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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造大车。篝火。问话


清晨,郭友叫醒了众女,收拾妥当后纷纷上马赶路。
  众女的伤口已结痂,为免伤口再破开,只好侧身坐在马鞍上双手紧抓着鞍桥,因而不敢放马疾跑。
  郭友马快,前出五里先探索一番再接应众人。
  如是一日过去,一行人才走了不到百里。郭友有些焦虑,自入了草原后便杀了不少鞑靼骑兵,鞑靼人肯定不会罢休,很可能后头已有大军追来。
  自己这一群人,可算是鞑子眼中的肥肉啊!
  郭友计划一路南下乌审,最后从榆林入关回华山。算上路上会耽搁的时间在内,大约有十日的路程,应该能回到华山过新年。如今想来,还是自己太乐观了,居然忘了这群姑娘们不会骑马的事,看来要好好的想想,要如何应对追兵及赶路的事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郭友把姑娘们都召集了过来说道:“姑娘们!接下来还有大约六百多里路就能入关了。”
  众女听后雀跃起来,郭友接着说:“只是,我们需要停下来两天!”
  姑娘们面面相觑,皆不知何所以,宋羡芷略有猜测,便问道:“公子,可是要等我们伤好了再赶路?”
  众女脸色“刷”的变得通红,目光闪躲。皆因众人不谙马术,这几天下来大腿内侧全破皮红肿。而这伤势又是女儿家最私密、最羞于启齿的地方,此时面对着郭友又怎能不羞涩?
  郭友摆摆手说:“也有这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想做一辆大马车。”
  “这边山林颇多,木料随砍随有。之前我杀了那百夫长与百人队,鞑靼人定会追来……”见姑娘们都变了色,郭友安慰道:“但只要造出几辆大车,足够载着你们,那么最多只需三天就能入关,到时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有个十多岁的女孩怯生生的问:“可是公子,我等之前只会针线活,不会做这车呀?”
  郭友记得她叫苗秀秀,个子小胆子也小,于是对她笑笑说:“别担心!我会啊。明天你和姐姐们做些小活就好,别的都交给我,可以吗?”
  苗秀秀坚定的说:“嗯!我可以的公子。”
  商议完毕,众人便三三两两的靠着睡去。郭友跃到一根大树杈上,也渐渐睡着了。
  待睡到卯时,众女纷纷醒来,没看到郭友,正待去找时,就见他扛着十几根拳头大小丈许来长的松木回来,前头还挂着一个大包裹。
  这几天,众女都知道每天郭友都会外出,而回来时都会带了一个巨大的包裹,里面是馕和水还有肉干。只是,这里是大草原啊,茫茫的大草原里怎么会每天都能找到这些的呢?姑娘们都觉得这太神奇了!
  郭友招呼众女过来,说:“你们吃过后,帮我把树皮剥下来。我再去扛些木头过来。”说罢便走了。
  宋羡芷打开了包裹,果然是大馕和肉干、水,只是今日还多了几罐子蜂蜜。
  众女都倍感惊喜。
  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拒绝甜味,只是相对于边陲的庶民来说,糖,仍然是份奢侈的馈赠。
  山林南边三百丈处有一处白桦林,大部分树才长到婴儿手臂大小,却也有两丈高。郭友砍倒了二十来棵,连树带枝的用拇指粗的老藤条绑实。想起昨天赶路时见到的几棵老树有水缸大小,倒是挺适合做成车轮的,离这儿也不远,只有十里路。
  想到就做,郭友忙托起那捆树,大步的拖回了姑娘们这边的山林里。交代宋羡芷把树皮搓揉编成绳,便牵了两匹鞑靼马,风风火火的跑了。
  策马狂奔,不过盏茶功夫便来到那几棵大树前。郭友选了棵便拔剑在手,体内真元调动灌注于剑,待到两边剑刃布满了白芒,便猛的“刷、刷、刷”接连平斩出六剑。
  六道白芒连成一道匹练横掠而过,郭友又一掌拍向树身,就见那棵树霎时一震,便见它轰隆隆的栽倒了下来。
  地上散落着六个约有三寸厚的树墩子,郭友扶起一个树墩子,持剑便是一插跟着一旋。待抽出剑来,那树墩子中间已多了个拳头大的孔,郭友依样画瓢,将另外五个树墩子同样开了孔。这棵树剩下的树干又粗又长,于是又是几剑下去,斩出了六块一掌厚两尺宽两丈长的板子。
  郭友从戒指里取出一捆粗绳捆扎住六块板,留出了长长两大段。又取了两捆出来,各穿过三块树墩子的孔绑成了两堆。
  搞定,准备回去开干啦!
