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4 操练
朝阳刚刚露头，第一缕光阳穿过丝丝缕缕的云层洒向大地。站在高耸的城墙上放眼望去，入眼的尽是广袤无边的葱翠。原本应该是一个叫人感到无比宁静惬意的清晨，却被田地间那星星点点徘徊着的腐烂行尸破坏了风景。
“妹！快下来。”墙下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苏晴转身走了两步，扶着围栏往外伸出头一看。苏俊洋正两手做喇叭状抬着头对着墙顶。一见苏晴探出身子，苏俊洋露出一口白牙笑着挥挥手。
苏晴看了一眼跟在苏俊洋身后的人，苏爸，顾爸，二叔，邓叔，小磊，顾媛，每个人都是身配两把近战武器，一把标配战壕刺加一把趁手的兵器。除了顾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以外，大家都是一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模样。
为了提高每个人的生存能力，苏晴头天晚饭的时候就跟提出了要求大家都参与应对丧尸的实战训练。苏爸和顾爸用枪远程攻击没问题，但是近战可说不准。就算当过兵，这种血腥残暴的近战也还是需要一个适应阶段的。
秦老是因为本来就岁数大了，不再有训练的必要。而苏妈是原本就身体不大好，她自己又强烈不愿意参加训练，只好暂时不勉强她。其余应该出现而没有出现的，就只剩下宫城和方伟刘燕燕夫妻俩。
宫城还好说，人家自身实力摆在那儿，就算不训练也无所谓。
至于方伟夫妻俩......的确让苏晴感到有些恼怒了。自从一觉醒来拥有了那段记忆之后，苏晴的性格喜好就产生了很大的变化。过去苏晴对这种与自己无关的人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且过。而现在，苏晴眼里却容不得沙子。对于很多人，苏晴都觉得他们没必要再苟延残喘下去。尤其是这种在末世里还成天只想着当寄生虫的人，成天吃吃喝喝睡睡没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当寄生虫也就算了，难得露个面还成天绷着一张死人脸，消极低迷让人比看着丧尸还难受。苏晴当然不会勉强任何人强制参加训练。却也不会容忍任何人成为拖后腿的隐患。
但是难道他们不愿意来，苏晴就拿他们没办法了？走着瞧。
“哥，你把铁栏门关上，然后打开大门。”苏晴并没有直接下去，而是朝着苏俊洋喊了一声。
苏俊洋点了点头，朝缩在墙里的铁栏门走去。苏爸听见苏晴的吩咐，也跟了过去帮忙。苏俊洋把铁栏门拉上的时候，苏爸也拉下了电门闸。高耸的大门发出隆隆地闷响缓缓地缩进了两侧厚实的城墙内。被关在门内内隔着3米高的铁栏门望着外面的世界，大家都感到有些诧异。不是说要和丧尸近战训练吗？关在门里是怎么回事？
众人把目光移向了城墙上的苏晴。
苏晴睨着下面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只金属口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口哨放进嘴里。
一声尖锐刺耳高分贝又冗长的哨音险些刺破了众人的耳膜。大家都赶紧捂住了耳朵。
苏晴这只口哨可是户外专用，这一声哨响，几乎能把八百米外村口的丧尸全引过来。苏晴之前就观察过了，目前在外面的丧尸不算多，几十只而已。而且分布位置也比较零散，陆陆续续地跟过来，正好适合训练。
城墙外田地里的丧尸听见了哨音，缓缓转过身子朝着苏晴的方向走来。趁着它们还没走近，苏晴抬着望远镜再检查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尽管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高级丧尸，也要防止有什么别的东西过来，警惕是任何时候都不能丢的。
“下面的人，自己拿好武器准备。丧尸到了门口，你们就试着下手。”
苏晴站在城墙的边缘，正好位于大门东面上方。一低头就能看清下面的情况。两分钟后，第一只丧尸已经来到门前，它张合着满是烂肉的颌骨，一只眼窝里不住有活生生的蛆虫扭曲着掉出眼窝。它呜咽着将腐臭手臂从铁栏门的栏杆间伸了进来，用力地推挤着大门，企图抓住门内3米处站着的人们。
除了苏俊洋和顾媛以外，其他人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没有人迈步向前。
紧接着，又一只丧尸扑到了门前，将裸露着一截手骨的双手伸进了铁栏内。两只丧尸发出骇人的呜咽声，推得铁门不住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不要心软！不要怕它们疼！它们只是丧尸，只是一块行走的烂肉，不是人。你们要是不忍心下手，它们就会吃掉你们，吃掉你们的朋友！吃掉你们的亲人！吃掉你们的同伴！”
苏晴站在墙上，冷声向下面大喊。
