸上也现出温柔之色,对情玉似乎也不那么仇恨了,感到情玉似乎还是个要人呵护,要人怜爱的孩子,一个可爱的,让人不忍心伤害半分的孩子,而她的眼神也嫣然是个慈母。不一会,眼角竟滴下两滴晶莹的泪水,不知她又想起什么伤心事。
第二天天气很好,一缕阳光从破庙的窗格中射了进来,映在情玉脸上,暖暖的。情玉醒转了来,睁开眼睛,看见一张粉红的脸像可爱的桃子,却又光洁柔嫩,鲜的可人,一双秀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向上翘着,嘴角上还挂着一丝笑意。情玉不禁想起与肖金玉去七星庄时自己过十九岁生日的第二天早上,肖金玉被阳光照射着的那张脸。一时看得呆了,远处庙顶的一声鸟鸣将他惊醒,知道此人并不是肖金玉,忙要爬起,却见自己的手还揽着那人的腰肢,头却枕在那人的手臂上,一时羞愧难当,慌忙爬起,身上却掉下一件黑色的夜行衣,再看那女子的衣服凌乱,胸口敞开,忙向后退了几步转过眼去,那是他昨晚因为太冷胡拉乱扯所至。再转过脸来,那人已醒,一双大眼正仇视着自己,一手握着一柄出稍的剑,一手握着自己的“玉指清风剑”,方才想起昨晚的一幕,这人原是来杀他的。
情玉向那人抱歉的一笑,走上前用纱布蒙住她的眼睛,给她整理好衣服再取下纱布。
昨天之前的一切愁苦不快似乎都被酒和雨冲洗干净了,情玉的心情特别好,想戏弄这人一下。看着这个要杀自己的人笑了一下,坐在她旁边取过她的剑拿在手里,问道:“你是要来杀我的吗?”见她又是瞪着自己愤恨不已却不答话,又道:“那为什么不答话,你是个小哑巴吗?哈哈,一个漂亮的小哑巴……噢,对了,不,错了,你是不能说话,不是不会说话。”伸手解开她膻中穴又立刻随手点了她另外两处穴道,仍是让她躺着,问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那人喘了一口气,冷冷的答道:“是,可惜中了你的奸计,反被暗算。江湖人说风云止有个儿子叫情玉,诡计多端为人奸诈,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情玉道:“你……你胡说,这叫聪明,叫机智你懂不懂?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免得贻笑大方。”
那人气道:“我哪里说错了,你不仅奸诈而且油腔滑调刁钻成性。”
情玉本想调戏她,反道被她一顿臭骂,气道:“你,你,你……哼,你来杀我还不让我防备反击,你污蔑我,还不许我反驳?天下哪有这样的事?好了,不和你这妇人之人一般见识。”
那人怒道:“你才妇人之人呢。”
情玉知和她无理可讲,说道:“好了好了,我来问你为何要杀我?”
那人狠狠地道:“你欺负我妹妹,让她被主人责罚,哭了好几天,我怎能不杀你。”
情玉奇道:“你妹妹,主人?”突然明白了什么,笑道:“噢,原来你是寒媚的姐姐,那定是被称为‘冷月’的著名杀手了,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冷如冰霜丽如明月。对了,你叫冷什么来着,叫什么你说呀!”
那人答道:“我干嘛要告诉你?”
情玉道:“那我总不能叫你冷什么吧,你如怕吃亏,那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情玉,请问您芳名。”
那人本是冷冷的,现在却被情玉逗得想笑,说道:“谁稀罕你的名字,哼,我的名字告诉你也无妨,我叫冷霄。”突然觉得自对情玉太客气,脸色一变骂道:“真是个奸诈小人,无耻至极!”
情玉见她说得好好的突然就骂起人来,一时莫名其妙,他却不知这个杀手是冷出名的,对待他人冷漠异常,现在竟然和他说了这么多话,很是生自己的气。
情玉接着问道:“你说是为了妹妹报仇才来的,这么说任玉英还没有让你来杀我,也就是说她会派更厉害的人来杀我,对也不对?”
杀手冷霄见他竟凭自己的一句话猜出了主人的意图,不由地吃惊,佩服情玉果然思维敏捷,但却不答,又是冷冷地盯着情玉。
情玉也不需她回答,既然杀自己的原因已经知道,接下来是该处理这个人了。看她盯着自己的眼光冷得要命,而人又长得那么美,不由得叹息,突然又想逗她一逗,于是靠近盯住她的眼睛对视,将眼光放得柔柔的,缓缓的充满了关怀与爱惜,把以前对肖艺轩的万种柔情尽皆集中在两眼投射出去。
过了好久,冷霄的眼光似乎被感染了,柔和了,脸上紧绷的表情变得平缓了,突然情玉送给她一个甜甜的微笑,冷霄不由得也笑了起来,情玉的眼就直了,赞了声:“好美,你是仙女吗?”
冷霄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红晕,方才冰封似的她倾刻间被溶解了、暖化了,哪里还像个冷血杀手,真的只是一个柔情万种的纯情少女。
冷霄不敢再看情玉,眼珠转向一边,情玉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坐端正板平脸道:“想不到,冷面杀手冷霄也会变得这么甜,真是罕见”。一句话如一盆冷水浇了下去,冷霄一时气得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情玉骂道:“无耻。”
情玉听她骂“无耻”心中有气却笑道:“我无耻吗?那昨晚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你说呀,不说就全当你默认了,我会对你负责的。”说到这,情玉自己的脸也是羞红,他还从来没有和人开过这么下流的玩笑。
冷霄又羞又气恼,大骂:“你下流,不要脸。”
情玉听她这么一骂心中舒坦了许多,又问道:“有没有你说呀,我昨晚醉了可全不知道。”
冷霄大喊道:“没有,没有,没有……”。
情玉紧紧追问道:“没有什么?喂,没有什么?”
