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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和悦回府的日子。
再回府的前一天,沈醉与容离促膝长谈的很久。
“明日我便要回府了。”和悦躺在床上看着容离。
容离半坐着看着和悦眸中透漏着些许深沉。
“嗯,我知道,今儿姨娘给我留了好些银票,让我傍身。”
沈夫人知道要回府后,便留给容离许多银票让他傍身,说即便是寺院也终究难得免俗,亦说了许多体几话。
和悦听他如此说便觉着有些难过,想到明日将分别,心下更不是滋味。
和悦委委屈屈的向容离靠了靠,贴着容离。
“回府,你便要自己睡,看你再如何推脱。”容离推了推和悦靠过来的小脑袋瓜儿。
和悦并不理会容离,依然自己黯然神伤着。
“如此舍不得?”容离问,
和悦点头,好不容易有个与自己性格及其合的来的人很难,如今在一块儿待了一月有余自是舍不得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有些短暂。”和悦拉紧被子感叹到。
“那便与我一同出家吧。”容离打趣道。
和悦听他如此说觉着这人说话甚是没道理,坐起身争辩道。
“出家便吃不了肉食,不要。”
“你已是吃了一月有余,竟还未习惯。”容离惊讶道,他自始自终便觉着和悦是个爱吃清淡为主的,却未曾想这如若病柳般的身子竟喜肉食。
和悦见着他略带惊讶的表情,细心解释着:
“自是舍不得的,自儿时起体弱多病便整日靠着药汤度日,吃食便少有油性,如今身体好了许多,自是要吃回来的。”
容离觉着也是有道理的,只是他与吃食并未挑剔,自是觉着不重要。
“等我走后,你可否会想我。”
容离看着和悦一脸期盼的问着自己,微微一笑,
“当然,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和悦见着他笑颜便晃了晃神,觉着容离的笑容甚是好看,仿若冰山融化般,若隐若现的小梨涡透漏出丝丝可爱。
和悦毫不自觉的伸出自己的手戳了戳容离的嘴角。
容离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僵直了身体,觉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梨涡欸,如若你是女子,我定会娶你。”和悦眉眼带笑的看着容离,觉着日后自己的夫人如若容离般的容貌该有多好。
容离忍无可忍的抬手拍了下和悦的脑门,觉着和悦的思想奇奇怪怪。
和悦被拍的哼了一声,捂住脑门跌倒在容离身上喊痛。
“嘶,好痛,谋杀不成。”一边在容离的被子上滚,一边哭喊。
“若是女子也变被你吓跑,如此爱动手脚,怕是个登徒子。”
容离在被子里向床边挪了挪,
和悦躺在容离身上不动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容离。
“你我同是男子怕什么,且不说你我二人年龄尚幼,即便长大亦是可以的。”和悦有些许不高兴,怎的同是男子也不可肢体接触。
容离忍不住又在和悦额头上拍了一下,语气中透露丝丝无奈:
“如若女子,怎的不听全。”
和悦听容离如此解释心下好受了些许,继续在容离的被子上捂着额头翻滚着。
“怎的又打我。”
容离被他压的有些疼,便止住和悦翻滚的身子。
“妒忌你聪明伶俐。”
和悦听到他如此说,便觉着尾巴都要翘上天,心想,如若容离长大,靠着他那副容颜与如此会说的嘴,定会迷的姑娘们团团转,不过还好他是个和尚。
“嘿嘿”和悦笑的及其灿烂,
“小傻子。”容离见着他此番模样,小声嘀咕道。
想着他起初认识和悦时,便觉着是个心肠好的富家公子,知书达礼,温文儒雅。还带着些许难以接近,未成想熟识以后,便是个喜吃爱玩,易撒娇的少年郎。
“怎的如此爱撒娇,像个三岁小儿。在外也不见得你如此。”容离摆弄着和悦的一绺发丝。
“给你恩惠懂吗?我在父亲母亲面前从未如此过。”
和悦觉着在容离面前甚是放松,有时撒泼打滚也亦是好的,至于为何在父母面前不会如此,只怕是树立乖巧懂事的形象。
“如此说,小僧还是个特殊的。”容离心情舒畅好些。
“自是如此。”和悦骄傲极了。
“你当真会想念于我。”和悦略微有些忐忑道。
“自会。”容离目光坚定的看向和悦。
和悦觉着容离定不回骗他,缺怕容离许久未见,会忘记容貌,与一起相处的时光,就像儿时那样。
“不行,我怕。”和悦起身光脚便下床。
容离见着他如此,眼疾手快的将和悦拉回床上。
“鞋穿上在下床,怎会如此焦急。”
和悦乖乖将鞋子穿好,及其乖巧的坐在床榻上。
“怕你忘了我,便要绘制一张自画像。”
起身走到书案旁准备笔墨,容离见着他如此便跟了上去,在案边帮着研墨。
“本应是我怕你忘了我,毕竟有句话说的便是’贵人多忘事’,如今看来你比我紧张不少。”
和悦铺着纸張的手一顿,抬眸便白了容离一眼。
“我怎会与拿着老玩物相同,你年纪比我小,自是记忆不如我。”和悦在此时格外嫌弃容离的年龄,小孩子的记忆总是时常会忘,怎的让他不担心。
“可风筝画了,将那风筝留下便可,不用如此费事。”容离指了指案旁的风筝
“风筝自是要带到皇帝府的,画幅新的给你便是。”
人生第一个风筝自是要带回府的,和悦并未打算留在容离身边。
“那画个我在一旁。”容离提醒到。
“自然。”
和悦此番画的便是两个少年郎在你追我赶放风筝,只是画艺不精只得见着个大概,眉眼自是各自分离,见不出人的样子。
和悦埋头苦苦的画着,画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此番画作画完。
“如何?”