一连4个吃掉，深深地触动了某些人的心。苏晴说的这些话，又何尝不是他们亲眼所见和最刻骨铭心的痛？
关磊垂着头，握着战壕刺的手鼓起了道道青筋。数秒后，他突然一声怒吼冲了上去。一把拉住一只丧尸的手臂将它用力地往里拽着，一只脚掌横蹬在两条栏杆上，另一只手握着战壕刺狠狠地朝着丧尸的眼窝扎去。尖锐的战壕刺一下又一下深而狠地没入丧尸的头颅，拔出的瞬间带出了无数驱虫和稀黄的稠液。场面十分恶心。连苏晴都不由得露出了恶心的表情。
被小磊死拽着不放的丧尸已经疲软地朝下滑去，发了狂的小磊却依旧发泄般地继续**着丧尸的脑袋。那只丧尸的头盖骨一片血肉模糊。
门外又先后扑上来3只丧尸。原本在一旁的丧尸也转身向小磊这个位置走来。
“够了！小磊！放开它！”苏晴在墙上大吼道。
小磊却俨然已经进入了失控的状态，依旧发疯般地捅着手里的那只丧尸的尸体。全然不顾向他袭来的另外几只丧尸。眼见最近的一只已经伸手捉住了小磊紧拽着丧尸不放的那只手，小磊这才回过神来，用力地将自己的手往回拽。没等他挣出手，另一只丧尸也抓了上来。一阵阵浓烈的恶臭伴着它们喉咙里发出的低吼灌进了门内。
慌乱中的小磊被三只丧尸同时捉住了手脚往外拖拽，苏俊洋和苏爸顾爸三人赶紧冲上去帮忙，顾爸从身后一把抱住小磊往里拖，邓叔也赶紧上前帮顾爸抱住小磊。苏爸挥着斧头使劲儿地朝着捉住小磊的几条手臂砍去，手起斧落，腥臭的浓血顿时溅了苏爸他们满头满脸。不过这个时候谁都无暇在顾及这些了。大家都忙着救小磊。
苏俊洋原本只是从旁协助控制一下，还是让他们几个主要需要锻炼的人自己去解决丧尸。没想到竟是这副手忙脚乱一团糟的情景。
从外围围上来的丧尸数量开始逐渐增加，同时围上来的数量也不再是一两只两三只。门口已经堵上了七八只丧尸，后方则是三五成群地正在过来。
苏晴深吸了口气，忍下了差点爆发脾气。没想到这辈子也有苏晴反过来对几个长辈恨铁不成钢的一天。
“你们赶紧的。外面的丧尸可是越来越多了。再解决不了，一会儿丧尸可就要被铁门推倒涌进来了。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几个人一听，赶紧抬眼看了一眼门外，田间地头小道上，成群结队的丧尸正在向大门围拢而来。众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苏爸胡乱砍了一气，门外的丧尸却依旧伸着吊着皮肉的断臂活蹦乱跳地向他们挥舞着。苏俊洋无奈，之后摸出腰间的战壕刺大步冲到门前，捉住丧尸的脑袋手脚麻利地刺了下去。苏俊洋伸手敏捷精准，几乎是每一次手起手落就有一只丧尸躺倒在地。
其他人惊讶地一看，也将手里的武器换成了战壕刺。只是二叔和邓叔依旧犹豫着不敢上前。
看着自己老爸五大三粗却从丧尸手里抢个十六七岁瘦弱少年都吃力，顾媛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这个爹真是当了太久的官儿了，整天坐办公室，严重缺乏锻炼。
顾媛抽出尖长的匕首走到门前。苏俊洋站在左侧，苏晴站在右侧迅速解决了那几只抓住了小磊的丧尸。随着几只丧尸无力地一松手，顾爸抱着小磊两个人随着惯力后退了几步，双双坐到了地上。
顾爸看着自家女儿一手掩着口鼻，淡定从容地挥着另一只手**着丧尸的头颅震惊地瞪大了眼。那个血腥沾满了头脸衣襟依旧面不改色的女人，真的是自家姑娘吗？她们不过就是出去了短短十天而已！就能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啦？尽管顾爸也很清楚外面这些已经不是人了，可是在心理上，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门口的丧尸越来越多，铁栏门被推挤得咯吱咯吱直响，好像随时都会轰然倒地。苏晴倒不担心这扇门，毕竟是她花高价专门定制的，要是真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脆弱还得了？倒是下面那些人，他们要是再不动，今天出来可就算白白浪费了她一天宝贵的时间了。还有多少事情急等着她去做啊？
“你们动作再不快点儿，门就要倒了！”苏晴大吼着，朝门外的尸群里开了两枪。
苏晴的话和她突然开枪使得众人感觉到就要大难临头，一个个强逼着自己压下恐惧和内心的矛盾鼓足了勇气视死如归地冲了上去。
苏晴俯视着脚下血肉横飞的杀戮，尽管苏爸他们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好几下才能弄死一只丧尸。但他们终究是咬着牙迈出了第一步。只要他们愿意踏出这一步，后面就会顺利得多了。不论在软弱善良的人，在这个世界，都会慢慢地历练得麻木冷酷。就像苏晴。从曾经软弱善良以家庭为中心的女人，以儿子为核心的母亲。在被这个世界残忍地夺走了一切之后，渐渐变成了一台只为复仇而活的杀戮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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