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赴会
【其实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你现在说的这一切到我进入假想世界后就都会忘掉，那你为什么还要提前这么详细的叮嘱我呢，免责声明吗？】
【……原来如此，提前强调就会有心理暗示的效果啊，在我头脑中留下一层浅浅的印象，可以帮我无意识中做出更有利的判断。】
【也就是说，在他对假想世界的真实性深信不疑的时候，在他满怀希望去拯救身边的人、去改写他人命运的时候，我却很可能正在一旁划水看风景，无法像他那样全情投入假想世界。】
【这对他来说还真是残酷啊。】
——
五条悟赶到小岛上的时候，以为自己只会看到灰原雄残破不堪的尸体，或者再倒霉点就连尸块都不剩下。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结果却大大出乎意料，他居然看到了一个能自己站着说话的灰原雄，除了断臂之外没有什么看起来很惨烈严重的伤势。
灰原雄甚至还能笑得出来，一边灰头土脸地单手挠头，一边给五条悟引荐身边的粉发女性：“五条学长，是玛奇玛小姐救了我。”
五条悟看向玛奇玛。
粉发女性容貌可爱又漂亮，脑后扎着一条温婉的麻花辫，身着公安制服，气质成熟干练又亲和，金色的眼眸亮亮的。
跟浑身狼狈的灰原雄不一样，玛奇玛看上去十分体面，基本称得上毫发无伤，一点都没有刚和特级咒灵战斗过的样子。
“你好，五条悟，我是公安即将成立的秘密咒术特别部队负责人，追踪着天使恶魔的行迹到达这里，所以顺手帮了灰原一个小忙，不用放在心上。”
五条悟感觉有趣极了：“祓除一只特级咒灵对你而言很轻松啊，真是好本事。”
玛奇玛没有太过谦虚，回应道：“如果用咒术界的标准看，我大概也算是一名特级咒术师吧。”
五条悟和玛奇玛礼节性地握了握手。
“你不混咒术界？”
“当然，我是公安的王牌，立场与咒术界的大家不同，所以我的身份还请帮我保密，别让咒术总监部注意到我。啊，我还需要回公安处理事务，就先走了。”
刚说了几句话，仅仅是打个招呼玛奇玛就要转身离开，五条悟看到灰原雄露出了很明显的不舍表情。
“玛奇玛小姐，我还想报答一下你的救命之恩。”灰原雄说话的语调变得有点可怜兮兮的。
不会吧，这个心思简单的后辈对着个一看就很复杂很麻烦的女人春心萌动啦？
五条悟在心里啧啧感叹。
玛奇玛看了眼满心不舍的灰原雄，没有表示拒绝，而是伸手拿过灰原雄的手机，将一串号码输入进去，按出拨号键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一点，最后将灰原雄的手机还给灰原雄：“好了，现在我们互相存有彼此的联系方式，需要帮忙或是想报答我的时候就打给我吧。”
灰原雄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傻了，只知道红着脸点头。
“那么将来我如果遇到麻烦，也能打给你吗？”玛奇玛问。
灰原雄急忙回答：“当然了，无论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打给我。”
五条悟总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打断一下，于是他说：“玛奇玛小姐，虽然很感谢你救了灰原，但是请不要当着我的面挖我墙脚。”
“只是为自己扩展一些人脉罢了，咒术高专的学生都归属于咒术界，没办法挖到公安来，这我知道。”玛奇玛微微一笑，“而且你不是已经叛逃了吗？就算当着你的面招揽灰原，也不能算是在挖你墙脚哦。”
五条悟撇嘴：“叛逃了我也还是他的学长。”
灰原雄小小声抗议：“五条学长不要像个封建大家长一样说话啊，会被人讨厌的，很没礼貌。”
五条悟的额头上出现了井字符号，他捏起拳头往灰原雄的脸上按。
“我走了，以后有缘还会再见面的。”玛奇玛潇洒地挥了挥手，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五条悟弯腰把灰原雄往肩膀上一扛：“我送你去医院，应该还来得及把你手臂接上。”
灰原雄单手揉了揉脸上被五条悟按出来的拳印，颇为惊喜：“诶？还有可能接上吗？”
“我看了下，断口很平滑，也没有额外的缺损，很容易就能接上了，然后再找硝子给你治一下，就可以既保住手臂又不至于消耗过大。”
