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怪物都市
苏颜看向了远方，自从成为了守夜人后，她许久没有试过在黑暗待这么久了。当点燃蜡烛却没有效果的时候，她确实有点慌了神，可是柳子矜的手一直紧紧抓着的手，这让她慢慢的冷静下来。
在这黑暗中，苏颜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家里。因为害怕浪费电，苏颜从来没有开过灯，每次一个人在家里静静地做完作业以后，她就躺在床上发呆，等着爸爸回来。可是爸爸很累，很辛苦，所以每次爸爸回来以后，苏颜都只是闭着眼装睡，等到爸爸摊倒在床上的时候，她才会小心挪到爸爸身边，慢慢睡去。
已经多久没有处在黑暗当中了呢？自己小时候在黑暗中在想什么呢？应该和现在一样，脑子空空的等着某个声音的出现吧？
苏颜握了握柳子矜的手，这个时候柳子矜的声音兀自出现在了她脑子里：“你那里怎么样？”
苏颜在原地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她想：“不知道。”
然后突然，她看到一点点光，这道光是如此的微小，可在黑暗中却又如此的显眼。苏颜马上报告道：“不……我似乎看到了什么。”
她向着那道光跑了过去，虽然柳子矜刚刚说他们的五感已经被干扰了，可是这光是唯一的希望，哪怕是敌人的陷阱她也会冲过去。
“我看到了一道光，虽然很微小，可是我确实看到了。”
这个时候，柳子矜那边也响起了愉快的声音：“我也看到了，走，我们在那里集合！”
苏颜这个时候在想，既然五感被干扰了，那么她眼里的光真的就是柳子矜眼里的光吗？或者说，因为心心相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五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共感？
苏颜的想法瞒不过柳子矜，柳子矜同样也在这么想，可是他们两个人没有讨论，没有犹豫，一齐朝着那道光冲了过去，无论是好是坏，这都是打破这个局面的唯一方法。
苏颜终于看清了那道光的真面目，那是一扇门，一扇白色的石拱门，这门通体发出了微微的白光，在门的上方有一行清秀的字。苏颜轻轻念了出来：“入此门者，当放弃一切希望。”
“你那边是扇石拱门吗……？我这边不是，我这边是一扇木门，上面也写着一行字。”柳子矜停顿了一下，“当你在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尼采。”
“但丁。”
两人顿时想到了两个人名，接着苏颜就听柳子矜笑着说：“这扇门的主人是来过主世界吗？还是说，这扇门倒映着的是我们的心？”
“无论如何，我们都该进去。”
说完，苏颜就走了进去，视野忽然一转，光和一切重新的出现在了她眼前，而这些景物他很熟悉，非常熟悉——这是她和柳子矜的家乡，千湖市，她站在千湖市标志性的水塔之下，微微有些愣神。
然后马上，她就回复了平静，她从随身空间里面取出了一根蜡烛，顺利点燃，蜡烛发出了光，她试着操控了一下，没用。
意料之中的结果，她把蜡烛重新放了回去，观察起了周围奔流的人群。那些真的是人吗？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脑袋长在他们的头上，他们欢快的逛着街，聊着天，嘴里说的话还是苏颜熟悉的方言……除了他们的脑袋，这里都和她记忆中的千湖市差不多。
“我到了一个类似千湖市的环境，所有的大家都长着奇怪的脑袋，各种各样的生物都有。”
“是像黑衣人那样的吗？”
“嗯。”
“是吗……”
“怎么了？”
柳子矜苦笑了一下：“我也变成了一只这样的怪物，奇怪的是，周围的明明也是怪物，他们看到我以后却惊恐无比……哎哟，警察都来了。”
子矜似乎开始逃跑了，苏颜想。然后她马上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立马掏出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银发红眸，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这还是记忆中的自己。
苏颜安心的舒了口气，这个时候，两只长着螳螂脑袋的人突然站在了自己前面，看他们的衣服，这两个是两个男人。螳螂们笑着，虽然很诡异，可是苏颜能看出来他们在笑，他们嘴一动一动的样子让苏颜觉得有些恶心，可他们不觉得，反而感觉良好的笑着搭讪道：“美吕（女），一过（个）人啊？天这么热，要不要我们一起克（去）活（喝）点饮料撒？”
