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机关算尽
“赵裕，你能有这份心思，让我很感动。”洪振虽然话不多，从他的言语中透出自己曾经一直珍惜俩人之间有过的缘分。
洪振在赵裕最需要帮助的那一年成就了他，也将赵裕从一个穷孩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身体一天天在变化，长期住院，病情并没有减轻。他知道，赵裕心里念着他，对洪振如父亲。
菱瑞那次的变故，虽然看起来没有这么简单，洪振也知道时局在变化，顾萧的一点点将公司大权掌控，证据和人力都握在手中时，也不是洪振一个人能将这件事扭转过来的问题。
而他这么做，是为了保住赵裕，顾萧当初手中握紧了各种证据和对赵裕并不利的东西，如果事情一旦爆发，让赵裕面临着的甚至是承担法律责任。
洪振选择让赵裕离开，如今的菱瑞走到这一步，他心下也不是没有后悔过。
“洪总，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赵裕握住对方的手没有松开。
洪振点头，脸上都是满意的态度：“我现在最希望的是，有一个人能将菱瑞重新走向正规。这是……”洪振没有将自己一生心血的付出说出口。
赵裕却能够领会到他的意思。洪振在病中，多少也知道顾萧将菱瑞管理成什么样，顾萧将公司一点点扩张，甚至在某些管理上涉及到了非正当行为，手段狠、辣。洪振自知眼下无人再将一切挽回，只能眼睁睁看着顾萧将菱瑞一点点拱手分化给其他人。
这已经不再是菱瑞公司，而是顾萧大肆敛财使用的棋子。
“咳咳……”洪振松开对方扶住自己的手臂，扶着床沿，一面捂住嘴，大声咳起嗽。
“洪总，您不要紧吧？”赵裕关切地问道。
洪振挣脱对方扶住自己肩膀的手臂，苦笑着摇头：“老毛病了，朝不保夕的样子。我也随它去。”
“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过去是我没有做好。这几年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逐渐知道了很多事情该怎么样去处理。”
洪振抬起疲惫的双眼，心中充满欣慰：“裕儿，你长大了……”
松开手的时候，俩人都没有说话。洪振靠在床头喘着气，刚打完针，略有些疲惫。赵裕坐在床沿边的椅子上，试图找可以帮得上的忙。
“裕儿。”这个称呼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还记得大概三十年前，赵裕刚刚来到洪振的家中，那个时候在帮洪振和何婶做些事情，通过做家务，到公司搬运货物，这些赚零花钱来给自己家里赚生活费。
赵裕的母亲在那一年病逝，他就独自抚养起还在上大学的弟妹。
洪振拿着一个盒子摆放在他面前：“这是送给你的，算得上给你的奖励。”
赵裕小心地拿起盒子，仔细端详外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
会是什么东西呢？
“打开看看吧！”
赵裕将盒子如获至宝一般揭开，里面是一件米色衬衫。
“送给我的。”
洪振笑着点点头：“裕儿，我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这些年，你都能将公司的事情做到最好。这件衣服，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吧！从今往后，你就是家中的一员，菱瑞的一份子。”洪振作出了留下赵裕的决定，把他带在身边。
“裕儿，我们都是没有父亲或者孩子的人，彼此也算是有缘分。你现在还能再叫我……”
洪振的话没有说完，赵裕很快能领会到对方想要说的话：“洪总……不，爸……”
这个称呼，在没有人的时候，赵裕叫过一次，那一次，在外头摔断了骨头，从来不会流泪的他竟然大声地哭起来。
“裕儿，你怎么了？”
洪振的声音传来，已经十七岁的赵裕见到了站在雨中为自己撑伞的洪振。
“他们嘲笑我，刚才去送货的时候，说我小小年纪就出来混，也没有父母……”
“是谁这样说的？”洪振显然重视了这个问题。
“他们，就是那群收货的人，太累了，太累了。不想再做下去。”赵裕一时间打起了退堂鼓。
洪振将雨伞放下，自己也站在雨中淋雨，蹲下身子，面上表情凝重：“裕儿，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小小年纪父母全无，而我也一样，一次意外，永远失去了妻儿。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面对这些挫折都能够继续站起来吗？那是因为我心里还是热的，无论对什么事情，都抱着希望。”