和悦将画放在容离眼前抖了抖。
“甚好。”容离见着画中的二人不知该如何夸赞。
和悦及其满意自己的的得意之作,觉着画的甚是活灵活现,比起父亲也不差。
“此画定要好好保管,如若丢了,定会让你好看的。”和悦暗自咬牙作凶狠状。
“定会。”容离起身作揖道。
“如若没有钱财,或许可卖掉,皇帝府嫡长子的画,也值个几十两银钱。”
容离见着他如此说,觉得此人甚是不要脸,如此画作怕是只有他才要的。
“只会好好收藏,不会卖掉。”
和悦总觉着还差了些什么,四下张望着,便撇到了腰处的玉佩,便想到了些什么。
将腰间的玉佩拿下,将玉佩放到容离的手上。
容离看着此块玉佩,玉佩如婴儿巴掌般大小,通体温润,面上刻有凤腾云的图案,凤雕刻的栩栩如生,在云上腾云飞起,气势十足。
“这是何意。”容离看着手中的玉佩不知何意,此玉佩一看就不是凡物。
“赠于你的。”和悦回应道。
容离试图还回玉佩,奈何和悦并未伸手,只得将玉佩放在案上。
“你可当个念想,此玉佩有两块,你我一人一块倒是蛮好。”
“两块?”容离不解。
“两块,我母亲怀我时,肚子比其他孕妇大了些许,宫里太医觉着是个双胞胎,还斩钉截铁说是龙凤胎,皇上听闻皇帝府怀了龙凤胎,寻遍了整个齐禹国,找到了这两个玉佩,传闻说是前朝皇帝与皇后的定情之物。凤华与龙泽,一白一黑。”和悦悄声解释着。
“后来,皇帝府只得了名公子,皇上便将两块一并给了,说另一块可做定情信物给未来的夫人。”
“可我并未是你夫人。”容离有些许震惊道,给未来夫人的贵重物品,怎可随意给他。
“夫人有未有还一说,即便我还是数十年后,人在当下拿着便是。”和悦将玉佩在他怀里塞了塞,顺便将容离的手指放在嘴边,用力的咬了一口。
“嘶~”突然被咬的容离下意识抽手,奈何和悦力气甚大的握住他。
血珠从指尖缓慢渗透出,和悦眼疾手快将带血的指尖放在玉佩上。玉佩冰凉的气息通过血液渗透在容离的身体,冻的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
和悦将玉佩放到眼前仔细观看着,瞧着玉佩上缓缓出现了容离二字。
“神奇。”和悦将玉佩上的字给容离看。
“怎会有我名字。”容离见着眼前的变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有我的,喏~”和悦的名字在后面,小小的并未显眼。
“此番有你你名字怕是不要也不成了。”
如此容离便收下了,
“我定会好好保管。”容离仿若发誓般。
容离在脖子上摸索着,将自己贴身佩戴的玉珏摘了下来,亲手戴到和悦颈上。
“如此便当做交换了,这是母亲儿时戴身上的,此番给你甚是合适。”
同样收到玉珏的和悦愣愣的,低头看着玉珏,闻到一丝焚香的味道,与容离身上沾染的香火气息相同,使人能静心凝神。
“这玉珏便跟着我了。”和悦整个人都万分开心,四下寻着这玉佩该让容离戴在何处。
“这玉佩甚小,流苏也小巧也可贴身戴着。”
“那我便贴身戴着。”
清早容离便将和悦从床榻上轻声叫醒,
“和悦,起床了,今儿你便回府了,切勿懒床。”
被吵醒的和悦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眯着眼睛看着一早便起身的容离,觉着脑袋异常迷糊。不知为何叫他起床,翻过身继续睡。
容离叫他如此犯懒,觉着甚是好笑,从被子里将和悦捞了起,晃了晃。
“干嘛,睡呢,别闹。”和悦拍着对方摇晃他的手。
“今日你回府,再不回府便要出家当和尚。”容离俯身在和悦耳边声音稍大的说着。
和悦听到他如此说,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带着刚刚睡醒的细软声道:
“几时了。”
“卯时。”容离回答。
容离拿起被水打湿的帕子递道和悦面前。
“擦擦精神些。”
和悦拿起帕子在脸上胡乱的擦拭几下,觉着头脑顿时清明了许多。
“公子,阿青帮你更衣。”
阿青手脚麻利的为和悦更衣,束发,在整个过程中,和悦依旧有些发蒙。
“容离,如若我不在,有人欺负你该如何?”和悦不放心的询问着。
“欺负回去。”容离语气淡漠道。
“怎敢信你,如若你欺负不回来,便写信告诉我,我会定时与你书信的。”和悦略有些不安的嘱咐道。
“好。”
和悦觉着时间过得飞快,仿佛前几日刚来到这皇家寺院,如此即便,觉着很是不舍。这般想着,和悦整个人都蔫蔫儿的。
容离察觉和悦的心情有些低沉,走过去轻轻摸着和悦的头:
“亦不是生死离别,日后定然会相见的。”
和悦抬头望着容离,觉着他说的有道理,母亲隔一段时间,便会来皇家寺院探望容离,到时央求着来便是,
“也是,说不准几月我便来了。”如此想着和悦心情宽松了不少。
“公子,夫人说该启程了。”门外的小稞提醒着。
“知道了。”
和悦出去便与沈夫人一行人汇合,容离在一旁安静的跟随着。
“赞哥儿,到了分别的日子,可与容离好生道别了。”沈夫人拉着和悦的手问道。
“自是好生道别了。”和悦走到容离面前拉着衣袖。
“容离,”沈夫人轻声唤道。
“姨娘有何吩咐。”容离乖巧应声。
“此院子,你便一直住在此处,皇帝同方丈说明了,你且安心住在此刻便可。”
沈皇帝自皇宫回府,便与沈夫人写了封书信,告知沈夫人皇帝对这个孩子的态度,至于住处,自是斟酌了一番,此院落清净,且不是外面小僧可随意进出,自是图得一方清净。
“谢过姨娘。”容离双手作揖道。
沈夫人欣慰的拍了拍容离的肩膀道:
“照顾好自己。”
容离点头应着。心里觉着这两母子着实相像,都放心不下自己。
“如此我们便走吧。”
一行人走到寺院外,一众僧人相送。
“此番多谢方丈指点,辛苦方丈。”
“夫人诚心,佛祖自会看到。”寺田方丈双手合十作揖道。
“如此我们便回府,还望方丈切勿相送。”
沈夫人在梅姑姑搀扶下上了轿撵,和悦上轿撵时不舍得望着容离,在沈夫人的催促下,不安上轿。和悦掀起小窗的帘子,对着容离所在处拉着玉珏,挥动着手。
容离在僧人中望着和悦,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悄声说了句:
“再会。”
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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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轿撵上的和悦,心情甚是低落。整个人显得病恹恹的,一旁的沈夫人见着他与往常不同,难免出声询问:
“赞哥儿,可是身体不舒服?”
和悦摇了摇头,不吭声,继续摸着脖颈上的玉珏。
沈夫人眼尖的看着玉珏便觉着眼熟,俯身凑过去想瞧得真切些,奈何和悦将玉珏迅速放回,捂着领口,警示的看着沈夫人。
沈夫人也懒得讨嫌继续观看。
“哪儿来的玉珏,成色甚好。”虽说只瞧见了一眼,便觉着不是寻常的货色。
“容离给予的,留作念想。”和悦解释道。
沈夫人了然,到底是小孩子,给予信物,倒显得甚是幼稚。不过仔细回想,自古以来,人都喜欢以待相思倒也没什么。只是并未想到容离性子清冷,还会做此事。
沈夫人纤细修长的手指扶洁白的额头玩味的看向和悦。
“你可曾给予回礼?”
和悦疑问的看着自家母亲,不知为何如此询问。
“自是给了。”
沈夫人用肩膀顶了顶和悦的瘦弱的肩膀,眼神略带疑问:
“给的何物?”