熟悉的乡音，熟悉的语调，苏颜甚至还能脑补出他们的发型了，她叹了口气，拒绝道：“我在等男朋友。”
“哪过（个）男滴（的）让你这么漂酿（亮）的姑娘伢（女孩子）一过（个）人在这里干等，真不是个东西，赶快和他分手算鸟（了）。”
苏颜点点头，认真的说：“你们说的对，我现在就去和他分手，谢谢你们。”
说完，她就鞠了个躬从二人身边走开了，一边走，苏颜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越看她越是吃惊，这里的景色大部分和她记忆中相同，可也有少许的不同，可就是这些许不同让这里显得格外的真实——她已经许久没有来这里了。
“哈……哈……我的天呀，累死我了，虽然躲过了一劫，可真是把我累得够戗……我现在的体力八成就是个普通人……不，比一般普通人还要弱吧。”
“你在哪里？”
“我看看……超市对面的lc区一条偏僻的小巷内。”
“哦，我在水塔，我来找你。”
“那……那就拜托你了，我还得喘会……这累的感觉我终于明白了……我这副身体，不就是进入学院前我的身体吗？”
苏颜听到这话后悄悄贴到了墙边，她抓着墙稍稍用力，墙就直接被她抓下了一大块，她点点头，快步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苏颜走了lc区她又问道：“哪里的街？”
“你抬头看，会看到一个有些倾斜的木制房子，在房子上面的瓦片还掉了几块，我就在那下面。”
苏颜跳到了一个房子的屋顶，很容易的就看到了柳子矜所说的那个房子，她跑了过去，看了一圈道：“你现在顶着什么脑袋，下面一圈人，我认不出你。”
“一圈人……？我这里就我一个人啊？”
“你那里是不是有个小小的发廊，发廊旁边是一个小作坊，里面放了很多衣服？”
“嗯。”
“那你身边有没有坐着一些人，还有一堆人坐在对面的租书屋里面看书？”
“没有，这里就我一个人。”
“可我看到了。”
“看来我们要么处在不同的世界里，要么就是我们的时间不同步。”
“嗯，怎么办。”
“随机应变，我们来到这里总归是有些理由的，现在只要找到那个理由，然后解决掉他。”
“……入此门者，当放弃一切希望。”
“原来如此……当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吗？与怪物作战的人，要当心自己不要变成怪物……可我现在不就是个怪物吗哈哈哈哈。”
“我不明白这个提示是什么意思。”
“我还不是。”
“算了……你现在长着什么样的脑袋，告诉我。”
“我现在…………”
“嗯？”
“就是…………”
被消音了，每当柳子矜要说出关键词的时候，这个单词就被自动的屏蔽了，并且他每多说一次，心心相印里的声音就弱了一分。
苏颜马上就发现了这个兆头，她立马说道：“别说了，关键词被屏蔽了，而且你的声音越来越弱了。”
“我明白了……现在这个课题就是要我们，找到对方。”
“可我没有变样。”
“但我变了。”
“你只要说你是柳子矜就是了。”
“不会这么简单……”
这是柳子矜说的最后一句话，心心相印的突然间被割断，她再也听不到柳子矜的声音了。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啊，苏颜。”
这个一个面容愉快的螃蟹，他试图从他那弯弯的眼睛里发出诚挚的目光，可是苏颜看到的只有莫名的猥琐。
“是我啊……真的好险，我刚刚发现自己站错了一条街，现在我们走吧。”
“……谁？”
“柳子矜呀。”
苏颜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不愧是苏颜，一下就认出我了。”
说着，螃蟹伸出手准备摸摸苏颜的头，就在下一瞬间，苏颜一拳打向了他的腹部，他的嘴里吐出来一堆泡沫，倒在了地上，完全不省人事了。
“子矜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而且……他也不可能是螃蟹。”
苏颜一脚踩碎了他的钳子，慢慢的走下了楼。楼道间，熟悉的黑暗又一次笼罩了她，她一步一步地慢慢下着台阶，嘴里默念道：“……看来我们的意识都被读取了，好难啊。”
说着，她紧紧地握住了左手心，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锥子图案被捏的变了形。
“没关系……我会认出你的……”
“你也不要担心……也要认出我啊。”
苏颜走出了老旧的房屋，阳光又一次照在了她的全身，她用手挡住了阳光：“啊……好刺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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