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决战一
广场中央,斗法擂台之上。
赵无极姿态非常随意,他的大红长袍松松垮垮的系着,仿佛是出来游玩,笑呵呵道:“没想到本座首战会遇到你,据说剑仙号称元神境界攻伐第一,不知能挡我虬龙棒否?”
王岳倒握宝剑,双眸似闭非闭,冷冷道:“赤脚仙人转世?顺天应命?气运之子?我倒要称称你的斤两。”
“啰嗦,你遇上本座,先吃俺一棒再说!”赵无极叱咤一声,但见他身躯微晃,瞬间变成八丈来高,同时虬龙棒上雷电闪耀,无穷无尽的雷电威压散发开来,大有破灭万法之势。
轰隆!
虬龙棒挽起八个棒花,伴着电闪雷鸣,像一条雷龙凌空扑下!
龙尾操控在赵无极手中,龙头为锋,打向目标!
——这一棒出,令天地失色,它已经不再是棒,而是条活着的蛟龙,驾驭雷电,审判罪恶。
………………
台下观战的几人,见此异象都是心中一沉。
“这赵无极不愧是号称赤脚仙人转世。”黑水秀士摇着折扇感慨道,“观其棒法是雷霆一脉道术通神,同样是以攻击力强悍著称。他占据先机后,反而是剑仙王岳难以发挥实力,取胜机会渺茫了。”
确实,剑仙号称一剑破万法,向来是善攻不善守。在失去先机的情况下,遭遇攻击厉害的雷霆法术,自然处境不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双方刚开始交手,已经有人猜测胜负。
“未必,这一战仍有变数。”柴王孙摇头,“王岳来自蜀州,剑术传承久远,必有后手。他们胜负的关键,还要看谁先适应元神境界的神通斗法。”
“所言极是。”鬼修罗木珂赞同。
“看,王岳出剑了。”朱小石忽然指着台上道。
…………
王岳站在擂台上,与赵无极遥遥相对。
他仔细观察着对方,眼前这个红袍童子扛着的铁棒,龙纹遍布,就好像里面真的封印着一条蛟龙,气息尽管收敛到极点,仍旧传出淡淡的危险气息。
“这电闪雷鸣的一棒,看似势不可挡,实则不过为试探。但那厮胜券在握的眼神表明他还有后手。否则,凭此一击,何以笃定必胜?”
剑仙王岳暗暗警惕,同时决定在对方后手发动前反击。
锵!锵!
他双臂一震,整个人向后飘飞。但“飞泉”仙剑已然出鞘,向前狂猛直劈!
——人往后,剑却向前,且舞飞泉斩妖龙。
蜀州有座青城山,天高八千丈,奇峰突起,好似刀劈斧凿。据当地修行者传,乃是万余年前,由一柄天外仙剑飞来劈斩而成。山中有道千丈瀑布飞流直下,落成一个寒潭,常有剑影劈山异象。
王岳在寒潭悟道,故而剑鸣“飞泉。”
他这一剑斩出,整个剑就变成了一道白灿灿的瀑布,如银河倒挂,逆斩蛟龙。
曾有长虹天外来,断山岳兮立青城。今日拔出仙人剑,飞泉升腾斩蛟龙。
“轰!”
飞泉与蛟龙碰撞在一起,发出八次金铁交鸣之声,远远的传递出去。当一切消于无形,显出虬龙棒和飞泉仙剑相抵劈砍的状况。
“喝!”赵无极整个人斜斜飞出,化作一道闪电,再度积蓄力量。他手握虬龙棒轻轻一点,棒身周身隐隐有雷纹暴涨,直指敌手,似攻非攻。
王岳则是止住后退脚步,召回仙剑,双眸圆睁:“这个转世仙人好可怕的攻击,好个虬龙棒!棒乃钝器,在攻击中常常以力伤人。但这厮的棒法偏偏蕴含了破坏力强大的雷电力量,在锋锐程度上丝毫不在剑锋之下。要取胜,不能让他占据主动。”
剑仙在元神境界被称为攻伐第一,乃是因为招数变化灵动自如,可聚可散,亦刚亦柔,攻守全在动念之间。
棍、棒、锏、锤等钝器类修行者,在元神阶段要克敌制胜,就必须杂糅法术使之力道雄浑,以势破敌。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路子,一个是以技入道,另一个是以术入道。
“论攻击,剑道才是第一。你的虬龙棒,太弱。”王岳淡然道,话未落剑已经击出。
刷!刷!刷!
