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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夕阳如血,残风凛冽,西域北洲似被一种婧红之色笼罩。

  大地沐浴在夕阳的余光之下,北洲的蛮荒大山之中破旧的寺庙红墙之上长满了青苔,一根根老茎藤蔓悠哉的缠绕在古树之上,这方圆千里早在几万年前就是无人居住的地方,散发出一股凄凉的气息,处处透露着危险。

  黄昏时分,一队身着黑色径装、头戴面具的人马飞快地在这座蛮荒大山之中鬼魅般地窜行,领头之人中年模样,一身紫金三爪轻装蟒龙服,脚踏锦鲤游云靴,头戴琉璃赤羽冠,雪白的双鬓好似眉刀,下巴上黑白参半的短胡修剪的工工整整,一双眼睛摄人心魄让人不寒而栗,一看便知身份极为不凡。

  “镇国公,根据地图所指,再向前行二十里地,越过太灵湖,我们就到了。”旁边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的主人鹰鼻鹞眼,面黄肌瘦,脖子上几道骇人的刀疤一直蔓延到胸口,边疆老卒的脾性表露无疑,一只虎口长有厚厚老茧的右手指着前面的方向。

  “好,到了太灵湖稍作修整,铁树啊,这回就是用上喝奶的劲儿,也得把这件事给我办成了。”镇国公说道。

  “那是自然,前面好几拨人探路,搭上了十几条人命才搞清楚怎么进去,这回确保万无一失。”李铁树立即跟道。

  “我倒要看看这小小的地宫是个什么龙潭虎穴,硬是断了我铁鹰卫十几条命才摸清楚走哪个门进去,真是荒唐。”镇国公狠狠地说着便继续前行,后面的人纷纷尾随。

  入夜,镇国公一行人在太灵湖扎营,仅仅十几个帐篷,却满满当当挤了三百号人。

  篝火旁,镇国公抬手招呼着手拿定位星罗盘的李铁树与自己坐在一起,说道:“铁树,此行真当如此凶险?铁鹰卫各个都是入了玄的好手,怎的十几人大活人才堪堪探的一条路出来,什么路这么难走?”

  “禹王给的这份地图,还真有点门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多少年琢磨,愣是碰运气用了上百号和尚的血给显了形,再加上那地宫仅是开个门就折了十几名铁鹰卫,这让一心想着长生的禹王更是上了心。这不,刚是开了个门,便把劳苦功高的镇国公您给叫上了。”李铁树答非所问笑着暗拍几下镇国公马屁。

  “我们的这个禹国王还真是有心呐,长生哪有那般容易,修行一途,便是和天地鬼神相斗,保不齐哪天就是粉身碎骨。”

  “嘿嘿,他想长生,不是苦了咱们吗?能够开魂入玄,踏上修行之路已经是委实不易,更不要说连过开魂、潋魄、彻玄、通幽之境,那飞天遁地的神仙不是书上才有的吗?”

  “瞧你那出息,你现在都开魂三境了,在禹国也算是个人物,好歹是我的心腹爱将,出去你要说这话,不是丢人吗,通幽就顶了天了?后面不是还有那什么破、破什么境来着?”镇国公骂骂咧咧道。

  “是破韵境,再往后小的可就真不清楚了,书上也没写啊。”李铁树赶忙跟道,心里却想着这位镇国公战场上杀敌无数,没事便强拉着文客吟诗作对,还是改不了喜欢抬杠的爱好,当年因为这个爱好,差点给禹王砍了头,要不是看你是个带头冲锋的镇国将军,恨不得立即拉出去五马分尸,真是不知悔改。

  “唉,光开个门就死了一批开魂入玄的好手,再往里,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镇国公悠然说道。

  “这次带出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咱们禹国开魂境里的好手,不乏有开魂三境之人,潋魄一境的高手更是有三个,可见这次咱们的禹王对此行多么重视,不知花了多少银钱才请动他们,若是没把长生的宝贝带回去,不知道要怎得交代。”李铁树又接着话继续说着。

  听到这话,镇国公一脚就踹在李铁树屁股上,笑骂道:“我怀霸12岁便修玄,纵横沙场二十载,斩敌无数,如今潋魄二境,会怕一个小小的地宫?”

