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补字
而下去拿药的林新成并没有在拿到药的第一时间，就往回跑。
他被人拦住了。
准确的说，他是被人强行带走了。
偏偏是在这种情况，饶是再好的脾气，也会忍不住爆一句粗口话，更何况林新成这种脾气从来就不怎么好的人呢？
“他娘……”的
不过他的国骂在看到那人面容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收回去了。但是收了跟没收差不多。
该说的已经说出口了。
“那个……林哥，是副总让我下来抓你的。”唐召明双手举过头顶，表示自己是无辜的，看见林新成满头细午“你有急事？需要帮忙不？副总那边很急。”
“他急就让他急，你tm滚开。”林新成蹙起眉，语气不善，唐召明听这语气，拦着地手主动放下，他可不敢和当过几年黑老大的林新成比一场。
林新成侧身从唐召明身边走过，步伐匆匆，他没走电梯，他被唐召明带走之前是电梯使用率低的时候，现在是高峰期，尽管公司电梯不止那一个，但都赶着交文件，估计都人满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
林新成好不容易爬到十层，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步伐极其沉重，仿佛背上有一尊佛陀，重达千金。
猛一推开门，所有人如同看猴子一样看着他，让林新成蹙起眉，觉得如芒在背。他从所有人的注视中走过。
顾言坐在沙发上，右手捂着右眼，眉心拧成川字，双唇紧抿着，左手攥紧成拳。似乎是听到开门声，他抬头，左眼睁开一条缝，冷汗糊掉他的视线，但他还是看清楚来人是林新成。
他松了一口气。
林新成走过去，动作不能说是轻柔，只能说是有些粗暴，顾言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右眼皮就被掀开，清凉的药水滴入，缓解了疼痛。
紧接着手被塞进了一个水杯，还有两颗药丸。顾言将药丸放入嘴中，没有及时咽下，只是含在口里。水杯里是温水，他也没喝，用那杯身碰了碰自己的右眼，疼痛有了一定的缓解，他也能正常的看清东西，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
他的左眼彻底睁开，才发现眼前不止只有林新成，还有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和女人。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为首的，看起来官最大的男人开口，“都散了，还记得刚才的吩咐吗？都下去忙。”
“是。”众人才跟着男人出去，呆在这只有尴尬让他们尝。
现下只有之前跟顾言说话的女人和林新成，以及顾言三个人在这间会议室。四周寂静，直到女人开口说话：“我是《迷妄》作者，笔名颓随，可以叫我老颓。”
“您好。”林新成伸出手，颓随回握，不到三秒便松开，她从文件夹里拿出合同和一份人物小传，同顾言道：“林经纪人应该和你说这个本子的情况，我们整个剧组都已经筹备好了，就只等您，顾先生。”
“这是剧组合同，如果您觉得没问题，就和我们签约吧。”
女人的声音很冷，显得一切都很一丝不苟、条条有序，很适合唱情歌，那种慢情，一开始说不喜欢，到后来越陷越深的情歌。
顾言听颓随的声音第一印象是这种感觉，挥散不去以前听别人声音就想着，他/她适合唱什么歌。
“嗯。”顾言接过合同看了起来，颓随也不着急，在顾言看合同的同时，盯着他的脸细细打量起来。
青年的右眼还是没有睁开，水杯被他放在一边的茶几上，过长的刘海档住一点他的双眼，垂眸时，如果不凑看，是看不出来他的右眼是闭着的。
侧脸线条异常优越，看起来比一些人的事业线都要清晰，眉峰连着山根，青年此时还带着刚才发病的苍白，气若游丝。
感觉马上就要断气，偏偏身上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得韧劲，像野蛮生长地玫瑰。
颓随看着他，越看越觉得没有，以至于顾言叫她的名字都没有听见。直到顾言叫到第三声她才回过神，眼里流露出几分歉意“抱歉，看好了吗？”
“嗯。”顾言指了指合同上的片酬，觉得有些不合理：“我的片酬是不是有些不太合理？”
“没有，我们是按照您以前的片酬压了七成，才有的这三百万。”
颓随自觉没什么问题，顾言见导演都觉得没问题，也就觉得什么不好的，打开林新成递过来的钢笔，在乙方位置签下自己的大名。
