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反了你
章恬还是买了一件杏色大衣，回家后就把衣服放在她房间，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差不多十来个，全都是她的，肖之糖坐在床上气了会儿，才起身去翻那些购物袋。
除了那件裙子和杏色大衣，还有两套内衣，一条围巾，一副毛绒手套和护耳帽，还有一双高跟鞋和一双运动鞋。
肖之糖看着，突然冷笑了声，她不过在大厦外面坐了不到二十分钟，章恬就能买这么多东西，果然她造钱的本领无人能及。
去果香庭之前，章恬非要她换上新买的那条裙子，肖之糖实在听不得耳边一直唠叨的声音，就去换了。
她刚换好准备从洗手间出去，章恬就束着头发准备去化妆。
她侧着身给章恬让地儿，结果章恬非要让她一起化个妆，肖之糖直接甩了她一个白眼就走开了。
晚上六点，肖之糖和章恬如期而至，果香庭一片祥和热闹，她和章恬坐在一边显得格格不入，偶尔有佣人路过跟章恬颔首致意时，章恬一脸笑的回应着。
肖之糖实在不喜欢这种场景，直接起身找了个角落，蹲在边上捧着手机跟秦烈焰聊天。
［秦：元旦的时候记得留出来时间。］
［糖女侠要炸了这个世界：放心放心！］
肖之糖远远听到了肖震阳问章恬的声音，她收起手机朝那边走去，肖震阳原本有些生气的脸色瞬间消失，余光朝她看过来。
她淡淡的回了句，“找我有什么事吗？”
见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肖震阳一双犀利的眸子投向章恬，章恬看了他一眼，随后说话也很温声细语，“我还没跟她说。”
肖震阳明显胸前起伏不定，刚抬起手，看样子是要指责章恬，意识到场合不对，他才强压下自己的情绪，沉着嗓音，“先吃饭！”
只不过肖震阳和肖之声母女两人，外加上她和章恬一共五个人，吃饭的桌子就足足有三米多长，肖之糖落座的时候不禁想笑，吃个饭是不是还得备上个对讲机才行。
欧式的餐具在灯光的照应下闪着金丝边，一副副西餐具摆放整齐，冰冷冷的，没有一丝一毫家宴的温馨。
章恬原本想着和肖之声的母亲孟姿橙面对而坐，见肖之糖自顾自坐在最边上，任由她轻扯衣袖也无动于衷，最后只好放弃，顺着肖之糖坐下来。
章恬屁股刚贴到椅子上，肖之声暗讽的声音就传来过来，“有些人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啊～”
说着，她还发出一阵不屑的“啧啧”声，肖之糖漫不经心瞥了肖之声一眼，嘴角勾了勾，懒得理会她。
届时，阿姨开始上餐，肖之糖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份还带着血丝的牛排，心底一阵犯恶心，又见肖震阳他们吃的正一脸认真，不禁暗吸一口冷气。
又看了离她不远的汤盆里，泛着奶白色的波纹，她微微挑眉，拿起汤勺给自己盛了点，口舌刚接触汤的一瞬间，浓郁的奶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肖之糖忍着反胃咽下一口，便将小碗端走，离自己远远的。
她还以为是鸡汤，是她大意了，西餐怎么可能会有鸡汤。
看来看去没有一个是对她胃口的，章恬意识到她的举动，用脚踢了她一下，她低头看了眼桌布下，又看了眼端正的让她有些陌生的章恬，最后只好百般无聊的用叉子叉着那盘生蔬吃。
“秦家对我们的印象不错，也答应了明年跟我们肖氏合作几个项目，那就先预祝我们肖家明年越来越好～”
安静的气氛下，肖震阳突然放下刀叉，举起酒杯准备庆祝。
就连章恬凑过去和他们碰杯，孟姿橙都没吭声，肖之糖顺着碰了下，杯壁碰在一起的瞬间清脆又悦耳，可就他们眼下的氛围，却奇怪的不知让她如何安然处之。
“都说秦家的人人冷心更凉，谁知道他们秦家大少还是想找个暖心的人在身边，我还以为他病久了不会跟社会接轨，心理有些不正常呢！”
肖之声轻飘飘的说着，还有些得意的拈着高脚杯微抿了口红酒，眼神漫不经心的朝她这边瞟了下，言不达意的挑了下眉。
肖之糖不以为意，目光略过肖之声，最后落在正中央而坐的肖震阳身上。
对上她的视线，肖震阳果然嘴角似有似无的扯动了下，“秦墨衡他···有没有找过你？”
想了想，肖之糖点头，“找过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肖震阳眼底多了一毫兴奋，进追着问，“那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就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废话。”当时她实在觉得这个男人温柔中透露着阴暗，只想着尽快逃离，想想好想也确实没说什么，就是东扯西扯的一些废话。
“什么叫废话？”肖震阳声音一瞬的提高不少，肖之声则得意的坐在一旁看热闹。
“你详细说说，他当时都跟你说了什么？”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肖震阳又问。
“问我喜欢什么，有什么爱好，有没有好的电视剧推荐？”
“没了？”
肖之糖点头：“没了。”
肖震阳先是一顿，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不满，忽而有开怀大笑，“这孩子果然心是暖的，我就说我不可能看错人！”