  “是是是,咱们镇国公所向无敌,就那小小地宫里的宝贝,还不是我们镇国公的囊中之物。”李铁树马屁立即接上。

  到这时怀霸起身,抖擞一下身上灰尘回头向着李铁树道:“好好看着地图,明日初阳之时,便入地宫取宝。”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帐篷。

  “好嘞!”说着李铁树也跟着起身回去休息。

  次日,怀霸一行人,便来到地宫,好在先前探子用命画了条道出来,不然光进个门就要死一大批人。

  “真是晦气,那个人是猪吗,说了听令行事,非要自以为是,自己死便死了,差点连着咱们一起搭进去,当真凶险。”怀霸暴脾气起来了立即开骂,随后又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越往里走里面玄气越是稀薄无比,要是里边有个什么牛鬼蛇神真要斗起来,没几下就要玄力枯竭。”

  就在刚才,众人走过一条极其长的地道,来到地宫门前,费了大劲打开了门,还没等李铁树吩咐注意事项,一个潋魄一境的高手不信玄乎,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硬是横冲直撞地进了地宫大门,后面看着的人无不心惊胆战,结果那人没蹦跶几下,便被一股极其纯净的金色薄雾给包裹住,话还没来得及说,便被薄雾拖拽着消失在了众人眼前,最后连尸首都没找到,随后金色薄雾非但没走还继续缓缓飘向后方没进门的众人,见此情况,李铁树立即拿出准备好的数件特制的大号袈裟将众人包裹起来并且喝令众人不得随意乱动。

  届时,金色薄雾飘过来,像是张开血盆大口一般将所有人包裹起来,可薄雾刚接触到披在众人身上的袈裟后像触电一般微缩了回去,在空中不停地翻滚,仿佛在思考着对策一般,在空中滞留了一时半会儿,无法便缓缓退去。过了许久,大伙见没事发生,李铁树便把袈裟收起来,随后领着众人进了地宫。

  越是往地宫深处走,光线越暗,领头的李铁树吩咐众人点上火把,沿路做上标记,走过几条悬廊,几处断崖,只见四周墙壁光怪陆离,天然形成的钟乳石锥一根接着一根,除了路有点难走,一行人倒也相安无事。

  一路上溜须拍马的李铁树倒是没少说话:“小玄丹带了十二瓶,大玄丹加上禹王给的两瓶,一共三瓶,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补充玄力的丹药哩,不知道要请多少丹师来炼,镇国公包您管够,我这就¨¨¨”还没等李铁树把话说完。突然整个地宫剧烈晃动,刚才走过的悬廊塌了一大半,往回走的路都没剩几条。

  “都不要慌,跟我走。”李铁树拿出地图和定位星罗盘当机立断对着身后的队伍吼道。众人跟着李铁树一路疾行,地宫上的碎石一直掉落,路上有几人受伤,都没来得及搭救便立即被继续落下的碎石给掩埋,永远留在了这座地宫里。

  一路前行没过多久便来到一个小型道场,此刻地宫也不再晃动,大伙还没来得及坐下,便看见前方道场天花顶上开始陆续掉下风化的白骨,震荡而起的灰尘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难闻气味。

  还不等怀霸一行人缓过神来,这些骸骨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自己慢慢组合了起来,变成了一个个人族、妖族模样的骨架,似是要变成他们生前的样子,成型之后的骸骨立即纵身跃起冲向了他们。

  一开始上前的骸骨不堪一击,随意几下便能解决,可随后便有身上刻画了类似小型阵法的妖族骸骨出现,开始攻击他们,有的甚至还会用一些简单的武技,数量越来越多,直到有人体力不支,被骸骨击杀之后,众人才认真起来,可是不管怎么拼杀,那些身上有小型阵法的骸骨都会恢复原样,继续与他们战斗。

  就在这时,小队里的一位潋魄一境的阵师说道:“仔细看他们胸前的契印,那不是阵法,乃是上古佛宗的咒印,用蛮力根本不行。”

