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颗糖
桑音音关了浴室的灯, 拿着药回了卧室。
屋内小夜灯依旧亮着暖光,山里的气温降了很多,凉风从山洞顶端的缝隙中吹入, 落在皮肤上带起一阵沁骨的寒意。
但聂根似乎并不觉得冷,他换了个侧卧的姿势, 把桑音音临走之前给他盖的被子扯开了大半,只紧握着被子一角盖住了平坦的小腹, 右腿和残肢都露在外面。
“021,催眠剂的效果还有多长时间?”桑音音关掉了空调, 将桌子上小夜灯的亮度调低了一档。
021说,“还有一个半小时。”
桑音音点了点头, 加快了将假肢套进军靴里的动作。
——聂根向来起床时间成迷, 即便他现在受伤了,她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很快就醒来。
为了不被聂根发现她已经知道了他残疾的事,她要快一些才行。
桑音音不知道聂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那样主动直白又爱吃醋的性子, 这次却费尽心思地躲进了山里, 甚至不惜装凶吓她走,大约是不希望她发现他残疾了的。
既然他不愿意提,桑音音也不会主动去拆穿。
她小心地将一层止血养鲸膏擦在假肢顶端, 放在一边备好, 接着重新处理了一遍聂根的伤口。
桑音音把从他残肢上渗出的污血和腥粘的组织液擦掉, 轻轻涂上了止血养鲸膏, 耐心地等伤口不再渗血后重新擦了一层。
期间,她还用灵泉水和止血养鲸膏简单处理了一下聂根的右腿和胸膛上的几个血洞。
大反派睡着的时候真的很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势太重, 亦或是做了噩梦, 哪哪都绷得很紧,她给他擦药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浑身都在止不住颤抖,呼吸也渐渐因为疼痛变得粗重而凌乱。
一颗颗汗珠从他英姿挺拔的侧脸滑落,浸透了带着血痂的薄唇。
昏黄的灯光落在他不安滚动的喉结上,打出了一层盈盈涟涟的阴影,显得脆弱,漂亮,不安。
眼看催眠剂的效果只剩下了最后半个小时,桑音音觉得不放心,又挖了很多止血养鲸膏,仔仔细细地把聂根身上的伤口擦了一遍。
擦完药,桑音音想到他凄惨的膝盖,忍不住轻伏在他肩上,叫了声男人的名字,“聂根哥……”
倏然间,被角下有什么东西猛地跳了几下。
桑音音疑惑地坐了起来,担心是他残肢太疼而抽动,朝他双腿望了望,见没有什么动静,才又伏了回去。
她握住了聂根没有捏紧被角的那只手,来回去蹭他掌心的那些薄茧,以此来感知他的体温和存在。
聂根快要被她玩疯了。
他眼皮不住颤抖,感觉桑音音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肩窝。
她比平时更轻的小口吸着气,尾音隐约带着点难以掩盖的颤抖和呜咽,像一颗颗往沸腾的锅里滴的水珠,在聂根皮肤上炸开,让他血液逆行,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给他擦的什么药膏,灵气浓郁,但抹过的地方都又热又烫,血管子都快要烧起来了。
他的枪架在了火堆上,越烧越大,越烤越强,时不时跳几下试图冲破囚笼,如同欲要噬人的猛兽,难以禁锢。
聂根竭力控制自己的身体,脑海里却不断闪过桑音音被他欺负哭的场景,又羞耻又刺激。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知到他真的不是人,而是个大变态的事实。
聂根一遍遍咬破舌尖,试图用疼痛来一场人工降雨,奈何血气从伤口处一阵阵上涌,一只手还被桑音音握住撩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枪既没办法发射也没办法降温,卡在难受至极的点,像一场漫长的酷刑。
桑音音并没有注意到聂根的异样,见他体温越来越高,呼吸越来越急促,还以为他是发烧了。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距离她给聂根上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按照‘鲲之大,一口锅炖不下’的建议,可以给他服用五品疗愈丹了。
取出一小杯灵泉水,桑音音把一颗五品疗愈丹从瓷瓶里拿了出来,空气中立刻弥散开一缕淡淡的香气。
和淡黄色的三品疗愈丹不同,五品疗愈丹整体都散发着莹润的青绿色,有一圈圈金色光纹缠绕在上面,刚一触到灵泉水就开始融化,很快融成了一小杯透明的液体。
桑音音把剩下的丹药收好,俯下身,轻轻去掰聂根的下巴,试图把灵泉水喂他喝下。
但聂根下颌绷得很紧,桑音音喂了几次都没把药喂进去,无奈之下,只好含了一口灵泉水,柔软的唇一点点覆了上去。
疗愈丹味道苦涩,加上聂根口中的血腥味,等几口药喂完,她整个口腔都是苦涩的。
灵泉水和丹药的效果传来,桑音音只觉得浑身发软,困倦难当,勉强将聂根的军裤提到一半,眼前的视线就开始一阵阵泛黑。
隐约之间,她感觉军裤卡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难以上提,还以为是聂根的手,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正打算去看,突然那听到021在耳边提醒:
“音音,聂根起反应了。”
桑音音:“?”