  两大段粗绳绑在两匹马的鞍桥上,又在马尾巴那儿绑了根树枝。郭友一脚踢在马腿上,吓得马猛的蹿了出去,自己则拉扯着两捆树墩子拔腿狂奔。
  郭友真元调动,重逾千斤的树墩子轻若鹅毛,狂奔不过片刻,山林已近在眼前。
  姑娘们分成两队正搓着绳子,便见到郭友拖着两捆树墩子入来,登时傻了眼。她们都见过木匠盖房子,那种木方尚且需要锯子锯许久,公子这样的也太夸张了吧?
  郭友无暇理会,正在平地上摆置好车架式样,剥了皮的木头堆积在旁边。郭友搭起框架绑好,拖来木料挖孔开槽削边,该用木销的用木销,该用绳索的用绳索;笔直的白桦树作框,弯曲的松树作底架。各木头相连处斜接了根木头成三角,两根车辀伸出开槽卡了两根手臂粗丈来的木头作车衡。底盘处次递箍着三根拳头大的横木作轴,再把树墩子套上,两端敲入两根短木头拦住。铺上长板,一架两丈长两丈宽齐腰高的简陋马车便呈现在了眼前。

  郭友伸了伸腰,这一下子忙了三四个时辰,天色都快要黑了。
  姑娘们早已围在旁边,怔怔的瞧着那些长刀短剑在他的手里变得锋利无比。轻轻一剑挖下木头便是个孔,一刀劈去木头便成两半,什么斧头锯子齿凿子都是浮云。
  宋羡芷幽幽问道:“公子,这就是武功么?”
  郭友说:“是啊。以后回到华山,倘若师娘收下你们,那么以后你们也可以做得到的。现在,姑娘们,让我们套上马试试这玩意效果如何!”
  姑娘们纷纷去牵了马来,郭友把车推到了草地上,牵了二十匹马卸下鞍具,又用粗绳将车衡与马身连接。
  一架超级大马车便套好了。
  郭友喊了二十位姑娘上来后,手中马鞭“啪”的一声甩响,马车便缓缓的动了起来。不过十息,速度便快了起来,一柱香后,速度便与往常跑马无异了。郭友放下心来,挽着辔转了个大弯轰隆隆的回到了山林这儿。
  姑娘们一下车,马上与姐妹们分享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好不欢快。
  入夜,山林里。
  空地上篝火熊熊燃起,姑娘们兴高采烈,纷纷唱起了俚曲。对于郭友带回来的各式点心瓜果,众女已经不再好奇从哪来的了,此时此刻,欢乐是唯一的主题。
  宋羡芷走近来坐下,看着郭友脸上的笑容,轻声问道:“公子喜欢听俚曲?”
  郭友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喜欢听,只是又听不懂,曲调很好听。”又好奇问她:“宋姑娘你会唱吗?”
  宋羡芷红着脸说:“奴不会哩!”
  郭友来了兴致,便对她说:“要不,我教你一首歌?”
  宋羡芷欢喜道:“可以吗?”
  郭友轻轻哼唱了几句,问她:“这一段如何?想学吗?”
  宋羡芷眼神都亮了,不住点头道:“好听,好听!还请公子教我。”
  于是郭友便一字一句的教了起来。一个有心教,一个有心学,不过片刻,宋善芷已然熟悉于心。
  郭友便大声对众人说:“姑娘们,宋姑娘刚刚学了首歌,让她唱给大伙听好不好?”