和悦指了指本该戴着玉佩的腰间道:
“凤华。”
沈夫人略微惊讶,皇帝府凡是与和悦亲近人都知晓和悦腰间的玉佩并不许人触碰,即便是她这个做娘亲的也不可触碰。凤华与龙泽既和悦懂事起,她便从未触碰过。
“你倒是舍得,凤华与龙泽是一对你也可相送,如此看来你对容离倒是特殊的。”沈夫人的语气酸溜溜的,心里有些吃味儿。
“自然。”和悦答应的痛快极了。
沈夫人想了许久,便调笑道:
“如若你未来夫人得知玉佩给了他人,会如此想。”
“娘亲惯会取笑儿子,儿子年纪上幼哪儿来的夫人。”和悦略带嫌弃的看着沈夫人。
察觉到儿子嫌弃的眼神,沈夫人抬手略带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觉着和悦出来一趟有些地方改变了,从前她说日后和悦的夫人,和悦都会异常配合的回应着。怎的此次提都不许提,着实奇怪。
而一旁的和悦并未察觉沈夫人的异样,自顾自的想着容离此时做什么。
此时的容离于沈夫人一行人未来之前一样,吃斋念佛,抄录经书,并未有些许改变,如若非说有何改变,便是皇家寺院一众和尚对容离虽不至于恭敬有加,最起码态度好上许多,并未在暗自加害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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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悦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皇帝府,皇帝府此时正忙里忙外的布置着,而沈皇帝一早便在门口等候着沈夫人的轿撵。
曹管家多次劝阻沈皇帝噗前厅等候,沈皇帝亦是无动于衷,顶着大日头在外等着,等了许久便望到轿撵的身影,甚是激动。
“夫人回来了。”沈皇帝眉开眼笑的对着曹管家道。
“是是是,夫人与公子都回来了,老夫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等到了。”曹管家见着夫人与公子回来也甚是欣喜。
在夫人不在这段时日里,沈皇帝脸色从未得到缓和,上到朝堂,下到餐桌小事,可以用吹毛求疵来讲述,搞得皇帝府整日都胆战心惊,甚是难以生活。
轿撵缓慢的停在了皇帝府门口,沈夫人与和悦在侍女的搀扶下轿。
沈夫人下轿便看着沈皇帝大步走到沈夫人面前,上下打探着。
“看什么,老爷怎的不认识夫人我了?”
沈皇帝见夫人如此说,慌忙的拉着沈夫人的衣袖解释到:
“怎会,只觉着夫人面黄肌瘦,该补补了。”
一旁被无视彻底的和悦及其无奈的看着沈皇帝,怎的从下轿开始便无视他这个儿子。
“儿子也瘦了,爹爹要不看看。”
沈皇帝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和悦,仔细打量一番,摸着和悦的头道:
“气色好了许多,看样子在寺院待的不错。”
“身体也好了许多。”和悦补充着。
“老爷,妾身也并未面黄肌瘦。”沈夫人略幽怨的望着沈皇帝,她自觉将自己养的甚是面色红润,怎的到他面前就变成如此模样。
“那边是瘦弱了,前厅我准备了许多膳食,都是你母子二人爱吃的。”说罢便领着他们二人去前厅用膳。
和悦见着如此多的膳食只觉着头皮发麻,眼见着有十四五道菜,未免也过于铺张了些。
“有赞哥儿喜爱的莲子羹,快尝尝。”沈夫人将莲子羹端在和悦面前让其尝尝。
和悦低头吃着莲子羹,眉头微微皱起,觉着这莲子羹甚是甜腻,怎的之前吃并未尝出,想必是,最近更着容离吃着口味也淡了些。
“夫人尝尝着三鲜笋炒鹑子与这五味杏酪鹅,酒法白虾,”
沈夫人的碗里瞬间被堆成小山般高,连话都来不及说,只得埋头苦吃,与沈夫人的豪迈吃法不同,和悦只食了些三鲜笋炒鹑子里的笋片,吃了几口便觉着味同嚼蜡,便放下了碗筷。
“赞哥儿怎吃的如此少。”沈夫人看着没吃几口的和悦,略有些担忧的问。
“许是舟车劳顿,并未有食欲,所以吃的少些。”和悦解释到。
沈皇帝看着和悦思虑片刻道,
“你且先回去休息着,若饿了叫厨房做些吃食送到你院子里便是。”
“那儿子告退。”
和悦说完便回院子里。
“赞哥儿怎的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沈皇帝问,从一进屋便觉着和悦的神色不对。
沈夫人抬眼看着和悦所离开的地方道:
“只是小孩子的不舍离别,无碍的。”
沈皇帝听沈夫人如此说只觉着有些许好奇。
“赞哥儿,交到朋友了?”
“小叔叔哪里话,本公主同你去上课。”顾小七谄媚的回头说道。
和悦与林子墨见着变脸如此快的家伙扶着额头互看彼此觉着异常丢脸。
“如此便好,还请公主切勿在皇上面前说臣子的坏话。”商宥语气中透露些许威胁的意味。
“自是不能,本公主一定乖乖听话。”
虽话是如此说,但顾小七心理想的完全不是一会儿事儿,等回宫是便会与皇兄告状,说他的亲妹妹竟被外人欺负去了,皇家颜面何存呐。
“如此便同我去后园上课吧。”商宥起身将顾小七放回地面。
顾小七刚要跑到和悦边上,就被商宥拽回来,拉着手向前走着,顾小七不甘心的回头,无声的哭喊着:
“救我!”
和悦与林子墨相视一笑,回复道:
“自找的。”
“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顾小七心里无声的咒骂着。
“珉哥,你在皇家寺院怎么度过的,可有认识什么新朋友。”林子墨好奇的问着。
想当初,他也曾有幸去过皇家寺院,觉着那地儿属实无聊,什么不能干不说,还整死吃素,属实憋屈的很。
“认识一和尚,我与他兴趣相投。”和悦想着那清冷的面庞,觉着已是很久未见,心下着实想念着。
“能被你说兴趣相投,属实不易,他法号是什么,如若再去皇家寺院也可结识一番。”林子墨好奇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去认识那和尚。
“不告诉。”和悦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留下在风中凌乱的林子墨。
“切,就一朋友怎的捂的如此严实。”
……………………………
众人到达后园处,便规规矩矩跪坐在各自的书案前,听商宥讲课,和悦自是听得认认真真,而其他人却不是如此。
林子墨见着顾小七差点睡着,便将书上的纸团成团趁着夫子转身便丢到顾小七脸上。
睡的正熟的顾小七被吓得一个机灵,怒气冲冲的盯着罪魁祸首林子墨。便将桌子上的笔扔到林子墨的身上,奈何,笔并未落在林子墨的身上,却径直打到商宥的玄色衣袍。
顾小七心中暗自庆幸林子墨穿的是玄色衣袍,否则必定会落下痕迹。
