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跟屁虫
送走霍胖子与鲁裔生后，陈闲提着果篮进了屋，顺便在客厅门后找到了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外面的木禾。
从有外人进入陈家老宅开始，她就按照陈闲的嘱咐乖乖不吭声，更不会主动出现在外人面前，虽然她已经有了完整并且真实的身份证明，但为了保险起见，陈闲还是不想让霍胖子他们与木禾有太多接触。
“我可以出来？”
“出来吧，他们已经走远了。”
陈闲说着便将果篮放在了茶几上，也懒得去找剪刀，直接用手撕开了果篮上的薄膜，拿出两串葡.萄去厨房洗了洗，之后又用盘子装着端了回来。
对于木禾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似乎都是崭新的，也是她从未见过的。
例如这盘葡.萄。
在陈闲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蹲在地上把小脸凑到盘子前，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最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拿出一颗，慢慢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那种酸甜爽口的味道让她露出了一种既惊艳又享受的表情。
陈闲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去宁川分局签入职合同还有四个小时，在空闲的这段时间里他能做很多事。
比如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想想中午要吃些什么，想想.......
“许家还真不打算放过我啊......”陈闲靠在沙发的角落里，右臂落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托着自己的下巴，如同在看自己养的小猫一样，他眼神柔和地看着正抱着盘子吃葡.萄的木禾，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也轻轻弹动着，“许雅南......”
在陈闲眼里，许雅南是个很愚蠢的女人。
哪怕她同样身为异人并且有一定的实力，但她的脑子确实是......有点蠢。
许三寒的风声还没过去，她就敢带人来受害者家门口堵人，美名曰登门道歉，但那种气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去找事的。
说实话，这种事不像是聪明人能干出来的，如果出这主意的是许家长辈，那么只能说明他们一家子都是蠢人。
在陈闲还没有加入守秘局转正的情况下，许家就已经被守秘局内部给盯上了，现在再加上许雅南这么一茬子事.......可能他们许家会被盯得更死。
难道他们不知道怕吗？
到底是蠢的没想到这一步......还是故意做样子给守秘局看？
突然，陈闲想到了一个之前被忽视的点。
一直以来，守秘局都以官方背景来治理国内的异人圈子，虽说那些异人世家不怎么卖守秘局的面子，但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从根源来说他们还是很怕守秘局的，这也是异人圈子里不公开却人尽皆知的秘密。
“难道许家不怕守秘局了......这次找我是故意给守秘局上眼药.......”陈闲皱着眉，分析到这一步的同时，他目光也不受控制地飘到了偏房里。
那里放着他唯一的武器，也是买来之后就忠爱万分的邪器。
自从他用那把锯肉刀切分了许三寒的尸体后，陈闲就莫名的对那种感觉念念不忘，锈迹斑驳的锯齿切开肌肉的反馈，很像是顺着纹理切割一块上好的牛肉，那种浑然天成的顺畅感会让人痴迷沉醉，连陈闲也不能免俗。
对于其他异人而言，招惹上许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不是一件理智的事，被招惹来的麻烦会逐渐变成难以摆脱的噩梦。
虽然异人也得遵纪守法，但在大多数情况之中.......许家可以在不违法的前提下把人赶尽杀绝。
简而言之，招惹了这种异人世家，特别是招惹这种心眼小的异人世家，基本上就等同于自杀。
只不过许家的威胁，对于陈闲而言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因为他对于死亡的概念非常模糊，或许是因为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死，陈闲坚信自己会活得比许家人长久。
想到前不久才上门的许雅南，陈闲的眼神又逐渐有了些变化，一双眼睛变得如同望不见底却又被寒冬冰封的深井，平静的眼神看着有些吓人。
过了几秒，陈闲似乎不愿再去想这些麻烦的事，转而看了木禾一眼。
“好吃吗？”