  只见此人一身宽松黑袍,看不清身材,脸上带着干净的有点反光的纯白面具,也不知长相如何,再往下一双枯木一般的手掌宛如八旬老人一般,可听此人说话声音想来也没到那个年纪,当真古怪的很。

  脾气暴躁的怀霸一边对付着眼前的三位妖族骸骨一边对着他吼道:“别光说啊,怎么破了那该死的咒印,在这样下去大伙儿都要死。”

  “全部退后。”阵师说罢,众人纷纷退到他的身后,只见他那双枯木般的手摆出奇怪手势,嘴里念着无声的梵语,若是有得道高僧在此定是认得,此人结的乃是上古佛宗契印手势,阵师变换两次手势之后,半空中便出现了一个约莫百丈大小的莲花状大阵,大阵成型之后缓缓旋转。

  整个道场被莲花阵法笼罩,阵法散发出圣洁的螺青色光韵,照射在骸骨之上,起初没什么变化,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骸骨身上的契印便开始忽明忽暗,随后慢慢崩溃消失化作虚无。

  “咚、咚、咚....”,随着莲花缓缓旋转,那些身着契印的骸骨徒然倒地,契印也随之消散。

  李铁树见到此状,满脸严肃丝毫没有感到半点高兴:“镇国公,好邪乎,这莲花阵法从未见过,而且那些个小型阵法是啥劳什子契印,从未听过,那施展阵法的架势也不像是正经的阵师,此人绝不简单。”在后面偷偷与镇国公传音说道。虽然平时李铁树话不着调,溜须拍马像极了败家公子哥身旁的恶奴,但是在关键时候,细心地他总是能发现不寻常的地方,不然也不会跟着怀霸走南闯北活到现在。

  “确实不寻常,普通阵师至少也要拿着笔在边上写写画画刻上阵纹,这厮结佛门手印便能刻出此等大阵,看来禹王找的这个人,路子不简单呐。”镇国公世面当真不是李铁树这等粗人能比,一眼便能认出此人双手结的是佛门契印。

  “佛门传承不是早在“上古法难“的时候便绝了吗,怎的跑这儿里来了。”李铁树惊愕道。

  “谁知道呢,那份地图质地诡异无比,禹王怎么就运气那么好宰了百来个和尚窥的这份机缘。小心此人,不要到头来阴沟里翻了船。”怀霸双眼微眯、嘴唇紧闭地看着这位大耍威风的阵师,不知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待前方骸骨全部不再有动静,镇国公赶忙上前:“不知这位道友是禹国哪方人士,这一手阵法使得出神入化,一眼便知这些个骸骨的短处,此行多亏了道友,不知阵师尊姓大名,真是失敬啊。”

  “无妨,此次受禹王之邀,既然来了,当然要做足准备,我也不是禹国之人,怕是让镇国公失望了。若是不嫌弃,镇国公叫贫道一声华容便可。”阵师悻悻然说道。

  “哈哈哈,华容道友那果真是遗憾至极,还想着能不能拉道友入我铁鹰卫呢,当真是可惜啊。”镇国公也假惺惺回了一句。

  “此行前方不知还有多少凶险,镇国公还是要上心啊,此次寻宝禹王极其重视,说什么也得带点东西出去,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还没空手回去过,嘿嘿。”镇国公说完便又向身后吼道:“原地修整,继续往前走。”说罢便领着众人,继续朝前走去。

  一路前行,越过几个宫殿,接连几次受阻,损兵折将,好在还是挺了过来,走过一条长长的过道,边上无非还是那些个风化了碰一碰就要成粉末的白骨,墙边立着几尊东倒西歪、破败不堪的佛像。又是跟着地图东走西转,来到了最后的一座道场,前边赫然便是地图上所指的主殿,怀霸一看真是惊了一惊,这座宫殿比禹国王宫还要气派不止一星半点。虽是破败不堪,但是从其轮廓便能看出,当年这座宫殿是何等恢宏。