感受到外力的商宥低头看着从衣袍处滑落的毛笔,目光清冷的望着罪魁祸首顾小七。
“何意?”弯腰将笔捡起,放在顾小七的书案上,
“夫子,失误失误。”顾小七笑容微僵的看着商宥。
“无妨。”商宥目光扫着三人,轻声笑道。
“即是课业如此烦闷,不如问些问题供你们回答。”商宥走到书案处,斜身坐在,拿过一旁的茶,仔细品味着。
“夫子,请问。”和悦恭敬的回答道。
“读书有哪三到?顾小七回答下。”商宥抬手指了指低头摆弄手指的顾小七。
突然被点名的顾小七慌乱站起来,却连商宥问得问题都未听清。只得对林子墨和悦挤眉弄眼。和悦很好心的将问题重复一遍。
“那个,心到,眼到,口到。”
虽说顾小七不爱听学,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记得的。
“回答的不错,坐下吧。”商宥略带欣慰的点了点头。
林子墨偷偷对着顾小七竖起大拇指,顾小七得意的笑了笑。
商宥见二人如此互动,心下有些许不悦,
“林子墨,你来解释下原由。”
林子墨起身无奈的给和悦使眼色,试图让和悦提醒下,奈何字数太多,林子墨一句也未看懂,只得愣愣的站在那儿。
“夫子,我忘了……”
“你倒是实诚,听和悦如何说,你便回去抄录五十遍,下次授课时交到我手上,如若见不到你,我便去你府上讨要。”商宥漫不经心的提醒道。
一旁的顾小七早就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让林子墨觉着是否交错了朋友。
和悦听到自己被点名,站起身来,不慌不忙道:
“读书须有三到,古人有云:心到、眼到、口到。心不在此,则眼看不仔细,心眼既不专一,却只漫浪诵读,决不能记,记也不能久也。三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眼口岂有不到者乎?其中的意思便是读书有三到,就是心到、眼到、口到。心思不在读书上,那么眼睛就不会看仔细,既然思想不集中,就只能随随便便地诵读,绝对不能记住,即使记住了也不能长久。三到之中,心到最重要。思想既然已经集中了,眼睛、嘴巴的应用自然会到位。”
“可曾听懂?”商宥漫不经心的问着林子墨。
“夫子,听懂了。”林子墨抬手作揖道。
“如此便回去抄写吧,今儿的课就上到这里。”商宥挥了挥手示意可以下学了。
“夫子,辛苦。”
林子墨速度奇快收拾好便拉着侍卫一溜烟儿跑了,都未曾与和悦,顾小七说些离别话,如若平常定会缠着二人说些让人酸掉牙的言辞。
“切,这小子跑的倒快。”顾小七吐槽道。
“回去罚写了,五百遍够超许久了。”和悦解释道。
“那本公主也走了,有空来在来。”顾小七示意璃茉回宫,奈何还未走远便听身后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我与皇上许久未见,如此我便顺道送公主进宫。”商宥拉着顾小七便向前走。
顾小七心里暗苦,今儿出来应当瞧下黄历,要不怎的如此倒霉催的。这下当事人在场如何告状。
……………………………………………
“这商宥夫子对公主到有几分奇怪。”和悦暗自嘀咕。
平常见的夫子是个面目不喜形于色的,怎的在顾小七面前如此幼稚。像个小孩子般,到也是奇怪。
和悦到也并未深究于此,想着与容离许久未见,便想送书一封。回到院内,连忙走道书案旁,想着该写些什么。
拿起笔写了好多话语,却还揉成团丢在一旁,总觉着写的东西未免有些矫情。
想了许久便只写了句:
“可安好?”
将纸折叠放在小信封里,送到阿青手上。
“将信传到容离那儿。”
“是。”阿青恭敬道。
阿青出门将小信封折叠放入信鸽腿部的箍处放飞鸽子。
“公子,放飞了。”
“嗯,好,也不知何时能回信。”和悦坐在案前单手撑着头思索着。
“见着便回了,公子无须担心。”阿青宽慰道。
“希望。”
直至半晚,容离回到院中,便看到门楣处的鸽子,正在咕咕见着。
容离左右观看,也未想到此鸽子的来地。弯腰将鸽子拾起,抬手垫了垫只觉着,这鸽子甚是肥嫩。
将鸽子拿到窗边仔细观看,才看见脚边的小竹桶,打开将里面的纸拿出,仔细观看,便看到纸上三个豪迈的大字,并未落款,却知是谁。
容离笑着将信小心翼翼的收好,并未打算及时回信,只是在屋子内翻箱倒柜的仔细寻着什么。
终于在枕下找到一四四方方小巧玲珑的纸包,将纸包小心放在竹筒里,提笔写着回信:
“菩提种子,你且寻方土地种下,弱冠之时,便与此处菩提树差不了许多。一切安好,承蒙惦念。”
容离打小便有收集种子的癖好,他总觉着花草树木能使人静心凝神,如若有一日,能亲手种下种子,见着它生根发芽,亦是种幸事。
容离轻抚着鸽子,头蹭了蹭鸽子的身子,将鸽子放飞。
“去吧,辛苦了。”
…………………………………………………
过了两个时辰,和悦依旧未得到回信,不免有些许慌张,在屋内,左右踱步。隔段时间便瞧着窗外。桌子上的吃食,也不动了,焦急的等待着信鸽。
“阿青,信鸽怎的还不回来,不会因长的太肥,被吃了吧。”和悦想着皇帝府的信鸽都格外的肥嫩,不由自主的更担心了。
“公子,信鸽是不允许猎杀的,公子难道忘了不成。”
“也是。”
和悦觉着自身精神貌似出了些问题,要不怎会因为一回信闹的如此紧张。
和悦如此想着,便躺在床榻上,望着床顶出身。还未躺上许久便听到窗边咕咕的鸽子声。
门外的阿青刚进门要提醒和悦,信鸽回来了,确见着和悦以奇快的速度像窗边跑过。姿势甚是滑稽。
“公子,慢些切勿摔倒。”阿青急忙出言提醒着。
“无妨。”
由于和悦的动作过大,窗角出的信鸽差些被吓跑,和悦眼疾手快的捉住信鸽,急忙打开竹筒看着里面写了什么。
“咦,还有一纸包。”和悦新奇的看着纸包,缺未立即打开,而是将信纸打开,瞧见容离端庄秀丽的字体,只觉着好看极了。
见着容离过的甚好,心下如一块大石落地。
“他倒是有种,把几年后的礼物也给被备上了。”
将信纸收好,打开纸包,便看到两粒色如黄腊却坚实如木的种子,心下一暖。
他曾与容离说过,喜欢皇家寺院的那三颗菩提树,如若带回家,定然是消暑圣器。未成想容离竟会帮他实现,虽说此番播种,等他弱冠之时方可变成参天大树,意义确实不同的。
和悦向来是个想什么便做什么的行动派,拿起种子便在诺大皇帝府找适应种菩提树的地方。
找来找去发现还是院子后院里的缓坡地合适,且土质疏松深厚,地方够宽敞及其适合,此外的优点便是离和悦住处更近,可随时见着。
和悦唤阿青去拿着挖土的工具,阿青略有些不解:
“公子要亲自种树吗?”
和悦不知为何他会如此说,
“自然,容离给予的种子,自是要亲手劳作。”
阿青很快便将厨房的锄头拿来为和悦所用。
和悦看着手里只比他矮不了多少的锄头有些发懵,暗自掂量一般觉着有些沉。却还略微尴尬的问像阿青:
“如何用?”
