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说话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刘涛记得，他叫裴觉。
瞧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食人族部落在开美食烹饪研讨大会。
“我猜是大腿！肉最多！”
“不对不对，吃过猪肉的都知道，后腿肉太柴了，还是胳膊肉嫩，尤其是蹄子，不对，是手，可有嚼劲了。”
“我觉得是眼珠子，吧唧一口，还带爆浆的。”
几名患者踊跃发言。
少年裴觉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都猜错了，其实，最好吃的是内脏。”
“那心肝脾肺肾，哪个最好吃？”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小伙好奇问道。
裴觉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回忆了一番之后道：“那就要看，具体用哪种烹饪方法了。”
“比如呢？”
“比如心，最好的吃法是切片，然后用黄油煎到两面金黄，5成熟的样子就可以吃了，很有嚼劲，还不柴。”
“肝的话，很嫩，可以直接生吃，但有点腥，最好蘸点酱油芥末。”
“脾我没吃过，那玩意儿，比肝还腥气，我没吃过。”
“要说我最喜欢的，还是腰子，直接烤着吃，撒点孜然和辣椒粉去去s味，那味道，简直棒极了！”
说到这儿，少年裴觉舔了舔嘴唇，仿佛真的回忆起了那可口的味道。
“那肺呢？肺该怎么吃？”一个老头问道。
“肺？肺没法吃，你们也知道，虽然我才16岁，但已经是个3年老烟民了，上次我掏出来看了看，都是黑斑，一看就没食欲。”
“......”
场面安静了片刻。
一个老头试探着问道：“你自己挖自己的肺？”
“对啊。”裴觉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那你咋还活着？”
“没吃成，又塞回去了呗。”
这时，另一个二十多的年轻人反应了过来，问道：“这么说，你吃的是你自己？”
“是的。”裴觉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吃了自己的心，肝，腰子？”
“没错。”
“那你为什么没死？”
“我为什么要死？”
“吃了不就没了么！一个人没了心，肝，腰子，还能活么？”
“不能，但是我又长出来啦。”
“......”
围着的几个病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老太太嘀咕了一句：“你骗人，心是长不出来的，不然比干就不会死了。”
“那是因为比干没我厉害。”
老太太摇着头，起身颤颤巍巍地走了。
......
随着放风时间的结束，活动室里的病人们也都三三两两回去了自己的病房。
很快，除了监护站里面值班的小护士，活动室里就只剩下刘涛和那个叫裴觉的少年。
准确来说，他16岁应该算是青年了，但由于个子比较矮小，留着西瓜头，长得也眉清目秀的像个小学生。
“你怎么还不回去？”刘涛问道。
“你不也没走么。”裴觉笑眯眯地回道。
“我不是病人。”
“我知道你是谁，咱们院的雷电法王么。”
刘涛挑了挑眉，但也不意外。
刘涛不是这个叫裴觉的孩子的主治医师，而且由于他也没怎么犯过病，也没对他用过放电疗法，所以，对他不是很熟悉。
刘涛也是今天第一次接触这个孩子。
不过裴觉的资料他看过。
重度妄想症患者，加上有轻微的自残倾向，进来快一年了，平时的行为都很正常，就是经常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就在刘涛回忆着裴觉资料的时候，裴觉微微一笑道：“听说你得了肾亏？”
“......”
这小子从哪儿听来的？
算了，八成是那几个小护士们八卦的时候，被他听到的。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后坏事传千里啊。
“毛头小子，你懂什么叫肾亏么。”刘涛反击道。
“那当然！”
裴觉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就是阳w呗！”
我尼玛！
“胡扯什么呢！你懂个锤子懂！这完全是两码事！”
“是吗？可是我听护士站里的护士姐姐们是这么说的啊，而且她们看起来还很惋惜的样子。”
“......”
刘涛突然有种直觉，不该和这个孩子废话，准备转身走人。
“等等。”
裴觉叫住了刘涛。
刘涛转身，挑眉。
“你知道么，这里有鬼。”
翻了个白眼，刘涛准备走人。
“这鬼来了2个多月了，一直缠着4楼的一个小姐姐。”
刘涛收回了刚要迈出去的脚步。
“那个鬼是个色老头，很猥琐的样子，几次都想要害死那个小姐姐。”
刘涛转过身道：“继续说。”
裴觉挠了挠头回忆道：“昨晚我又碰到那个色鬼老头了，我偷听到他说，今晚他要来投胎。”
“你确定是今晚？”刘涛皱眉。
裴觉耸了耸肩。
这时，刘涛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能看见鬼？”
“对啊，我刚进这家医院的时候，就说过了，我想我的诊断资料里，应该有记载。”裴觉笑眯眯地回道。
“......”
这件事情，如果放在3天之前，刘涛绝对是嗤之以鼻，或者仅仅是当成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臆想。
但自从3天前的那个晚上，刘涛下载了那个恐惧游戏的app，有了一段神奇的经历之后，他的三观就已经崩塌了。
一时间，刘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之，信息量有点大。
如果这孩子说的是假的，那他应该是从哪个护士那听到了关于404室里胡丽娟的一些信息，自己杜撰出来的。
毕竟，他是个重度妄想症患者。
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那这小子可就真有阴阳眼了，甚至，他以前说的很多被归纳为妄想的事情，也许就都是真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胡丽娟说的，那个老色鬼在缠着她，可能是真的！
而且，胡丽娟可能真的已经怀孕了，再配合上裴觉说的，那老色鬼要来投胎！这两者就联系起来了！
想到这儿，刘涛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转身快步离开了活动室。
当务之急，他需要先去看一眼胡丽娟最新的体检报告。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刘涛，裴觉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呵呵，我倒要看看，这一局，你准备怎么玩...小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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