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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未知往事


沈鸿心机之深,是秋以桐所看不透的,她逼迫自己先镇定下来。过了一会儿,又笑道:“你不是说骗局之类最重要的自然么,到时候我怀疑了七郎,七郎也会反驳我。他知道沈雁做不出这样的事,不更会怀疑死的不是你,而是沈雁么?”

        沈鸿仍然镇静,反问道:“梁岑瑞是不是在宫中种木槿树?”

        “是……那又如何!”秋以桐语气虽坚决,可是心中已开始在发虚。

        沈鸿脸上浮起一层凄婉的笑意,说:“这就是我所了解的梁岑瑞,固执、自负,因为他曾生生地替代了旁人,所以不认为,别人能用相似的手段对付他。所以,他已认定他杀的人是我,就不会轻易改变,而沈雁不会做复杂的事,他会陷入混乱,一时之间顾及不到我身上。也不需要多久,我的事情就做成了。”说话时,她原本因怀念过去而缥缈的语气,渐渐变得凄婉且残忍。

        秋以桐不解,“这跟种木槿树有什么关系?”

        沈鸿笑而不答,转而问:“不要这样一句一句地问了,还是坐下来听我讲一个故事吧!”她将手臂向桌子旁一展,笑意盈盈地望着两个人,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式。

        郭茜痕虽然不理解她,却十分警惕,连忙向秋以桐道:“师姐不要,她这是想拖住咱们,谁知道是不是另外找了人去害人呢!”

        沈鸿掩嘴一笑,望着郭茜痕道:“郭姑娘的疑心倒也重,不过陈广生是何许人也,不会让周潜光或郭承文有闪失的。你们且安心听一听我的故事,故事讲完了,你们仍旧走你们的路,天下也就大白了!”

        此时的确是在黑夜,可是天底下真的还有许多不解的事么?秋以桐经过方才与沈鸿的问答,心中早已一堆迷团,终究还是拉着郭茜痕坐下。她们四只眼睛隔着桌子,直直地盯着沈鸿。

        沈鸿向两人一打量,轻轻一笑开始讲了。

        她说,她的父亲是做药材生意的。不过相对于生意,他在武功上的造诣更为出色。他一生无子,只有沈鸿与沈雁这一对双生女。可是沈鸿一直认为,她与妹妹本身该是龙凤胎,她本是男子才对!

        她像是占去了原本该姐妹分享的智慧与志向,一个总想着有朝一日,如吕不韦一般,做成一笔大生意。而她妹妹十分温顺,什么事情都听姐姐的,好似姐姐的影子一般。

        沈鸿讲起十岁的故事时,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黑珍珠一般的眼睛里,仿佛荡漾着彼时的澄澈水波。那是个美丽的季节,在一个美好的天气里,清风送来花香,鸟儿亦叫得欢快。她和她妹妹被他们的父亲带了出去,在一片林子里捉迷藏,她捂着眼睛数到十就开始找妹妹。找着找着,看到一池清澈的水,周围也开着一蓬一蓬的粉团花,有碎落的粉团花瓣飘在池水之上。她从一蓬蓝色的粉团花间发现一角蓝衣,伸手将其中的人拉了出来,拍手道:“找到你了!”

        那人被拉了出来,却是一个少年,生着一对微圆而深邃的眼睛,修长的双眉透着英气。见自己认错了人,如此猛撞,她霎时就红了脸。那少年目光盈盈,眉头一皱问:“我好好地坐着泡脚,你是找谁啊?为什么把我拉过来?”

        她低头一看,见他果然光着脚,踩在草地上,鞋袜放在池旁,低声道:“我……找我妹妹,她穿的衣服和你一个颜色……和那里的花……也一个颜色……”

        少年四处望一望,又问:“她长什么样子?”