  众人见到主殿开心不已,心想着取了宝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于是便朝着主殿走去,走到宫殿门前,只见殿门百来丈高,抬头一望,斑驳的殿门之上刻画着四朵应天青莲,连着青莲的根茎往下便看见一群手持古怪乐器的佛门修士,其中有四个修士分别双手托住青莲根茎,只见这四人眉如小月,眼似繁星,身材窈窕,好似要从门中飞出来一般。

  没等众人欣赏个够,李铁树便吩咐几人前去打开殿门,几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殿门才堪堪打开,推开门的那刹那,便听见宫殿内发出一计洪亮的钟声,震得门外所有人头皮发麻,只感觉天旋地转,感觉要晕过去了一般,一群人皆是东倒西歪,过了一时半会儿,大伙甩了甩脑袋,醒了醒神,发现身体没什么大事,便也没太在意。

  进入宫殿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层层的白骨铺在宫殿的石砖之上,正对殿门的正前方,一朵巨大的莲花宝座坐落在大殿中央,只见这莲花宝座通体缙云之色,苏梅之气环绕莲座缓缓飘动宛如仙山穹顶,与下方的累累骸骨反差极大,四周破败的墙体裂纹有大有小,罗汉金刚模样的雕像依靠在裂墙之下,散发出一阵阵凄凉意味,略微数了数居然有数十个之多。

  众人无言慢慢朝着大殿中央走去,双脚踩在骸骨之上咔咔作响,期间宫殿内又响起了数计钟声,此时有些人便开始出现异样,有的人双眼紧闭双手合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的盘坐于地开始念着听不懂的经文,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钟声的古怪,纷纷封闭自己听觉,不想受这诡异的钟声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发现,就算封闭了听觉,脑子里依旧会响起一声声诡异的钟声,瞬间有了想要遁入佛门的感觉。

  没等众人思考对策,大殿中央的莲花座突然释放出泼天金光,将整个宫殿照亮,曾经地宫门口出现过的金色薄雾随着金光又飘了出来,众人见此如临大敌,李铁树这时再次取出袈裟想要故技重施,哪知华容这时突然说道:

  “身上披着袈裟一路往前,走到莲花座底下,我们才有活路,不然所有人都要被度入空门,一辈子在这里念经。”众人听闻,纷纷进入袈裟笼罩范围,向着莲花座底下跑去,有几个跑的慢的被金光照射,立刻盘在地上开始打坐,众人见此更是不敢松懈,拼了命的往前跑。在华容的带领下终于到达了莲花座底下的阴影之处,只见众人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华容道友,看样子这里真的是有上古佛宗的无上机缘啊,这么大的莲花座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些个破败的雕像不是金刚架势就是罗汉模样,这该不会是哪位菩萨的宫殿吧。”怀霸对着华容不紧不慢地说着。

  “不愧是禹国的镇国大柱啊,见识果真非同一般,不过这份机缘可不好拿,看见莲花座上边没有,那才是此行真正的滔天机缘。”华容也看向怀霸奉承起来。

  这时旁边另一个潋魄一境之人便说道:“此份机缘如何取之,道友好像对此事十分娴熟,不知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法子自然是有的,就看你敢不敢了,沿着这座莲花宝座的花瓣一层层往上,直到登上莲花台,机缘便可取之。”见到此人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眼神,华容也直接了当的怂恿起来。

  听罢,那人便兴致冲冲地开始攀登这莲花座上莲花瓣,只见那人脚下生风、身轻如燕,颇有些仙风道骨,可是没等他登上几片莲花瓣便停在半中央一动不动了,众人望着他皆是疑惑不已,又过了一会儿,他便原地盘坐双手合十,一脸甄诚。

  看到这里,下方所有人脸色皆是难看无比,这可是潋魄一境的人,怎么这么快就被超度了,前有金光薄雾挡住退路,这边登莲座又是皈依佛门的下场,怎么看怎么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只见华容又说道:“毅力不坚定的人才会如此,此人贪婪无比该有这般下场,镇国公无需悲观,此行贫道是做足了准备,还请放心,镇国公同贫道一起,上莲花台取宝。”说罢,便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座通体绾色、如手掌般大小的破旧小莲花座,托在掌心之中,这座小莲花座散发的气息竟然与这身后大莲花宝座的气息大径相同,这让镇国公心中对这华容更加的忌惮。

