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抓狐狸卖钱
夜里，朗月兮换好衣服，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整一套夜行衣，看画本里的大侠夜间行动都是那样的装扮，许是除了行动方便，在漆黑的夜里不易暴露，也更溶于夜色。
对，还有面纱，在屋内寻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扯了桌布的一角，在脸上比划了一下，竟刚好，虽是红色的，总比没有强，也就凑合了。
接下来整装待发的躺在床上，等到未时再出发，想必那时朗月台早已经与周公对弈去了，她只要越过围墙，一切就都神不知鬼不觉。朗月兮想到这里，不禁窃喜。
未时刚至，一切出奇的安静，朗月兮猫着步子，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轻轻一跃翻过院墙。
朝着东边的密林奔去，听闻狐狸最爱躲在茂密的树林里，尤其喜欢藏身在那些年代久远的树洞中，朗月兮想起曾看过的一本异闻录，异闻录中记载狐狸可幻化美女俊男，来魅惑心智不坚定之人，她想自己内心可不要太坚定，简直坚定的像块石头，定不会受它蛊惑。
密林深处泛着幽幽绿光，像是随时会出现什么妖魔鬼怪，朗月兮突然生了退缩之意，但一想到，阿大哥的终身幸福握在自己手心里，又重新振作精神。
扯了扯系在腰间的长绳，这绳子是用来捆绑狐狸的，狐狸奸诈，她便将那畜生五花大绑，量它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朗月兮专挑那些参天大树去看，寻了一个时辰连个狐狸毛都未曾发现，难道传闻有假，还是自己运气背，正纳闷时。
看着前方有微弱的火光，心下疑惑，难道是同行？心中又燃了希望，也加快了脚步靠近火光，心想还是这位兄台聪明，知道点了火把，在这密林中，视野也更开阔，那人定是老手，也定有所收获，她得去向人家取经，免得白忙活一晚。
好在那兄台举着火把，始终未移动，她也能寻着火光很快靠近。
十丈开外的距离，朗月兮低声呼喊:“兄台，前面那位兄台，可否等一下？”
她压低声音是不想惊动狐狸，狐狸天生灵敏，若是太大声，怕是惊跑它们。
等朗月兮反应过来，前方不止一位兄台时，已经晚了，她被按压着，双腿跪在地上，抬头扫了一圈，这得有二十位兄台，都身穿夜行衣，遮了面，这阵仗狐狸应该没少抓。
“兄台，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这是何意？”朗月兮不明所以，正欲起身，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将她按住，扯下她的面罩。
“说，你是什么人，不然杀了你？”锋利无比的剑已经架在她脖子上。
朗月兮缓缓跪下，以免刀剑无眼误伤了自己，“兄台，你这就严重了，难道这片林子是你家的，林子里的狐狸也是你家的，只许你抓，还不许我捉几只？”这话听上去也没什么气焰。
“狐狸？”魁梧男子不知她在说些什么鬼话，难道是什么新招数。
“你深夜不睡觉，来这林子里抓狐狸？”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朗月兮觉得这声音熟悉，说话那人也蒙着面，她一时想不起。
“当然，不然谁大半夜不睡觉，受这罪，难道你们不是？”朗月兮揉着刚才被抓疼的手臂，突然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似是发现什么惊天的秘密，他们个个身带佩剑，还真不像抓狐狸的。她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他们当做捉狐狸的，以求保住小命。
“你抓狐狸做什么？”那男子又发了声，执剑的男子，剑锋紧贴着她肌肤，朗月兮只觉得脖子上一阵阵凉意，心想莫不是已经见了血。
朗月兮心里此刻万马奔腾，咒骂，自己果然运气差，抓不到狐狸就算了，难道今夜还要把小命交代了。
竟哽咽着哭起来，“我哥哥要娶媳妇，可是我们没钱，听说这林子里有狐狸，我想着抓几只狐狸，买了钱，好给我哥娶媳妇。”朗月兮哭的痛心，说的真诚，就希望他们能信了。
那为首的男子，扯下自己的面罩，抓着朗月兮胸口的衣服，一把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抓起来，“大半夜不睡觉，抓狐狸，鬼才信，说，为什么跟踪我？你想干什么？”
朗月兮眼泪从眼眶流下来，刚好砸在他手上，朗月兮这下看清了那男子，“五柳？”说完这俩字，哭的就更凶了，双手抱住五柳的一只手臂，“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五柳声音极冷，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试图甩开她的手臂确被抓的更紧。
“我们是朋友呀，况且我真的是来抓狐狸卖钱的，你得信我。”她抽噎着。
“你说抓狐狸卖钱，给哥哥娶媳妇，县丞的儿子，还能没钱娶媳妇？你当我是傻子？”他五柳虽自负了些，但这女子竟把他当傻子诓骗。
“不是，不是，不是朗月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另一个哥哥。”朗月兮挥着手解释。
五柳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她，“你有几个哥哥？”
“亲哥哥，我有一个，还有三个一起长大的哥哥，关系都很好。其中一个要娶媳妇，手里缺钱，我不忍心他为难，可我手里的钱也不够，又听闻这狐狸毛很值钱，这才想到这个办法，找了一个时辰别说狐狸了，狐狸影子都没见一个，我以为你们也是抓狐狸的，就想过来请教经验。”朗月兮碎碎念着擦干眼角的泪，吸了下鼻子。