她呆了片刻,才意识到021在说什么,有些不可思议,脸颊一下红的彻底。
起、反应了?
她红着脸小声地问,“是因为止血养鲸膏吗?”
卖家说这个药膏可能会让人变得容易激动,但不是说后遗症跟喝了补汤一样么?她想着应该没事,就给他擦了好几层,难道补的太过了?
021说,“也可能是因为你一直摸他,还亲他。”
桑音音:“…………”
她屏蔽了021,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碰聂根的那个怪物,只草草把军裤帮他穿了一半,摘下了蒙在他眼睛上的布条,翻身滚到了床铺的角落里。
桑音音打了个哈欠,想到桑淮之前提到的大反派的外号,没忍住,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句,“聂大根,晚安。”
聂根:“……”
他脸黑的快要掉漆了,煎熬地等身边的小姑娘睡着,才俊脸扭曲地翻了个身,长臂一捞,把人紧紧按在了怀里。
聂根哑声道,“你叫我什么?聂大根?”
他忍了又忍,双眸还是渐渐变成了灿金的蜜糖色。
聂根尖牙抵在了桑音音颈侧,带着洇湿的水汽,吮咬了下去。
……
……
与此同时,陆镇幸存者基地外:
傅少阳下了班,提着盒饭回了宿舍,迎面碰上了刚出任务回来的凌楚。
后者手里提着一个大盒子,见他走来,直接道,“我这有个差事,你要不帮我办了?”
傅少阳:“?”
他无语地翘起了二郎腿,“滚滚滚,自己活自己干去。”
让自己帮他干活,凌楚疯了吧?
凌楚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你知道聂队长残疾的事吗?”
傅少阳闻言一愣,放下了咬了一口的包子,“你说什么?”
聂根残疾了?开什么玩笑。
“我也是刚知道。”凌楚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这是咱们部里唯一一个假肢,尺寸估计和聂队长不太合适,但他那边加急要,我猜是不是他不想让桑音音知道。”
傅少阳视线落在那个假肢上,心情十分复杂。
末世年代,当兵的最容易受伤。
但他和邵飞越几个人都是爱惜手下士兵性命的,李冰那件事出了以后大家就更加警惕了,谁能想到第二个残疾的竟然是聂根。
“你是想让我帮你把假肢送给聂队长?”
凌楚摇摇头,“我是想让你想办法从医疗所弄个工作名额。”
傅少阳:“???”
他没好气地说,“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凌楚说,“刚刚上头打电话来了,说医疗所欺负聂队长的妻子,必须立刻想办法弥补,但现在医疗所里的工作人员我都不熟悉,所以我来找你了。”
傅少阳:“……”
艹,合着是给他挖坑来了是吧,竟给他找一些得罪人的活。
他犹豫了下,“回头我找年团长问问到底咋回事。”
医疗所的事不归他管,桑音音的事他后来也没怎么关注了,毕竟是聂队长的未婚妻,他问太多也不太好。
傅少阳还记得他前几天路过医疗所的时候还看见桑音音在好好的上班,这才没过多久,怎么就叫被人欺负了?
正疑惑着,外头传来了李冰通报的声音,“排长,有紧急情况汇报。”
等凌楚把假肢收好,傅少阳咽下两口包子,让人进来。
来的是一个寸头的士兵,负责医疗所里的治安维护,见面直接道,“报告排长,不得了了,医疗所打起来了!”
“病人们非要一个新来的小护士给他们看病,排不上队就打人抢药,跟失心疯一样,已经误伤两个医生了,我们快要控制不住了!”
