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药丸
被天降的巨款砸晕了头，关盼直到回去了客栈才发现她忘记了告诉叶文玉有关少年的事情。少年身上的明显就是辐射感染后留下的痕迹，这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第29星上那么多人，一定有和叶文玉一样，无意或者被迫照射辐射而造成感染的人。
既然有感染的人，那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关盼想去找少年问问，他是个哑巴，应该不难打听才是。
只是，地三层啊！那可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关盼才刚答应了叶文玉不要到处乱跑的。
哎，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巴丹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对了，叶文玉也说过，万一一定要出去也要带上周一一或者唐成，那两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换成巴丹也应该没问题吧，毕竟巴丹那个体型可比那两人看着更有威慑。
“巴丹！”关盼招呼着跑了过去，“下午有空吗？能陪我出去一趟吗？”
巴丹本就是保镖，哪有拒绝地道理，立即点头：“有空，你想去哪里？”
“去地三层找个人。”关盼说道。
地三层虽然有点混乱，依旧在城市之中，没有出城，巴丹评估了一下危险，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他们离开，本应该给同伴说一声，可碰巧这时都不在，巴丹只有让客栈老板代为转达，然后就带着关盼去了城市电梯‘矛’。
一路向下，四周的环境肉眼可见地破败起来，等来到地三层，这里几乎已经和关盼在电视中看见的战乱国家的贫民窟差不多了。
“你要找谁？他在什么地方？”巴丹问。
关盼嘿嘿一笑道：“我不知道，需要找人打听一下。不过也不难，他大概这么高……”
关盼将少年的形貌大致说了一遍，又强调了一下少年不能说话，而且喜欢上去偷东西。
巴丹虽不像橙子那么神通广大，但常年耳语目染也知道一些技巧，比如去哪里能找到消息灵通的人。付出一定的金钱后，不但问清楚了少年的住所，连他的个人情报都一并买下了。
少年生活在这个地方，身世自然有些悲惨，可他仿佛更加倒霉一点。他天生残疾，说不出话，两三岁的时候被人丢在大街上，后来被混子捡了去，培养成了扒手，名字也没正经取一个，都叫他哑巴。
说来也是奇怪，那群混子一天到晚偷鸡摸狗四处招人嫌弃的，某天突然就被钱老大看上，招去当工了。只是钱老大看不上那个哑巴，就把他一个人留了下来。至于这哑巴怎么会被辐射感染，就没人知道了。
根据情报，两人很快找到了少年的住所，一个快成为废墟的房屋，破虽破，但面积还不小，大概是以前和养大他的混子们一起居住的地方吧。
关盼和巴丹两人小心地走了进去，地面上全是垃圾，墙角的位置砌了一个大通铺，上面隆起了一团被子，露出了两只脏兮兮的脚丫子。
少年应该在睡觉，但他的警觉也很强，关盼两人刚走近，他一个翻身就从大通铺上跳了起来，看也不看地滚到另一边的窗户前准备逃跑。
“你等等。”关盼赶紧出声拦阻。
但是，没用啊！少年只是暂停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就又要逃跑。
“我只是来问你一件事情。”关盼继续喊。
少年这次连头也没回了。
还好关盼不是一个人来的，巴丹一个健步冲了上去，那么强壮的块头，速度竟然一点也不慢，和少年前后脚地跳出窗户，大手一抓就捏住了少年的后领。
少年不愿意束手就擒，奋力挣扎着，见实在挣脱不了，他又想脱衣服逃跑。他的衣服本就宽大，脱起来也极其容易，可他遇见的也不是普通人。
巴丹眼疾手快，就着少年的宽大衣服将他裹了起来，两头还系上节，看着像打包好一样。
少年无能狂怒，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呜地乱叫。
巴丹可不管这些，提着少年又从窗户原路跳了回来，将少年扔到了关盼面前，问道：“他都不会说话，你问他事情，他能回答吗？”
“能听懂话，能摇头点头就可以试试。”关盼说道。
要想少年配合，得先释放出善意。
来的路上关盼就买了一些食物，什么馒头包子这种主食，薯片罐头这种零食，关盼也不知道少年喜欢什么，就每种都买了一点，合起来也有一大包。
这时，她将这一大包的食物全部拿了出来，在少年面前摆成了一堆，这么直观的冲击让少年从狂躁中慢慢安静了下来，
“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不管什么结果，这些都是你的。”关盼说。
又过了好一会，少年的视线才从食物上转移到了关盼的脸上，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关盼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始问道：“你身上的伤是因为辐射而受到的感染吗？”
少年直直地看着关盼，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
关盼等了一会，见他的确没有回答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跳过这个问题继续问：“你离开过城中心去过外面吗？”