        她笑一下,有些得意地说:“和我一个样子……”

        少年一愣,盯着她的脸看了一眼才明白过来,说:“双生女哦……我是看到一个姑娘躲在这附近,后来看到一只大花蝴蝶,追着跑了。在那边……”她伸手向西边一指。

        她连忙要找去,跑了几步又回首问:“我叫沈鸿,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仍旧在池边坐下,将脚伸进水中,漫不经心地答:“我姓梁……”

        沈鸿将故事讲到这里顿住,望着脸色渐渐发白的秋以桐说:“你猜,他叫梁什么……”

        秋以桐紧握着拳头,心想梁岫琛与梁岑瑞是兄弟,有一样的习惯,都喜欢泡脚有什么奇怪,便道:“自然是梁岫琛!”

        “恰恰是梁岑瑞!”

        仿佛有“哄”地一声自远处传来,是遮天的幕布被拉下,还是擎天的柱子倒塌?

        秋以桐脑中空白,可是沈鸿并不多等待,接着讲了下去。

        那时的沈鸿只有十岁,十岁的女童仅凭一个少年的名字,还不能推测到什么,只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后来,她父亲找到她们姐妹,沈鸿将遇见梁岑瑞的事当作一件趣事告诉她父亲,却使她父亲大为震惊:这名字从山从玉,正是梁家皇子这一辈的辈分,岂会只是巧合?沈父有了兴趣,寻了回来,梁岑瑞竟然还没有走。彼时的梁岑瑞已在江湖间流落许久,或名家或杂学,亦学了许多,与陈广生一般,是天生的武学人才。沈父看中他的武学方面的才华,便将他带回家中,好生供养,却在无意中,凑成沈鸿、梁岑瑞这一对。

        讲到这里时,沈鸿又停顿住,得意地望着秋以桐那张永远都透出少女味道的脸,失却了那桃花一般的色泽,如梨花一般的惨白中透青。她以手柔柔地撑住额头,低声媚笑道:“梁岑瑞与我也算是师兄妹,青梅竹马。他在我家中良久,终于吐露出自己的身份,具体的时候说不清,反正我们开始谋划起来了,我要扶植他登上皇位!”

        秋以桐听不下去了,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道:“你胡说!”

        “急什么!”沈鸿眸子一冷,唇边似笑非笑地,“还没有说到真正精彩的地方!最初,我们以某一些人不可告人的秘密,获得权利与钱财,再以权利与钱财收买人,无论是官员还是江湖中人都要有!我们的重点本在于朝廷,要确保有朝一日大臣会拥护梁岑瑞登上皇位。可是,我们的势力越大,梁岑瑞就越贪心,竟然想要梁文肃将皇位名正言顺地传给他!我居然答应了,他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他说要在梁岫琛与梁岚璋身边安插些人,我便让我沈雁与谢国公家的女儿交换身份而去,让我的堂妹以青楼女子的身份,接近梁岚璋……”

        “梁岚璋身边有个姓沈的王妃,竟是你的堂妹?”

        “不错,怎么,你开始信这些了!”

        秋以桐冷笑道:“你的故事漏洞百出,我怎么可能相信!”郭茜痕憋着一口气瞪着沈鸿,又看看秋以桐,咬着下唇,凝着眉头,一脸地疑惑。

        沈鸿点一下头,“这些故事是我们谋划了十几年的,我一两个时辰便给你们讲完了,你们当然得付出些耐心,才对得起我们十几年的苦心经营!”

        郭茜痕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却知道反讽一句:“不要脸!”秋以桐本要说,便与郭茜痕对望一眼,只等着在后面狠狠反击沈鸿!

        沈鸿面对郭茜痕宽容而大度,笑着接受这句“不要脸”,继续说:“后来我认识了白心让,最初只是想利用他用毒的本事,却不想意外收获了《信义兵书》的事。此事让梁岑瑞大为振奋,认为凭此兵书,他足可以在军事之上超越他父皇。然而,在我们得到了一卷兵书之后,梁岑瑞便就有些灰心,认为兵书上的兵法虽精妙,却不足以天下无敌。他因此分了心,恰好碰上沈幼玄——这个蒙古贵族小姐与中州一泥瓦匠的女儿。这样的人,大有可用之处,我们当然不能放过,他便将心思放在这件事上。我们笼络某些人,达成某些事,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沈幼玄之所以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效力,除了梁岑瑞许给她的将来,还有情感上的牵绊……这很令我吃醋……”

        秋以桐愣了一会儿,然后便笑了起来说:“明明是梁岫琛,你偏偏要说成是梁岑瑞!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到这时还说这些谎话!”

