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任主人
“可以。”
裴池拉开了一点距离，脸凑近司以南，金色的面具折射出冰冷的光。
也许是感到现在的气氛有些异样，翡翠色的眼睛微阖，端的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司以南的呼吸变得失衡，搭在面具卡扣上的指尖微微颤动。
司以南舔了舔干燥的唇，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在拆一件梦寐以求的礼物，激动与期待交织着，幸福感炸开的心间。
“啪嗒”一声，面具被取下。
司以南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清醒地知道，自己可能这辈子都逃不掉“裴池”这个甜蜜圈套了。
规律的心跳变得失序，隐晦的盛着爱意的视线粘了上去。
潮水般的占有欲冲击着司以南的理智。
司以南空余的手攥紧，本该毫无阴霾的双眼弥漫着深深的恶意。他贪婪地看着，不舍得眨一下眼，恨不得把这幅画面永远地框进自己的脑海中。
那副面容，如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就像他无数次在梦中描画的那样。
细长的眉毛此刻慵懒地舒展在眉骨上，睫羽如泼墨，浓密而挺翘，随着主人的呼吸偷偷颤动；高挑的鼻梁架起秀美的鼻尖，一抹淡色的薄唇轻轻抿起，唯有中心的唇珠点着几分淡淡的绯红。乌黑柔软的发丝散到颈间，几根粘黏到润玉般的肌肤上，更添上了一笔令人怜惜的柔软。
裴池睁开眼，碧绿色的眼睛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恣意又傲慢。他就像在硝烟中盛放的野玫瑰，生着扎人的刺，却吸引着人冒着扎破手的风险去摘取独占。
“漂亮吧，小暗卫。”
裴池眨了眨翠色的眼睛，右眉单挑，一掌拍到司以南的肩膀上，让某个傻愣愣捧着面具的小暗卫回过神来。
“司以南，刚才你愣神的时间，我可以来来回回杀你数十次。”
语罢，裴池将金色面具捞回手中，熟练的带好，性感的唇勾起堪称明艳的笑容，伸手一推，对方应声倒地。
“小暗卫，你可千万不要变成一个…”
“被美□□惑的废物。”
黑发首领顺手拿起外套，行走间披在身上，留下一个丝毫不在意的背影。
司以南躺在训练室的地上，闷声笑起来。
笑声含着□□的沙哑，他低声，一遍又一遍，仿佛呢喃那个名字就能让他兴奋到极点。
“裴池…裴池啊……”
可不就是名贵的祖母绿，生来傲慢名贵，需要花很大的代价才能收藏在手中。
这颗宝石，我也想抢来，细细把玩呐…
黄昏就像一张油墨纸，被天边的红霞一点点晕染开。柔和的风牵起凌乱的发丝，擦去刚刚运动的余热。
裴池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身旁的那一栋别墅没有往日练习的声响。
他微微蹙眉，一号现在会去哪？
回想了一下往日相处的细节，也没有值得深究的异常。或许是真的有事吧…
裴池不再思考，推开住宅的门，直奔浴室。
换了一身舒适的便服，打开一罐汽水，裴池舒服地将自己陷进宽大的沙发中。
客厅中的机器人检测到主人的回归，令人放松的纯音乐流淌在安静的空气中。
这几天的困顿在这难得的悠闲中爆发，困意涌上神经，裴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吸渐渐平稳下去。
音乐的声音也识趣地变小，变成了更让人感到舒适的雨滴声。屋子的主人无意识地蹭了蹭抱枕，坠入更深的睡眠。
一室宁和。
迷迷糊糊间，有清脆的门铃声响起。裴池立刻强打起精神，抓起茶几下隐藏的粒子枪，轻巧地走到玄关处。
来人出乎意料，是一号。
看到一号身上独有的特征后，裴池放松下来，打开门。
“裴池，王上有危险，通讯没有接到你的回复，快跟我走！”一号焦急地催促着裴池。
“不。”黑发首领冷淡地出声，“王上下令，今晚我哪里都不许去。”
“他有生命危险！他被先皇后的党羽围攻了！”一号缓和语气，“他现在需要你。”
裴池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固执地想要关上们，“最好的属下就是绝对遵从命令。我的主人让我待在这里，除非他撤去命令，我不会挪动半步。”