  众人便笑着安静了下来。
  宋羡芷站在空地上,缓了缓,开口唱了起来。
  “彩云之南
  我心的方向
  孔雀飞去
  回忆悠长……”
  宋羡芷声音清亮,情绪饱满,这种曲调虽然迥异于乡间俚曲,但更易于流传,所以当她唱起第二遍的时候,姑娘们已经开始跟唱了起来。
  听着这熟悉的歌声,郭友倍感亲切,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加上白天忙碌奔波,不知不觉中已迷迷糊糊睡着了。
  鄂托克这个时候还没开始下雪,阳光明媚,这样的天气最适宜赶路。
  二十匹草原马拉着超大马车轰隆隆的疾驰而过,只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姑娘们挤在车厢内紧紧抓住可以抓住的一切,不时发出阵阵惊叫。
  早上卯时初,姑娘们就起来了,梳洗过后便催促郭友出发。
  宋羡芷经过简单的培训后,便硬着头皮驾起了马车,好在踏雪驮着郭友跟在旁边指引教导,不然的话,怕是跑不了多远便要冲进河沟里了。
  为了保存体力,这些马每过六十里便停下休息一个时辰,如此到得傍晚戌时在一处湖边休息时,郭友告诉姑娘们,距离乌审只有百余里路了。
  提心吊胆的跑了这么多天,如今终于快要归国了,姑娘们登时热泪盈眶,抱作一团又哭又笑,郭友不好多言,便独自一人沿着湖边走着。
  小湖不大,尽头长了几十棵枣树。
  现在正是冬枣成熟的季节。郭友走到枣树下,见树上硕果累累压的枝叶都快垂到地上啦,个个又大又黄显然是熟透了。郭友摘了个枣随手擦了擦便一口咬下,顿觉清甜爽口、酥脆多汁。三两口吃完,郭友又摘了三颗吃了起来。
  正吃着,耳朵里突然听到远处有蹄声出现。郭友心里一突,收起手里的枣身形纵起,在树上借力一点,身子便飞到了三丈外的树枝上。郭友站在上面,展目向蹄声处望去,只见三里外有三个挎弓持刀的鞑靼骑兵,一骑在前,两骑在后平行,正“得得”的快马奔来。
  “鞑靼人的探子?看来我猜的没错,对方是寻仇来了。哈!那就莫怪我先收点利息了。”
  郭友蹲了下来,等着那三人来到。过了片刻,那三骑便来到近前,当先那人目视前方,后头两人在马上向两侧张望。郭友取出长剑脚下发力,“簌”的一声身子飞出,半空中“锵”的一声拔剑掠过后边一人的喉间,身子滴溜滔的转了一转便是到了另一人的身后,手中长剑划过,身子跟着冲天而起。
  一颗面色惊恐的人头冲天而起,断颈处涌泉般喷溅起一丈高的鲜血。
  “唏-呖-呖-”
  突然受到袭击,两匹马受惊人立而起,嘶叫声吸引了前头那人的注意回首望来,正好见到了后边同伴被杀的一幕。
  “天杀的明狗!啊-啊——”
  那人愤恨交加,拔转马头便向郭友冲来。

  郭友脚尖在那冲上半空的人头颅顶上借力一踏,身子便似飞絮般飘忽忽地迎上那人。只见郭友伸出左手,两只白晰的手指轻轻一敲刀身,那人登时如遭雷噬身子狂震,手里再握不住刀松了开来,手掌虎囗处鲜血潺潺,竟是瞬间被震裂开一个大口子。
  未等那人出声,郭友左手已在他颈间麻筋处轻轻一拂,那人立时便昏了过去。下一瞬,郭友落在了马上,伸手扯过缰绳往后一提,身下的马儿吃痛之下停了下来。
  郭友跳到地上,先是将三匹马拴到树旁,然后扯着那人的腰带将他重重的摔到地上。
  那人痛醒了过来,睁眼便见郭友手指在他身上点了几下。正欲开口喝问,便发觉自己左半边身子酥酥麻麻酸软无力,右半边身子却像被千刀万剐般痛不欲生,偏偏整个身子动又不能动,教他想撞晕过去都不能。
  “吼——”
  那人牙齿都咬崩了两颗,鲜血染红了腮边的胡须,双目怒睁,眼球布满了血线,惨嚎一声赛过一声的嘶哑,额头间汗潺潺的湿透了毡帽。
  大约过了二十息时间,郭友往他身上点了几点,那人终于不再痛叫,手脚蜷缩,脸贴着地大口大口的呼吸。
  郭友蹲下来在他身旁,轻声说道:“刚刚这种,叫分筋拂穴,只须一柱香功夫,人便会痛到七窍流血,因为体内的脏器全绞碎了。类似的武功,我还会十三种。你要全部体验一遍吗?”
  那人惊恐不已,嘶声大叫道:“不!不要!大明人,还请饶命!饶命!”
  郭友凝视着他,说:“我问。你答。”
  那人忙连连点头,生怕郭友再出手。
  郭友只问了三个问题。
  “那么,你们后续还有多少兵力?现下在何处扎营?领头的又是谁?”
  得到答案后,郭友不再多问了。
  起身,脚尖在那人的太阳穴轻点,一触即分。
  转身来到树下解开缰绳,牵马离开。
  身后,树下。
  那人双眼暴突一片血红,早已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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