阿青手脚麻利的拿过锄头在地上抛了几下便刨出了一个小坑。
“公子,这么用的。”
和悦点了点头,从阿青手处接过锄头刨了几下,觉着自己身子差些被锄头带走,便将锄头扔回阿青手上,
“不用它了,这也忒沉了。”和悦略带不甘心的踩了踩脚下的土地。
“公子,让阿青来可好。”阿青试探着询问道。
和悦摇了摇头,示意他将腰间的匕首拿出来。
阿青将匕首拿出,提醒道:
“公子,小心些。”
和悦将匕首从刀鞘抽出,蹲在地上默默的挖坑,进程十分缓慢,让一旁的阿青见自己的匕首在地上挖土,十分肉痛。
和悦刨了许久便觉着用这匕首属实是慢了些,索性用手挖,用手挖的速度属实快了许多,一刻钟便挖好了。
和悦看着挖出来的洞,满意的拍了拍手,将种子撒了进去,用手将其埋好,又到了些许水,站起来看着此处。
“阿青,你说他多久会发芽。”
“回公子,大概十日吧。”阿青回答道。
“如此久,此前还觉着两三天便可以呢。”和悦有些遗憾道。
这下和悦知为何容离说弱冠之后才会变得同皇家寺院的树一般大,这长势也忒慢了些。
和悦将手帕放在地上,抓起一捧土放在手帕上,将其包好,放在怀中。阿青觉着自从和悦从皇家寺院回来,这行为越发让人费解了。
“公子,这是?”阿青乖巧的问道。
“拿给容离。”和悦心情其好的回答道。
“公子,信鸽并不能载如此多的土。”阿青弱弱的提醒道。
“我知,一会儿让二十送去。二十速度在齐禹国暗卫里功夫是数一数二的,叫他前去怕是比这信鸽快的很。”和悦觉着自己的方法好极了。
在暗处躲着的二十,身体不免有些踉跄,作为一个及其优秀的暗卫,自是什么都可做的,但被如此大材小用,也就公子会这样,如此想着只得无奈一笑。
和悦捧着土,迈着欢快的步伐便去写回信:
“种植菩提树的土,供你一观。”
和悦写完便觉着只送去一捧土未免忒没有诚心,想着和悦爱吃少甜的芙蓉糕,便叫厨房去做,一会儿趁热让二十给带去。
和悦细心的摆放着芙蓉糕,从口袋里拿出几块糖果放在一边,觉着还有些不够,叫小稞拿了上好的大红袍,放在包袱里,便唤二十。
“二十。”
二十速度很快的出现在和悦面前,单膝跪地。
“主子有何吩咐。”
“你讲这个包袱送去皇家寺院容离那儿,交给他便回。”和悦吩咐道。
末了,觉着有些地方不妥,补充到:
“交到容离手里,便立马回来,无需要回信。”
“是。”二十一晃便没了身影。
和悦之所以不要回信是怕容离又给他送些什么,他在皇家寺院亦是艰难险阻,怎的能让容离送予他东西。
二十出了皇帝府的大门便觉着有人跟踪他,心里便有些疑问。二十速度便加快许多,试图甩掉对方,奈何对方追的很紧,却保持距离并不逾越。这让二十疑问更深。
等二十再想甩掉对方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不再此处,虽不了解为何,却已是到达皇家寺院。
熟门熟路的找到容离的住处,敲了敲门。
容离放下笔,去开门,便见着门口看不清脸色的二十,容离确是认得此人。此前便是他将主持处理的。
二十见容离开门,便将包袱一股脑儿塞到容离怀里,还未等容离反应过来,便见着二十闪身便走了。
“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容离抱着包袱感叹道。
感觉包袱甚是温热,应该是和悦给带的吃食。回到书案前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便闻到了芙蓉糕独特的香甜软糯的气味,拿起糕点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并不甜腻,只觉着味道比此前吃的都好,果真是皇帝府的厨子,与皇家寺院的厨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将包袱里的东西每样取出,看着那方熟悉的手帕,鬼使神差的将其打开。便看到里面黝黑的土壤,顿时不觉明厉,又见着手帕下的信纸,看完便知竟是种菩提树的土壤,心下不免有些好笑。
仔细观看着土壤,便感觉有块土好像在动,不由得将眼睛凑近观看,便见着一只通体微红,不断蠕动的蚯蚓,在那处不断爬行。
容离见此便觉着头皮发麻,速度奇快的跑到床榻角落瑟瑟发抖,脑海里还不断浮现那蠕动的身影,顿时觉着肠胃微酸,脚步慌乱的跑出去扶着墙角呕吐起来。
容离吐到身子发虚方才结束,拖着略有些颤抖的身子,在院子里找到一树枝,拿着树枝回到案前,颤颤巍巍的用树枝戳着手帕上的土,却不敢用力,生怕将蚯蚓戳死。
硬着头皮将手帕包好,跑的奇快的去院里的花坛处,将土都放回大自然。拿着粘满黏土的手帕,心里觉着塞塞的。
“以后再也不送种子了…和悦此做法也着实可怕。”
此时,皇帝府里的和悦打了一个喷嚏,
“啊嚏~莫不是容离不满意此回礼。”揉了揉鼻子,觉着此想法着实说不通。
容离将桌上的掉落的一点土小心翼翼的用纸包好,觉着自己甚是好心,都被吓得如此模样还不忘留下一点珍藏,当真是没有二人了。
“如此,朕便懂了。”顾沐辰点头道。
“既然他志不在文官,你便教他武功绝学与兵法吧。”顾沐辰想了许久才说到。
“好,只是林家那小子也在此求学,该如何。”
商宥想到林子墨那不学无术的小子,略有些头疼道。
“不如何,让他爹自行找夫子便是,自家儿子最是清楚,林家又不指望他一个儿子。不学无术方可一生无忧。”
林家还有一儿子名唤林子鸣,是个学富五车的奇才,人却淡泊名利,温文尔雅,顾沐辰对小一辈的孩子里及其看好他。
“只是我从未带兵打仗过,只可教内容。”商宥解释道。
“师兄的功法怕是这四国最强的,活了如此久,自会教些有用的。”顾沐辰拍着他的肩膀道。
他从小时认识商宥时长相便与现在此番无二,如今他已三十有二,虽正值壮年却已是与十多岁孑然不同,而商宥还是老样子,他得年纪一直是个迷,旁人无法触碰的迷。
“嗯,那我便回府了。”商宥点了点头,抬步便向殿外走,还未走道殿门,便听到一阵吵闹,商宥回头略带疑问的看着顾沐辰。
顾沐辰见商宥望着他,默默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只觉得一阵头痛,今儿是怎么了,乱哄哄的,真真儿叫人烦恼。
“外面怎么了?”顾沐辰看着殿外,语气略带帝王的威严。
商宥将殿门打开,便看到身着白色锦缎男装衣袍,腰间束着白色绣着鸢尾花的束腰,扎着一个高马尾甚是干练。如若在年长几岁定是个英气飒爽的女子。
“你怎的来了。”商宥低头望着顾小七。