  “好,既然道友有如此信心,本国公自当与道友一同为禹王取宝。”说完怀霸便将玄力外放,周身气势徒然暴增,镇国公不愧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大将军,一身玄力坚实无比,实力自然不用多言。

  两人相视一眼便一同登莲花台,莲花宝座一共六层,虽然仅仅只有六层,但其中凶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两人一路攀登,到了第三层后,看了眼那位遁入佛门的修士,眼里皆是没有丝毫同情,修整片刻便继续向上攀登。

  越是往上来自神魂的威压越是增大,若不是两人意志力坚定,怕真是要步那人后尘。到达最上一层后,上面空无一物,别说宝贝了,连点灰尘都不曾见到,这时镇国公向站在前方的华容说道:“道友,看样子好像没什么宝贝,死了这么多人,不会到头来一场空吧。”

  “镇国公说笑,贫道说了,此行做足了准备,当是不会空手而归的,镇国公不妨上前几步,我们合力前行,用贫道手中这小莲座取宝。”华容胸有成竹的说道。

  “好,本国公自当尽这一份力。”说着便向阵师走去,但此时怀霸心里却翻江倒海,不知道这手段诡异的华容又要做什么算计,不过如今只能先依着他。随后便来到他身边与其并排站立,随后华容单手结印,口中念叨着无声的梵语,小金莲座便缓缓升起,只见它瞬间金光大放,笼罩住了二人。

  “镇国公无需担心,你我二人一同前往莲座中央,宝物就在那里。”

  “好。”说着怀霸跟随华容往前走,没过一会儿,便走到莲台中央,华容席地而坐,手中结印换了又换,怀霸看着他,心里愈发的不安。

  这时,小金莲座金光突然缩小,单单只罩住了怀霸一人,令得怀霸身体无法动弹,犹如被定身了一般。

  见状,怀霸说道:“华容道友这时何意,若是需要本国公座做什么直说便是,何须如此。”

  “镇国公一心为禹王取宝,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待我取宝回去献给禹王会好好给镇国公您美言的。”说完,华容又是单手结印念叨几句梵语,此刻镇国公发现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华容这时起身,从袖口掏出一柄匕首,打算以镇国公一身的精血为媒介,来引出莲花台中的宝贝。

  就在这时镇国公胸前有点点青光渗出,透着一丝圣洁之意,华容见到此景,不免有些惊讶:“镇国公看来身上还藏有异宝啊,当是了不得的稀罕玩意。竟然到了这般田地,还能保住国公您一丝理智,好东西,妙哉妙哉。”说完便抖了抖宽大的衣袖,漏出单手伸了过去要取怀霸胸前的异宝。

  就在这时,怀霸突然灌发一身玄力,一计手刀打在了华容伸过来的左手,而另一只手则是取出胸前的一串金刚子手链,狠狠的砸向了在他头顶的小金莲座。小金莲座受到重击金光立即消散飞向了一边,这时怀霸再也不留任何情面,上去就是一阵排山倒海地猛烈攻势,打的华容触不及防,本身境界就比怀霸低上一境,更何况怀霸还是主攻伐的武道修士,更是这等极怕近身搏斗的阵师克星。

  “这不可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华容一双眼睛似要吃人般的盯着怀霸说道。

  “你都说了本国公见识非凡,自然会多防着你点。”不等华容结印还手,又是一招追风掌打在华容肩上,华容身体向后飞去,怀霸双脚一蹬上前,早就凝聚了玄力的双手死死反扣住华容的双手只听见“咔..”的一声,怀霸便把华容的双手骨骼镇碎,不给他结印的机会,而后又一脚踩碎华容的腿骨,整个过程不过十息,但真称得上心惊动魄,稍有不慎便是百死难还。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一边捡起小金莲座和金刚子手链的怀霸对着华容说道。