翠色的眼睛夹杂着无趣，做势要把门关上。
“等等！”一号挣扎着，扶住门，吞了口口水，艰难地说：“如果，你现在的主人下令让你去呢？”
“哦？”裴池闭目，磅礴的精神力散发出去。在偌大的王宫中搜寻着。一股和他波动频率相同的精神力颤颤巍巍地勾住他四散的精神力，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那个融合了他的精神力的东西居然…在先皇后的寝殿中。
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裴池抓了把柔软的发丝，“那当然是，遵从主人的命令啊。”
年轻的帝王踢了踢脚下的反叛者，嘲弄地看着对面被簇拥着的女人，“这就是你的手段？”
“不过是一堆被养废了的垃圾，让人杀死的欲望都没有。”
身着华服的女人强装镇定，冷笑了一声，不予回复。
岁时安暴虐地用精神力席卷了整个寝殿，扭曲的表情丝毫不损他的俊美，“没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王后也会做出这种…恶心的小偷干出来的事情。”
强大的精神力刺得层层保护着女人的追随者们控制不住地吐出鲜血，脑海中疯狂的搅动令他们痛苦不堪，他们咬紧牙关，不敢溢出一声痛呼，让本就隐隐有崩溃趋势的士心崩塌涣散。
“停下！”
女人垂下头，又重复了一句，“停下，岁时安！”
俊美的帝王不屑的笑出声来。
他收回了强劲的精神力，颔首，漫不经心道：“你从我的宫殿里面拿了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重要的…”
“啧，我尊敬的母后啊，就算是对我来说无用的东西，到我的手里了，就轮不到别人指沾。”岁时安撑住头，不耐烦地打断了先皇后的解释。
先皇后抬起头，突然表情变得怜悯起来。
“岁时安，我真的很可怜你。没登帝位前饱受欺凌，不择手段上位后没有能让自己相信的人。整天活在权谋算计当中。”女人狠辣的字字句句回荡在安静的大殿中，“可惜啊，你最近看上的暗卫也要离你而去了！！！真让我拍手称快！”
岁时安感到不妙，心跳猛地失了半拍，“你什么意思？”
“对啊，一个抢来王位的家伙怎么会知道继承者才知道的秘密…”女人明明说着嘲讽的话，但表情却像要哭出来，“暗卫营每一届的首领都和新的王同时产生，首领会将自己的精神力融合到一个信物中，并且永远忠于拥有信物的人。那个信物就会作为王的登基大典的礼物呈上去。”
“可笑啊，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就随意当做无伤大雅的装饰摆到寝殿中。”先皇后咬牙切齿，转而无奈地大声感叹，“裴池可是所有届首领中最遵从这项规定的…好孩子啊…”
岁时安先是松口气，幸好自己让裴池待在暗卫营待命了，信物抢回来就好了，日后自己一定把信物贴身带着。想着信物中装着裴池的精神力，岁时安不由心头一热。
帝王装作不以为然，坐到王座上，指尖敲击着座扶，危险的韵律逼近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凉薄的恶魔苏醒，又一次精神力围剿没有预兆地爆发，岁时安还专门向远处的“母后”作礼表示感谢。披着人皮的恶魔朗声道：“感谢母后告诉我这么多，所以，就请听到这个秘密的人…”
“去死吧！”
说着，精神力凝聚成的刀刃极速地对准先皇后的心口刺去，那刀发出嗡鸣，划破了沉凝的空气。
女人闭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一柄弯刀横过，挡住了攻击。
在岁时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弯刀的主人，他喜欢的，他最忠诚的下属，他的阿池，将刀对准了他。
“岁时安，要想伤害我的主人，那就请你先赋予我死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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