“本公主,怕你先告状,来瞧瞧。”顾小七拿起手上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上敲着,整个人看起来痞里痞气的。
商宥见着他此番模样蹙了蹙眉,眼神及其无奈。
“小七,来。”顾沐辰对着顾小七招手,
顾小七连忙跑到顾沐辰身边,抱怨道:
“皇兄,他是不是告状了。”
顾沐辰摸了摸顾小七的头,语气轻快道:
“怎会,夫子是何许人也,怎会前来告状。”
听到顾沐辰如此说,商宥觉着心脏微痛,顿时有些不好受,脸色也难看了些。
“如此便好,我今儿想去马场学骑射,皇兄允许不?”顾小七抬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顾沐辰。
顾沐辰略有些为难的看着他,顾小七小胳膊小腿儿的,怕是都不够马踩的,自是不行,不过见着顾小七如此向往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略带为难的看着商宥。
商宥听顾小七如此无理的要求,整个脸黑黑成碳般盯着顾小七的背影,奈何顾小七并未察觉到。
商宥见着顾沐辰似有为难般的眼神,快步走向顾沐辰身边,用手腕锁着顾小七的脖颈走出门去。
顾小七被此番场景下了一跳,整个人都开始扑腾着:
“皇兄,救我,他行为粗鲁。”
顾沐辰权当听不见,转身示意惯辛关紧殿门,阻止住此番吵闹。
商宥被她吵着着实烦闷,将顾小七提起便捂住了嘴巴,直奔庆安殿。
到了住处,商宥将她丢到一旁,自顾自的为自己倒茶。
“你怎的与人贩子一般。”顾小七擦了擦嘴边由于一直哼唧留下的口水。
“还未说你如顽皮小子般。”商宥见着手掌上的口水,微微蹙眉道:
“过来。”
顾小七不知他为何叫她,出于本能反应便凑上前去。
商宥见她到身边来,将手掌的口水向顾小七身上擦着,顾小七雪白平整的衣袍,被擦出好些褶皱。顾小七眉目微横道:
“过分。”
商宥却悠哉悠哉吃口茶道:
“衣服脏了,回去换,今日怕是去不成了。”
“你!腹黑夫子!”顾小七气鼓鼓的转身离去,只留下商宥在慢慢吃茶。
“好茶。”商宥仔细品味着,手里的茶水。
……………………………………………
几日后,
和悦不知为何商宥突然改了主意教他剑术与步法基础,这让和悦受了不少苦,虽说此前母亲也教,只是教的并不去夫子这般强势,每天只有不断的练习,休息的时间亦是可怜的很。
今日和悦提着水桶在一边扎马步,纤细的腿颤颤巍巍抖的不行。余光瞟向在凉亭一旁喝茶的商宥喃喃道:
“夫子,可否能歇会儿,我有点站不稳了。”
和悦的语气由于疲惫说话断断续续的。
“忍着,等沙漏漏完即可。”
和悦撇了一眼,觉着头皮有些发麻,沙漏沙子此时方才漏了一半。身体不由得抖得更甚。
“你不是要当大将军嘛,怎的这点苦都受不得。”商宥抬眉望着和悦。
“自是受得的。”和悦咬咬牙坚持着。
“你母亲年少时可上过战场的,希望你不比你母亲差。”商宥继续刺激着和悦的神经。
“我,怎的不知。”和悦惊讶道。
和悦并未听过母亲曾上过战场,母亲也从未与和悦讲过。和悦属实想不到温柔却有些霸道的母亲上阵杀敌的模样。
“哦,如此你只需知道曾经你母亲比你三个舅舅还要厉害变成。”商宥善意提醒着。
“嗯嗯。”和悦点头应呵着,心里想的确实等有时间便去像母亲问问,她曾经的辉煌历史,以前便觉着莫家三个舅舅上战场无人能敌,甚是勇猛。
如今得知母亲比三个舅舅还要更胜一筹,这使他更为迫切的想知晓此事。
就在和悦想此事时,时间已然到了,商宥见他不为所动,便出言提醒道:
“好了,过来休息吧。”
和悦听到商宥的声音方才回神,放下手中装满水的木桶,速度奇快的走到凉亭。
“练了些许时日觉着如何?”商宥问道。
这小子虽说身体自小便不好,但骨骼确实好的很,只需稍加指点一二,便算是个难得旷世奇才。
“肤色黑了。”和悦自从见着容离便对自己容貌格外在意,如今确因顶着日头训练便黑了几分,这让和悦接受无能。
想着容离雪白的肤色,在看看如今自己的肤色,不由得暗叹几声。
商宥见着他长吁短叹的样子,不免有些许震惊,他以为会说训练太累如何如何的,未成想是此番回答。
“还有什么收获。”商宥继续问着。
和悦想了许久便回到道:
“身体好了些许,身子亦是轻了许多。”
商宥点了点头,继续吃茶,并未打算接着说话。
和悦自是可得清闲,拿起桌上的糕点认真的吃着。和悦认为没有比受过累坐下吃糕点更为幸福的事儿了,如若有便是躺着吃食糕点。
“今日便训练到此处吧,我还有事,你且回去休息吧,过多锻炼亦是不好的。”商宥提醒着。
“是夫子。”和悦起身作揖道。
眼见着夫子的消失的背影,和悦急匆匆冲向房间躺着休息。
“阿青,你儿时学武便是如此吗?”和悦侧躺在床上问着阿青。
阿青仔细回想儿时学武,太多也记不清楚,只记得一帮与他一般大小的人努力练武往上爬,只有足够优秀才会为自己赢得一个好主子。
“是,公子,属下儿时亦是很残酷。”
和悦听着点了点头,向来做属下的比主子生活难上许多,亦是同人不同命吧,如此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呢。
“下去休息吧。”和悦吩咐道。
“是,公子。”
和悦独自在床上冥想着,想着想着便想写封信,送到容离处,如此想着便飞快起身,走在书案边,拿起纸币便要写些什么。
和悦将笔抵在脸上,思考着该如何写信。
将毛笔沾上墨汁写道:
“今日学武,小有成就,离将梦愈近,士别三日,吾颜黑以,甚是焦灼。”
小心翼翼的吹着墨,试图让他干着快些,墨干了,小心翼翼将其叠好,起身将窗边的鸽子拿起,将纸放进竹筒里,走到窗前放飞鸽子。
见着鸽子飞走了便回去接着躺着。
……………………………………………
皇家寺院内,
容离正在院内打扫着,近日风甚是大,吹落了许多院里的花朵与树叶,还有花坛里的土壤,也吹的到处都是。容离有些实在看不下去,只得每日打扫着,仿佛干不完活一样。
拿着与他差不多高的笤埽奋力的清扫着,觉着甚是疲惫,好容易扫完便觉着双腿似千斤重般。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门前便见着与上次一般无二肥嫩的鸽子。
容离将其拾起,左右查看一番:
“小家伙,几日不见,又胖了许多。”
信鸽在他手上蹦哒了两下,似乎很是不满的样子。
容离将信纸拿出,仔细观看此番和悦写了什么。
见着“吾颜黑以”属实未忍住,清笑出声。