        沈鸿讲得累了,便从桌上放着的茶壶内倒了一杯水,并不管是否新鲜,润了一润说:“你凭什么说,我说的是谎话?”

        “太多的漏洞了,别的不说,且说你方才说的。沈幼玄喜欢七郎不假,可那是在七郎领兵征讨匈奴之后。从前的七郎,脸上不是有怖人的胎记么,而沈幼玄与你,也都算是这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女子。所以,那时候的七郎,凭什么引你们倾心呢?”

        沈鸿反问道:“假如当年的黄七摘下面幕,露出的果然是一张被烧坏的脸,你还会爱他么?”

        “会!”本是斩钉截铁地一句,说出之后,却在心中留下不安的余韵。

        沈鸿笑得凄然,“是啊,我爱他,沈幼玄也爱他……他纵使没有英俊的脸庞,也是那样引人倾心。可是他既不爱我,也不爱她……我们心底都清楚,但还是没有办法计较这些。我与梁岑瑞本来都十分信任对方,可是当他扯下面幕的那一刹那,我被吓着了……”她难得地露出一个恐惧与后悔的神情,头歪向一侧,睫毛微微颤动。她就那样静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起来,“他脸的胎记的确很吓人,我控制不住自己,露出那个表情令我后悔,亦让他心寒。我知道,从那时起他开始防备着我,可我还是爱着他,而他的防备,一点点将我的爱蚕食……哼,好在我最终脱离出来,沈幼玄就可怜了,因此而死……”

        假若是在演戏,沈鸿必然是入戏太深,那神情、动作、语气,使人感同身受,不由得就信了。秋以桐不得不一些用事实反驳道:“若七郎才是主使的一切的人,是你扶持的对象,你为什么也要嫁给梁岫琛!你在幕后谋划,等到七郎登上皇位,你来做皇后,不是才合情合理么?”

        “梁岑瑞一早就看透,将来会与他争夺皇位的只有梁岫琛,所以一定要在他身边安插一个得力的人手。他说,他不放心其它人,想让我去。我与我妹妹,本就好似形与影,她一直受着我的控制,我代替她,不会露一点痕迹……”

        “胡说八道!姐妹两人再像也有分别,梁岫琛与你们姐妹二人夫妻多年,岂有可能没有察觉。他若不是一直就知道,根本就解释不通!”

        沈鸿微笑道:“一来是我妹妹,从小行动、举止还有言谈,都刻意模仿我;二来是梁岫琛那时,还是一个十分倔强的人,对于他父皇的决定,总是默默地反抗。三个女子,都是梁文肃给他的,他偏偏就不要!因为这两样,我就能蒙混过去,再时而让妹妹出来替代我,一切就自然而然……”

        “我——不——信!”秋以桐也像一个爱反叛的孩子,倔强且不服气地道。

        沈鸿不禁莞尔,悠悠然自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挑一挑烛火道:“那么,先说些别的……梁岑瑞要我呆在梁岫琛身边,我是不情愿的,可是因为我爱他,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因此事为交换,让他三件事。第一,假若有一天,我死在他手上,他要为我种与我年岁相当的木槿树;第二,绝不能再伤害我妹妹;第三嘛……”她顿了顿,抬起眸子向两人一瞟,“我妹妹那时已与梁岫琛圆过房,而我还是处子之身,这个破绽自然不能有,所以要有一个人与我……”

        郭茜痕惊得一瞪眼,满脸通红,最终一瞥嘴说:“果然是个不要脸的!”

        沈鸿不予理会,继续说:“我要他,他答应了!我们的第一夜,我咬伤了肩膀,牙印至今还在吧……哦对了,这就是他为什么要种那些木槿树!”

        秋以桐混身一抖,想到梁岑瑞肩膀上那两个几乎重叠的牙印,一个是她的,那么另一个是……

        牙印找到了主人,木槿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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