仙剑爆射飞出,剑尖宛如一滴一滴泉水涌向赵无极周围,水滴瞬间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一个点上,就仿佛一个泉眼涌出无数点细水,无声无息,或左或右,或前或后,杀机无限。
赵无极的眼中已经看不到敌手的身影,但他知道危险在迫近。于是展开霹雳棒法,虬龙棒横扫成圆,电光如弧,布满周身三丈范围,层层设防。
第二轮交手非常诡异,两人的剑锋和铁棒没有任何交击,也没有一次碰撞,好像彼此都收敛锋芒,故意要错开彼此。
危险在加剧!
王岳的剑光,如水而静流,无孔不入。
赵无极的电弧,似铜墙铁壁,密不透风。
水珠与电弧相互纠缠,但王岳却渐渐落在下风,因为剑仙若久攻不克便会挫动锐气。
“银瓶乍破水浆迸,唯吾仙剑照长生!”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交战之地忽然绽放出团流光,每一粒水珠携裹着一道剑气炸开,一粒粒……飞泉剑陡然刺向赵无极!
这一剑已不再是剑,倒像是无数颗火药丸子炸开,无尽的泉水堪比无数颗燃烧弹投向敌人。
王岳的眼中满是疯狂的火焰,剑,就是他的性命!他在这一刻,忘却了自己,只有性命交修的飞泉剑!
剑的锋芒,却要开出一座满是水花的世界!
炸!炸!炸!炸毁所有阻碍!
赵无极处于剑气爆炸的中央,第一时刻就感觉到了致命的危机。他全力挥动虬龙棒,挑挑挑,竭力将每一朵水珠挑开,呼呼呼,仿佛化身三头六臂,四面化解所有攻击。
“我的雷霆法相晋升到元神后,本就攻守兼备,更有霹雳棒法在手,单论实力,绝对在这个剑仙之上。只要守住这一波,我绝对可以取胜!”赵无极不骄不躁,稳操胜券。
他看似一个年少童子,但前世毕竟是仙人子弟,宿慧尚在,斗法经验丰富。再有,霹雳大法亦是直指长生路的修行法门,绝不在剑仙一门之下,更何况王岳的剑仙法门未及修炼更深一步的神通。
“你是个上好的剑仙苗子,可惜遇到我,注定要败亡。”赵无极长啸,同时虬龙棒瞄准一个方向猛地直捣出去。
“破!”“破!”“破!”
被无数爆炸剑气压制的赵无极突出奇招,那虬龙棒顶端陡然长出一截,嗖地飞出,快如闪电,凶悍无匹!
“你挡不住我这招双龙出水的!”赵无极向近乎疯魔的王岳传音。
第二节虬龙棒张牙舞爪,环绕雷电,去伪存真,直扑王岳所在。
嗤!嗤!
鲜血迸溅,两人杀到疯狂。剑气绚丽多姿,却不敌虬龙棒翻天镇海。
“铛!”王岳持剑挡住虬龙棒,胸口却被另一节铁棒贯穿,猛然挣脱向后急退。
“我输了。”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
两人分开,伤势各异。
剑仙王岳胸口还有残余雷电残余力量侵袭,元神伤势难以控制。随着他认输,这一道魂魄化成的元神则被狐女喷出的那口元气吞噬。
“唔!”擂台外王岳睁开双眼,痛叫一声,还未及打量四周局势,就被挪移出去。
胜利者赵无极则好得多,仅仅是左肩上留有一条伤口,无关大碍。
他跳下擂台,这具元神化身归于本体,闭目体悟境界。
“下一场,二号对六号!”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擂台重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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