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归来，看那人间生死
“怎么会这样？！”西山青雪睁大眼睛，面色苍白。
这时候的她已恢复了男装，和东方焕从那地底深处成功返回。两人站在一处山巅，恰逢开春，这安阳县属九州之南，逢上连绵阴雨。天之下是山，山之下是一片泥水的汪洋大泽，这大泽却非奔腾流动，而是粘滞冰冻的。
如果说，咆哮的洪水最容易夺人性命，那么这冰冻的洪流就是十死无生！
极目望去，还能看到不少的尸体冻在其中。
这些尸体都是山下的平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婴儿，但都是肤色青紫，面色恐惧狰狞，好似时间静止了一般。
东方焕曾为灶王，不知经历多少凡尘俗世，对生死早已看淡。
他伸出手来拍了拍西山青雪的肩膀，淡漠道：“事实已成定局，悲伤无用，且看更远处吧，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
闻言，西山青雪一愣，眼神恢复了些色彩。
她又朝远方看去，如今的她修为精进，目力极佳，能看方圆百里大致情景无碍。
“咦？”这一看，她面色竟然好了许多。
东方焕露出了微笑。
这事情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当他返回到这上面来时，他就已然了解了事实的大概。虽然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流最先导致了长弓郡县以及山脉周边郡县崩塌，生灵涂炭，家毁人亡，而之后又继而波及到了安阳郡县等处，不过影响却大大减小了。
因为封神司。
也因为赤明道场。
文雄殿的和尚还有一戒并没有离开，而是叫了更多的和尚来到这里，十来个身穿月白色袈裟的和尚忙碌着，同时身背大剑的瞎子周天风，矮小道士等等，都在忙碌着，周边的封神司都参与了进来。
当地的官府派遣精兵建造堤坝，而封神司除了帮忙救人还疏通河流，让洪水及早疏导。
最让东方焕欣慰的还是他的赤明道场，能出动的都出动了，救人做事比谁都勤快且有效率，毕竟褚沧澜这样的“智多星”在，很多东西都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当然，这不是东方焕欣慰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是自己道场里的人在救治同时，还不忘传扬赤明道场的威名，以及……灶神！
所以东方焕脑海符昭上的愿力，在来到地面上时忽然猛增，让东方焕又惊又喜。刚返回到地面，所有愿力都被耗光，且功德之类也因为给西山青雪加个符昭，也被耗光，但此刻所有的不光补回来了，还超过……
“东方兄，谢谢。”西山青雪回过神来，眼睛有些湿润。
东方焕微微摇了摇头，这么长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明白西山青雪的为人。单纯，不笨，善良，心怀百姓，与寻常修真之人截然不同，这也是东方焕乐意帮助西山青雪的原因之一。与这样的人相处他才能够安心，心安定对他来讲很重要。
“逝者已矣，但是东方兄，这怎么办？”西山青雪皱眉看山下冻住的洪流。
说到这里东方焕也皱眉，如此方圆若干处如今是他的地盘，洪流走不走关他鸟事，可是却影响他的香火源头。
再者，自己赤明道场、天鸿峰下也被洪水侵占，这……实在不是个事。
“东方兄……”西山青雪看着东方焕叫道。
她忽然一愣，自己怎么会这样。从几何时起，她就是那个来不带云、走不带风，独来独往的太阿剑宗剑仙，虽是女儿身，却始终没有把自己当过女子。男装，仗剑，独行，侠气，这些都是她一直保留的，就算遇到困境也是自己解决。
可刚才她才忽然发现，她变了。
变化很大，也很微妙，又是不知从几何时起，她忽然间信赖依赖这个叫做东方焕的男子。
他神秘，他沉稳，她看不透他也猜不透。不过她觉得他很强大，很让人心安，往往自己在很多时候可以不用靠自己了。
靠自己很累，而与他相处似乎只要一句话，就能有其他的办法……
“东方。”西山青雪又叫了一声，因为东方焕良久都没动静，很自觉地把那个兄字去掉了。
“等等。”
“嗯。”西山青雪眉头舒展，安心往后退了两步，东方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有法子。顿了顿，西山青雪忽然听到背后有动静，当下心生警惕，回望过去，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站在了自己身后，与老者并肩的还有身材矮小长相贼眉鼠目的老道士。
“周前辈？伯乙子前辈？你们怎么来了？”西山青雪有些惊诧。
“来了好一会儿了，就是想看看这少年郎有没有办法~”话音刚落，红衣赤足的虞美人到了西山青雪身前。
“你……”连红衣太阴仙虞美人都来了，西山青雪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为了不打扰东方焕，四人走到一边聊了起来，期间聊起了那兰若寺洞府一行时，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这些尸邙谷的宵小这般嚣张。”周天风冷哼一声：“下回老夫见到就收拾干净了。”
“不过贫道倒是没想到你师兄竟然是澹台具罗，天下十二散仙啊。”伯乙子撸着胡须，深深点头。
“哦？你说你们遇到了彘鹥？这就怪了，彘鹥这东西可是上千年没见了，没想到如今还活着。这畜生虽然在上古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可放到如今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凶兽，你还能对付这么厉害的凶兽？恐怕是用了什么秘法吧。”虞美人眼光毒辣，心思细腻。
“嗯。”西山青雪也不否认。
“秘法？”伯乙子撸了撸胡须，想了想说道：“你们太阿剑宗的秘法贫道只知道一个，不知周兄是否知道其他的？”
周天风摇摇头：“据老夫所知，当年澹台具罗曾用过一次那个秘法，名为震剑归宗。他用这秘法与当时的十二散仙之一的尸邙谷太上长老相斗，棋高一着赢了，不过赢了之后他也消失了三年养伤去了，可据老夫所知澹台具罗浑身经脉、筋骨、皮肉、内脏都受重创，甚至伤到了根骨，险些丧命，若非钟震用了面子去摩罗谷，恐怕如今就只有十一散仙了。”
一言之词，所有人都看向了西山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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