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莫问归处
欧阳离冷着脸道：“你想用她来要挟我？”
林否捏着冬梅的脖子：“你想鱼死网破也可以。”
欧阳离凤眼微眯：“何必呢，你明天就是废人了。”
燃烧自身玄气固然可以使武者短期内战力大增。
但是后果也很严重。
轻则玄气尽失成为普通人，重则半身瘫痪甚至死亡。
所以一般情况下武者不到绝境不会采取这一步。
林否看了看山洞，然后摇头道：“你不懂。”
冬梅在他手上，欧阳离略显犹豫。
放弃吧，她心有不甘。
不放弃后果更难预料。
即使最终能够拿下林否，也有可能损失惨重，关键是，她这样选还会令另外三女寒心。
何况，年纪最小的冬梅是她最疼爱的侍女。
稍作判断，欧阳离果断道：“好，你放人，我们走。”
林否眼皮都不抬一下：“欠个毒誓。”
欧阳离抬手竖起两指，恨恨地盯着他：“苍天在上，若林否放人后我依然为难于他，叫我欧阳离不得好死。”
至于这种誓言的期限，武林中人都知道，只有三天。
林否点点头，放开了冬梅。
事成定局，欧阳离反倒看开了，略带惋惜地看了林否一眼：
“天纵之才，倒是可惜了。”
林否却不再理会她们，转身走进了山洞。
阿姝依旧抱着小月坐在火堆旁，看见林否进来，问道：“外面怎么了？”
林否面色淡然，蹲下身子往火堆中添了一根干柴：“没什么。”
阿姝疑惑道：“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林否轻笑道：“你听错了，只是一只狐狸。”
“狐狸？”阿姝皱眉道，“我来此山采药多次，没见过有狐狸啊？”
林否用手背轻触小月额头，眉头一皱：“好像有点发烧。”
阿姝急道：“那怎么办，此处又没有被褥可捂。”
林否起身将上衣脱下，丢给她：“把所有衣物给她裹着。”
看着林否精壮的上半身，阿姝俏脸微红。
这一夜是如此的漫长。
山洞中的火堆旁，两个少女相依而眠，一个年轻男子赤裸着上身，盘腿坐在她们身旁，整整一夜。
第二天的阳光射入洞内，小月发出一声呻吟，阿姝被惊醒。
阿姝揉揉眼睛，看着睁开双眼的小月，喜道：“妹妹你醒了。”
小月挣扎着坐起：“姐姐，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阿姝忙将她按住，急道：“你伤还没好，快躺下。”
小月奇怪地看着她：“我没事啊，现在感觉身上充满了力气。”
阿姝将手放在她额头，轻舒一口气：“那就好，烧也退了。”
旁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天地有神果，造化名筑基，越过武者境，凡人变武师。”
阿姝和小月望去，却是仿佛苍老了许多的林否。
两鬓一片斑白，英俊的脸上也多了数道皱纹，只有那望向她们的眼神，仍是如此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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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见到林否这般模样，二女甚为吃惊。
“没事。”林否脸色平淡，随后微笑道：
“恭喜你，小月，你现在是一名初级武师了。”
“我？”小月愕然指着自己道，“武师？”
林否点点头：“筑基果有夺天地造化之功效，普通人服用一颗，直接越过武者这一阶，成为初级武师。”
“武者服之，连升三关，武师服之，可升一关，至于武宗以上，虽有进益，效果却不明显了。”
小月恍然，随即笑道：“那我也是武林高手了。”
在江湖中，武者是最常见的，武师这一级，倒也算个小高手了。
林否摇摇头：“你空有玄气不知运用，碰到一个有武技的高级武者，你都打不过。”
小月嘻嘻一笑：“这不是有你么，你会教我的，是吧？”
林否失笑道：“你这拜师礼都没有，就想叫我教你？”
小月撅嘴道：“还要拜师礼？”
林否苦笑道：“那叫声师父不过分吧？”
小月哼道：“那韩嫣王威你也教过，为什么他们不叫你师父？”
林否摇头笑道：“军中不一样，算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小月满意了，搂着一旁微笑的阿姝道：“姐姐，以后我保护你。”
阿姝略带担忧地看了林否一眼，她心思比较细腻，感觉林否此时的状态应该不太好。
林否却站起身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去哪？”二女异口同声。
林否眼睛微眯，缓缓吐出三个字：
“虎口镇。”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虎口镇。
虎口镇并不是乡镇，而是一个军事重镇。
地处秦宋交界处，因地形形似虎口而得名。
这里常年驻扎着三十万边军，数量之多仅次于南京的八十万禁军。
五国中，秦明唐都与宋国交攘，但是只有秦国侵略性最强，所以这里驻扎的兵力也最多。
此处的主将叫做南宫烈，初级武宗，是大将军林渊的老部下。
也许叫做林渊的第一心腹更合适。
林渊父子被抓，南宫烈本属被清算对象，就因为手握重兵在外，且皇帝担心秦国趁虚而入，才没有马上动手。
但是南宫烈也清楚，这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也在派人积极打探南京的消息。
此时的他，正在聆听女儿南宫琴的汇报。
南宫烈有一子一女，儿子南宫鹰身为高级武师，是他军中一校尉。
女儿南宫琴却是天赋惊人，已是巅峰武师，而且智计百出，在抵抗秦军入侵中履立战功，已升为他的副将。
南宫烈面沉似水：“这么说，大将军已无生还之路？”
南宫琴点点头：“今日官家已通报天下，半月后将大将军及林侍郎斩首示众。”
南宫烈虎目一睁，握拳捶在军案上：“陛下糊涂，怎可自毁长城，定是有小人作祟！”
南宫琴一身戎装英姿飒爽，面上却很平静：“圣上身边有没有小人我不知道，但是林家将倾，父帅还需早做打算。”
南宫烈胸膛起伏不定，陷入两难之中。
于公，他是军中老将，应服从皇命，为国尽忠。
于私，他是林渊一手提拔，教授武艺委以重任，可以说没有林渊就没有今天的他。
林渊下狱不日授首，皇帝不可能相信他，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派人来取代他的位置，然后将他秘密软禁甚至处死。
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起兵造反这条路。
可是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八十万禁军，背后的秦国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一个不慎，就是国破家亡，山河破碎。
南宫琴深吸一口气，叹道：“我们唯一的生路，其实只有一条。”
南宫烈望着她，眼中一片冰凉。
南宫琴视若无睹，淡然道：“父帅其实也清楚，那就是投奔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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