冷霄此时已被他气得到了极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又大声骂道:“你无耻,你下流,不要脸,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看着她的眼泪一串一串往下落,情玉一下心软了,责怪自己玩笑开的过火了,掏出手帕给她擦去眼泪。
冷霄大声道:“你滚,我不要你假好心,滚……”
情玉道:“对不起了冷姑娘,我向你道歉好了,你不要哭了,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但冷霄的眼泪哪里止得住。
情玉将剑放在她手上,架在自己脖子上道:“那你杀了我好了,杀呀!杀呀!”冷霄穴道被点哪能动手。情玉笑道:“你不杀我,那我当你原谅我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然后拿起“玉指清风剑”快步走出门去。对于这样的一个杀手他真不知该如何处置,杀不忍心,放又怕她来杀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溜走。
出了门,情玉才发现自己满身污泥,脏的不成人样,于是走向小镇。路上看见一群人围着什么,上前一看,见是一男一女双双被刺中心脏死了,血水被雨化开地上一片暗红。这两人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又一想这两人难道是冷霄杀的,管他呢,走吧。其实这一男一女正是被他昨晚在破庙撞破好事的那两位。
在河边洗了脸,到了镇上,又见一堆人围着什么,而且还有哭声,上前一看,又是两个死人,都被割了脖胫,心道:“难道又是冷霄干的?心里有些发憷。”这四人确是冷霄所杀,说起来也许情玉脱不了关系,情玉却不记得昨晚的事了,这二人就是在雨中踢打他的那两个家伙。
情玉赶快走开,到一家铺子里买件新衣服,吃了点东西又走出小镇,决定还是向西,去与赤风他们守边关吧。经过小屋时见门口拥挤了一大群人正在大喊大叫,心里料到不妙,赶上前一看,只见冷霄被人绑住,几个壮汉一边逼问一边殴打,问冷霄人是不是她杀的,冷霄只是不出声表情冷的怕人。几名壮汉见她不说话气得大骂,突然其中一个阴笑着道:“不承认我们兄弟几个就,嘿嘿嘿……对你不客气了。”其他几人随声附和都淫笑起来,一双双眼睛像狼一样盯着冷霄的脸。
冷霄怒到:“你们敢?”
一壮汉淫笑道:“那你看我们敢不敢。”说着一把扯开冷霄的衣服,撕下一大片布来,白白的胸膛露了出来,围观的人一声惊呼接着哈哈大笑。这本是冷霄罪有应得,但情玉看不惯那几个壮汉的所为,一跃而起扑入圈内,凌空将几名壮汉踢翻在地,围观的人哗地一下散开。情玉抱起冷霄朝外走去无人敢拦。突然一人喝道:“她杀了人,别让她跑了。”又一人道:“他们是一伙的,那男的也有份,捉住他们。”一时间众人又追上来,情玉自是不怕,但不愿与这般人纠缠,足下发力飞奔而去,那帮人又哪里追得上。
一气奔出十余里,冷霄道:“真是个胆小鬼,跑这么远?放我下来。”情玉知道那帮人找不到这里,也伤不到冷霄方才停下,将冷霄放在地上,扬起手啪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喝道:“你为什么随便杀人,他们又不懂武功又没招惹你,你为什么杀他们?”
冷霄见情玉救了自己,本是心存感激,此时却只有仇恨,冷声道:“我喜欢!”
情玉一气又扬起手来却打不下去了,用力地甩开转过头去,半天才道:“你知道吗,他们都是些平凡的人,有爹有娘,有儿有女,他们死了,家人会很难过,很……”
冷霄打断他大喊道:“你住口,不许你说我,哼,平凡人最可恶,平凡人才最可恶……”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接着道:“你知道吗?自小我和娘就流落街头,我们为了生活四处讨饭,但就是这些所谓的平凡人不让我们活,害死了我娘,还要侮辱我,要不是主人我早被这些平凡人害死了,我发誓,我要报仇,我要向这些人讨个公道。”
其实杀手的残忍不是天生的,冷霄正因为受了很多苦,才会像今天这般冷血无情。她本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六岁时家中遭了土匪,家人大都被杀,娘带着她死里逃生,从此四处漂泊乞讨为生,受尽了人们的欺辱,最后她们被一帮市井流氓围住欺辱,她娘撞墙而亡,她死命逃走被任玉英撞见救了。后来她学艺有成杀了那些人,自此成为杀手,冷淡异常。也许,一般的杀手大都有类似遭遇吧。
她身世可怜,心中积怨太深导致心理变态,仇恨世人,情玉也无法怪她反生怜悯,转过头来,见她衣服被撕破胸膛袒露,于是解开腰带要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穿。冷霄急道:“你想干什么?”
情玉道:“我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反正这里又没人。”故意给她造成误解。
冷霄又怕又气,骂道:“原来你和那帮人一样,无耻下流。”
情玉不怒反笑,冷宵更气更急破口大骂,情玉只是不理,脱下衣服盖在她身上,然后抱起她窜上一棵大树。情玉想走,又怕那帮人来伤了她,于是将她放到高处,不易被人发现。
冷宵道:“你要干什么?”
情玉笑道:“怕你被狼吃了,所以把你放的高一点。”然后正色道:“我要走了,你的穴道很快就会解开,希望你以后不要乱杀人,如果忍不住要杀人,那就来找我,你自己保重。”说完跳下树去,径直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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