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决定命运的时刻
“公公，这是您要的东西。”
文三有拿到尚辰送来的记录之后，立刻换了身便服去找冯真。
之前在尚辰的面前威仪不肃的文三有此时在冯真的面前一直是躬着身子在说话。
从一进门开始文三有的脸上就带着一副讨好的笑容，这和他平时在百户所的模样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
冯真接过文三有送上来的记录展开仔细看了一遍。
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冯真似乎就像是在看空气一样，根本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辛苦了，这趟差事办的不错。”看完之后冯真把记录合上放到了一旁。
“能为公公效劳是三有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三有感恩还来不及，不觉得有什么辛苦的地方。”听到冯真的夸奖让文三有笑的是合不拢嘴。
锦衣卫在大众的眼里就如同死神一般的存在，但在东厂和太监的面前他们根本就只是一群乖巧的猫咪而已。
东厂的番子基本上都是从锦衣卫那边招过去的，而且平时办差的时候锦衣卫还要去给东厂的番子当牛做马。
特别是魏忠贤现在独揽大权，东厂的地位已经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相形见绌的锦衣卫在东厂和太监的面前自然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哪怕是甘肃镇锦衣卫的千户在冯真的面前也不敢有任何的放肆。
冯真并没有让文三有久留，连茶都没让他喝一口就让他退下了。
等文三有离开之后，冯真突然对着旁边的房间说了句：“出来吧。”
这时候郑先生推开门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
“你拿去看看吧。”冯真指了指桌上的记录。
郑先生立刻上前把记录拿起，然后认认真真地仔细看了一遍。
在看着这些记录的过程之中，郑先生的眉头一直都没松下来过，他越看越觉得奇怪。
因为按照这上面的记录来看，沈追不过只是太平堡一个普普通通的兵丁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据郑先生所接触过的沈追来看，他绝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士而已。
“你怎么看？”等郑先生把记录放下之后，冯真问了一句。
郑先生摇了摇头，他也搞不懂沈追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如果黄册和这里面的记录没有错的话，这还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冯真却是面露笑容，看起来他好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
“沈追不过太平堡一小小的军士而已，他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来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边军克扣粮饷这种事情早就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上面层层剥削下来，到了边军百户一级的单位怕是已经连一成都剩不到。
而且那些百户总旗之类的自然也不会老老实实把粮饷发下去，否则他们吃什么。
郑先生点了点头，他确实对此很难理解。
“在边地这种地方要想发财的话，要么是打家劫舍，要么就是要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我之前就曾听闻茨儿沟口附近常有人和鞑靼那边有私下的贸易，我看这沈追恐怕也是其中一份子。”
“和鞑靼私下交易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我看不如……”郑先生一听还以为冯真是打算利用这件事情把沈追身上的银子都榨出来。
郑先生还没说完冯真抬起头直接瞪了他一眼，如果事情要真是那么简单的话那他根本也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去调查沈追，只需要把他抓进大牢让番子好好“伺候”他一顿，到时候还怕从沈追的身上弄不到钱吗？
“这种竭泽而渔的事情亏你也想得出来，他能有多少钱？不过几百两银子而已，我缺这点钱吗？”虽然冯真把沈追给想简单了，但他却因为沈追而想到了一件可以为自己赚进大把银子的买卖。
郑先生一点就通，他马上就猜到冯真这是打算利用沈追去和鞑靼做买卖，然后为他赚钱。
等到时候赚钱够了就把沈追推出去将所有的罪名都安到他的头上，到时一刀宰了也就一了百了。
“今后沈追就交给你来负责，我已经给他安排一个锦衣卫总旗的身份让他便宜行事，但我要的是一个听话的人。”
冯真自然是不会和沈追见面的，他这种人就喜欢藏身在幕后，这是他从宫里学到的经验，毕竟枪打出头鸟，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郑先生就是他的替死鬼。
郑先生赶紧躬身应是：“请公公放心，如果那沈追不愿意听话，那他也活到头了。”
…………
在这不知名的院子待了一整天，沈追倒是过的很悠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晚饭时间，丫鬟来通知沈追说郑先生已经在前厅等着他。
沈追相信对方应该已经把自己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接下来就是决定自己未来命运的时刻。
经过长廊的时候，沈追发现几个身穿鸳鸯战袍的军士就持刀站立在旁，看他们目光凛凛的模样就知道，这群人绝对不是什么杂鱼而是一群精锐。
当沈追来到正厅，郑先生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他。
“沈公子，请坐。”
桌上已经摆上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但沈追却不认为今天这顿晚饭能随便吃，恐怕是宴无好宴。
“沈公子的事情该查的都已经查清楚了，是沈公子你自己来说，还是要让我替你说？”
“不知道郑先生此话怎讲？沈追不过一普通的军士，平时一向是奉公守法谨小慎微，一向从未做过任何逾举之事。”
等沈追说完之后，郑先生突然笑了起来：“太平堡军士年俸不过才十二两银子，而且据我所知太平堡的饷银已经积欠多年，沈公子这样一个普通的军士竟然能出入甘肃镇最好的凤仙楼，一晚豪掷六十两银子，那郑某想问的是这些钱你是从哪弄来的？”
沈追回答道：“全靠祖宗显灵晚上托梦给我，让我从地上挖来的。”
这种回答显然是扯淡，哪怕现在的人都很迷信，但郑先生对沈追的回答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沈公子可曾听说过东厂和锦衣卫的手段，不瞒沈公子这甘肃镇就有锦衣卫千户所的大狱，不知沈公子有没有兴趣到里面参观一番？或是在里面……长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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