如此看来,怕是练武着实辛苦,能让与他在外跑跳半月未黑的人,黑了些许,看样子没少训练。
容离对外貌向来没那么苛刻,甚至觉着男孩子黑些更好,和悦由于体弱常年在家将养着,以是比他人白了许多,几乎苍白的吓人,如今黑了些,能让人瞧着健康些。
练武亦是能让他身体康健,所以容离自是不心疼他得,只是想到和悦说他黑时的可怜样,便觉着甚是好笑。
抬笔这些回信,写完便将纸放入鸽子的竹筒中让它带回家。
“少吃些,如若再胖怕是飞不动了。”
……………………………………
和悦如愿以偿得到回信,自是喜上眉梢,整个人都欢快了不少。
带着喜悦的心情,将信纸打开,看到那一行字瞬杀内心气愤不已,阿青见和悦如此生气,不免好奇道:
“公子,信上写了什么?怎么如此气愤。”
和悦见着他询问出声,将信纸拿给他看。阿青接过信纸,看着信上几个字,没忍住嗤笑出声,并未来得及憋回去。
和悦横了阿青一眼,将信纸抢回,把阿青推了出去,关好房门。
阿青在门外敲着门,只得央求道:
“公子,我错了,让我进去好不。”
“边儿去。”门内穿出和悦气愤的声音。
阿青只得蹲在门口的角落里不敢出声,路过的小稞见着阿青如此大只蹲在门口,走过踢了踢阿青,阿青抬眼见着是小稞,也不理会。
“怎的蹲在此处,倒是碍眼。”小稞不怀好意的说道。
“嘲笑公子,被公子撵出来了。”阿青委委屈屈。
小稞听到此番缘由,只觉着活该,拉起阿青便走,
“即使如此,便随我去剥莲子。”
小稞那儿有许多莲子未剥,正是找不到人剥,此时见着无所事事的阿青倒是幸运。
屋里的和悦见着纸上写着的字越看越气愤,信上白纸黑字的写着:
“素闻城中女子喜涂脂抹粉方可使肌肤白嫩透亮,你可小试一二。”
和悦看到时便想将纸团了仍走,奈何是容离好容易写的,自是不能扔,只得在心里腹诽道:
“吾是男子!俊秀的男子!怎会涂脂抹粉,可笑。”
本想让容离安慰自己一番,缺未想到被容离这个铁钉子扎到,安慰未有,却被内涵了,属实狼狈。
等自己学有所成,定会将容离打的鼻青脸肿,看他如何在编排自己。公子亦是个有脾气且记仇的。
“公子,夫人有请去书房。”小稞恭敬道。
和悦只好移步前厅,走近书房便见着沈皇帝在摆弄书房里的花花草草。
“爹爹,唤我前来有何事要告知儿子。”
沈皇帝见儿子进来,便将和悦拉到一旁坐着,拿起桌上糕点放在和悦面前。
“花生糕,味道很是咸香,可尝尝。”
和悦拿起糕点仔细品尝着,觉着与之前的糕点味道皆是不同,口味有一丝丝咸味,却意外的香浓而不甜腻,但是个奇怪的糕点。
“好吃的,可以多吃几块。”和悦语气欢快道。
“爹爹还未告诉我有何事找儿子。”和悦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问道。
“皇帝明日要昭你入宫。”沈皇帝回答道。
沈皇帝不甚理解为何皇帝要昭和悦入宫,且不让他随行,着实奇怪。平常如若想见和悦,便会从宫里偷偷溜出。
殿前的石柱用水泥制成,上面雕刻着一条蜿蜒的巨龙,给人一种威严肃穆之感,让和悦觉着,这是寝殿的可疑性。
殿门前却空无一人,和悦看着阿青,敲了敲殿门,半晌未有声响,和悦在殿外踌躇,不知该不该进入。
正当和悦左右为难时,殿门忽然打开,惯辛上前恭敬道:
“沈公子,里面请,侍卫留下。”
和悦点着头,示意阿青在外等候他,便进入殿中,留下和悦与顾沐辰二人。
和悦见着皇上在龙榻上躺着,只得悄声说道:
“皇上,金安。”
顾沐辰听到和悦战战兢兢的声音,在暗处偷笑着,却不好放肆自己笑出声,只得装作已经醒了的样子,缓缓起身,深邃的眼睛看着和悦道:
“和悦,朕予你的补品可有全吃?”
和悦听到顾沐辰说补品,舌苔瞬间发瑟,只能想到皇帝府的库房中,几乎半库房都是补品。
“未曾吃完。”和悦乖巧道。
顾沐辰冲着和悦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身旁,和悦听话的坐在顾沐辰旁边,觉着有些拘谨。毕竟他是第一次见身着五爪金龙龙袍的顾沐辰,只觉着威严难以接近。
“为何?”顾沐辰不解。
顾沐辰觉着,身体不好便要多吃补品,毕竟一颗百年人参可叼着病危人的性命,他赏给皇帝府如此多,平安度过一生也是可以的。
“只因有段时日天天吃补品,导致鼻子流血不止,大夫说是进补过胜,不易多吃。”和悦解释道。
和悦想着当时的情形觉着甚是惨烈,那天他吃完最后一盅放了人参片的阿胶汤,就开始流鼻血,起初并未放回事儿,只擦了擦便好了,缺位料到人参的威力,只让他得血喷涌而出,直至失血过多,倒地不起。
大夫问了,才只骂他们乱来,如若不是和悦天生身体不好,怕是要被进补的一命呜呼。还好身体做出了反应,才不至于酿成大错。
“咳咳,未曾想与你竟有如此大的伤害,皇帝却未与我说过,日后朕不送了便是。”顾沐辰轻咳着掩饰着尴尬,心下觉着,有时过度送赏亦是不好的行为。
“朕听闻,你在皇家寺院结识一朋友。”顾沐辰试探着问道。
“嗯嗯,认得,我与他相交甚好。”虽不知顾沐辰为何如此问,和悦只得应声附和着,却并未说些对方的名字。
“与和尚做朋友,你可曾觉着地位是否不配?”顾沐辰继续问道。
“自是不会如此觉着,我与他毕生知己,定不会因人是何等身份从而看扁对方。”和悦声音慷锵有力道。
“你才多大,就用毕生知己来形容。”
“有些人,知己一眼便以认定,无关大小。”
顾沐辰微微点头,用称赞的目光看着和悦。他也觉着和悦说的甚是有道理。
“你可知我与你父亲亦是知己。”顾沐辰惆怅的说道。
想起当初与皇帝相约骑马,打马球,喝酒,玩乐时不免心中有些许感叹,时间荏苒。
自从继承大统后,便与玩乐断了联系,每日只有公务在身,与沈皇帝亦是相谈国家大事。如今沈皇帝已有妻儿老小,便更不会将他这皇帝放在眼里,别说玩乐,一起吃饭更是难上加难。
成亲的沈皇帝让他恨的牙痒痒,知道他是成了亲的,不知道的便以为他是绑在了家里,小型的宴会亦是能拖再拖,甚是无趣,只留的他无依无靠在这诺大的皇宫里处理政事。
“知晓,父亲与我说过。”
顾沐辰摸了摸和悦的头道:
“如若朕有空便去府上看你。”
“好。”和悦笑眼弯弯道。
顾沐辰见他如此可爱乖巧,而自家的皇妹是个总见不到影的,觉着自己是空巢老人的心思更深了。
………………………………
秦太傅府,
秦太傅在书案上看着眼前文尚书的折子,不由得怒极反笑。
“我让你在皇家寺院将和悦暗自处理掉,你给我的结果是什么!”
趴在地上抖如筛糠的文尚书颤颤巍巍道:
“太傅可知,沈皇帝派了许多暗卫暗中保护。”
秦太傅将手中的折子扔到地上,
“你不会暗着来?此番计两还需我教?”
