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兴师问罪
上官岩在书房里批奏章，翁翁端着一盘点心小食进来，喜眉笑眼地说，“这几日皇上跟公子高兴，咱们宫里那些奴才们也一个个要上天，一早上就唧唧喳喳的，真是……皇上！”翁翁突然发现皇上阴沉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忙问道，“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上官岩摇摇头，“你刚才说什么？”
“哦，老奴说咱们院里的那些奴才，见了几天皇上的笑脸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刚才在院子里，嘻嘻哈哈地闹，咱们院子什么时候这么热闹过……”翁翁正说着发现皇上又走了神。“皇上，您……”
“翁翁，你是不是也觉得最近顾希像变了个人似的？”上官岩突然问道。
“可不是吗。真是性情大变呀！温顺了不少，话多了，会笑了，也开朗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想是他的家人都来京城了，他有了后顾之忧，反而就想开了。想明白一些事，心情自然就好了。”翁翁推理得头头是道。
上官岩忍不住把手里的奏章摔倒桌子上。
“皇上，您这是？”翁翁不解地问。
“朕开始也这样以为。但实际上他最近所有的变化，只是故意在取悦讨好朕，想让朕给他一个承诺，将来放他回家和家人团聚！”上官岩恨恨地道。
翁翁惊得半张着嘴，他看出皇上真的很伤心。“这…皇上您怎么知道的？”
“是他亲口告诉朕的。朕掏心掏肺地对他，他竟然在这里跟朕逢场作戏！这个小骗子！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皇上，也许公子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他心里？他有心吗？”上官岩越说越激动，“朕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欺骗戏耍过！”
“皇上，您先别激动。老奴认为这种事如果是真的，公子怎么可能告诉您呢？怕是跟您斗气吧？”翁翁极力为顾希解释，他想让皇上心里好受一点。
“翁翁，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别人也许不会这么做，但他不一样，他就是个傻子！朕一套就把他的话全都套出来了。他也没有那个智慧这么做，是他家夫人教他这么做的。朕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他这种人？”上官岩说着愤怒、委屈一齐涌上来。
“皇上，您喝口汤，消消气。”翁翁不知如何劝解他，便捧起桌上的汤道。
上官岩气火太旺，正好口渴了。他拿起炖盅喝了一口，觉得此汤清爽回甘，便问“这是什么汤？”
“玉笋鸽子汤。”
“这个口味不知公子会不会喜欢？给他送去了吗？”上官岩脱口而出。刚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负气地将汤勺重重的扔回碗里。“不喝了！”
翁翁偷笑道，“刚炖好就给公子送去了……”
上官岩和翁翁回到寝宫，顾希迎上来要帮皇上脱斗篷，“皇上，您回来了！”
上官岩把斗篷随手扔给翁翁，看都没看顾希，直接越过他到茶案旁坐下。
顾希愣了一下，又走过去帮皇上倒茶。
“你出去！朕现在不想看到你！”上官岩冰冷地说。
顾希的手僵在半路。他求助地望向翁翁。
翁翁干干地笑道，“要不，公子今晚上先回家住？”
“可是，后天才是回家的日子。”
“您今天就回去吧。”
“嗯。”顾希点点头。
翁翁送顾希出来，顾希小声地问翁公公，“翁翁，皇上这是怎么了？是冲我吗？我做错了什么吗？”
翁翁安慰道，“是朝堂上的事。皇上不是冲您。”
顾希如释重负，“哦，他黑着脸真吓人。”
顾希走了，上官岩看着他的背影道，“朕没发话，你怎么让他走了？”
“哎呦，老奴该死！都怪老奴自作主张。老奴觉得皇上此刻肯定不想见他，不如让他回家吧。”
“哼，你是怕朕一时气不过打死他吧？”
“皇上，您在这里气得什么似的。再看公子一脸无辜，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那么单纯，应该都不知道您为什么生气……”见皇上脸色依然阴沉，翁翁也不敢再说下去。
上官岩望了望四下，没有顾希的屋里，一点生气都没有。看着顾希待过的地方，用过的器物，不免又伤感起来。他坐了好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说，“翁翁，咱们走！”说着，径直往外走去。
翁翁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道，“皇上，这大晚上的咱们去哪儿？”
顾希回到家，家里人还在吃晚饭，他吃过了，便帮嫣红等人一起喂孩子。正在这时外面有人通传，“皇上驾到！”一家人赶紧起身行礼。
行完礼，顾希有些奇怪地问皇上，“你怎么突然来了？心情好点了吗？”
上官岩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梅姐很热情地说，“皇上，用过晚膳了吗？在这一起用点吧？民妇再让厨房加两个菜。”