肖之糖看过去，只见肖震阳不明觉厉的扫了眼她身边的章恬，章恬先是笑笑，又看向她，神色明显不太自然。
心底忽然间有了种不详的预感，她在桌布下扯了扯母亲的衣服，压着声音问，“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一会儿说！”章恬拧着眉头警告。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时不时眼神都要往她身上瞟一瞟，那种感觉还真是堵得慌。
肖之糖实在安耐不住自己心底的不安，“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们这么打哑谜，有意思吗？”
肖震阳还没出声，一旁的肖之声便起身走到她对面，“你问你的好妈妈呀？她还没告诉你呢？”
肖之糖看向章恬，她脸上的纠结不安即将破土而出，她轻笑了声，不卑不亢的对上肖之声带着挑衅的眸色，“今天不是肖先生派人过去请我来的吗？”
她脸上的淡然让肖之声感到震惊，不过一瞬间便压了下去。
“我这个人就这点不太好的毛病，你要有事就直说，搞这些吃块肉嘴上还沾血的仪式做铺垫，倒不如实话实说让我落了心里的那块石头。”
肖之糖的话糙，根本难上大雅之堂，而这些话，对于一直想要拜托掉自己的暴发户身份，而极力追求高大典雅的肖震阳，更是如同掀开了他不愿面对的自己拥有的短板。
“放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有问题，每次只要肖震阳气急败坏，她心里就觉得格外爽快，这次也一样。
“我这路边草不如你的家花娇养，你想听好听话，您的好女儿肖之声那多的是，我身上就没有那玩意，你也不用费心费力来我身上找！“
“就说事吧，这一通整得也挺麻烦的，再说我说的话也对不上你口，你生气我也憋得慌是吧？咱就说事儿行么？”
肖之糖瞥了闫眼肖之声，视线扫了一圈偌大的餐桌，最后落在被气得胸前起伏不定的肖震阳身上，就连章恬用力扯她的衣服也没在意。
“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告诉你吧，上次你不是跟我们一起去秦家相亲嘛，人秦大少爷眼界高看不上我，看上你了～”肖之声眸色泛着嫌弃，在她身上打量着。
“这对你来说是多么大的荣幸啊！你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在这叫嚣，你跟着你这个不值钱的妈一辈子能捞到什么？还不如趁早想清楚，嫁进秦家你这一生吃穿不愁，也不用去什么超市辛苦打工赚钱，多好的事啊！”
当时前往秦家的时候，肖之糖清楚记得肖之声在车里说过的话，她嫌弃人家秦墨衡有心脏病，在秦家看起来就是个边缘人物。
就是因为肖震阳和肖之声权衡利弊之后，才会“好心”拉着她去，可万万没想到，她当时表现的够差强人意了，那个秦墨衡怎么还是看上她了？
她鼻腔发出一阵冷呵，轻飘飘的将叉子玩在手上，声音漫不经心的，“肖之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小算盘。”
本以为肖之糖会气急败坏，可不曾想她一脸淡然，嘴角勾起的那么弧度也格外刺眼，肖之声踩着高跟鞋屁颠屁颠走到肖震阳身边哭诉。
“爸爸，您看她，我们这么费心费力帮她规划人生，她居然这么不知好歹，秦家是什么地方啊？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都进不去的！”
肖之声嗲嗲告状时，肖之糖抽回视线看着章恬，章恬却丝毫没有要开口替她辩解的苗头，甚至眉头拧着示意她别惹事。
那一刻，她真觉得身上好冷，冰冷的霜刀一刀一刀戳在她的身上。
既然这样，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肖之糖起身，手上拿着刚刚的那把叉子朝肖震阳走去。
见状，肖震阳和肖之声一同愣住，身体下意识向后靠了下，“你想干什么？”
“我不可能嫁给他，我也不知道你们葫芦里卖什么药，总之别牵扯到我，我跟你们肖家没有任何关系！”说完，她指尖一松，叉子掉落在餐盘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转身离开的瞬间，藏在衣袖里的手颤抖的厉害，她咬着下唇一步一步离开这个如同陷阱般的地方。
身后一片寂静，让她有些不安，她怕周遭声音过于安静，那桌上的人会看出她的害怕和紧张。
忽的，肖之糖停下脚步，回头朝章恬看去，“你真准备丢下我在这跟他们过节吗？”
“反了你了！”
章恬还没开口，肖震阳倒是先摔了酒杯，之后的话明显是对章恬说的，“看看你管教的孩子就是这幅德行是吧？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丢给你管！”
肖之糖站在门口，灯光很暗，别人不太能看清她的情绪，可远远看过去，她明显看到一直随性而为的母亲，此时却红了双眼，偌大的水晶灯照着，就连她眼眶泛着的泪花也如同水晶灯那样晶莹剔透。
“对不起······”
［后来才知道，刻意的安排，不过是因为她身上的那点价值，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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