  “你...”华容身受重伤,软软躺在地上无力的呻吟着,原来这一切都是怀霸在演戏,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被你给算计了?”怀霸边向华容走着边又说道:“十年前禹国和燕国在深沟涧决战,燕国便请了如你一般结印的佛门修士,让本国公吃了好大苦头,劫后余生寻遍各地名师,托人查阅无数典籍,才找着这串金刚子手链保我今日平安,你应当是右宗之人吧,没想到这天底下还真有你们这样的一群人,瞧瞧你这双手,邪法反噬,就算今天不死在这里,也没几年活头了。”

  说罢,镇国公便在华容身上找到先前他拿出来过的匕首朝着华容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也不理会他嘴里说着一些什么不会让你好过的临终遗言,任由鲜血流在莲花台上,怀霸纵身一跃,便跳出莲花台,站在莲花瓣上,静静地看着莲花台中央的华容,静静等待着。。

  没过一会儿,莲花台上金光更胜刚才,莲花瓣也在缓缓旋转,“噹..”突然一声鸣金之音震得整个宫殿开会摇晃,回过神来,只见莲花座上一尊巨大无比的菩萨法相正经危坐在莲花台上,慈眉善目,左手捏伎乐手势,右手持短笛法器,一颗璀璨无比的明珠镶嵌在菩萨法相的胸前,散发气息,使得整个宫殿佛性盎然,菩萨法相此刻的模样赫然便是多年前镇国公翻阅上古典籍时看到的十六飞天菩萨中的一位。

  镇国公死死盯着这尊菩萨法相胸前那颗宛如星辰般的舍利子,纵是边上金银无数美女成群也入不得他的眼,随即镇国公单脚踏地,身体向上腾空而起,双手牢牢扒住菩萨胸口处的那颗舍利子。

  “啊..”镇国公突然惨叫道。只见怀霸双手刚刚摸到舍利子便立刻放开,回到莲花瓣上的怀霸低头见双手被菩萨舍利子烫地焦黑,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声音更是在整个宫殿回荡,震醒了还躲在袈裟里的李铁树。

  “镇国公,上面怎么了,我这就上来帮您。”

  “把你那破袈裟给本国公扔上来。”

  听到这里,李铁树便登上四层莲花瓣好不容易给镇国公送上了袈裟,怀霸暗骂一句怕死鬼之后,便托着袈裟手持金刚子手链再次腾空而起,这次怀霸学乖了,用袈裟包裹舍利子,金刚子手链做辅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是把这菩萨舍利取出来,随即拿出小金莲座将舍利子放在上面。

  舍利子被取出后,菩萨法相慢慢化作虚无,消失在了众人眼前,而法相手上的那根玉质短笛法器,也掉落了下来,怀霸见状立即伸手抓住,看着小金莲座上的舍利子和手中的短笛大笑道:“哈哈,为了你俩这宝贝,可真是要命啊。”说罢便跳下大金莲座,差遣众人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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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域,北洲,云岭郡,禹国,国都府。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禹国王宫到都府城南的大道上传来,震踏之音轰隆隆的极为震耳,沿路的商贩和街坊邻居纷纷伸出头朝着马蹄声望去,只见八开马车的大道尘土飞扬,数十匹炽火大马正风驰电掣般向着镇国公府狂奔而去,而后跟着数百名武道精兵,各个气宇轩昂。

  炽火大马上一行人清一色的腰缠霜柳刀,脚踏飞云靴,身披蓝色大氅,一路奔走,大氅在风中飘扬,猎猎作响,气势极盛。

  清晨,镇国公府。

  “末将哲彦,奉禹王命,前来请镇国公献宝。”哲彦骑在炽火大马之上,在镇国公府正门口大声叫道,丝毫没有下马进府拜见的意思。

  话音刚落,数百名武道精兵和数十名身骑炽火马的幡禹卫瞬间围住了镇国公府。镇国公府虽然占地面积极广,但是对于这批肩负保卫禹王重任的亲卫来说,这点大小不在话下,他们各个都是至少开魂一境的武道精兵,身骑炽火大马的数十骑幡禹卫更是精兵中的精兵。