之所以要去见家入硝子前先让医生缝合，是为了减小恢复所需的消耗。五条悟一眼就看出来灰原雄现在的状态极差，表面上能说能笑，其实身体中的能量已经干涸。
至于为什么不让硝子缝合，一方面是因为咒术高专距离太远，有可能来不及，另一方面五条悟自觉不应该那么大大咧咧的靠近高专，就算他最强也得顾忌一点影响。
“喏，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好，可别掉了。”五条悟拾起断臂塞到灰原雄手上，发动「无下限」开始赶路。
这算是他独有的赶路方式，非常有速度优势，正适合在现在这种时刻使用，可以及时从位置偏僻的小岛赶到城市里的急诊中心。
路上他叫灰原雄复述了一遍经历，发现很难判断玛奇玛祓除特级咒灵时所使用的手段。
按照灰原雄的描述，玛奇玛只是突然出现，然后站在天使恶魔的面前，伸手比划出开枪的动作，然后口中发出“砰——”的声音模仿枪响，天使恶魔眉心处就出现了血洞。
这是什么能力，咒力压缩炮？无形武器？虚构现实？
灰原雄讲述完后沉默了几秒，弱弱道：“五条学长，你和夏油学长真的叛逃了吗？他们说你们想推翻咒术界，我还是没法相信。”
“哈哈，他们说的没错，所以等下你自己进急诊中心，记得一口咬定没见过我。伤好之后就待在高专里别出来了，最近外面会发生大乱子的。”
“那……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五条悟把灰原雄放下来，顺手帮灰原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谁知道呢，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别担心我们，我们会为你骄傲的。好了就送你到这，我先走了，拜——”
“等下！”灰原雄咬了咬牙，眼见分别在即，他突然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他将袖剑塞到了五条悟手里。
“五条学长请拿上这个，「伤极则愈」这种咒具放在忌库里太可惜了，我认为还是应该有人带在身上。”
五条悟顿时了然：“你这次的任务是回收这个？给我之后想好怎么跟高专和高层交代了吗？”
“哈哈，编理由什么的我等下缝针的时候会慢慢想的，总之五条学长，你一定要保护好夏油学长啊。”
“当然了，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保护他，就像故事里的恶龙守护抢来的公主那样哦。”五条悟做出了郑重承诺。
……
五条悟返回爱与大义之家秘密驻点的时候，夏油杰也正好在同一时间返回了。
两人的心情都挺不错，撞到一起互相也没有询问彼此是出门做什么去了，五条悟拿出一台回程路上刚买的新游戏机送给夏油杰，夏油杰则拿出一袋回程路上刚买的甜点礼盒送给五条悟。
两人互相交换礼物，亲密地贴贴，看上去超像一对热恋期的情侣。
美美子和菜菜子瞪着眼睛，已经放弃挣扎了。她们虽然觉得不爽，但也接受了夏油杰和五条悟是一对情侣的事实，并且已经将这点当做世界运行的底层逻辑去理解。
只要接受了这种设定，一切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接下来的两天里，爱与大义之家的每个成员都行动起来，他们提前绕开了各种视线潜入东京新宿，以人事调动作为借口完全接管了广播站，并调集来大量的扩音和直播设备，接着是四处踩点，观察新宿的风吹草动和每一道暗流。
因为所谓的恐怖袭击预告，许多非术师选择暂时逃离新宿，导致新宿的街头比往常冷清很多，不知道多少咒术师和诅咒师通过不同的道路汇聚于此，像是前来奔赴一场奇妙的宴会。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隐藏自己，同时又想方设法探寻他人的行踪。好些术师因为意料之外的遭遇发生摩擦，然后又在冲突升级之前平息下去，没人想要在宴会开始之前就退场。
当警视厅宣布24小时戒严开始时，天空涌动着铅灰色的浓云，风将行道树吹得哗哗响，道路上不见行人，只有无声驶过的警车和一闪而逝的鬼魅影子。
新宿似乎陡然安静了下来，另一个自阴影中诞生的新宿从这份安静中缓缓苏醒，睁开危险的双眸，带来了全新的喧嚣与热烈，宴会也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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