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山护城
第二日正午，越行潇在许愿的指导下结束了晨修，带着许石鸟一同来到了姚长老处。
姚长老见许愿又来，手上还拿着一只白玉石鸟，略显担心地开口问道:“可是闻杳的伤势又有了情况？”
越行潇摇头，他们今日都没有去看过闻杳，丹药他昨日也是放在院前，没有进去的。
“晚辈想问姚长老，昨日江移柳是否回去了？若是没有回去，可是在长老这里休息了？”越行潇一字一句顺着许愿所教的背诵道。
姚长老一听展颜而笑，将双手背在身后说道:“他呀，昨日赖在这里说要休息一晚，恐怕就是在等你呢。”
说罢，姚长老领着越行潇进入炼丹堂，绕过几个回廊后，终于来到了一间房前。
“他应当还在琢磨，剑修能有这份沉着真是难得。你且进去寻他吧。”姚长老说，眼里满是慈爱，看得出来他对江移柳这个炼丹爱好者的喜爱。
越行潇又向姚长老作揖，直到姚长老转身离去才敲了敲门。
这一间房是独院，虽然闲置许久，却也没有人住进来，与前院的弟子杂院不同，这儿安静闲适，很适合修炼。
想来也是姚长老特意为江移柳而留的，他们天音宗炼丹的弟子不少，但却没几个天赋卓绝的，也难怪姚长老器重这位剑修。
门内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就有人拉开了房门，出现在越行潇面前的正是许愿昨日说的那位没个正形的江移柳。
不过江移柳今日将头发扎了起来，黑色马尾显得十分有少年气。
“找我？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姚长老呢。”江移柳说着还朝门两边瞅了几眼，一副不愿见到越行潇的模样。
“姚长老刚走。”越行潇说。
江移柳哼了一声，看着越行潇抱臂说道:“姚长老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装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不知道你的德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回去我可要告诉令尊了。”
越行潇只是单纯回他的话，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许愿倒是习惯江移柳的说话方式，也不为难越行潇继续接话了，自己在越行潇手中开口道:“江移柳，你可别跟他说，到时候我挨揍你也跑不了。”
江移柳猛地听见熟悉的语气，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最后才锁定了越行潇手中的石鸟。
“玉石说话了？！”
江移柳看看白玉石鸟又看看越行潇，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你、你怎么变成玉石了？”江移柳将许愿从越行潇手中拿起，颠来倒去地察看，看了眼越行潇又戒备地问:“那你是谁？”
许愿被他弄得胃里难受，开口喊道:“停！江移柳，你把我摆正行吗？”
江移柳这才将他翻个面过来正放在手心里。
“怎么回事啊，许公子，你是不是拿我寻乐啊？”江移柳实在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打了个寒颤说道:“不会是拿自己的肉身炼了个人傀吧？”
许愿被他一轮番猜测弄得心累，“行了，你先闭嘴听我说。”
江移柳这才消停下来，但还是远离了几步越行潇。
“事情是这样，昨天越行潇，也就是现在在我身体里的这位，把我的神魂赶了出来。师尊让我先按兵不动，你现在知道了也不能告诉其他人。”
许愿并未对其中细节进行解释，也只是为了不让江移柳将事情扩散。
江移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也没什么意思嘛，我说昨天你怎么冷冰冰的。还以为小师弟又拒绝你了呢。”
许愿有点无语，这回倒不是小师弟拒绝他了，算反过来，“不提他了，你来找姚长老做些什么？”
江移柳听他问这个，立马苦着脸走进了房间说道:“问丹方，但是我少找了一味药，正愁着呢。”
许愿一看，桌上就是一大本药草籍，翻开的那页上画着草药的模样，似乎是无尘草。
“你找无尘草做什么？”许愿问。
无尘草不算珍贵，却价格高昂，因其生长环境要求干净无尘，几十年才能长成。平常的丹药很少用它炼，但用到的绝对都是大手笔。
“我师父他前阵子受了伤，我想给他炼几颗丹药养神。”江移柳说道。
许愿倒不知道他师父出了什么事，但也没多问，只是说道:“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找姚长老要一些。”
江移柳却摇头拒绝了，“我想自己炼丹给师父，你不懂我对师父多么上心的。”
“我师父对我真的可好了，哪像祈尊主对你，天天捉弄你。”
江移柳炫耀了一番自家师父，给白玉石鸟顺了顺毛说:“我记得祈尊主喜欢鸟，你这模样估计也是他的手笔。”