傅少阳脸色一凝,顾不上吃饭,迅速往外跑,吼了一声,“列队!”
数百个士兵听到命令,迅速列队,荷枪实弹,朝医疗所赶去。
等傅少阳抵达医疗所,才发现大门不知被谁给砸开了,乌泱泱的人群乱成一团,不少神志清醒的人站在门口围观,隐约还能听到一道女声再不停地劝说:
“谢谢大家的热情,但我一个人真的没办法救这么多人,大家能不能排队,不要欺负其他医护?”
傅少阳脸皮一抽,挥了挥手,控制住了那十几个发狂的病人,抬眼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央闪闪发光的叶时茵。
她身上很香,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人忍不住亲近,双眼明亮,好像只要看一眼就能心甘情愿为她去做任何的事。
傅少阳膝盖一软,双眸渐渐变得迷茫。
一边匆匆赶来的年团长看他一副被迷晕的样子,气到无语,直接一巴掌抽了上去。
清醒过来的傅少阳:“……”
他刚刚失心疯了吧?
还是说,面前的叶时茵有什么蛊惑人心的功夫?
年团长倒是不意外,他刚刚接到密报,说多地发现了许多觉醒了特殊能力的人,眼前的姑娘估计也是一个。
叶时茵见这么多士兵盯着自己,心里到底有些发憷,她双眸盈盈,露出一个无措地笑脸,“这位大哥……”
“谁是你大哥?”年团长无语,“来人,抓起来。”
叶时茵:“???”
……
……
桑音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了。
刺目的阳光从山洞顶端的缝隙照进来,落在眼皮上,在虹膜里照出了鲜红的颜色。
聂根已经不在卧室里了,桑音音清醒了一些,发现床单和被罩都换了一套。
她浑身汗涔涔的,想简单擦洗一番,脱了衣服才发现自己的腿弯上多了几个明显的指印,双手酸软的快握不住毛巾,嘴巴和脖子都像被虫给咬了,又肿又红。
桑音音抬手碰了下唇角,顿时传来一阵刺痒,她有点后悔昨晚睡觉的时候没点驱虫香,拿出止血养鲸膏给自己抹了点。
不适的感觉消散,桑音音换了套衣服,听到021说,“音音,昨晚女主异能觉醒了。”
桑音音问,“是陆承亦感染疫病了么?”
书里叶时茵是为了照顾不幸感染了疫病的陆承亦才觉醒的治愈系异能,现在提前觉醒了,是陆承亦提前感染了?
021说,“不是的,女主觉醒的也不是治愈系异能。”
桑音音:“那……”
没等她问完,021说,“是魅惑系异能,昨晚她异能觉醒,引诱的医疗所的十几个病人为她大打出手,还误伤了两个医生,军方的人已经把叶时茵抓起来关进牢里了,陆承亦正在想办法就她,9678嚎了一晚上。”
桑音音:“……”
她一时之间无语凝噎,听到外头传来了赵虎等人的声音,没再去想男女主,推开了山洞的门。
赵虎见她出来,朝她笑了下,“大嫂,这么早就醒了?”
桑音音发现山洞外被清理出来一大片空地,还新扎了篱笆,忍不住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一边终于从狗当回了人的白犬笑了下,“老大说要带你在这边度蜜月,让我们给整理一下。”
桑音音:“???”
度、度蜜月?
还没有结婚,怎么就发展到度蜜月了?
脸颊泛起一层红晕,桑音音抬手摸了摸脸,故作镇定道,“那你们老大人呢?”
赵虎说,“去采蘑菇了。”
桑音音:“……”
大夏天,在深山老林里采蘑菇,还是一个残疾人,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赵虎说,“嫂子别担心,那片蘑菇林很近的,你要不然去找他?”
桑音音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去找聂根,视线掠过赵虎缺了一半手指的左掌上,“你们这次任务是不是很危险,其他人都平安回来了吗?”
“还行吧,都还能喘气,就是有的瘫了不能动,也不是特别危险。”
桑音音说:“这还叫不危险?”
