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给各位长辈祖宗们磕头啦
说到这，齐洛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如同一个斗鸡，一下就泄气了：“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的事自己不能说了算……
“哎。”齐老拍着大腿重重一叹：“哎，都怪我！”
怪他，当年没受得住诱.惑，违背了父亲的意志，做了不该做的事！
那时，齐老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当年的齐家，穷的连一口水都喝不上，齐老的妈妈死在饥荒的路上，没过几天，爸爸也奄奄一息一病不起，弟妹们就更不用说了，一个赛一个的萎靡。
齐老当时才十几岁，少年心性，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有钱人拿着吃食银钱上门求医问诊，爸爸全都拒之门外。
要不是因为父亲拒绝，母亲不会死在饥荒中！
如今爸爸也要死了，是不是等他们全家逗死绝了，父亲才高兴！
齐老对父亲埋怨，终于在父亲三令五申不准齐老暴露他会医术的过程中，彻底爆发了。
看着年幼的弟妹，齐老一句话不说离开了家，他去给有钱有势的人看病，带回食物衣裳，很快，他就闯出了名声，也因此，有了后来一番际遇，换了齐家几辈子的富贵前程。
可惜的是，父亲还是死在了那年冬天。
父亲是抑郁而终的，终前的一句话，不是告别不是遗憾，而是诅咒。
父亲说，他以后一定会后悔！
扔下最后一句话，父亲就撒手人寰了。
当时，齐老还在心里说，他不会后悔，因为他有能力养活弟妹，有能力把齐家延续下去。
可一年两年，多年过去，生活平静了，灾荒过去了，齐家富庶了，所有人见到他都要恭敬的唤一声齐先生，但，诅咒应验了。
齐老后悔了，随着至亲一个个离去，他才明白父亲当年的执拗，一家人可以一起去死，但不能用至亲的性命，去换前途未来！
可一切，都晚了……
齐老心灰意冷的摆摆手，让齐洛自己去玩，他则去了后院，后院西北角，有一间常年上锁的房间。
齐老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门，灯开，照亮屋子正中央摆放的几十个牌位！
齐家，除了他这支，剩下的都死了，都死了！
齐老眼角流出眼泪，他看着放在最上方的两个牌位，喃喃低语：“爸，我错了……”
早知道，活下去要付出这么大代价，他宁可当年全家一起死在那场灾荒中！
可惜，都回不去了……
上了香，齐老站在案前：“小兔崽子，看了那么久不进来，想让列祖列宗收拾你？！”
齐洛讪讪的从门后钻出来，他好奇的打量着房间中的一切：“爷，我还以为你在房间里藏了女人呢，原来……”
这间屋子他是知道的，以前他还以为爷爷在房子里藏了美人呢，不然为什么爷爷总是钻进房子里，好久不出来，还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
现在知道了，这傲娇的老头是躲起来哭去了。
齐老抄起一边的扫帚就往齐洛身上拍：“藏你妹的女人，你给我跪下！”
齐洛毫不犹豫往地上一跪，身板挺得笔直：“晚辈齐洛，给各位长辈祖宗们磕头啦！”
他重重磕了三个头，磕的额头红肿这才扭头看向齐老：“我说老头，这也算是家里的宗祠了吧，你为什么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
这么多年，他给祖宗们少磕了多少头啊！
齐老看着最上首的两个牌位：“那是你太爷太奶。”
齐洛看过去：“齐公无名之位，齐元氏春娘之位。”
好奇怪呀：“我太爷叫齐无名？”
齐老摇摇头：“你太爷，还有一个名字，叫齐妄，妄，是不妄言妄语之意，而他的真实身份，是晚清太医齐名，最小的儿子。”
齐洛惊讶的瞪大眼睛：“我们家祖上竟然是太医！”
看着面前这张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齐老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当年父亲告诉他这个秘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激动骄傲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不同的是，当年父亲告诉他这个秘密后，就让他发誓，永不行医。
而他，不会让齐洛发誓，而是把当年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齐洛。
从日当正午，到夜幕降临，齐洛才消化了齐老说的话。
在看面前这些牌位，齐洛觉得无法呼吸。
“所以，他们都是被咱们牵连至死的……”
齐老掩住眼底的痛苦：“可以这么说。”
“我给你取个洛字，亦是希望你，往低处去，莫要往上。”
齐洛鼻尖发酸：“爷爷，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你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没了解这些事情之前，齐洛觉得他就是齐老的影子，将来齐老不在了，他就会顶上齐老的位置，继续当齐家的保护伞，某些人的救命良方。
了解完这一切之后，齐洛有了更深的认识：“只要我姓齐，我就没法逃脱，哪怕我不会医术，也会被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生一个学医的好苗子出来……”
齐老没说的是，其实，齐洛就是这么来的。
齐洛的父亲，是齐老唯一的孩子，那时他已经后悔，便准备把这一身本事带进坟墓里去，让一切错误，从他这结束。
可没想到，早有人洞悉了齐老的意图，于是他的儿子刚十八岁，就有了无数个女人！
这些女人来自三教九流，可怕的是，其中很多人都怀孕了。
齐老崩溃的发现，从他背弃父亲誓言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由不得他了……
他不得不低头，从儿子的众多女人中，选择了一个貌美贤淑的女子，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并承诺，一旦生下男孩，他会亲自教养。
这才制止了荒唐的一切，至于那些女人被怎么处理了，齐老不关心，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变成了冷血无情的人。
一年后，齐洛出生，齐老便一直把齐洛带在身边教养，几年后，他们又有了齐韵，幸好是个女孩，齐老便把齐韵当做齐家的家主培养。
直到，儿子儿媳死在那场事故中……
“老头，”齐洛见不得齐老这幅罪孽深重的模样：“你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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