许愿确实觉得无语，不想同他说这个。随后，他看到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的越行潇觉得怪可怜的。
越行潇却突然开口插话道:“这东西我似乎见过。”
闻言，还在插科打诨的两人都看向了他。
越行潇走上前来，仔细看图之后更加笃定地说道:“这东西在小厨房外面有很多。”
“小厨房，哪个小厨房？”江移柳率先开口问道。
许愿接下他的话头说道:“我院子里那个小厨房，真有这东西吗？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去过那里。”
越行潇十分自信地点头，然后说道:“昨日我看到还以为是杂草，都给拔了。”
“拔了！？”江移柳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无尘草离开土地只能存活十二个时辰，你什么时候拔的？”
许愿的心也随着二人对话忽上忽下，又开口问:“放哪里去了？”
“院子里那棵树下面。”
江移柳拿起许愿，便朝门外走去，顺带牵过了发愣的越行潇。
“走，我们赶紧去看看！”
三个人被江移柳风风火火地带到院子里，终于在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下静静躺着一排无尘草。
许愿也没想到自己那小厨房真的生草了，平时他清理小院也只是用法诀，从没自己动过手。
江移柳如获至宝般将无尘草都放进了储物戒里，边拿还边说道:“你用不到无尘草吧，那我就全拿了。”
许愿应了几声，突然开口问道:“你师父用得到那么多无尘草吗？”
江移柳那边明显顿了一下，掩饰般说道:“用不到又怎么样，反正你也不要！”
许愿记得用到无尘草的丹药很少，每一种都是极品。而这些极品又是丹药中的偏品，根本不是寻常的养神丹药。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许愿还是开口说道:“江移柳，你们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告诉我？”
江移柳此时已经收好了那些无尘草，面上迟疑。似乎犹豫了很久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告诉你之后，你可以帮我找到更多无尘草的话……”
许愿颔首应下，师尊和小师弟都没有下厨的习惯，应当也有些无尘草在。
不了解情况的越行潇也不知道二人怎么聊到了别的话题上，只能静静地看着二人说话，并试图理解。
“上个月我和师父一同下山，在处理霖城的妖物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霖城近来许多人失踪，大多数都是姑娘，大的小的都有。官府已经追查了一个月，却毫无头绪。
“我和师父便展开了调查，没想到只找到了一些遗落的魔珠，师父为了保护城中的百姓在城外施下屏障，没想到被埋伏的魔珠攻击，已经埋到了识海当中。”
许愿听他说完后，立马跳了几步说道:“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不早点说？魔珠进入识海，届时侵染了道心怎么办？”
“所以我在找无尘草，无尘草研磨成粉与焦叶相泡可以制成安神药，延缓魔珠的行动。”江移柳这一番话过后，许愿才明白，他要无尘草却不是用来炼丹的，恐怕找姚长老也是询问无尘草的。
“为何不将你师父送回宗门？”许愿问他。
江移柳答道:“屏障还在布置当中抽不开身，师父尚且有意志，只让我守好霖城，但我怎么忍心看师父受到魔珠的侵蚀？”
许愿皱着眉，他知道江移柳对他的师父非常敬重，不会不听他师父的话将他师父送回宗门，可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好办法。
“你们剑行宗派人了吗？”许愿接着问道，内心已经有了定夺。
“还未，霖城离剑行宗太远，不然我也不会选择来姚长老这里碰运气。”
许愿听罢，蹦到越行潇手中，说道:“我们去跟师尊说一声，你先去看看你师父的情况，我们随后去霖城。”
江移柳应下，面上都是感激，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许愿看了一眼，却是意料之中。
江移柳不是什么软弱之辈，但面对他师父沈卿时，总是意外地有了柔软的一面。想来这几日他压力不小，又不得不掩人耳目。
许愿宽慰道:“行了，别丧着脸。我待会儿就到，没事的。”
“好，霖城见。”江移柳深吸了口气，一扫面上的脆弱，又变回了不羁的少年，道别后就往霖城赶去。
越行潇此时才开口问道:“我们要下山去了？”
许愿嗯了一声，说道:“连他师父都觉得棘手，恐怕很危险，得先告诉师尊。”
许愿内心同时还想到，正巧七日解决不了还可以逃过宗门比试和文坛会，正合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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