洪振转身，伸手接住滴落在地面的雨滴。
“就像这雨滴，每一滴从天空中落下，大小都不一样。我们人也一样，身处在这个尘世间，总会遇到纷纷扰扰的事情。要学会不做出退缩，更不会有所埋怨。每一个人在这大千世界，兴许不起眼，但是如果就像这些雨滴一样，发挥出自己的价值，将那些可以为自己所用的雨滴汇聚成自己的东西。才是自己真正意义的展现……”
洪振转过身，这身形与赵裕印象里的父亲一般无二，同样高大宽厚的肩膀。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已经不再疼痛，扶着墙角站起身子，就算腿上传来的疼痛又能算得了什么。自己还年轻，未来，还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因为这点儿小事退缩，摔倒在地上，岂不是更让人看了笑话。
“我可以喊您一声父亲吗？”赵裕问道，他的语气中充满着期盼。
“可以，裕儿。就像我这样称呼你。”
时间一晃走过了十年，那一年，赵裕二十七岁。
洪振埋头翻阅着近期的账目，还有公司的业绩规划册子，没有抬头。
“裕儿，现在只有我们俩人。我也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什么时候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这样的话，赵裕从未想过，更没有想到洪振会过问。
洪振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抬头继续观察赵裕的表情：“以前总是让你完成公司的事情，忽略了你的感情生活，想来，也不要关心一下了。”洪振把话说得云淡风轻，他想期待着赵裕对此的回应。
赵裕的脸色并没露出任何的喜悦。
“怎么？还觉得自己不想考虑吗？”洪振依旧堆着笑容。
“不是，是我……”
“那更好了。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赵裕说到这句话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裕儿你真的将我当成自己家的人，或者说你的长辈，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就让我替你参考一下。”
“一定会的。”
“好啦！先不说这个事，我就是提醒一下。”
洪振将这件事随口提出，很快又放下。
也就是因为那件事，赵裕一直将感情埋藏。很多年后，赵裕依旧是单身状态。
柯水市医院病房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赵裕陪着对聊了一会儿天。
主治医生和护士过来查房，并顺便问询一番洪振的情况。
“裕儿，如果你忙的话，就先回去。”洪振笑着补充。
“没事，我没事，现在再陪您一阵子。”赵裕说出心中的话。
“裕儿，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工作？”洪振问起对方的情况。
“在和几个朋友一起开公司，我顺便帮帮忙。”
等四下无人之际，洪振悄悄将赵裕拉在身边……
柯水市虹别墅
程玮早早地安排自己的起居，这几天许心茹有点事情回了娘家。
程玮倒是一个人落下个自由，自从和顾萧合作后，将公司的一部分股权卖给了对方，反而让顾萧帮忙运营，在这些方面，虽然省去不少事情，却在看着对方脸色过日子。
顾萧的一些话让程玮并没有作出退出，当初那些逼债的债主们，现在都已经不再纠缠自己。
程玮也并没有忘记，顾萧是帮自己解决经济困难的人。
“程玮，老同学，我哪敢骗你呢？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一起做。有钱一起赚。”顾萧落下的这句话不冷不热，让程玮明知自己吃哑巴亏后不敢多发一句怨言。
C公司
“程总，我们这几年的效益也着实出现了问题，经济不景气，前几年遇到了经济危机，顾总人家在我们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伸出援手。”
“于此，我们应当作出感激。”
俩助理站在程玮办公桌前给他分析最近的情况。
程玮赞成这些话，点点头道：“继续按照以前的计划做下去，顾萧那边的事情，我单独和他谈谈。”
“是，程总。”
俩人离开后，程玮狠命敲击着办公桌：“这个顾萧……”
柯水市餐厅
“哟！老朋友，如今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找我？”
顾萧这几年不但从房地产方面发展，还投资了几家餐饮业公司。