这次少年终于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以少年的状态，他肯定没有钱能购买防护服，那就只能暴露在辐射之中了。他为什么不回答第一个问题？关盼沉默了一会，猜想他或许是不清楚她问的是什么。
他不知道什么辐射，也不知道什么感染，或许他是偷跑出去的，所以就连同在地三层的情报贩子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受到的感染。
关盼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挽起了袖口，露出白皙光滑的胳膊，然后放在少年裸露的皮肤处做对比：“你皮肤上的伤是你出城后才有的对吧？”
少年在两块对比鲜明的皮肤上来回看了看，慢慢地点了头。
关盼确定了，少年皮肤上的红肿和水泡真的和叶文玉身上的一样，都是因为辐射造成的感染。但少年的情况明显比叶文玉严重太多了，叶文玉只暴露了一个小时，就昏迷了过去，而少年身上的皮肤都这般地惨不忍睹了，还能正常地跑跑跳跳，溜得比谁都快，若说他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关盼是不信的。
关盼组织着语言，慢慢地开口了：“我有一个朋友，她和你一样生病了，长了这些东西。”
关盼用手指了指少年的皮肤，继续道：“但是她现在的情况比你差多了，只能躺在医疗舱里，我想帮帮她。所以才找到了你，想问问这种情况你是怎么治疗的？”
少年没有动作，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问题也的确不是通过点头和摇头可以回答的，关盼继续细化着将问题掰开了问：“有医生治疗你吗？”
少年摇了摇头。
“还是你吃过什么东西？”关盼又问。
少年又没有动作了，但这次和之前的疑惑完全不一样，而是开始慌乱了起来。
关盼眼看着有戏，追问了起来：“的确是吃了什么东西对吧？”
少年也不管食物了，挣扎着又想逃跑，被巴丹一把又按了回来，还被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句：“好好回答问题，敢跑就打断你的腿！”
关盼差异地抬头看去，接收到巴丹的眼神示意，她明白了过来，用更加温柔地语气带着讨好地说道：“我的朋友正在和你承受一样的痛苦，我只是想救救她，你如果告诉我你吃了什么，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够你买好多好多的东西。”
黑脸加白脸，威胁加利诱，野草一般长大的少年哪里经受得起这个，犹豫许久后，伸出手指指向房间里的一个位置。
那里啥都没有，就是一面墙，但少年不会无缘不顾地指那里，关盼走了过去，仔细地观察那面墙，终于被她看穿了其中的一块砖头要突出一点点。
她伸手将那块转扣了出来，后面果然隐藏着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放着一个黑木盒子。
那盒子虽然看不出什么材质，但做工精细，一看就是高档货，和少年居住的环境格格不入。盒子没有上锁，轻易就被打开了，里面放着十几颗药丸一样的东西。
“是这个吗？”关盼将盒子展示给少年看，然后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
那药丸数量不多，关盼也拿不准需要多少份量才能达到治疗的效果，而且少年看上去更加需要这些药，关盼思索了片刻，拿出其中的一颗对少年说道：“我花钱买一颗，怎么样？”
少年同意了，然而怎么给钱又成了难题。少年是黑户，也没有个人身份id，没办法直接星网转账。
关盼只好求助性地看向了巴丹，巴丹提议：“带他去超市吧，他要什么拿什么，你付钱。”
办法不错，几人正准备就这样办，意外却发生了，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房子四周，将这里团团围了起来。
巴丹其实早就听见了一行急促的脚步声，但是他大意了，这里可是地三层，鱼龙混杂，人员又密集，经常都有斗殴事件发生。等他意识到这群人是冲着他们来的，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了。
男人们踢开房门闯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关盼手中的黑木盒子。
“果然在这里！”为首的男人说道，然后指挥着，“杀了他们把东西抢过来！”
什么？！
因为巴丹要看着少年，所有是关盼过去墙边拿盒子，他们之间间隔了七八米远，等男人闯进下令后，巴丹根本来不及救援。几声枪响以后，巴丹只来得及抄起少年向后翻滚躲避前一轮的子弹。
稳定身形后，巴丹焦急地看向关盼的方向，却见她已经中弹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盒子掉落在地上，药丸散落了一地。
“关盼！”巴丹大声地喊着。
关盼是腹部中弹，那个地方可是她藏资料的地方，被阻隔了一下，子弹依旧穿破了她的身体。她感觉到了剧痛和强烈的血腥味，听见巴丹在喊她，她努力地抬起头看向那边。
下一秒，她的整个世界仿佛水波一样地荡开，眼前的景象突然就全部更换了，她又被鸦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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