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棺材铺里的纸扎人
“亡者路上，生人回避，亡者路上，生人回避......”
东华县回西华县的路上。
林羽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心情放松，没有丝毫的警惕之意。
一来，这条路已经走了很多趟，哪里有坑，哪里有坡他都很清楚。
二来，小倩伴随左右，时刻注意着鬼祟邪物的动静。
小倩的到来让林羽的赶尸路轻松惬意了许多。
林羽自然也就不用操什么心了。
这次的尸队人数并不多，只有七八具。
林羽不想呆在东华县那个是非之地。所以哪怕尸首很少，他还是踏上了返乡之路。
西华县没有东华县那么深的水，而且有祝无双在，也可以照应他一二。
“公子，前面路断了！”
林羽正想着金河魏的事，小倩提醒他前面无路可走了。
这里是两山之间的一条官道，也是东华县到西华县的必由之路。
一堆的碎石从山上滚落，挡在了官道之上。
泥石流吗？可是最近没下雨啊。路中有碎石挡路，林羽没办法前行了。
他可以越过这一堆碎石，但是尸队却过不去。
官道被堵，官家肯定会想办法疏通碎石的。但是看官道这情况，最起码要三五时日才能再次通行。
看来只能找个地方等几天了。林羽暗道。
“公子，那里好像有村庄啊。”小倩飘到空中，看到了远处的烟火。
小倩所指的方向，林羽也知道。那里是一个不小的村落，林羽曾在村子里逛过一次。
“好，就那里吧。”林羽赶着尸队，便向着村子走去。
既然要等官道开通，那就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住上一段时日。
两人走后不多时，碎石堆里突然飞出了三个模糊的影子。
这几个影子不是鬼物，而是三张白色的人形纸片。
纸片人！
三个纸片人围在一起发出一阵细语声，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它们悄无声息的跟在了林羽的身后。
三个纸片人走后，原地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隐约可见是个少女。
“师傅啊，师傅，你派纸人跟踪一个赶尸人是为了什么呢？而且这个赶尸人我似乎在哪见过呀。”
若是林羽在此，一定会认出来，这人黑衣少女正是那夜杀掉残废孩子的人。
黑衣少女消失在原地，跟在了纸片人的后面。
林羽对于身后的纸人和黑衣少女丝毫不知。很快，他便带着尸队进到了村子里。
“咦？大晚上的怎么有人家还开着门亮着灯呢。”小倩诧异的说道。
在村子的另一头，赫然有一户人家没关门还开着灯。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回玉骨里来。”
小倩乖巧的进了玉骨。
林羽带着尸队来到了亮灯开门的人家，向着里面望了一眼。
紧接着，林羽全身汗毛竖起！
不仅仅是他。玉骨中的小倩“啊”的大叫一声，用手捂住了眼睛。
这一家，赫然是个棺材铺！
一具具的棺材赫然摆在宅院里。或大或小，或黑或白。
当然，棺材不是吓到林羽和小倩的东西。
林羽赶尸多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小倩是鬼也不会被棺材吓到。
真正吓的他们的，是棺材铺中的纸扎人。
这些纸扎人有的红，有的绿，只有不到人半身之高，一个个都是空洞洞的眼神，殷红的嘴。
夜色之下，这些纸扎人就跟真人无异。
林羽看向它们时，似乎能感觉到这些纸扎人都在看自己。
一股凉气从足底直冲百汇。
算了，还是走吧。林羽就准备离开。
棺材铺不可怕，但是这些纸扎人太过邪性。
“有人来了？”一个老者探出头来，他的嘴赫然是歪着的。
这家伙的相貌跟驼叔有的一比。
“赶尸人？”歪嘴老头看到林羽背后的尸队，微微一愣，说道：“白日的时候，官道上突然有山石滑落，想来是过不去了吧。”
林羽点了点头，道：“正是。”他人问话，要是不回答，就有些无礼了。
“不如来我这棺材铺小住几日？”歪嘴老头邀请道：“几日内，周边的几个村子就可以疏通官道。”
林羽有些犹豫。一来他忌讳纸扎人，二来没有其他地方更适合存放尸体了。
普通人家哪里会让赶尸人住进来的？
“你也是个养鬼的，还怕这些纸扎人？”歪嘴老头再次说道。
林羽心中一凛，望气术看向了歪嘴老头。
歪嘴老头也是个修行者，但是身上的窍穴只有十个。
他怎么知道我养鬼？林羽心中警惕了起来，刘墓生都看不出来自己养鬼，一个点窍十个的扎纸老人竟然能说透他的秘密。
“也”！他也养鬼。
下墓久了，就会有尸气。赶尸久了，也会有尸气。
养鬼久了，身上自然会有鬼气。
歪嘴老头既然说了“也”，证明他也养鬼！
林羽想通其中关节，便道：“那就只能叨扰老先生几日了。”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都是养鬼的，或许可以交流交流。
“什么老先生不老先生，叫我歪嘴就行。”歪嘴老头乐道：“我这棺材铺啊，好久没来过客人了。”
歪嘴老头带着林羽把尸队安排在后面的柴房后，将他引到了前院的屋子。
“只有一间屋子，委屈你了。”歪嘴老头给林羽拿了两块棺材板放在地上，就算是一张床了。
屋子很大，但都摆满了纸扎人和棺材。
歪嘴老头的床也是几块简易的棺材板子。
林羽笑道：“这算什么，平日里赶尸，荒郊野岭也长睡。”
两人开了头，便开始聊了起来。
歪嘴老头竟然还认识驼叔，两人年轻时也经常来往，驼叔会从他这里买些纸扎人、棺材等祭祀用品在东华县贩卖，也算是搞个副业。
驼叔拉进了两人的距离，也让林羽对棺材铺没有那么膈应了。
约莫聊了半个时辰，歪嘴老头似乎有了困意，两人便不再聊了，躺在棺材板上还是睡觉。
院子里的门户打开，歪嘴老头也没有要关门的意思。
林羽也不好多问什么。主人不想关门，客人怎么能管那么多闲事呢。
棺材铺这么渗人，想来也没什么人敢进来偷东西。
门户打开，林羽和歪嘴老头躺在棺材板上睡觉。
歪嘴老头很快就鼾声四起，林羽却一直睡不着觉，他总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直到寅时末，偶有鸡鸣狗叫。林羽才放下戒备，沉沉睡去。
正酣睡之时，林羽感觉到是身上有一丝凉意。
鬼压床！
这种感觉很熟悉，当日兰若寺里郑屠户的儿子也曾经压过林羽。
林羽猛地睁开眼。
赫然是小倩趴在林羽的身上，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见是小倩，林羽顿时轻松了。
女鬼压床可以，男鬼不行。
“这是要吸我的阳气吗？”林羽突然想到。
正所谓孤阴不长，鬼物需要吸收活人的阳气，才能保证鬼体长久的存在。
小倩还没吸过林羽的阳气呢。
不知道阳气是从哪吸呢？是大头还是小头。林羽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小倩没有吸阳气的动作，而是暗示林羽看向旁边。
林羽眼中有狐疑之色，他扭头看向了旁边，只觉菊花一紧。
歪嘴老头的身上赫然趴了一个纸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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