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转

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纪帆从泳池里出来，随便裹了件浴袍，便朝方暮雨走去。

        躺椅上的方暮雨正在舒服地享受阳光，丝毫不像处于风暴中心，正在承受肆意谩骂的人一样。

        纪帆身材很好，肌肉不算太夸张，穿衣服特别好看，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腹肌的线条。

        方暮雨扭过头去，拿起身旁的橙汁喝了一大口。

        “小雨，饿了没有？”纪帆询问。

        早上方暮雨起得晚，家里又没有食材，纪帆没法做早餐，尴尬的时间点吃午餐太早，纪帆把运动时间提前，空腹在泳池游了半小时。

        “还好，不是很饿。”方暮雨问，“中午我们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开车去买。”纪帆答。

        “想吃辣子鸡、炖排骨、水煮牛肉、糖醋里脊…”

        纪帆低头笑了一声，方暮雨跟着他笑，“开玩笑的，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被投喂的人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我可能去得有点久，你如果饿了，电视柜的第二个抽屉放了一些蓝莓饼干，厨房里有常温牛奶，在放米箱的那个柜子，你先垫垫肚子。”纪帆细心叮嘱。

        “知道了，纪老妈妈。”方暮雨不耐烦地说道，“快换衣服出门，早点回来。”

        “好，你等我回来。”纪帆捏住方暮雨的脸，把她的脸揉成包子模样，他既庆幸又心疼，方暮雨比他想像得要坚强很多。

        纪帆离开之后，方暮雨回到寂静的屋子，手机扔在沙发上，她望着黑色的屏幕陷入沉思。

        重活一世，还是躲不开那些声音，方暮雨自认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她也没有他们口中的那么坏吧。

        前世她还会为自己争辩，在微博上与黑粉对喷，把对方骂到哑口无言，但现在她整一个无力，无力辩解，无力反驳，无力回应。

        胃里咕咕作响，饥饿带来的空虚取代脑海里翻腾的那些声音，方暮雨循着纪帆的话，翻箱倒柜找饼干和牛奶。

        打开电视柜的第二个抽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色医药箱，医药箱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整整齐齐写满一排密密麻麻的字。

        板蓝根（保质期20160618）；碘酒（保质期20151209）；感冒灵（保质期20160529）；布洛芬（保质期20160426）；肠炎灵（保质期20151118）；甲硝唑片（保质期20160324）…

        在纸张最后还字迹工整地写着一句话——平安康健，无虑无忧。

        方暮雨把医药箱放回原位，在心里默默感叹，纪帆真让人心动，可惜啊，她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方暮雨把饼干盒子掏出来，她好像已经饿过头了，看着精致的蓝莓饼干，一点胃口都没有。

        坐在落地窗前的软椅上等纪帆买菜回来。

        等了很久，纪帆都没有回来，等到最后，方暮雨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更期待纪帆回来，还是更期待纪帆带回来的午饭。

        下午三点左右，方暮雨在客厅里听见车的引擎声，她知道纪帆回来了。

        “菜呢？饭呢？”方暮雨左看右看，怎么看纪帆都是空手从门外进来的。

        方暮雨脸色沉下来，生气地说：“纪帆，你是不是在玩我，你不想给我做饭直说，我可以让叶娴给我送点吃的过来，不至于在这里白白等你一下午。”

        “对不起。”纪帆面露愧色，“我本来以为一个小时能够搞定的。”

        方暮雨转身就走，纪帆拉住她，讨好地说：“小雨，你看看这个。”

        纪帆把手机捧到她面前，方暮雨接过手机，界面显示的是她的微博评论区。

        奇怪，舆论反转了，网友们竟然在评论区刷起了道歉。

        方暮雨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拉住纪帆的手，激动地问：“纪帆你怎么做到的？”

        纪帆拿回手机翻出一段录音放了出来。

        “叶姐这一战打得漂亮呀！”

        “哈哈哈，方孜欣这个千年的狐狸精，没想到有个这么蠢的妹妹，不过就是骂她姐姐几句，就上手打人，我刚做的鼻子都差点被她打歪。”

        “心疼叶姐…”

        “方孜欣这个□□也有今天，当初要不是我没有档期，王导的戏哪里轮到的她这个村姑。”

        “风水轮流转，方孜欣一时运气好，现在不就栽了，黑料缠身，哪个品牌方还敢用她，代言费不知道要赔多少。”

        “人家在意这点钱吗？人家现在是富太太，不过听说她那老公也不干净。”

        叶霞文声音得意，另一个男声笑得谄媚，方暮雨听得有点反胃。

        “你怎么拿到录音的？”方暮雨问。

        “砸钱。”纪帆言简意赅。

        “砸了多少？”方暮雨追问。

        “这个数。”纪帆伸出一个手掌。

        “五十万！”

        “五百万。”

        方暮雨震惊，纪帆接着说：“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容易，五百万就能买通叶霞文的小情人。”

        “纪帆，你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方暮雨忿忿不平地说，“五百万都能够五十个大山的孩子从小学读到研究生了。”

        “你用能改变五十个孩子命运的钱就只买了一段录音！”

        方暮雨前世每次被黑，流量变现之后的钱都会捐给希望小学的孩子们，这个世界这么多的恶意，不如把恶意化作希望，恶意能消解一点是一点。

        她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上辈子捐款太多了，上天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果然人还是要多做好事。

        纪帆注视着方暮雨的眼睛，淡淡地说：“我买的不是录音，是你…和你姐姐的清白。”

        “至于大山里的孩子交给你就好了。”

        方暮雨死后，纪帆清理她的遗物时，发现一沓方暮雨珍藏的信件，每一封都被打开过，各种字迹，或稚嫩或秀气，写满对小雨姐姐的感谢。

        还有几封方暮雨没有来得及寄出的回信，纪帆捧着那些信哭到崩溃，他的女孩被世界狠狠伤害，却仍然回报以歌。

        “纪帆，谢谢你。”方暮雨认真地说，“谢谢你对姐姐和我这么好。”

        纪帆浅笑，午后的阳光照在方暮雨身上，他的眼里全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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