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绝对不(016)
清晨，林绮光拉开窗帘。
炽烈的阳光透过干净整洁的玻璃打进来，带来一室明亮。
助理早早到了。林绮光还是慢吞吞的，在洗漱间磨磨唧唧刷牙。
助理纠结了好久，终于开口：“林姐，经纪人让我转达你——‘小姑奶奶，不都告诉你了，没事儿别去夜店别去夜店，你怎么不听呢，这下可好，被人拍到了吧？虽然比较糊，而且估计是因为拍到了谢氏那位大少爷，被紧急公关掉了，但是万一下次，咱们没这么好运呢？你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地位，禁不起这么折腾……’”
昨天，那新闻一刷新就不见了，但网络上多少还留着些蛛丝马迹。
经纪人嗅觉敏锐，很快察觉了是怎么回事。
林绮光吐掉漱口水，用洗脸巾蘸掉唇瓣上的细小水珠，声音寡淡：“知道了。”
助理点头，识时务地结束话题，然后跟林绮光说起了接拍新戏的事。
今年娱乐圈变动，流量女星地位还在，可已经远不如从前。
如果说，原来，大ip的本子基本都是一字排开给顶流女星林大小姐随便挑。那现在，就成了流量与实力兼具的女演员挑剩下的，才能轮的上林绮光。
助理语气例行公事。
林绮光在一旁安安静静地洗脸，桌上的瓶瓶罐罐依次排开，护肤步骤一个不落，一个眼周按摩就做了五分钟，精致到没边儿。
看起来，注意力完全没落在助理身上。
等林绮光涂完护肤品，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会儿这张漂亮的脸蛋，才问：“《夺目》呢？怎么没听你说到。”
《夺目》是近几年最热的一个偶像剧本子。
难得同时兼具了大ip和名导两个属性，是近来林绮光同期小花争相抢夺的本子。
如果是从前，这本子一定会主动送到林绮光手里。
可是现在——
“《夺目》……”助理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小声说，“前段时间，陈哥联系了《夺目》的制片人，他们说，剧组经费不足，请不起林姐。”
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林绮光轻而易举听出来，这是托词。
“知道了。”
助理偷偷瞥了两眼，自带背光的镜子投出柔和光线，将林绮光的脸照得水嫩发光，可她的眼神却没有往日的骄矜，眼睛有些垂，唇角也往下偏了个角度，看起来不太高兴。
尽管如此，助理还是得把经纪人陈哥交代给她的事做完。
助理硬着头皮开口：“林姐，你跟新闻里这位谢少，是不是认识？”
林绮光表情一顿，淡淡点了点头。
助理压不住心中的激动，说到舌头险些打结：“上次吃小龙虾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还有后来去录制《去种田》的时候，感觉林姐不止跟谢少认识，而且很熟的样子。要不改天约出来一起吃个饭，经纪人说，感觉谢少人不错，说不定能成为很好的工作伙伴。现如今影视圈不好混，多个朋友，也是多条路——”
林绮光倏地敛起表情，“啪”一下合上剧本，剜了她一眼。
助理立刻噤声，但还是露出了一脸“我有说错什么吗，可是那天，你们两个看起来关系真的很好的样子”。
林绮光一直觉得，南城圈子的长辈里，他爸妈算得上“开明”一类的父母。
南城圈子里，林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也算小有资产。在这个圈子的长辈里，没有一个人能容得下女儿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但林父林母拗不过她，干脆同意了。
这种想法，在林绮光接到林父林母的第一通相亲电话后，开始动摇。
到现在，她再次接到勒令她一定要去相亲的电话，原本已经建立好的世界观，逐渐开始崩塌。
林父大概是跟谁取过经了，发现来硬的不行，开始用软的，一上来就给林绮光来了一套嘘寒问暖的招式，让林绮光情不自禁软下了态度。
接着，他话锋一转：“小光，这种态度，你还是喜欢的对不对？可爸爸妈妈年纪大，没那么多精力了，你只要找了对象，肯定天天都能收到这种柔情蜜意的情话。”
“……”
林绮光彻底没了脾气。
难怪她之前无聊刷手机，看到过一个专门的话题，“你们的爸妈为了催婚能够多无所不用其极”，内容以万计。
林父语重心长，严肃中透着关切：“小光，虽然你可能觉得我们是在控制你，但事实上并不是。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我们没别的想法，只是希望你多个选择，也是多一条路。爸妈不奢求别的，只希望你去跟那个人见一面，只是见一面，合适的话就继续，不合适就不再联系，爸妈绝不会多说一句。”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林绮光也不好继续反驳下去，只好应了下来。
三天后，傍晚。
林绮光出了摄影棚，被司机开车送往市郊一家日料店。
这家店林绮光听说过，口味很好，店员也都受过专门的训练，足够私密，被圈里不少人推荐过。
林绮光压低帽檐，拉起口罩。
门口的侍者已经被交代好，见到林绮光，没有多话，就把她送到了包厢。
相亲男叫陈规，父辈早年间跟林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如今生意做大，在南城圈子里，略高林家一头，算是中上水准。
“坐。”
林绮光冲他点头招呼，摘了墨镜口罩坐下。
起初一切正常，陈规跟大多数见到林绮光的男人无异，殷勤且周到，眼神羞涩又激动，满是见到女神的反应。
转折发生在陈规中途去洗手间，但是忘带手机后。
陈规刚走半分钟，他的手机亮了。
【哥哥，你还没工作完吗，人家好想你tut】
往上看，微信名字，是……备胎一号。
一分钟后，他的手机又亮了。
【chen，今晚flame的局，你如果不来，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微信名备胎二号。
又两分钟，他的手机再次亮了。
【宝贝，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九十九天，我想给你个惊喜。】
【算了，还是不卖关子。你常去的那家店，今天空运来了一块a5雪花牛肉，晚上来我家，我帮你煎。】
这次的是备胎三号。
林绮光收回目光，夹了一筷子三文鱼，和着芥末酱油吞下去，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当海王就算了，还来相亲——就算这些都是正常的，为什么，这人的手机不设密码啊？
是觉得自己同时钓那么多鱼，不被人看到亏了吗？
等陈规回来，林绮光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可还没出门，林绮光就感觉到有哪里不对。
腰酸，小腹隐隐作痛。
林绮光调转方向，走进卫生间。
果不其然，生理期提前造访。
处理好这个，林绮光感受到，小腹开始坠痛。
她平时没有痛经的习惯，这次，大概是因为生理期前吃了生冷的东西，腹痛明显。还没出卫生间，她的额头上就疼出了细密汗珠。
屋漏偏逢连夜雨，没走两步，林绮光就感觉身后跟了个人。
而且以她多年的敏锐经验来看，这人是个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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