“皇家寺院戒卫森严,此前老臣买通了主持,奈何主持是个没心眼的,只知道针对别人,亦不做实事。”文尚书解释道。
此前他与主持秘密会面过,给了主持一包药让主持趁人不注意撒到沈夫人与和悦的吃食中,不知为何,却未发现沈家母子有何消息穿出,传来的便是主持的死讯,让他着实震惊。
其实主持拿到钱财与药便想下药给沈夫人与和悦,奈何文尚书送药时间是主持罚容离在雨中打扫得前一天,还未想好下药过程,便遭遇此时,一命呜呼。
“罢了罢了。”秦太傅摆了摆手,吃了口茶,试图平息下自身的怒火。
“前方探子今日来报,和悦只身一人被皇帝召进宫中。”文尚书交代着今日之事。
“见你此番样貌,莫不是有了办法。”秦太傅放下茶,目光冷然的看着一旁早已站起身的文尚书。
“今儿,老早便安排人,在江安街的路口安排了二十名死侍埋伏,只要今日和悦从皇城出门,便会遭遇伏击,到时,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文尚书的目光逐渐阴沉。
“希望你此番不会出错,如若出错,别怪本官不讲情面。然,成功,便会有黄金万两等着文尚书。”秦太傅念着手中的佛珠,缓缓的闭上眼睛。
“太傅,等着老臣的好消息吧。”
秦太傅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文尚书从秦太傅出来便见着身边的文博(追随文尚书,万事皆会,易容最甚)。
“可有准备好?”文尚书侧身捂着嘴巴小声说道。
“老爷,准备好了,就等着和悦一行人上钩了。”文博回答着。
“如若今日事成,定会许你位美娇妻,届时任君挑选。”
“是,定当对老爷唯命是从。”文博作揖道。
皇宫内,
顾沐辰看着有些拘谨的和悦觉着有些奇怪,平常和悦并不是如此这般,顾沐辰不由得自己找话题。
“近日学武可曾劳累辛苦。”
“不曾辛苦,反有益处。”和悦摸着龙泽玉佩,小心翼翼的回复道。
顾沐辰欣慰的点了点头,听商宥说和悦很能吃苦,他只觉着是个玩笑,今日叫他走如此久,易没喊苦喊累,却是比其他富家子弟好了不知多少倍,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商宥与朕说,你志不在文,在武,这是为何?”顾沐辰问道。
“身为男子,定要保家卫国,守护一方平安,保护自己想要保护之人。”和悦目光坚定道。
顾沐辰见着他坚定的眼神,亦为之所动容,顾沐辰拍了拍和悦的肩膀夸赞道,
“好!有血性的男儿,不亏是沈家的后代。”
和悦疑惑,沈家向来从文,家族三代皆是文官。要伦血性后代也应是莫家。
顾沐辰看出他得疑问却装作未看见。在他眼里沈皇帝的血性方刚比起莫家定是富富有余的。
见着和悦一直摆弄身上的龙泽玉佩,不由得有些惊讶,如若他未记错,此块玉佩是和悦不喜的,从未将其戴在身上过,在他五岁时,顾沐辰偷偷问过他,得到小奶娃的回应便是:
“我喜爱素色衣袍,玄色玉佩配衣服不好看。
因此观点顾沐辰还与沈皇帝吐槽过,你家儿子是个臭屁小儿。
顾沐辰却爱逗弄小和悦当极便问道:
“可此玉佩是日后送予心上之人的,到时你可舍得?”
小豆子般的和悦不知何为心上人只听懂日后有人要抢此玉佩,便抱着玉佩哭了许久,自那之后无人能动此玉佩。
顾沐辰指了指和悦腰间的龙泽,和悦疑惑的看向手中的玉佩,又看向顾沐辰不知何意。
“你从前并未带过此玉佩,此番怎的换了?”
和悦见顾沐辰如此询问只得扯个理由道:
“佩戴许久也该换种了。”
顾沐辰却并未相信,如此宝贝之人会换曾经嫌弃的玉佩,怕是只有一个缘由将其送人,如此推敲怕是赠予皇家寺院那小子,倒也让他着实震惊,当下便有了决定。
“你以在皇宫待了许久怕是家里会担心,如此便回去吧。”
“沈公子,随奴才前来。”惯辛道。
和悦起身道别,便随惯辛走去。
只是和悦离开不到十刻钟,梅亭便与顾沐辰面前报信。
“何事?”顾沐辰眼神冰冷无一丝温度的问道。
“经前方线人来报,有一批死侍在江安街埋伏沈公子。”梅亭跪在地上将其缘由告知顾沐辰。
“可曾查到何人所为?”
“未曾,此人及其聪明并未露出马脚。”
“倒也聪明,随他们去吧,正好和悦也需历练,此番便是一好时机,如若和悦有性命之忧,你便出手,一个不留。”
“是,属下知晓。”
顾沐辰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杯指尖微微泛红。
…………………………………………
和悦觉着出城的马车竟奇快,使和悦的头脑及其不清楚,只觉着头脑发晕。
又过了片刻,马车突然急停,和悦未抓住东西,便被甩出马车外,外面的阿青见自家公子被甩出来,慌忙去扶着和悦。
“公子快回车里,此街状况不对。”
隐匿在黑暗处的二十也出来保护和悦。
“公子,四方有死侍二十余人。”二十冷静的像和悦汇报。
和悦却未进马车,眉头微皱,语气冷静道:
“竟有人要我性命,当真有趣。”
“咻咻咻”一只接着一只的剑破风而来,和悦被二十放在马车下。
“公子切勿出来。”二十道。
二十扫到几明伏击的死侍位置,将此前挡住的箭用力抛出到死侍的位置,“噗”的几声两名死侍应声到底。
一旁的死侍见其位置被发现,二十几人破窗而出围在和悦周围,二十与阿青见他们出来,便展开了殊死搏斗。二十利落的空中翻身,一击命中死侍的喉咙,阿青以和悦为圆心,奋力的将死侍击退。
死侍们见着马车底部有人,一人喊道:
“在马车下。”
几人便用着蛮力将马车劈开,由于马车破碎躲在马车底的和悦后背嵌入了几块木头碎屑。死侍见着和悦的身影,速度越发快起来,几步便飞到和悦面前挥刀直下。和悦见着迎面而来的剑光,急忙灵巧躲过,死侍见一击为众便在此落剑,阿青急忙抵住。
“公子,小心。”
和悦堪堪躲过死侍的几剑,在阿青的身后奋力的躲着,而在远处的二十亦是解决了四五个死侍,觉着如此缠斗并不是办法,如今他们人少与敌方人数相差众多,今日却并未带护卫。而车夫与皇家想送的侍卫以是惨死于刀下。
二十将袖箭发出,趁着死侍躲避之时,急忙施展轻功向和悦奔去,而和悦由于年纪小,早已经跑的体力不支,由于动作缓慢受了不少刀伤,却并未伤及性命。
二十将和悦提起放在背上,
“主人,抱紧。”
二十抬腿将其中一人踢倒在地,转身阻挡另一人迎面而来的剑,左手一剑捅向对方的喉咙,后补了一边倒地的死侍一刀。
二十奋力的向街边的角落奔去,一边的死侍穷追不舍着。
“你还要看多久!一会儿人都死了,我看你保护个屁。”二十冲着一方向怒吼着。
梅婷见着自己被发现尴尬的咳咳,现身便道:
“是你无用,怎的说我。”梅婷在一旁翻着白眼。二十在其身上踹了一脚,怒吼道:
“快滚!”
梅亭被踹到死侍面前,捂着突然挂彩的屁股,无耐的掏了掏耳朵道:
“粗鲁。明明一个地方出来的人,你怎的如此粗鲁难看。”
有了梅亭的加入战事转变很快,梅婷几乎挥刀落下便是一个人头,手段及其残忍。
三人合力很快便将死侍处理的干净,期间有几个已经悄声逃走。
“这马车怕是不能用了,我带主人走,阿青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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