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轻吻
冬天到来的时候，网上开始爆出一则新闻。
狗仔拍到方孜欣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出现在医院妇产科。
整个下半年方孜欣没有工作安排，显少在公众面前露面。一时间，方孜欣怀孕的新闻占据各大媒体头版头条。
方孜欣很快在微博做出了自己的回应——“谢谢大家关心。”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应无异于默认，全网纷纷献上祝福。
只有方暮雨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紧紧皱起了眉。
她从片场赶回家，方孜欣正坐在客厅里插花，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咦，这个点怎么突然回来？”方孜欣惊讶地问。
方暮雨快步走到姐姐跟前，声音颤抖，害怕地问：“姐，你怀孕了？”
方孜欣低头抚摸平坦的小腹，温柔地说：“小雨，你要当小姨了。”
当头一棒下来，方暮雨的表情凝固，似哭未哭地看向方孜欣的小腹，方孜欣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方暮雨的神情。
“宝宝已经快两个月了，你一直在拍戏，怕你分心，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方孜欣怀孕已经两个月了，方暮雨心中一惊，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小雨。”方孜欣发觉方暮雨不对劲，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方暮雨连连摆手：“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方暮雨转身往楼上房间走，她低着头疾步上楼梯，依靠惯性走到二楼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方暮雨抬头，纪帆平静地看着她，他眼底倒映着她的慌乱，就像没有波澜的湖面落入一颗石子。
她绕过他往自己房间走，他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走到房门口，她转身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纪帆说：“我想陪陪你。”
方暮雨推门走了进去，留下一句：“随便你。”
方孜欣是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出的车祸，按照命运运转的轨迹，那她还有4个月的时间。
短短的4个月，方暮雨抱着腿坐在落地窗前，害怕和无助在一瞬间吞噬她，就像天边浓郁的乌云在一瞬间吞噬太阳。
天黑了，纪帆一直在身旁静静地陪着她，虽然他没有说话，但她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纪帆。”她转过头叫他的名字，纪帆凝视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你别喜欢方孜欣了。”方暮雨语气平淡，像在述说一个既定事实。
“嗯？”纪帆不太理解方暮雨的意思。
“纪帆，你喜欢我吧，我很好的。”方暮雨转过头望向窗外，不敢去看纪帆的表情。
只要纪帆喜欢自己，不再喜欢方孜欣，他们四个月后的那个晚上就不会出门幽会，方孜欣和自己未出世的小外甥就不会死于那场车祸。
一切多么圆满，只要纪帆不爱方孜欣，爱方暮雨。
“小雨。”纪帆的声音微微颤抖，“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方暮雨起身站起来，纪帆一把抓住她的手，害怕地说：“别走。”
“我不走，我的告白还没有得到答复。”方暮雨笑着说，“我只是有点冷，去拿个毛毯。”
纪帆听见方暮雨说冷，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方暮雨身上。
他注视着她，认真而虔诚地说：“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很久。”
方暮雨难掩失落，原来被拒绝是这种感觉。
“小雨，我真的喜欢你，比你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你。”纪帆说，“我从前不知道爱一人是什么滋味，直到…”
直到那一天，永久地失去她，他才明白原来他可以为她死，爱一个人，是可以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他怀着执念沉进水里，冰冷的河水湮灭呼吸，他没有想过会再次回到人间，但既然回来了，他就一定要回到她身边。
方暮雨目瞪口呆，纪帆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纪帆喜欢的人是她！！！
纪帆把方暮雨揽入怀中，“小雨，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伤害你。”
方暮雨整个人处于混乱状态，她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纪帆喜欢她，真的喜欢她。
夜幕低垂，冬天仿佛变得不再寒冷，他们各怀心事地向对方告白，迷迷糊糊地接受了对方的爱意。
方暮雨整晚都没有睡觉，第二天顶着重重的黑眼圈下楼吃早餐。
纪帆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方暮雨从他身边经过，他抬头叫住她：“小雨。”
方暮雨顿住脚步，头也不敢回。
“下午你收工之后不要走，我去片场接你吃饭。”纪帆说。
“好。”说完方暮雨逃跑似的向餐厅跑去。
餐桌前，方孜欣一个人安静地低头喝粥，看到方暮雨，问：“小雨，你怎么了？”
方暮雨拉开椅子坐下，随口应付：“没怎么啊。”
“是不是生病了？”方孜欣关切地询问，“脸怎么这么红？”
“没有。”方暮雨赶紧转移话题，“姐，我姐夫呢？怎么不下来吃早餐。”
这回轮到方孜欣迟疑了，断断续续地说：“他…工作忙…昨晚没回来。”
“没回来？”方暮雨警惕起来，“那他住哪？”
方孜欣低头喝了一口粥，“住酒店。”
方暮雨还是觉得奇怪，“姐，你和姐夫之间应该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方孜欣抬头看着她笑，“你想太多了，我们能有什么问题。”
方暮雨半信半疑地看着方孜欣，不好再往下追问，只能当是自己无端猜测。
工作结束之后，纪帆如约来到片场，今天是街拍，剧组在大街上拉了一条警戒线，不让路人靠近。
纪帆站在警戒线之外望着方暮雨，满心满眼的都是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对准他的摄像头。
“收工！”
方暮雨本来没有出戏，但她一回头看到纪帆，马上回到了现实。
她朝他走过去，“等我一下，我卸妆换衣服。”
纪帆把一直拎在手上的蓝莓慕斯给她，“不着急，你先吃点东西。”
方暮雨笑，“谢了，我贴心的男朋友。”
纪帆的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们吃饭的地方离片场不远，两人牵着手慢慢悠悠走过去，吃完饭两人又散了一会步，才开车回家。
谢云升这段日子工作很忙，方孜欣怀着孕，方暮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害怕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所以这些日子无论收工多晚，方暮雨都回家住。
纪帆这个男朋友实在称职，无论多晚，他都风雨无阻地接送她。
车停在方家的院子里，方暮雨解开安全带，去开车门，突然发现车门上了锁打不开。
她转头看向纪帆，撞进他明亮的眼眸，院子里的灯忽闪忽闪，有莫名的情愫在空气中流动。
“门打不开。”方暮雨说。
“我知道。”纪帆浅笑，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像是藏有一弯泉水。
“我教你怎么打开。”
纪帆俯过身去，轻轻地在方暮雨唇上琢了一下，方暮雨睁大着眼睛，一切来得太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纪帆已经回到座位了。
车门大开着，她不知道要跟纪帆说什么，纪帆先开口说：“门已经替你打开了。”
方暮雨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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