赵虎笑了下,“这次多亏了老大弄来的神奇药品,不然三豹他们骨灰都扬老高了。”
桑音音叹了口气,想到那一摞染血的肩章,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拿了两瓶融了彩虹糖的灵泉水给赵虎,“这是聂根哥之前留给我的,我一直没有用,你给赵三豹他们喝吧,或许能缓解一些疼痛。”
赵虎内心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但还是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很珍贵,老大留给你的,我们不能要。”
见他拒绝,桑音音也没有坚持,打算之后把东西给聂根,让聂根转交给他们。
她把东西装进包里,踟蹰了一下,问道,“那片蘑菇林在哪里?”
……
根据赵虎的指示,桑音音从山洞出门右拐又左拐,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果然看见了一条清澈的小溪。
只是这小溪里的水已经快被太阳晒干了,有气无力地流动着。
顺着小溪往前走几分钟,拐过几个开满了小花的土路,桑音音来到了一面高耸的山壁前。
几十米高的山壁挺拔直立,无数翠绿如玉的藤蔓和爬山虎从山壁顶端垂下,像一串串碧绿色的翡翠。
伸手撩开面前的绿色珠帘,桑音音看见了一个隐蔽的入口,两米多高,一米多宽。
抬脚走了进去,山隧很深,但末端的亮光却很显眼,不需要打手电筒就能看清脚下的路。
桑音音不知为何有点紧张,总觉得这条路后面通往的不是什么蘑菇林。
她快步走到入口,刹那间天光大亮。
抬手挡了挡眩目的日光,桑音音看见了一片开满鲜花的幽静山谷——
山壁之间落下一道水流涓涓的瀑布,蓝色的湖泊闪着粼粼的光。
河边种满了一丛丛绣球,延展开的道路两边是一片片五颜六色的花田,边上一颗高大的香樟树,结实的枝丫上,被人用粗粝的麻绳扎了一个很高的秋千。
说去采蘑菇了的大反派西装革履,漆黑的眉墨色的眼,怀里一捧红玫瑰百合夹着合欢和结香花的花束,耳朵上换了个心形的黑曜石耳钉。
他坐在秋千上,没有掩盖左腿的残疾,微风吹起,裤管空荡荡的。
听见外头的动静,聂根抬起眼,朝她勾了勾唇。种满了一丛丛绣球,延展开的道路两边是一片片五颜六色的花田,边上一颗高大的香樟树,结实的枝丫上,被人用粗粝的麻绳扎了一个很高的秋千。
说去采蘑菇了的大反派西装革履,漆黑的眉墨色的眼,怀里一捧红玫瑰百合夹着合欢和结香花的花束,耳朵上换了个心形的黑曜石耳钉。
他坐在秋千上,没有掩盖左腿的残疾,微风吹起,裤管空荡荡的。
听见外头的动静,聂根抬起眼,朝她勾了勾唇。种满了一丛丛绣球,延展开的道路两边是一片片五颜六色的花田,边上一颗高大的香樟树,结实的枝丫上,被人用粗粝的麻绳扎了一个很高的秋千。
说去采蘑菇了的大反派西装革履,漆黑的眉墨色的眼,怀里一捧红玫瑰百合夹着合欢和结香花的花束,耳朵上换了个心形的黑曜石耳钉。
他坐在秋千上,没有掩盖左腿的残疾,微风吹起,裤管空荡荡的。
听见外头的动静,聂根抬起眼,朝她勾了勾唇。种满了一丛丛绣球,延展开的道路两边是一片片五颜六色的花田,边上一颗高大的香樟树,结实的枝丫上,被人用粗粝的麻绳扎了一个很高的秋千。
说去采蘑菇了的大反派西装革履,漆黑的眉墨色的眼,怀里一捧红玫瑰百合夹着合欢和结香花的花束,耳朵上换了个心形的黑曜石耳钉。
他坐在秋千上,没有掩盖左腿的残疾,微风吹起,裤管空荡荡的。
听见外头的动静,聂根抬起眼,朝她勾了勾唇。种满了一丛丛绣球,延展开的道路两边是一片片五颜六色的花田,边上一颗高大的香樟树,结实的枝丫上,被人用粗粝的麻绳扎了一个很高的秋千。
说去采蘑菇了的大反派西装革履,漆黑的眉墨色的眼,怀里一捧红玫瑰百合夹着合欢和结香花的花束,耳朵上换了个心形的黑曜石耳钉。
他坐在秋千上,没有掩盖左腿的残疾,微风吹起,裤管空荡荡的。
听见外头的动静,聂根抬起眼,朝她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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