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6 二叔和二婶
8月7日一大早，苏晴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接起来问了两句，才听出来是很久没见的二叔。
二叔问了苏晴最近可好，过得怎么样。倒也不是那种客气的空话。以前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和二叔住在一起。苏晴每次回去，二叔都让堂哥带着苏晴去镇上买东西吃。二叔是个农民，辛苦挣几个钱不容易，还要独自供堂哥上学。即便辛苦，也从来不会吝惜给苏晴买东西的钱。二叔只是不爱说话，为人老实木讷。他这两句关心的话，是出自真心的。
想起二叔以前对自己的好，苏晴和二叔说话也充满了对长辈的尊敬。
二叔不会没事打电话过来就为了问问苏晴过得好不好。真正原因，是为了二婶她女儿。说她年纪那么大了，老在家待着也不是个办法。让苏晴还是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给她找个一边点儿的工作。二婶的意思，要是能再给她介绍个对象就更好了。万峰身边那些朋友生意伙伴啥的。
要不是此时说话的人是二叔，苏晴早就直接挂电话了。
二叔是苏爸的弟弟，两人原本感情挺好。就是几年前二叔再婚之后，由于新二审总喜欢没事搅事，莫名其妙地闹了几次，苏爸就不怎么上二叔家窜门了。
二叔有个大苏晴4岁的儿子，也就是苏晴的堂哥。父子两性格都是老实巴交的那种。在家总是被二婶母女两欺负。二婶和二叔都是再婚，二婶那边也有个女儿，比苏晴小两岁。母女两就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市侩，爱搬弄是非，爱贪小便宜，又懒又馋，自私还霸道。明明是母女两嫁到二叔家，不需要伺候公婆，也不用干活，做饭洗衣都是二叔伺候她母女两。堂哥在城里打工，偶尔回家就被母女两摆脸色。渐渐地也就很少回家了，除了逢年过节以外，都很少回去。二婶就满村子说堂哥不孝顺，在城里过好了就不管他爹。每个月就寄那么几百块钱，连给他爹买烟酒都不够。其实二叔很少喝酒，也就是每天半包烟，十块钱一包那种。
二婶知道苏晴嫁了个有钱的老公。每次见到苏晴都巴结得很。就为了想让苏晴帮忙把她女儿弄进城里去。二婶明着暗着说了好几次，意思让苏晴帮堂妹找个工作。苏晴原本是帮找过的，可是这个堂妹20好几了什么都不会，长得不怎么样，脾气还挺差，农村里土生土长的姑娘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让她去工地发件，她嫌累嫌脏嫌要上夜班。让她做文职，她不会。做前台吧？门面上又过不去。最后给她换了个食堂里帮忙的工作，嫌委屈了她。两个月不到就一声不吭跑回了家。单位差点儿报人口失踪。
自己跑了也就算了，后来苏晴回家过年，二婶居然好意思厚着脸皮又带着女儿来求苏晴再给帮帮忙，找个简单工资高体面又闲的工作。苏晴当时听了觉得十分尴尬，即不好拒绝，又不能答应。那时的苏晴是个软性子，现在的苏晴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这是第几次了？那两母子厚颜无耻地找上门？
说起来，苏晴还有笔账没跟那母女两算呢，她们自己倒是找上门来了？
苏晴冷冷地笑了笑：“行，二叔。你告诉二婶，让她和堂妹8号上来吧。”
二叔愣了愣，显然也没有意料到苏晴会那么干脆就答应了下来：“诶，诶，好，我这就告诉你二婶。”
不用二叔转述，苏晴已经听见电话里传来那母子两满意的笑声。八成二叔一边打电话，二婶和堂妹一边在旁边边听边指挥呢。
“那，需要准备些啥？”二叔问道。
“带点儿她自己的行李就行了。不用多少，公司会给配的。”
再问问她那个对象......苏晴听见二婶在旁边的声音，于是说道：“二叔啊，你让二婶和堂妹一起来。我这儿有个和万峰关系不错的老板，让二婶也顺便相相看不看得上。”
那头二婶直接抢过了电话，语气里高兴得不得了：“行行行！阿晴啊，我们就8号上来。就麻烦你安排一下了啊。”
“恩。应该的。”
“诶，好好好，实在太谢谢你了。我们家阿晴就是有出息，有能耐。以后啊，就麻烦多照顾艳丽了......”
“小晴啊。”二叔又接过了电话去。
“恩，二叔你说。”
“后院那棵柿子，我给你捂了一缸，明天让你二婶给你带去。不过才捂下去，得十多天才吃得上。你看看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我赶紧去给你弄点让你二婶一起带去。”
二叔的话让苏晴感到心里微微一暖。小时候，苏晴最爱吃脆柿子。每年院子里那棵柿子树一结果，二叔就会捂一缸给她留着。苏晴大学毕业后定居外地很少回家，偶尔回家又对不上时令。这几年也就没吃上老家的脆柿子。
“二叔。”
“诶，还要点儿啥？我今天还有时间上集市。”
“二叔，柿子你不用带来了。你直接搬我爸那儿去，我过几天要回来。反正还生着，拿来也吃不成，等能吃了，我又要回去。不如直接放我爸那儿，还省得二婶再废那个力。”
“哦，好，也行。那别的还想吃啥？我去给你买点儿熟的。”苏晴知道二叔指的是老家的各种水果，大概在二叔的记忆里，苏晴永远都是只馋猫的形象。
“不必了，这里什么都有。提着还重。对了二叔，我想给我爸翻修一下厨房，换下厨房里的灶具。但是我爸最近闪了腰，活动不方便。能不能麻烦你和堂哥去帮忙弄一下。材料我已经定了，9号送到。”
“9号周五？”
“恩，周五。”
“行，那我让你哥调个班儿。”
“行，那就谢谢了。”
“唉，我是你叔。说个啥谢谢？你给妹妹帮那么大个忙，我和你哥出点儿力算个啥？”
“恩，那就那么说定了。二叔一定记得叫上堂哥。对了二叔，我买的材料有点儿贵，你提前别跟我爸说。我怕他又说我乱花钱，让我退货。”
“成，我知道。我到时候直接去敲门，等我给他装上了他就退不掉了。”
“恩，二叔就是聪明。”
“这丫头。”二叔笑了起来。“行了，二叔就不耽搁你时间了。好好注意身体。想吃啥给二叔打电话。”
“恩。二叔你也保重。”
“恩恩，再见啊。”
8月8号，晚九点，顾媛按照事先编好的理由，骗她爸说是苏晴她爸摔伤了，还伤的挺严重，让他连夜下去看看。顾爸和苏爸是老战友，也是一起长大的老哥们儿。一听说苏爸摔得挺严重，二话不说跟着女儿连夜驱车赶下了C城。
回到苏家已经是半夜。顾媛自己拿着钥匙进了门。也没立即带顾爸去看人，只说太晚了，不好吵醒苏爸苏妈。先让顾爸上楼睡觉，等天亮了再说。顾爸想了想女儿说的的确在理，大半夜的把人吵醒了也不好。于是只好听从自家姑娘的安排，先上楼睡觉。
顾爸只是有些奇怪，顾媛跟苏晴打小关系就好，但是两人这些年都在T城，自家姑娘怎么会有苏晴老家的钥匙？还有许久没回来过，尽管父女两是半夜里到达的苏家。黑灯瞎火也看不怎么清楚。可是顾爸始终觉得，老苏养老的这地方，怎么处处透着古怪？由于天黑也看不太清楚，顾爸一时也想不出到底哪里古怪。等明天天亮了，看完人，他非得把这里里外外好好绕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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