“你们家吃饭够晚的。不用了！”上官岩语气冰冷地说。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他们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用餐，而自己却形单影只的，更觉得心里委屈。“梅夫人，你出来一下，朕有事找你。”上官岩面无表情地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梅姐一脸困惑，见大家都向自己投来关注的目光，便故作轻松地笑笑，“没事，你们继续吃饭吧。”
上官岩背着手立在黑暗里。
梅姐上前寒暄道，“皇上，民妇让下人给您搬把椅子吧？”
“不用！”上官岩说的每一个字犹如冰块，在黑暗里掷地有声，“就几句话，朕说完就走！今晚不说出来，怕是很难睡下。”
“皇上您请说，民妇洗耳恭听。”梅姐颔首道。
“梅夫人，朕很感谢你帮朕跟顾希消除芥蒂，治好了他的心病。但朕的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请你以后不要耍那些小聪明，撕破了脸对你没有好处的。”上官岩厉声道。
梅姐心里‘咯噔’一下，“皇上，民妇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上官岩转过脸瞪着她。“自己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梅姐被他锐利的眼神逼视着，低下了头，“皇上，民妇真的不知所犯何罪，请皇上明示。”
“顾希把事情都告诉朕了！原来你表面上希望他跟朕和睦相处，感情日益增进，实际上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你其实是想让我们彻底地分开，你们好一家人团聚吧？你还让顾希跟朕讨一个承诺，亏你想得出来！”上官岩如同野兽般对着梅姐咆哮。
梅姐吓得汗都出来了，她缓了缓神，依然泰然自若地说，“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皇上，您误会了。请容民妇慢慢跟您禀明事情的经过。”梅姐冲上官岩点了一下头，便开始娓娓道来，“顾希打小就没受过苦，和皇上这半年他心里一直委屈得紧。民妇看得出来，皇上对他是真心的。他很多时候不过是先入为主，而他如果这种心态，会影响你们的感情，定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民妇就自作主张，想出这个方法安抚他。民妇这样说，他就能开开心心地跟皇上相处了。民妇想，别说人了，动物处常了都会有感情的。以后你们两人或许就会慢慢地生出真感情来。至于说日后放他回家的事，那就是让他觉得生活有盼头，民妇才随口编出来的。谁也左右不了皇上您的，一切还是都在皇上的掌握中。另外，民妇觉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未尝不是一条后路。”
“哼哼……”上官岩冷笑一声，“怕是要让梅夫人失望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上官心里虽然觉得梅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依然语气强硬地说，“梅夫人，朕警告你，不要试图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什么手脚，朕可不是好骗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甩手离去。
梅姐忙行礼，“恭送皇上！”
上官岩一走，苏锦便从树背后闪身出来，拍着胸口道，“大姐，吓死我了！你可真镇定！换了别人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都偷听到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别把孩子吓着。”梅姐也吓得冷汗涔涔，表面上依然装作很平静。
“我上厕所路过此处，见皇上在那儿生气，就没敢出来。皇上发那么大火，不会回宫，再下旨降什么罪给您吧？”苏锦不无担忧地问。
梅姐无所谓地笑笑，“我一个妇道人家怕什么？我是担心皇上会因此为难顾希！两个人才刚好几天呀？你说顾希是不是个傻子？什么事儿都能跟皇上说吗？”
“顾希他就是太单纯了。以后吃点亏就长记性了。”苏锦上前扶梅姐。
“他吃的亏还少呀？他就是这样的人，教都教不来的！有什么办法？我真是心累呀！进屋吧，你有身子，别吹了风。”
“还好，他有您这样的夫人帮他主持大局。”苏锦恭维道。
梅姐和苏瑾相互搀扶着进了屋。梅姐进屋见顾希和彤儿正带着几个孩子们手舞足蹈地疯闹着。她瞅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饭也吃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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