如今的顾萧，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更好，而态度也越来越傲慢，仿佛整个柯水市的企业，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顾萧说完那句话，并没有抬头理会进来的程玮。而是转身和身边的助理一并翻阅文件夹中的内容。
“小丁，再过些日子，又会有几家企业合作，大家一并共赢。”
“顾总您考虑得周到。”小丁故意提醒着顾萧：“顾总，您的好朋友来了。”
顾萧这才摆摆手，示意小丁下去。
“程总，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你自己清楚，如今我公司的那些事情，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程玮的脸色带着几分愠怒，语气并不友好。
顾萧对此却不屑一顾，伸出胳膊搭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程总此言差矣，怎么能说是与我们合作后出现的问题。一个公司的管理和经营，都是你们要密切关注的？”
“那你兑现的那些承诺呢？”
“什么承诺？”顾萧端起桌上的酒水，轻轻饮下一口。
“承诺的你所投资的公司上市后，分红给我百分之四十，那么现在，却一直在亏本。这点怎么做出解释？”
顾萧轻轻挑眉：“我只是答应了你，合同上也清清楚楚地签订过风险协议，投资都会有风险，这是难免的事情。你却将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这上面。经济也有衰退的时候。”
“照你这样说是想赖账了？”
“程总，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来，不如咱们先坐下喝一杯？”
“小董，给程总来点这儿的小菜。我和老朋友好好聚聚。”顾萧唤了这家店的服务员。
“好的，您稍等。”
“程玮，先不要生气，我慢慢给你解释……”
“怎么解释？”程玮脸上的神情有了几分变化，却依旧带着不解。
“我顾萧从不坑骗朋友，特别是对我有帮助，能扶持我的人。”
“来，尝尝老板娘的手艺。”
顾萧指着桌面上的餐盘说道。
“比如说，小董，她原来在菱瑞公司附近开了一家小餐馆，现在呢？在柯水市中心做了一家大餐厅。人有的是机遇。你也一样。”
程玮深知对方这句话有什么含义。
“程玮，人与人之间建立信任是很难，却又容易得事情，比如说：你信任我，将什么都让我帮你做。自然，我俩都会获利。当然，这些事情暂时可以不用谈及。我们说下一点。”
“说了半天，你怎么解释那些入股后的亏损？”程玮依旧找到前面的话题。
“不急……咱们慢慢聊天。吃完了饭，换个地方，我请你。”顾萧笑得很深。
旷海市酒吧
“这个也是你投资的新项目？”
程玮跟着顾萧来到一间装修色调暗，四周光线在暗灯的装潢下显得更加暗。
“来这些地方，不要考虑太多事情，只要考虑一点，快乐！”
顾萧安排了一间包厢，让程玮和自己坐在里面。酒水被五色玻璃杯盛放。
“随意喝，这是进口的名酒。人生在世，遇到压力的时候，就要好好放松一下自己。”顾萧继续端起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
“怎么样？味道好极了，程玮，你也尝尝。”顾萧像是忘记方才的那些话，将所有的酒水推向程玮。
“这家酒吧，大概也是你投资的吧？”
“没错，聪明。看起来，你对我的运作模式还是十分了解的。再给你看点儿好东西。”顾萧说完，轻轻拍了几下手掌。
几个女人扭动着身子围在他四周。
“来，这边捶，轻点儿。”顾萧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份待遇。
“你们几个去给程总放松一下。”顾萧笑着安排。
“你……”
“不要紧，什么出门就不好好尽兴，天天在公司里对着那堆不会说话的文件和材料，多没意思。还有啊！有一点，成功男人的背后怎么没有几个女人。你们说是吗？”顾萧将脸转向身边的几个女人，伸手其中一个吃东西。
“谢谢顾总。”女人堆起一副难看的笑脸。
顾萧随手从身边的包袋中摸出一条链子，递给身边穿锦鲤色亮片裙的女人。
“给你的东西。”
“谢谢顾总，谢谢您！”
转过脸从人堆中伸出头对程玮道：“程玮，这些东西你都不想享受吗？金钱，女人，地位。我现在什么都有。今晚，就让她们好好招待你。去吧！小兰……”顾萧唤了身边的女人。
女人朝着程玮走过去。
“别担心，在外头玩，想怎么样就怎样，难道还担心家里那个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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