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在确定了刚才说出那句二段式重复句的人就是自己后，洛小辞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就抬手遮住了脸。
她感觉自己正遨游在精分的海洋中，一个自己委屈得想狂落眼泪，另一个自己又尴尬得无地自容，拼命地想把眼泪收回去。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更崩溃了，羞愤和委屈交加，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手却又被人掰开了，又是夜天宸，他灼灼的目光定在洛小辞脸上：“你，说清楚。错什么错？”
手被夜天宸抓住了，洛小辞只有将头偏向另一边，她现在实在没有和夜天宸对视的好心脏。
她转开视线，瓮声瓮气道：“没什么，我乱说的。”
夜天宸另一只手把洛小辞的脸掰了回来，强迫洛小辞和他对视。
“你，可是因为这次柳侧妃对你下手之事伤心？”
洛小辞一听柳月清，眼泪的架势瞬间上升了一个台阶。成串的泪珠波涛滚滚，汹涌不绝地滚落了出来，沾落到了夜天宸的手上。
夜天宸一时也被洛小辞眼泪惊人的架势骇住了，有些笨拙地松开了掰着洛小辞脸的手，斟酌半晌后缓缓开口道：
“此事的确对郡主清白有损，但实际上是发生在本王的身体上，严格来说也不算是郡主失去了清白。况且你我身体互换之事，除你我二人之外无人知道。郡主放心，本王，绝不会说出此事。所以，别哭了。”
然而，洛小辞这次是一听到“清白”这个词，眼泪就落得更厉害了。
是的，有种人就是有种功力，他越劝人别哭，被劝的人就哭得越厉害，夜天宸就是其中之一。
夜天宸又道：“不错，柳侧妃是对你做出了……”他顿了顿，“不轨之事。但最终对你本身并未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还叫“未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夜天宸你真心大！
洛小辞只感觉的自己胸口有什么东西，再度爆炸了。
她睁大眼睛，只听到自己带哭腔、瓮声瓮气、还夹带着难以置信的声音从喉咙中尖锐地蹦了出来：
“未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你真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哽咽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这还可以挽回什么，可以挽回什么！”
说到第二个“可以挽回什么”的时候，洛小辞声音都喊破了，沙哑中颇有丝歇斯底里的意味。
洛小辞突然又萌生了遮住脸的冲动，这个时候还想到捂脸什么的，洛小辞觉得自己简直不可理喻！
她感觉自己几乎游走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她破罐子破摔地对上了夜天宸的视线，只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是啊，就是你们的错。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会就这样，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了……”
她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才艰难地说出了那个词语，“贞操。”
“……”
夜天宸怔怔地望着路小辞发红的眼眶，一句话也没说，似乎是没消化过来洛小辞说话的内容。
半晌后，他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生米煮成熟饭？”
“……贞操？”
随后墨玉斋迎来了更长的沉默。
洛小辞：“………………”
夜天宸，男主大大，宸哥，你现在为什么一副不明就里、完全搞不清状况的表情，很呆的好不。
他们两个的脑电波貌似永远都在错频。
……难道夜天宸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不，难道夜天宸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和他亲爱的清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小辞静待夜天宸的下一步动作，但夜天宸就保持着一手撑床边，一手拿住她的手的动作，如同一座坐定的石像般半晌一动也不动。
却突然听到夜天宸发出一声低笑，低低的，沉沉的，就这样突兀地撞破了墨玉斋的寂静。
洛小辞懵逼，卧槽，低笑是啥反应，男主大大你是不是被骨感残忍的现实震傻了？？？
紧接着，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开关一般，夜天宸低低笑出了声，一声接一声，竟肩膀都在发抖，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洛小辞：“……”
洛小辞：“……………………”
男主大大，你是不是疯了啊，你可要挺住啊！虽然失去了贞操很悲惨，但她不会就此放弃生活，她还想靠夜天宸刷分回现代呢。
只听夜天宸一路笑下去，笑到最后竟有了几分苍凉和苦涩的意味。
他总算停了下来，下一秒，脸上的笑像是风卷残云般，尽数消失。
夜天宸严肃地说道：“本王觉得，郡主搞错了什么。”顿了顿，“也是，本王忘记跟你说了……”
“……”
忘记说什么了？还有她是不是听错了，她怎么觉得夜天宸说话的声音在抖呢，你明明还想笑是吧？！
夜天宸抬起手掌，重重拍了拍洛小辞的肩膀：“相信本王，你们，绝没有发生过那种事，你的……”又是嗤地一声低笑，“你的贞操还在。”
洛小辞被笑得有点冒火，但见夜天宸这信誓旦旦的模样，死去的心又燃起了希望，撑起身子追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难道当时你在场，亲眼看到了？”
夜天宸摇了摇头：“即使本王不在，本王也可以确信，你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
敢情还是主观臆断啊，男主大大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扑灭了，害她白高兴一场！
洛小辞烦躁，又想翻身背过去，这次却被夜天宸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夜天宸压低声音：“……你，不信？”
洛小辞干脆不掩饰眼中的质疑了，灼灼目光直射夜天宸。
“……”
夜天宸叹了口气，道：“相信本王。本王，绝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这样说。”
只听他一字一句、字字铿锵道：
“若是本王的话有假，就让本王去受那五雷轰顶之苦，万虫噬骨之痛。本王，绝不骗你。”
一个个有力的音节撞进了洛小辞的耳朵里，她望着夜天宸的眼睛，与往常一般，沉静如同深潭的水面，此刻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温润的力量从夜天宸黑白分明的眼中传来，让洛小辞纷乱的思绪和浮躁的心都安定了下来。
一瞬间，她几乎就要完全相信了他。
一种悠远却又熟悉的感觉，在她心头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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