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改头换面
顾萧将车停在core city商场地下停车场内。这样的生活方式，从半年前逐渐开始形成，这一次，是与明娜在一起。也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一同出门逛街。
记得五年前和明娜刚相识的时候，俩人还是在基建公司后厨工作，平日里偶尔买些廉价奶茶或者周末硬着头皮和明娜一起去隔壁小茶饮店买红糖西米露。明娜一直很喜欢喝那儿的西米露，总会说有种小时候家门口的味道。
对于家这个词，在顾萧的印象里也渐渐淡忘下来。时间一晃就是五年，五年前的承诺，顾萧在一点点兑现。而明娜还是个老样子，满足眼前只要吃饱穿暖的日子。
她是他的好朋友，在某些情况下，顾萧也会留意对方的感受。
“下车了，明小姐，带你感受一番来自大都市的热情。”顾萧作出礼貌的动作，伸手将车后座的门打开。
“没想到你倒是很爱开玩笑。”明娜低头从车内钻出，眼前呈现出一片繁华，各色彩灯环绕在周身，高楼耸立，大气豪华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远处有很多成双入对的人，也有茶余饭后逛街的家庭……
明娜跟着顾萧走出车外，跟在对方旁边。她和明浩一样，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场合。
Core city楼层大约有十层，从一楼入口进入。璀璨花灯和大理石米色地板映得夜里如同白昼。明娜穿着朴素的外套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而进入core city的人群大多数衣着光鲜亮丽，耀眼的灯光刺得她身上陈旧更清楚，人群中似有人回过头盯着她看。她对此也想将自己藏起来，这样一身打扮与这儿的场景格格不入。
“明娜，咱们到前面去看看。”顾萧指着前方的专柜朝明娜示意。
“我……还是不去了为好。”明娜语气迟疑，放慢脚下速度。
“你怎么了？不是说好今天带你来玩吗？”顾萧笑着回应。
“我怕自己与这样的环境融入不了。”
“嗨！我当是什么，不必担心，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顾萧的话让明娜的心紧张起来，与顾萧虽然是特别好的朋友，却不希望对方一直为自己消费太大。何况顾萧事业也才刚刚发展起来。
“顾萧，有些东西看看就好，不一定都要买。”
“不行，既然来了，就得好好玩一番。”顾萧拉上对方的胳膊将明娜朝前带。
在一个小吃店前方停下。
“明娜，坐一会儿。吃点想吃的东西。”
见对方提到这个时，明娜联想起上次顾萧带明浩吃东西的场景。
“顾萧，随意吃点就行，不要太浪费。”
“那我来点。”顾萧拿起手边放的菜单本。
等到将点好的小吃放在桌上时，明娜面前又是满满的一堆食物。油炸和烧烤居多。香气扑鼻而来。食物的卖相也十分不错。
明娜咂咂嘴：“哎，点这么多，怕到时候吃了撑破肚子。”她嘴上说的是一部分，实际上还是在暗示对方不要如此浪费。
“放心，吃不完还有我在。”顾萧边说，拿起盘中的烧烤竹签，将烤肉塞在嘴里。“你也吃点儿。”
明娜迟疑一会儿，默默拿起一根烤肉，放进嘴里小心地咬上一口。香酥口感扑面而来，原本不太好意思的她，接二连三拿起好几根往嘴里送。旁边顾萧不时抬头望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拿出纸巾帮对擦去嘴角的油渍。
“你多吃点儿，太瘦。”
明娜从十多岁开始四处找工作养家，常年奔波劳顿，日晒雨淋，皮肤也比同龄女孩子更差，那些白净和光洁不属于她，肤色也偏黑。不是因为不在意，哪个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呢？她只是没有条件，更不想去考虑。父母早逝，年纪渐渐大了起来，同龄的孩子也都相继结婚，自己还是孑然一身。
“吃得好饱！”
明娜摸着撑得鼓鼓的肚子，从小以来，都没有这样轻松地吃过一次零食。
满盘美食转眼间空空如也。
“吃饱了吗？”
“吃得好饱。”
“我们到前面去逛逛。”
离开小吃店，前方专柜是衣橱或者彩妆区，再往上走是珠宝首饰专柜。
从明娜的眼中不经意可以捕捉到她见到这些时的喜悦，心跳也跟着一并加速，虽然喜欢，这些却无法设想，甚至不敢想能否得到这些。
和顾萧走到一处衣橱间停下脚步，衣橱间挂满了新上市的连衣裙，再望望自己身上的衣着，让她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明娜骨子中有一部分自卑情绪，面对这些光鲜亮丽时，会望而却步。
“挑你自己喜欢的吧！”
“啊？什么？”
“女孩子难道不想要一套自己最满意的衣服吗？”顾萧的视线和笑容一并落在明娜身上。
顾萧的话让明娜再次燃起想要裙子的念头，她小心地走到衣橱前，选了一件淡蓝紫色轻纱裙子。这条裙子，明娜以前最多也只是在电视中看过。女主角们纤细的腰肢，配上精致脸蛋，白皙皮肤，裙子衬得人更美。
她拿起衣架，衣架小心地捏在手上，对准衣柜间的镜子放在身上照了照。
“喜欢就去试试吧！”顾萧在一旁看出对方的心思。
明娜回头，又看看周围的店员。
慢悠悠走进衣柜间。
店员朝明娜投来异样的眼神。
衣柜间门再次被推开，出现在顾萧眼前的明娜像换了个人，淡蓝紫色衬得她皮肤较之前更白皙。
“等等，好像哪里还不对。”顾萧的视线再次落在明娜的鞋子上，是已经旧得发黄的帆布鞋。
“要不再换双鞋子。”顾萧替对方做决定，明娜欲言又止。
“这位客人，右边的柜架上是我们的新品，要不要给您的女朋友选一双呢？”
明娜被人说到心坎，也不想再解释，顾萧已经走到柜子前，替明娜挑了一双鞋身镶嵌着水钻的米色细高跟。
“换上吧!可以搭配这条裙子。”顾萧把鞋子放在明娜面前。
“可是……”
“今天来了，喜欢的都留下。”
“这……”
“明娜，我说过的，要让你改头换面。”这句话，顾萧曾经没有对明娜承诺过，明娜也原本以为顾萧这些话只是玩笑，并没有认真。
从顾萧的目光中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柔，在衣橱明亮的灯光中显得更清晰。
“把这几件都装上。”顾萧朝旁边店员说道。
“好的，谢谢您的惠顾！
明娜拉拉对方衣袖，想要阻止。顾萧递出一张银行卡，交付到店员手中。
“往这张卡上扣。”
从衣橱走出的时候，顾萧让明娜在休息区等候自己。虽然没有说明是什么意思，却能让明娜心中猜到几分。
“明娜，你先在这儿等等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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