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真相大白,苏砺是奸细
掌心的温度太过炙热灼人,云落枫下意识的低头锁住那只死死箍住她胳膊的大手,关节处已经发白,手背上青经暴起,似在紧张什么。
“苏公子此话何意?”
她抬头询问,手臂上的力量减轻,男子轻晃着脑袋双眼已经徐徐闭上。
“苏公子?”
苏舜钦没有听见她的呼唤,意识一片空白后人已经朝后倒去,再次不省人事。
淞接住了后仰的男子,斗笠下的容颜看不清,朝她偏了偏,似在无声的询问。
云落枫近身在男子身上嗅了嗅,食指捻起他衣襟上一层细微的粉末,竟瞠的大惊失色。
这是…忘尘归海燃尽后的粉末!燃烧后的忘尘归海药性不如先前那般猛烈,但配上普通的迷香,依然有相当大的致幻作用。苏舜钦的身上为何会沾染这东西?一天之内这东西出现了两次,看来皇城里有人肆意用这东西。
想起男子昏迷前的那句话,云落枫陷入了沉思。不要相信苏砺?行宫里的忘尘归海,九皇妹,苏公子……
脑中闪过一幕幕的交错的画卷,各个看似没有任何联系的人或事竟有了相似之处,都沾染过这种南疆迷药,且在时隔不久的情况下。
“先把他送去府上,找太医来瞧他。”
淞点头领命,单手扛起昏迷的男子,另一只手握着剑,恐方才的黑衣人会卷土重来。直到安全入了府才稍稍放下警惕。
别苑小屋里,逃去的杀手正跪地请命,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被她救了?”
“回大人,是的。”
“交代你的事情可是做好了?”
“按照大人的意思,故意将那迷药洒落在他身上,苏砺一曝光,自然就查不到咱们头上来。”
黑暗中苍老的声音才有了欣慰之色,“先下去吧,一会儿老夫会去少主那儿禀明情况。”
黑衣人点头隐没于夜幕中。
苏舜钦醒来时天已经黑尽,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朝四处望了望,见自己正趟在蚕丝绒被铺垫的软床上,周围是陌生的布景,圆木桌上还点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许是怕他中途醒来不知今夕何夕,特意放了照明的蜡烛。
他试着起身,感觉身体不如之前烫的那么厉害,全身轻松了许多,昏迷时被人换上了干净的衣衫,但因退烧时出了汗,湿湿黏黏的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翻开丝绒被,发现套在自己脚踝上的铁镣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悉心缠好的绷带。
这里大概是公主府的客房,他没有真正来过公主府,只是在以往放不下执念时偷偷经过这里,对里面的一切都不清楚。
夜里很安静,这个时候估计所有人都睡了,可公主有没有去听到自己昏迷前的那句提醒?如果有,那苏府现在如何了?
门外是一片漆黑,他打开门只瞅的院落上空一轮清辉皎洁的月,屋顶上有夜巡的猫儿,瞪着两只金绿色的铜铃眼,冲着他低迷的叫了两声。
夜风吹来,不消片刻便带走了他从被窝出来仅剩的余温。夜色苍茫,夜深人静。苏舜钦很想知道外面的一切,可又觉得深夜扰人清梦委实有些唐突,只得再次回屋躺下。身体已经不烫了,可是全身上下依旧没恢复什么体力。
他想起了苏家,想起了苏夫人,想到苏家将会迎来的灾难便没了睡意。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直到蜡烛熄灭才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午时,他在梦里梦见苏砺被斩首,惊得全身冷汗,睁开眼发现眉眼清淡的女子正关怀的盯着他。
苏舜钦喘气不止,外面青天白日他却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苏公子你醒了?”
云落枫这一夜也睡的不踏实,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他叮嘱的那句话,以及前尘过往的种种疑云。等到天亮便赶来这里想问个清楚明白,可床榻上的男子一直被梦魇缠身,久不见醒来。
就算是怀疑苏砺可没有足够的证据她也不能擅自行动。若是被她听岔了岂不是要冤枉的这素来清正廉洁的好官。
苏舜钦慌忙坐起身行礼,被她一把拉住,“你身子还未痊愈,辟谷太久气虚体弱的厉害,还是好生静养着吧。本宫来叨扰你,是有几件事情不明白,还望苏公子解答一二。”
温润柔软的触感隔着单薄的衣衫传来,让他有了片刻的心驰神往,定住了心神才点头道:“殿下请讲。”
“昨日是何人追杀你?为何在昏迷前提醒本宫别信苏大人?另外你可知你身上出现过一种叫‘忘尘归海’的迷香?”