“要不，你借我点银子，当做我帮你找人的酬劳，或者算我借你的，以后会还的。我发誓。”朗月兮学人家举着三根手指发誓。
五柳冷笑:“我看你还是没弄清楚状况，今夜我们在这里密会，被你撞个正着，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都不能活着离开。”
“不，不，我发誓今夜的事，我死都不会说出去的，何况你们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不能就这么杀了我，我对你应该还有用，你说我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
朗月兮点头，回道:“嗯，都听你的。”保命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
五柳眼睛睨着她，良久之后，靠在她耳边冷冷说道:“好，我暂且不杀你，若你不听话，再杀也不迟。”这丫头鬼点子太多，又惜命得很，他必须用她的小命威胁震慑住她。
朗月兮干笑，“是，是，不迟。”
“你走吧，再迟，恐怕回去就被人发现了。”
“那钱？”
“明日去福来客栈找我。”命都要没了，还想着钱，五柳也真是佩服她。不过也好，欠了他钱，就得为他办事。
朗月兮心脏如擂鼓一般，差点都要蹦出胸膛，直到她躺在自己床上，还心有余悸，话说当时她只顾绞尽脑汁保住小命，竟也没太害怕，这事后才害怕，后劲真大。
她想起五柳可怕的嘴脸，不由打了个冷颤，再次证明，他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逃，肯定是逃不掉的，以后自己要多个心眼才行。
一夜未睡，看外面天色，约摸还能睡一个时辰，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该如何多个心眼应对。要不不去，不行，他若是杀到府里来，不但钱得不到，命还保不住。朗月兮心里一横，去，至少阿大哥娶媳妇的钱有了，了了一桩心事，就算死也值得。朗月兮只是翻了个身，眼皮重重抬了几下，还是一下跌进梦里。
梦里五柳奸诈的笑着，手里拿了把五尺的大刀一步步逼近，要将她活剐，她全身被五花大绑，五柳将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她疼的撕心裂肺······朗月兮尖叫一声惊醒，慌忙将自己摸了个遍，拍着胸脯，“还好是梦。”
朗月兮觉得睡了好久，一看时辰，这才过了半个时辰，想是太害怕，睡着就做了梦，是梦里过了许久。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也没睡太沉。
天刚微亮时，朗月台房间的门吱呀打开，“公子，这是要出去？”传来秋明的声音。
“去书房。”
“天色还早，让小姐多睡会，别去叫她。”又嘱托秋明。
门外传来朗月台的脚步声，随后是一个轻便的脚步声也走过，是秋明，声音渐远。
朗月兮起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寻了阿大，将阿大拉到一边，小声说:“阿大哥，你今日且去小云姑娘家铺子附近等我，我去去就来。”
阿大也是心急，若是真像月兮说的，再晚些，小云姑娘就要嫁人了，就听了她的话。
朗月兮匆匆吃完早膳，便溜了，说好在福来客栈会面，她且不能让五柳等太久，万一他改变心意，不给钱，还要她的命，那就太亏了。
一路狂奔向福来客栈，五柳还在原来的地方喝酒，一大早就喝酒，也不怕把自己喝死，朗月兮喘着大气，眼神变化莫测，心里腹诽。
待气息平稳一些，端了笑脸坐过去，五柳可是将她变化莫测的表情看了个彻底。知她定是在心里咒骂自己，无妨，她也只能在心里骂个一两句了，他也没那么小气，人家姑娘有气，还不许别人心里骂他两句。
“公子，我来了，银子呢？”朗月兮见他不说话，而是端起一旁的银壶倒了杯茶，那杯子也是银做的，朗月兮也不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心想:有钱人真小气，喝个茶，用那么一丁点的杯子。
“这么着急，我都担心自己的钱会有去无回了。”五柳端起一旁的酒杯又享受的喝了一小口，酒杯也是银做的，虽小巧，胜在精致。
“不会，我的小命不还在您手里攥着。钱我一定还。”说着，帮五柳把酒加满。
五柳瞥她一眼，满眼嫌弃，“你的命又不能换钱，再说你的命我随时都能取，这钱你怕是不能随时还。算来算去，我还是亏。”
“公子，这帐可不是这么算的，你想呀，你虽然暂时破了点小财，可是你得到一个人的心呀，您现在不也正是需要我的时候嘛，怎么算都是划算的呀。您好好想想。”朗月兮眼睛闪着精光，示意他好好想想。
五柳当真好好想了想般，试探着问:“得了一个人的心？”实则心里想的是，我要你的心做什么，再说那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心。
朗月兮眯着笑眼指着自己，示意得到的是她的心。
“这么说是我赚了，也罢，既然我都这么赚了，也不能寒了你的心。”唤了一旁的阿福一声，阿福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扔给她。
朗月兮打开看了一眼，差点惊掉下巴，这别说一座宅子了，就是把整个县衙买下来，都用不完呢，没想到，这家伙，虽然狠毒，出手还是挺大方的。
“多谢公子，我去去就回。”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五柳拉住她，“公子，我得去给我哥下聘礼，不然人家姑娘就嫁别人了。”
看她说的这么真诚，又这么着急，五柳都要以为她说的是真话了，也罢，松开手，看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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