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忽然病危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路过病房时的护士，听到洗手间里传来病人的呕吐声。
佟海坤从卫生间里扶着墙，脚步迟缓，身子因呕吐过后不断地颤抖，脸色转瞬变得煞白。
“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护士扶住身子不稳的佟海坤。
“谢谢你，小姑娘。”佟海坤礼貌地笑笑，松开对方扶住自己肩膀的手。
“您的家属呢？”
“他们都回家了。陪了我好几天，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可是，您现在这个样子。得有个人在旁边照顾才行呢！要不您去办公室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
“还是谢谢你，真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能行。”佟海坤拒绝了对方提出联系的建议，慢慢挪动身体朝病床边移动。
眼前忽然感到一阵光晕，身子也轻飘飘的，视线也有清晰变得模糊。佟海坤身子一歪，“咚”地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快来人，有病人昏倒了。”小护士朝外头喊道。
“是覃医生的病人吗？”
“是的。”
“可是家属为什么没有来呢？”
“据病人说是回家了，先不管这么多，救人要紧，再联系他的家属。”
抢救室内
“这都怎么搞的？怎么一个病人连个身边照顾的人都没有？”
“覃主任，病人生命体征出现变化。”
“联系到他的家属了吗？”覃向身边的助理问道。
“已经通知了，在赶过来的路上。”
“病人情况不是很好，前几次放疗效果不明显，小刘，这段影像图显示恶性细胞已经转移到肺部，还有，建议家属过来，商量做个CT，我初步判断极有可能转移到脑部……”
“您的意思是……”由于职业习惯，在抢救室内边做简单的检查，会做一些在治疗上的商量方案。
“通知家属，下病危通知书。”覃语气中也有些许哀伤，虽然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况，对于佟海坤的印象也是很深的，他和其他病人不一样。不会主动向医生询问治疗的自己情况如何。除了安静地接受治疗，其他时间一个人独自坐在病房内一言不发地看着书本上的文字。家属同样也没有给自己提出无理的要求。
红岛市佟家住宅内
佟硕晖感冒也差不多好了，休息了三天，身子变轻松。身体的恢复让他更加珍惜健康的日子。
梁秀芳已经出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出门前急急忙忙，又没有和自己说。佟海坤在医院里住着，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倘若真的有，梁秀芳会及时和自己取得联系。
佟硕晖握紧手中的手机。“嘀嘀……嘀嘀……”手机信息声音带着振动提示传来，荧光绿的信号灯提醒自己来了短信。
打开收信箱，是一条来自海外的短信。
“硕晖，听说你最近家里有事情？什么时候回学校呢？”
山本美芝发来的信息，佟海坤住院的事情他暂时没有告诉任何人。仔细一想，已经快接近开学的日子。家中一有事情搁着，倒是把那件事给耽搁了。
正准备回复信息的时候，电话声音响起。
“喂！美芝啊!”
“硕晖，最近都不见你和我们联系，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困难倒是没有，就是我爸爸住院了。”
“啊？叔叔身体一向来不错，怎么就突然住院了呢？”
“这件事我以后慢慢给你解释。”
“你什么时候回梓京？”
经过山本美芝的提醒，让佟硕晖想起快开学的事情，离毕业只有不到两年，去业部实习的时间也快到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目前家里还有点儿事，我尽快处理完赶回来。”
“好的，那我等你。”山本美芝问完情况，没有继续说话，将电话挂断。
“喂……”
断线声传出，佟硕晖本来想再问问其他情况。只能以后再联系了。
“叮……”
“喂！美芝……”
“硕晖，是我。什么美芝？”
“妈妈！”
“快……快到医院来一趟……你爸爸他……”
“什么？我爸他怎么了？”
从梁秀芳的语气中能听得到哭声。看样子情况应该很不妙。他尽量在电话中稳住梁秀芳的情绪：“妈，您先别着急，我现在就打车过来。”
“呜……你快点儿，再晚点儿怕……”，梁秀芳在电话那头捂着嘴哭道。
“妈，您别急，别哭，我马上就到。马上……”佟硕晖从电话那头听出事情并不乐观，母亲向来也很少这样哭过。
说不慌乱，怎么可能？急着在家中随意翻出一件外套，带上钱包和手机就朝医院方向赶去。
佟硕晖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的。
梁秀芳站在抢救室的门口哭得不行，见到自己儿子过来，一头栽进对方怀里。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的梁秀芳，现在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那份光鲜亮丽完全丧失。
佟硕晖逐渐在成长，现在，他心下的意念越发强烈，要代替父亲，扛起这个家的重担。
抢救室的灯熄灭，门也被打开。
“你们是佟海坤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他的儿子。”佟硕晖松开怀中的母亲，抢在对方前面说道。
“病人暂时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有关于后续的治疗，覃主任会和你们联系。”
“谢谢你们！真的感谢。”梁秀芳笑容中挂着泪水。
“病人虽然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不能保证癌细胞的迅速扩散，这点你们随时要做好心理准备。”
梁秀芳刚燃起的希望似乎又要瞬间被浇灭。
佟硕晖也知道医生说这些话的意思，在这种病魔面前，没有谁可以百分之百做到十足把握。大家都在尽力争取机会。
佟海坤还没有醒来，已经转回原来的病房。
“早起的时候炖了一大堆东西送过来，结果上午还好好的吃完，我刚一转身回到家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你爸吐了后直接不省人事。”
梁秀芳把替佟海坤擦完脸的毛巾在水中浸湿后揉搓了一阵，拧干水珠，将毛巾晾在阳台。
“妈，看起来这样的情况，爸爸身边是暂时不能离人了。”
“我想也应该是这样。方才医生还下了病危通知书，你说，要是你爸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办？”梁秀芳靠着床沿慢慢坐下来，替对方掖了掖被角，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透。
“妈，凡事要往好的方面考虑。”
梁秀芳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硕晖。我听你接到一个什么电话，美什么的打来的？是不是交了新朋友了？”梁秀芳提及这个话题时，脸上又堆起笑容。
“妈，您想到哪里去了……”
“难道不是吗？”
“是梓京大学的校友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实习的事情。”
梁秀芳收起笑容，脸上神色发生变化，若有所思地说道：“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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