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头疼

终于要去接美美子和菜菜子了。

        真的迈出这一步时，夏油杰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急不可耐，刚一离开人群就立刻召唤出能够载人飞行的咒灵，让咒灵载着自己去往永远都不会忘记地址的罪恶旧村落。

        很难形容这种急切的感觉，明明在不久之前他还打着多在高专贪些咒灵的主意，希望自己叛逃的时间能迟一些。

        而现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欢欣雀跃地奔赴一场单方面的约定，还是仅仅在落荒而逃。

        或许从完全不给自己留面子的角度看，就是落荒而逃没错。

        从已经与他格格不入的咒术高专逃离。从青春的年轻咒术师们的欢声笑语中逃离。从展现出他不敢深想的变化的悟身边逃离。

        他不讨厌咒术高专的大家，更不讨厌悟，他讨厌的是这个强迫咒术师付出一切去保护非术师的世界。

        越是同高专的大家相处，这份认知就越是让他体会到撕裂般的痛楚。

        为什么即便重生，他还是这么无力？为什么他还是无法将大家从这个糟糕的世道中解救出来？到目前为止，他是不是一直在浪费重生所给予的宝贵机会？

        虽然已经给灰原特训了，但特训的提升成果真的足够吗？这世上仍然有许多强力咒灵可以在照面一瞬间杀死灰原，而他想不出除了让灰原退学远离咒术界之外，还有什么方式能最大限度的保护灰原。

        如果咒术师没有被强加上必须保护非术师的职责就好了，那样灰原一般的好孩子就再也不用经常接受任务经常冒险了。

        还有天内理子……

        无能为力，明明看到了问题却无法解决，这种感觉好恶心，好想吐。

        夏油杰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用客观存在的事实责备自己是不能帮助他成事的，他是这世上除悟之外最强的人，必须成为家人们的领袖与保护者，他绝不能陷入自怨自艾的灰暗情绪里。

        夏油杰逼迫自己露出笑容，用这笑容一点点碾碎自己身上全部的脆弱，以确保自己能在家人面前展现出完美模样。

        一段时间后，他到达了目的地，从咒灵身上一跃而下，如神佛降世一般降落在了群山环绕的罪恶村落之中。

        围绕在村落四周的森林郁郁葱葱，空气清新，温度也很宜人，村中的人们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仍然维持着往日的生活，有烧火做饭的声音，也有孩子哭闹着要母亲哄的声音。

        不管怎么看，这一天都不像是会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

        “嗯，比上辈子早来了很多，美美子和菜菜子应该会很开心吧？”

        他笑眯眯地走到村长家门前，彬彬有礼地抬手敲门，像个很讲礼貌的腼腆高专学生。

        “就先从这里开始吧。”他轻声自言自语。

        ——

        只余一人的情侣房间里，五条悟呻/吟着从粉色的大床中挣扎出来。

        如果不看环境而是光看他的动作，大概很容易误解成他在驾着小船同大海中的风浪及海怪搏斗，光是他的表情就激烈又艰难，就更别提他的肢体动作了。

        “啊……头好疼，就算是帅气如我也不得不接受酒量很差的缺点，看来人类这种生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十全十美啊。”

        他痛苦地嘀嘀咕咕，摩挲着从床头捞过一个喜久福，也不看口味就直接塞进嘴里。

        “不是鲜奶油味，可惜，我现在就想吃鲜奶油味的啊。”

        他抓了抓头发，又是一阵费力摸索，终于找到了被夏油杰丢到角落的黑眼罩，胡乱缠在眼前。

        花了这么一番功夫，他总算是清醒许多，可以勉强使用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进行思考了。

        “这里……杰居然选了粉红情侣间，原来他其实这么闷骚的吗？以前真是小看他了。不过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有尝试杀我，杰到底在犹豫什么啊。像这样能在校外捡到醉酒的五条悟的机会，恐怕一百年里也就这一回了，莫非……果然是对我余情未了？”

        五条悟用“余情未了”这个词把自己给逗乐了，他抖着肩膀哈哈笑了一阵，脸色逐渐严肃起来。

        杰没有趁机尝试刺杀他，也没有守在房间里等他醒来。虽然这两点并不能确凿的说明任何事，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可以证实，但他就是产生了一份笃定——杰要叛逃了。

        五条悟迅速站起身，用被酒精泡麻了的手指整理衣服，拎上仅剩的、其实因为放久了已经变得风味不佳的喜久福，匆匆离开情人旅馆。

        “要不要和硝子他们道个别？嗯，算了，还是不告而别显得更自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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