苏舜钦低下头,白皙的脸庞上满是纠结难过,看来殿下暂时按兵不动,没有去问责苏家。这是他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究竟要不要推翻自己亲生父亲,究竟要不要弃百年望族的苏家不顾,只在他的取舍中。
云落枫见他似有难言之隐,也不催促他,事关重大光听一面之词也不能贸然去查证,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任何反叛罪责都是空洞而又苍白的。
“殿下…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讲。”
“请殿下先答应微臣。”
他的神情肃穆,双手紧攥着,有视死如归的豁然,云落枫少见风轻云淡的苏家大公子会这样,一时间有些拿不定注意。
“你想让本宫答应你什么?”
苏舜钦抬头看她,一字一句道:“请殿下饶爹爹一命。”
她有些讶然,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定不一般,才又问道:“为何请本宫饶苏大人?他做错了什么?”
“敢问殿下,通奸卖国、祸乱朝纲,能否幸免一死!”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伴着翕张的苍白嘴唇,紧皱的眉宇间有无尽痛惜和难过。
云落枫听的惊慌失色,“请苏公子细细说来。”
苏砺是卖国奸逆?这话从何说起,她对苏家的认知一直停留在二哥翼党上,自二哥叛乱失败后便很少听到有关苏砺的事。倒是听了不少苏公子卧病在床不见外人的传言。
“殿下,此事若无十全把握,微臣断不敢妄言。是微臣无能,叫爹爹绞毁了证据,但请殿下相信,废太子逼宫以及二皇子叛乱皆与爹爹脱不开干系。”
她没有回答,清澈的眼眸已经染上冰霜,苏砺的二哥的人没错,二哥谋逆的叛贼乱党只抓获了一个工部尚书年有裕,苏家却安安稳稳到现在。难道二哥在谋划这些的时候没有叫上苏砺?还是苏砺能有万全之法,暗中参与作乱却一滴脏水都没能溅上身?
“废太子逼宫之前曾与爹爹秘密往来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殿下尚在大辽。时隔不久废太子逼宫失败,二皇子负伤而归,一心只想夺权报仇,那时候爹爹又与二皇子亲近,直至他也兵变失败。”
云落枫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不等她回到,他咽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曾经自私的以为爹爹只是不敢尚书之职被降,心有不甘才会被太子拉拢,所以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陛下他的变化。太子失败后又将希望抱在二皇子身子。可随着先帝去世后发生的种种,我才看清爹爹真正的面目,他既不是为太子做事也没有为二皇子效劳,他极有可能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你可有证据?”
“有,我曾秘密探入爹爹的书房,在火盆里找到一张燃烧过一半的字条,上面写着‘国师定夺’!我原想进宫告知陛下,却被爹爹阻拦,一关便是两月之久。”
云落枫倒吸一口凉气,全身的血液仿佛已经凝固。云漓已经是太子为何还要逼宫?他不可能知道老太傅的遗言是什么,既然愿意铤而走险去发动宫变,定是听了歹人的唆使。
反观二哥,连袁墨歆都说他变化的太快,太傅遗言要先皇提防他,料的不错,他也叛乱了。不对,二哥兵变抓获了工部尚书,还掺和进来一个漏网之鱼,那便是苏砺。若从头到尾真是苏砺利用二哥的仇恨来作乱话,那这样一来……
她明白了,老太傅的遗言并不是想让父皇提防二哥,而是要他当心二哥的翼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父皇弄错了袁栋的意思。那遗嘱也许未来得及写完便撒手归西,所以父皇意会错了。
兜兜转转,在原地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弄的君不君,臣不臣,造化弄人!
“殿下!微臣自知苏家罪无可赦,但念在曾经的恩情上,劳请殿下高抬贵手,放爹爹一条生路。”
云落枫还未出口,门外跑来了小厮传话,“公主,陛下传来消息,命你即刻进宫!”
“闹的如此慌张,陛下可有说明什么?”
小厮摇头,“是宫里的小卓子公公来传话,说情况紧急,望殿下不要耽搁。”
早朝散去没多久,这个时候应是午休时刻,这般的事情还未问清楚,小十着急的唤她进宫是为何。
“殿下快去吧,微臣在此等候,无论您想听任何消息,只要微臣知晓的定不会隐瞒。”
云落枫是很想知道苏舜钦是如何得知苏砺卖国的,早在苏砺递交李家罪证的时候,她就怀疑过此人,可是苏砺的名声一直不错,她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有问题。如今苏舜钦点名这一点,更是让她惶恐起来。
“如此也好,望苏公子耐心等待,本宫去去就回。”她看了看床上的男子,神情复杂。紧跟着传话的小厮离去,只丢下一句:“好生照看苏公子,不得有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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