  “献宝而已,幡禹卫如此阵仗,禹王莫非还怕本国公跑了不成?等我片刻。”怀霸一边说着一边又一手抓着儿子玩耍。

  “爹,你跟谁说话啊”怀霸年仅四岁的独子怀渊痴痴地问道。

  “没呀,爹爹逗你玩儿呢。”怀霸满脸慈爱的看着怀渊。

  怀霸征战沙场二十年,老来得子,把怀渊差点当成祖宗给供起来,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三年前,一帮自称是燕国余孽的黑衣人,进入镇国公府行刺,怀渊在那一晚身受重伤,三魂七魄硬是被数十个刺客不要命的进攻活生生打散了两魄,如今只剩三魂五魄,若非有防御法器替怀渊挡去诸多攻击,估计那一晚已是夭折,怀渊打那日起便体弱多病。这些年,怀霸寻遍名医,皆是束手无策。镇国公亲自连审被俘的七名刺客几个月,各种酷刑轮番招呼,硬是没从这几个人嘴里撬出一个字,把当时的镇国公气的连夜跑去都府天牢提了数名燕国皇室俘虏当街凌迟。

  “爹离开一会儿,让你李叔叔带你去抓知了好不好?”怀霸边用神念传音给李铁树边做着鬼脸逗儿子开心。

  “好,抓知了,抓知了。”怀渊开心的说道。

  “镇国公,这,禹王这不是过河拆桥吗,您冒死给他取宝,到头来就这般对您,不是说好待取宝归来,便答应国公解甲归田颐养天年吗。”李铁树大步走来对禹王今日行径愤愤不平。

  “好了,该来的迟早会来,我卧榻之下有一间密室,那里有一个储藏戒指,有我为你准备的一些东西,等下见势不妙便带着怀渊逃走,跑的越远越好。”怀霸面无表情,给李铁树下达着命令似的又紧接着说:“铁树,你是我此生最信任的人,今日我就把怀渊托付给你了,若他此生修玄无望,便让他做个普通的败家公子哥,不求出人头地,但愿平安无事。”

  “将军...末将遵命,铁树活一日便护公子一日,当年将军您救我一命,如今便把这条命还给将军。”本来李铁树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随后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眼神坚定的回答道。

  随即便领着满脸疑问的怀渊前往怀霸卧室里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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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挚皇历352年,禹国都府镇国公府,镇国公怀霸因违抗王旨,被判谋逆。长风将军哲彦率众幡禹卫战镇国公,历时半日,幡禹五十六卫皆战死,数百武道精兵无一幸存。借王宫数千御卫军拖至镇国公玄力耗尽,乱箭斩怀霸于城南大街,哲彦重伤生死不知。

  随后,御卫军入将军府,所有御卫都在镇国公府缉拿叛逆家眷,唯独一个御卫军士兵,手里暗暗撵着一串佛珠,默默走遍整个镇国公府,跟着那佛珠的指引,来到怀霸书房里的一个密室,最终翻箱倒柜搜出了一只耳玉笛,赫然便是地宫菩萨法相手上拿着的那一根玉笛。

  见此,他腮帮紧咬、眉头微皱,昏暗的光线让他脸色显得更加的阴沉,暗暗说道:“华容啊华容,最重要的舍利子没能带回来,这一支破裂的承天级法器也受损严重,如今连开玄级法器都有所不如,虽然它曾是世间最为顶级的法器,威力巨大,但想要完全修复却也不知道要多少资源多少年月。此次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禹王用我宗那采补之法数年,血气依旧衰败,没了那舍利,又不知要怎么发疯,不好控制啊,得早做打算咯。”说罢便收起玉笛再次混入御卫兵当中。

  巧月十八,烈夏当空,镇国公数千家眷奴仆,当街处死,血流长街月余未洗净。

  七日后,禹王秘密成立镶羽卫,主要职责便是寻找下落不明的怀渊,还有那百世难寻的佛门至宝菩萨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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