木禾拼了命地点头，似乎因为开心激动，小脸也变得微红，像是还未成熟的桃子涌出了那抹轻描淡写的嫣红，一双大眼睛也亮晶晶的说不出的可爱。
“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家里。”
“多......久？”木禾问道，似乎能听懂陈闲的话，交流没有先前那么吃力了。
“可能很快，也可能会慢一点，我会尽量赶在天黑前回来。”陈闲如实答道，想起下午要去分局报道的事，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对此事的兴致并没有那么高。
听见陈闲的话，木禾皱着眉很认真地想了一会，连吃葡.萄的心思都没了。
下一秒，陈闲手机振动了几下，拿出一看是霍胖子给他发来的消息，说是时间差不多了让他赶紧过去。
“不是下午吗......”陈闲回了一条信息。
霍胖子很快就给了他回复：“今天法务走流程的速度挺快，已经把入职合同拟好了，你要是不忙就现在过来看看。”
看见这条信息，陈闲想了想，便回复了一个好字。
反正早晚都得去，还不如趁早去把合同签了，这样还能赶在天黑前回来，说不准还有时间去买个菜什么的。
想到这里，陈闲便起身去里屋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虽然不是什么正装，只是一件略显单薄的黑色卫衣，但与之前那种满带颓废感的居家装相比，倒也精神了许多。
木禾一直都没说话，默不作声地蹲在茶几旁边，一边吃着酸甜可口的葡.萄一边转着乌溜溜的眼珠，目光从未在陈闲身上移开过。
“我出门了啊，你乖乖在家里待着。”陈闲换鞋的时候还这么嘱咐。
“嗯嗯！”木禾点头。
“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点吃的，如果你在家里饿了就去冰箱里拿面包吧，那是我昨天刚买的。”陈闲依旧有些不放心地嘱咐着。
“嗯嗯！”木禾又一次点头。
见她这么听话，陈闲也不免笑了一下，仔细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门便从陈家老宅走了出去。
在陈闲走出老宅的时候，木禾不声不响地把大门开了一条小缝，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盯着陈闲的背影。
待陈闲走得远了，身影即将要从自己眼中消失，木禾便嗖的一下窜出了门，随后还特别懂事的把大门给关上，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陈闲。
走出巷子，陈闲站在街边左右看了看。
宁川分局的地址并不偏僻，就在宁川市区里，附近交通也非常方便，坐公交坐地铁都能到那附近，但陈闲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太过于喧嚣的环境，所以他一般出门都是打出租车比较多。
陈闲陆续拒绝了四辆载着客人让拼车的出租后，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他终于看见了一辆挂着空牌的出租车从路口那边开了过来。
当陈闲朝着出租车招了招手，突然发现身边冒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也学着自己冲出租车招了招手。
抢车的？
陈闲一皱眉，对于这种半路截杀的行为是本能般的厌恶，但当他转过头看去，只是一瞬间，他紧皱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木禾就站在陈闲身边，一只手拽着他衣角，另外一只手还举得高高的，像是要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蹦蹦跳跳的特别欢脱。
发现陈闲盯着自己皱着眉，木禾稍微愣了一秒，瞬间就移开了目光不去看陈闲，反倒是对出租车的兴致颇高，不停对司机招着手。
“回去。”陈闲低声说道。
“回去。”木禾一丝不苟地学着。
“我是让你回去。”陈闲表情无奈了几分。
“我是让你回去~”木禾鹦鹉学舌地说着，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完完全全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复读机，从头到尾都假装听不懂陈闲的话。
此时，出租车已经靠着路边停了下来。
不等陈闲来得及反应，木禾动作生疏的打开车门，刺溜一下就钻进了后座里。
见陈闲黑着脸一动不动地站在路边，木禾便把脸转开假装在看风景，但一只小手却不停拍打着车椅的坐垫，噼噼啪.啪的示意陈闲快上车。
“走不走啊？”司机等得有点不耐烦，不停催促着，“要走就快点上车，要不然一会被交.警抓住贴罚单，算你的算我的？”
陈闲黑着脸，一言不发地钻进了车厢里。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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