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厮嘿嘿一笑，接着说道：“门口这人以前也常来……叫什么，玉……”
刹那间反应过来是谁，步悠然往门口冲去——打开大门一看，果然是凤宁。
“你怎么来了？”步悠然头探出来，肩膀顶着门口，“你的比赛比完了？”
“对啊，”凤宁仰起脸笑着，举起手中的药包扬了扬，“想起来前几日伯母似乎有一些体虚之证，就配了个方子，有益于调理。”
“有心了……”步悠然不好意思再让凤宁站在外面说话，微微侧身将他让了进去后，迅速关上大门。
“你这园子倒是很大，”凤宁终于有机会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步悠然家里，“只不过……怎么连个扫地的都没有？那连个看门的小厮看起来也是个惯是会偷懒的。”
步悠然尴尬笑一笑：“也就我娘一个人，她不喜欢人多。”
凤宁倒是径直往厨房走去：“我还是知道你家厨房在哪里的，这个药不能久放，还是要先剪了比较好。”
步悠然点点头，在凤宁打开药包放进瓦罐里面的时候，快速的注意了一下里面的药材：哭柳、决木，雪上一枝嵩……果然都是性平温补的药材，而且价值不菲。
步悠然赶忙谢谢道：“凤宁，你真的是费心了……我来煎吧哪里敢麻烦你。”
谁知道凤宁手强硬的一别，开口道：“你上回的武斗比赛，胳膊的伤还没好利索吧？别逞能！我来就行了，药我都送到了，送佛送到西。”
步悠然看着自己的左胳膊有一些惊讶：自己那天只不过是意外的扭伤了一下胳膊而已，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怎么凤宁会知道……说完看了专心致志煎药的他，心中疑惑不减。
“哦对了，”正在专心煎药的凤宁回头道：“我还给你买了药，等会也一起煎了。”
“给我也买了？”步悠然一头雾水：“我吃什么药？”
哪知道凤宁回头一笑，“你就快要有武斗比赛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不过一周的就要去接着比赛，只怕是凶多吉少，我替你提前考虑一下……”
步悠然有一些不好意思：“还是你想的周到，谢谢你了，不过我自己来就行了……”凤宁倒也没有强行帮着她，只是将她的药包拆出来递给她后又接着看着步雪柔的那一碗。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这一药包，仔细检查了一下——依旧如同之前的那一包一样，温补而且昂贵。
从这天以后，凤宁成了步悠然府上的常客，步悠然只觉得凤宁真的是很老实的小孩子，只不过对于他为什么会进入盘龙学院，步悠然始终没有打听清楚。
也许他只是不愿意说吧，步悠然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悄悄地给凤宁找了个理由，就又心安理得的看着他跑前跑后。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后，步悠然发现了凤宁不仅细心温柔会照顾人，而且——还做得一手好饭！
“今天做什么？”步悠然闻着香味走进厨房，“好香啊……我猜猜，”制止了他想说的话，“鸡肉？”
凤宁含笑点了点头：“嗯，凤凰鸡。是我小时候经常吃的，也是我最拿手的。”
“最拿手的为什么以前不做呢……”步悠然打趣道，“让我等这么久。”
“好了，厨房油烟大，”凤宁擦了擦手，将步悠然往外推到：“你别呆在里面了，里面油烟大，担心熏坏了你的眼睛。”步悠然被他从后背推着，还没来得及看到那凤凰鸡怎么做呢就被推了出来！
这人真是的……看着折返回去接着忙碌的凤宁，步悠然嘟着嘴直接回去了。
感受到身后的步悠然走远，凤宁原本满脸温和的脸渐渐的冷了下来——只见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的药丸，稍微用力就碎成了齑粉，洒在那个鸡上后，登时无影无踪。
这药，名叫垂香。
垂香垂香，分解即化，无色无味，人若长时间食之，必定累积剧毒。
看着这慢性毒药一点点的渗透进凤凰鸡里面，凤宁的嘴角冷冷的上扬——如果他没有记错，这道“凤凰鸡”正是步雪柔最喜欢吃的。
很快上了菜，不出所料步雪柔简直对这道菜喜欢异常——连连夸赞凤宁的手艺无人能敌。
凤宁也是笑了笑，认真的吃了起来——只不过那道凤凰鸡，他从未动过一筷子。步悠然以为凤宁是看在步雪柔喜欢吃的原因所以没有吃，到有一些不好意思，使劲给他夹别的菜，凤宁都一一笑纳。
很快这几天的清闲日子结束了，眼见着步悠然的左胳膊好转的速度也是在凤宁的细心照料下恢复的异常的快，总算让步悠然对未来几天的武斗比赛有了一点信心。
但是回到学校的第一场训练就让她信心大挫——步悠然的左胳膊完全动不起来，但是拉弓需要一定的臂力固定住。
“老师，”步悠然心里寻思着，“我能……不选弓吗？”这个实在是超过了她的范围了。
哪知道老师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你要知道你的对手最大的克制就是弓箭，我相信你也知道你并不适合武斗，所以你只能选择有最大胜算几率的去练习……”