他刚出院，身体里一些肌肉记忆还没有苏醒，握笔不算方便，写的字迹也算工整，至少在这签名满地龙飞凤舞的好看点。
颓随这样想着，便又把人物小传放到茶几上，推了过去，“还有一个星期开始开机，宣传照明天您和傅洵一起过来，位置我会发过林经纪人。这一个星期我希望顾先生可以阅读一下原著，因为剧本里有很多让演员自我发挥的地方，所以不详细，我希望您能更加把握顾言临这个角色。”
“您要知道，他不仅仅是个角色。”
颓随走之后，顾言都还在反复咀嚼着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不仅仅是个角色”是什么意思？
林新成把东西都放在自己的公文包里，扶着顾言，“走吧，去我办公室，有些事情要交代。”
“嗯。”
在去林新成办公室的路上，顾言才惊觉周围一切都在变化，他往走廊尽头一看，他记得他明明只是呆了一会，黄昏就开始降临，与暮色交接，顺着海平线汇际、融合。
他才感觉到一丝燥热，在夏季的夜晚，在他醒来的第一天。
杭州西湖区在夏季里透凉爽，也不算热，顾言偏偏感觉到热意，还偏偏是在晚上。
只有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重新出现这在人世间，怀着满腔热血。
领着顾言回到办公室的林新成才想起来，刚才唐召明跟自己说副总找自己，可他还有事要跟顾言交代。
“林哥还有事？”
“嗯。”
顾言笑了笑，“那你先去忙，等会再过来忙我的。”
林新成犹豫了一会，最后点头，“行，我小冰箱有零食，你要是饿了可以吃点，垫一垫肚子。”
“ok。”
顾言点头，目送着林新成出门，该说不说他现在有点像个小媳妇，就是那种啥都不干，就在家里相夫教子的那种。
他呆在林新成办公室也没干什么，就是在看人物小传，看了一会，林新成也没有回来，他也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身心都透着疲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睡着了，不过他睡觉很浅，一点声响就能让他睡不着。不过恰好林新成办公室隔音还不错，也没几个人经过这里。
他在这寂静空间睡着了。
“嘎吱——”
红木门被人推开，随后又被关上，来人脚步极轻，可以和高中教导主任的脚步声pk的那种轻。
一张毛毯盖在顾言身上，来人把一瓶柠檬水和一袋打包好的馄饨放在茶几上，动作也是极轻地像是生怕躺在沙发上的人醒来。
林新成这时也刚好处理完那个麻烦的副总，推门走进就看见了那人，愣了一会，做口型：“怎么来了？”
那人指了指桌子上馄饨，也做口型：“送点吃的。”
但其实就是知道顾言醒了，没什么心思练行，干脆翘课来看他。
让自己安心，反正他们那一群人到现在都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楚俞荆死活不想被俞琅抱，搞得大家被迫在他们中间周旋。
看到这个大家应该清楚，来人正是傅洵。
那个马上要和顾言搭戏的傅洵。
林新成从小冰箱里拿了一瓶雪碧丢给傅洵，自己则是开了一瓶冰美式，舒舒服服躺老板椅上，给傅洵发信息。
至于两个人明明隔那么近，为什么还要发信息，是因为傅洵不想吵到正在熟睡的顾言。为此俩人特意开的静音。
三水旬：什么时候出的院？
傅洵微信名是三水旬，头像是素白的手拿着水杯，不过水杯只占一小块地方，图片大面积是那只素白的手，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背景是窗帘，看着像是他自己的手。
其实不是。
林：今天下午两点。
三水旬：身体怎么样？
林：还算健康，就签约的时候眼疾发作了。
三水旬：好，我知道了。
三水旬：我先走了，馄饨等他醒之后给他热一热。
林：好。［比okjpg］
傅洵锁屏，拿起雪碧，目光在顾言脸上停留片刻，而后走林新成的办公室。
回想着顾言那苍白的脸，傅洵“啧”一声，又拿出手机，打开和林新成的聊天框。
三水旬：刚出院少给他安排工作。
林：我知道了。
林新成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他其实是想让顾言多接点工作的，不然没点商业价值，在那里都混不出头啊。
不过想想今天那个化妆师的反应，应该也不需要什么曝光度吧？更何况这七年来，顾言微博粉丝都没掉几个呢，还天天有人打卡，盼着他回来，他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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