步悠然低下头，左胳膊断骨的地方一阵一阵钻心的疼——“拉起弓！”训练的老师依旧很严厉，步悠然深呼了一口气，双臂撑到最大，突然一“嘣！”的一声，弓竟然因为不同断了！
老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去辅导别的学生了。
这一天回家的步悠然心情异常的低落，这种失落不仅仅来自于自己的力不从心，更来自于明天就要上场的压力。
……
第二天，比赛场上。
“子田真的……好帅啊！”身边不少女选手窃窃私语，看向步悠然的眼睛也是满眼的艳羡。
但是对于步悠然来说，周围窃窃私语的女声就是一种提醒——提醒她的对手有多么的强大。子田在盘龙学院的武部，是高于赫连北冥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今年他突然选择参赛——而作为学校的鼓励，子田直接晋级了第一场。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步悠然便是子田的第一对手。
眼看着对面的子田彬彬有礼的对自己鞠了一躬，步悠然想笑一下以示善意，刚准备弯起嘴角却发现自己的面部十分僵硬。
螺号声响起，子田对着步悠然鞠了一躬：“得罪了！”话音未落，一把长刀劈了下来！
步悠然完全没有想到子田的速度会这么快，只得慌忙一个侧身堪堪躲过来势凶猛的锋刃，哪知道子田的刀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手肘一弯带着不输第一次的力道紧紧粘着步悠然而来！
这就是子田的拿手必杀技——两个动作能够行云流水毫无停顿！
步悠然情急之下直接拿起弓下意识挡了一下！顷刻间弓头就被削掉了一个角。
“拉弓！”不知道谁的话在步悠然耳边响起，猛地炸醒了步悠然——只见步悠然使出来吃奶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撑开了弓——箭刚搭上，子田又发起了另一波攻击！
步悠然努力稳着心神，盯着子田的移动方向，手心紧张的出了无数的汗——终于！两个人都进入了对方的危险区域，步悠然“啪！”的一声松开了箭，眼看着就要直奔子田的喉头而去，竟然被子田一挥手直接砍断！
赛况至此，步悠然断然是没有赢得可能了——只得闭上眼睛等着子田那把刀靠近。
迟迟等了许久也没有感受到，步悠然不禁有些奇怪的睁眼——只见子田就站在自己面前！
“姑娘这就认输了？”子田温润的眼睛里有一些步悠然看不懂的情绪。
“技不如人自然愿意服输。”步悠然大气一笑，“您本来就很厉害。”
子田摇了摇头，作为全场的焦点，自然又是收获了一波赞美。裁判早就盯着这边的情况了，看着步悠然认输连忙下来。
“我宣布——本场子田胜！”
看着众人围着子田，步悠然心里面觉得有一些不舒服是肯定的——她也觉得正常，但是渐渐的，周围人似乎都开始攻击起她来。
“你看看，就她那个样子……就说了之前都是运气而已。”
“就是，要是没有赫连北冥带，还能走到这一步？还能遇得到子田么……”
“是啊，你看看人家子田，就是有实力，看看这个步悠然除了会抱大腿还会做什么……”
听着这些话，步悠然心里只觉得更堵。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在Z国的所有训练她都是第一，实在是这具身体根本不适合快速高强度的集训，不然迟早是要费。
但是说来，自己的确也是惫懒了……步悠然叹了一口气，耳朵打算自动过滤掉这些伤人心的话语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准备离开。
看到那缺了一个头的弓箭时，步悠然心里一动，拦住了裁判。
“请问，”步悠然小心翼翼，“这一把弓箭，我能够带回去么？”
裁判有一些诧异，不过看到的确是已经损坏的东西后，大方的点了点头：“嗯，你拿走吧，我们也是扔掉……”
步悠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抱着弓箭就离开了赛场。她要把这件挂在校舍的墙上，激励自己绝对不可以偷懒——谁知道刚走到拐角，就看到了赫连北冥冲着她走来。
步悠然下意识就想躲，没先到赫连北冥比她先一步：“步悠然！”
刚刚输了比赛的步悠然只觉得有一些尴尬，却也是停下来了脚步，眼神不自然的转了几圈问道：“嗯，怎么了？”
赫连北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然后开口道：“刚刚的比赛我看了，你实在不是子田的对手……”
“嗯。”
“你不用担心，武斗的名次我负责，你只需要保住你炼药的成绩就可以……没有问题吧？”
虽然知道赫连北冥这是安慰，但是步悠然是怎么都觉得很别扭，只是胡乱点了个头然后转身就准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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